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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拆心饲爱-第7部分

小说: 拆心饲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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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建国又叹气。
  ——大概是从小缺乏关爱孩子的通病。又或者出生以来周围人不断暗示的结果。苏晏潜意识里时常琢磨着些与正常、在温暖和爱中长大的孩子不同的念头,不自觉地委屈自己讨好别人,生怕不被人接纳,又或者轻易被抛下。
  厉建国一贯很为此担心,想纠正,却不知从何下手,总不得法。
  如今见苏晏又是这样,不由后悔方才玩笑太过,心尖酸软,什么气都飞到九霄云外去,半蹲下来和苏晏面对面,托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苏晏,你不需要专门做这样的事来讨人喜欢。”
  苏晏也看他。
  圆溜溜的大眼睛湿润而且明亮。琥珀色的瞳仁流光溢彩,像是融化的赤金。上挑的眼尾随着眉毛迷惑的动作微微抽动,仿佛一只迷路的奶猫:“唔……”
  “你不需要特别讨好我,我也会喜欢你的。”
  “一直喜欢吗?”苏晏眨了一下眼睛,很轻很轻,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厉建国笃定地点头:“嗯,一直喜欢。”
  苏晏盯着看了一会儿,没有找出什么破绽,皱起眉偏头想了想,又问:“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喜欢我。”苏晏一字一顿,问得很认真,大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厉建国,一副“敢撒谎我一眼就看出来”的表情,“我们既不是亲戚,也不是世交,非亲非故的。我什么都不会,一直要你担心,给你添麻烦……”
  “没有的事,”厉建国惩罚式地捏了捏他的脸打断他,“你很乖呀。”
  苏晏眉间耸起一个小山包,明显对这答案不满意。
  厉建国叹了口气,摸了苏晏刚刚结痂的后背,放低声音,轻柔地、郑重其事地说:“苏晏,你是很好的人。又善良,又勇敢,乐于帮助别人,凡事肯为他人着想。了解你的人,都会喜欢你的。”顿了一下,又说,“你现在有些事做不到或者做不好,需要帮忙,只是因为你比周围的人年纪都小。以你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棒了。我在你这年纪还不如你呢。”厉建国笑了笑,“那些帮助你的人,比如我,是因为帮助你这件事本身很有趣、有意义,所以去做,而不是为了想要你报答或者别的什么。你不要因此感到内疚,觉得自己拖了后腿,一定得做些什么来补偿。不需要的,你本身就很好,非常好,足够好了。不需要专门研究怎么讨人喜欢。所有人都会因为你本人而喜欢你的。”
  他专门上过很严格的谈判课。
  这样慎重说话的时候,很难有人不被他说服。
  苏晏显然也动摇了。垂下眼想了一会,掀起睫毛:“真的吗?”
  厉建国连忙点头:“真的。”又补一句,“如果有人不喜欢你,要么是他坏,要么是他瞎。”
  苏晏被逗得忍不住笑,却又立刻压了压嘴角追问:“你也是吗?”
  “嗯?”
  “不需要我做什么特别的事讨好你,就会喜欢我。”
  “是。”厉建国答得飞快。
  可苏晏反驳得更快:“你撒谎。”
  “诶?”
  “你、撒、谎!”苏晏咬牙切齿。
  厉建国巨冤:“我……???”
  “明明我只要连着错两道阅读理解,你立刻就不喜欢我了!”苏晏朗声控诉。
  厉建国简直哭笑不得:闹了半天,原来跟这儿等着我呢?
  自从知道苏晏期末考不好就要降级,厉建国就暗自关注他的成绩。
  苏晏理科天分好,数理化强得可以随时代表市里参加省赛还能拿奖,这方面不用愁。但文科就差强人意——英语有国外生活经验,还勉强跟得上进度;语文……简直惨不忍睹。
  第一次单元考成绩出来,厉建国还不太在意,心想母语嘛,能差到哪里去,不过因为苏晏总是跟着他爸妈他哥满地球飞,还不适应单一的语言环境,等熟悉了自然会好起来。但第二次、第三次……等到第四次还是不及格,厉建国坐不住了,挽起袖子亲自压他补习,每天下午放学后留下来做题,不做完三套阅读题不让走。
  苏晏知道厉建国是为自己好。他自己也的确怕降级。何况厉建国严肃认真地把脸一沉,他就像被叼住后颈的小猫一样,一点儿办法没有。
  只好乖乖听话,主动留堂。
  但他毕竟年纪小,玩心重,上了一整天学,哪里还坐得住。
  一开始迫于厉建国的威压还知道收敛装乖,后来发现厉建国根本不舍得真拿他怎么样,各种花样就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先是撒娇,接着不知从哪里学赖皮耍滑头,继而偷答案,藏卷子,装可怜,为少做一道题什么都来。
  厉建国知道这不过是孩子心性。何况苏晏从小到大,无论对着谁,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惹对方不快、随时打算道歉逃跑的小白鼠模样,能在自己面前露出孩子气活泼任性的一面,厉建国其实暗自是很高兴的。只要不涉及原则,都尽量由着他、让着他、纵着他。
  然而厉建国自己毕竟也只十四岁。
  最近又刚接了风险很大的生意。虽然父亲划拨了人手帮衬他,他能不知道这“帮忙”里几分是掣肘,几分是□□,几分是监视?
  真是一刻松懈不得。
  每天晚上做完作业看生意,早上安排生意之后再赶去学校。
  许多事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的。要学的东西多得铺出来。忙得像个连轴转的陀螺,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一小时过。
  就这还不一定有好结果。随时犯错。犯错就亏钱。下属们抱怨。前辈背后指指点点。股东骂一顿。父亲再骂一顿。每天压力大得晚上不断做噩梦,夜里盗汗,床单一天换一条。
  陪苏晏的时间,真每分钟都是在刀尖上抵着他的命挤出来的。看到苏晏打混摸鱼,有时也是真忍不住火,不由得不恶狠狠地沉下脸。
  他五官本来就生得锐利,骨子里又带着股从小被厉苛打磨出的属于上位者的杀伐气。只要脸上一没了表情,立刻就有带点凶神恶煞的意思,一旦认真发怒,那可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方圆十米之内都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苏晏多乖觉。
  厉建国的脾气是真是假,几分杀伤力,他心里清清楚楚。往往厉建国脸色一变,话还来不及出口,他已经乖了,看不见的耳朵尾巴全耷拉下来,委委屈屈地收起小爪子,小心翼翼地缩着身体不敢说话不敢动。
  厉建国哪还能把他怎么样?
  轻拿轻放都怕碰着了,还能怎么样。
  那真是一口气堵在心口,只差呕出血来。
  苏晏还要软软地凑上前来,伸手为他抚胸拍背,软软地认错说厉爸爸我知错了,以后乖乖的,你别生气了。
  这么一闹能好个两天,最多三天。
  之后苏晏一定找机会猴到厉建国身上挂着脖子撒娇,说受不了这一题不做了好不好就偷懒今天一天我们回家了嘛……
  厉建国还当他对着自己的时候特别没心没肺才能这么熊。
  谁想他全都往心里去。
  “你都记得呢?”厉建国搂着他无可奈何。心疼却比无奈多。主要是心疼苏晏,搭上点儿空心疼自己。
  苏晏勾着他的手指:“一百年都记得呢。”
  厉建国捏他作怪的指尖,又捏他的鼻子:“小没良心的,对你好的时候那么多都不记得,对你不好一点儿就记一辈子。”
  “记得呢。”苏晏的手指不动了,安稳地停在他的手心里,暖暖的软软的,像一只微缩的小鸽子。
  “嗯?”
  “明明好的时候记更多更清楚的,”苏晏以为他不信,有点急了,“你冤枉我。”
  “我开玩笑呢,”建国赶忙说,拍他的背,又轻轻地把他微蹙的眉心揉开,“知道你心里门儿清,逗你玩的,别当真。”
  苏晏的嘴唇不满地嘟了一下,像一朵转瞬即逝的玫瑰花,开口声音就低下去:
  “但可是……”
  “嗯?”
  “没什么。”
  “有话就说,我还能真把你怎么着?”
  苏晏咬着嘴唇沉吟了一会儿,抬起眼飞快地瞄厉建国一下,垂下厚实的睫毛挡着眸子说:“可就因为你对我特别好,发一点点脾气就特别可怕……”
  厉建国低头看苏晏。
  看他柔嫩的新雪一样的脸颊鼓起稚气未消的弧度,看他皮肤上几不可见的绒毛,看他软绵细致的眉,看他厚重细密的弧度优美的睫毛和被遮掩闪着水波的若隐若现的浅瞳,看他精致的俏皮的鼻尖抽动着微微泛起浅浅的粉,看他被自己咬住的鲜嫩的嘴唇……
  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困兽,面对阳光下含苞待放的花,空有浑身勃发的力量和尖牙利爪,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连叹一口气都怕苏晏会想多。
  最终还是先伸手,把苏晏的嘴唇从他的门齿下解救出来:“别咬,乖,一会儿出血了。”
  苏晏的嘴唇温暖而湿润,柔软又滑嫩,触一下指尖便是一阵酥麻,一直麻到心窝里去。
  厉建国吓一跳,猛地抽回手。
  苏晏不知他为什么这样一惊一乍的,茫然地抬眼看他——琥珀般的瞳仁里水波粼粼,厉建国在里面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占满苏晏的整个视线,随着苏晏目光晃一下,又晃一下……
  厉建国被这么一看,只觉得整颗心都酥软得发疼,哑着嗓子轻轻地问:“真的害怕?”
  苏晏往后缩。
  但厉建国的手早就摁在他的后腰上,无处可逃,只好抬起眼轻轻地点头:“你发脾气的时候,真的好凶好凶……”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郑重其事的样子简直太过可爱。
  厉建国忍不住想逗他,便问:
  “有多凶?”
  一面问一面曲起手指隔着薄薄的校服衬衫戳苏晏的腰眼。
  苏晏小小声地“哎”了一声,便知道厉建国没和自己较真,吊着的一口气放下来,立刻就被挠得咯咯直笑,在贴着厉建国的胸口扭来扭去:“别……”
  可厉建国手一停,他气还没喘匀,就伸手把眼睛往斜上方拉,粗着嗓子:“你就这样:苏晏!过来把这题做了!眼睛还要瞪……”
  话没说完,厉建国威胁般地勾一勾他的衣角。
  苏晏笑着往他怀里滑:“哎别!阿国哥哥我错了我不敢了……”
  厉建国搂着他椎骨突出的后背失笑:“那以后都不凶你了好不好?不压你做题了好不好?”
  苏晏立刻顿住。
  滞了一秒。
  猛地撑起身,攥住厉建国的衣襟:“我以后都乖了。叫做什么题目就做什么题目叫做多少就做多少你别……”
  厉建国愣了一秒,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他会错意,看他吓得迸出泪来,赶紧蹲下来哄他:“想什么呢,我又不是要丢下你不管。你想,我也是学生啊,才比大不了两岁,和你学一样的课本,能比你强到哪里去呢,补习这么久都没什么效果……”
  “有、有效果的……我以后,以后都自觉做题……”苏晏脸都白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紧紧揪着厉建国的衣摆不放手,一下就拽的皱巴巴的,“你、你别……”
  “真不是。”厉建国只觉得苏晏每一滴眼泪都是强酸,落在自己心尖上,一滴就烧出一个焦黑的空洞,滋滋地冒着刺鼻的白烟,他只能手忙脚乱地去擦,又怕一急下手重了把苏晏的脸颊揉红了,碰到那柔软湿润的脸蛋上手都在抖,“你听我说,这种事还是得专业的来,你看,我给你补习,效果又不好,我脾气还急,让你害怕。我找一个专门的老师给你补,效果又好,又不用被我凶,不是很好嘛?”
  苏晏还是抓着他不放,不说什么,就是鼓着嘴,眼巴巴地看着他。
  厉建国没办法,只好又说:“你每天补习我都在旁边陪你,老师凶你我就帮你怼他,好不好?”
  苏晏这才渐渐松开手,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厉建国摸了摸他手都凉透了,掌心全是汗,心疼得不知怎么才好。
  把他的手抓过来笼在掌心里暖着,又让靠在自己肩上,安抚地摸他的背:“你说你是不是傻,怎么就会想到那里去。讲道理,你想想,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想过要丢下你?”
  听到“丢下你”三个字,苏晏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指,在他颈侧用力蹭了蹭眼泪,窝在他的怀里说:“那你以后也不可以丢下我。”
  “想什么呢……”
  “你说,”苏晏“嗖”地抬起头,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他,“以后都不会丢下我。”
  厉建国被他看得没有脾气,顺着他的话说:“绝不丢下你,你什么时候要我,我总在的,这样行不行?”
  苏晏蹙了一下眉,像还是不放心,抓着他的手:“你发誓。”
  厉建国把手抽出来,做了个立誓的手势:“我发誓。”
  苏晏又盯了他一会儿,垂下睫毛,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说:“如果你违背誓言了,我就,我就……”
  “不会的。”厉建国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又摸了摸他的背——背后的伤基本上好了,只留下几个淡淡的痕,摸上去已经感觉不太出来,反而皮肤下凹凸的脊梁和肋骨触感鲜明,“我怎么舍得呢?不会的。”
  以往只要厉建国这样摸一摸,苏晏就会平静下来。
  可今天苏晏却还是紧绷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深深地看进厉建国的眼睛里,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丢下我,我就去死。”
  厉建国就算再迟钝,这下也知道不对劲了。
  仔细想想从今天一整天苏晏都有点奇怪:平时他并不这么招惹人,上了中学一直都努力做个“正经的好学生”,向年纪比他大两三岁的同班同学们看齐,很久
  没有这样易哭爱娇了……
  他立刻就警觉起来:“怎么了,晏晏?是不是谁对你说什么了。”
  这是一个陈述语气的问句——问题的实质并非“是不是说了”,而是“谁说了”。
  苏晏摇头:“没有。”笃定又坚决。
  但他的背脊还被厉建国握在手里。薄薄的皮肉下,一点点细微颤栗和瑟缩都藏不住。
  厉建国盯着他看了片刻,看他厚密的睫毛已经隐约晕开点水汽,不敢再逼问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把苏晏整个包进怀里,严密地裹住不然他动弹,靠在他耳边,压着嗓子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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