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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血绒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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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开始就结束。”
  赵医生不再说话。
  外面的风刮得玻璃哐哐作响,临近冬天的风,脾气也变得凌厉了。路上行人寥寥,可能要变天了。
  云修转而担心地望着窗外,路灯下,几辆车子驶过。他们都有十分确定的去处,自己却在这里彷徨。
  赵医生坐了一会,说:“今晚到我那里睡吧?”
  云修一怔。他想过这个,但没想到赵医生真的会邀请他。此时,已经十点半。自己身无分文,如果赵医生不说,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
  起风了,外面比之前冷了许多。云修一出去,就冻得发抖。赵医生说:“就几分钟路程,跑过去吧?”
  在这冷风中,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地跑着。
  云修的脸被吹得僵硬,跑在路上时,很多事情不自觉地涌上来。他很少跑夜路,耳边响起柏原的话:“不要在马路上跑步,车子多!”其实,危险的从来就不是车子,而是人心。
  确实不远,等到云修的身子有些暖意时,赵医生的家也到了。
  这是一个老小区,在滨湖公园的后边,离可希家也就一路之隔。只不过,这里是经过开发改造的,所以,虽然小区有点老旧,但格局都很整齐。
  来到三楼,打开门,赵医生给他递过来一双崭新的毛绒拖鞋,像是知道他要来特意准备的一样。
  不甚明亮的灯光亮起,看到屋里十分整洁。灰色布艺沙发后面,立着一排整齐的书架。云修走过去,发现上面都是关于医学方面的书,还有几本哲学书,包括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
  赵医生引他看了卧室。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还能看见笔挺的褶印。也许,在打电话前,他就做好了准备。
  云修来回看看房间,问:“你睡哪儿呢?”
  “我年纪大了,觉不多。有工作时,也就在书房的沙发上窝一会。你只管去洗漱,不用担心我。”
  云修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能因为借宿,把别人弄得没地方睡啊:“我睡沙发就行。”
  “那哪行?怎么说你都是客人。”
  “那我们睡一块?让你睡沙发,我不安心。”
  尽管除了柏原,他没尝试过跟别人睡觉。哦,又是柏原!他希望一觉醒来,就不会再记起这个名字。
  赵医生呵呵笑着:“好,你先睡,我还有事要忙。”他看到云修的手腕,“我还以为你不会戴。”
  “啊,忘了跟你说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赵医生露出满意的表情。
  连睡衣都是新的,闻一下,还有阳光的香味。云修对赵医生的周到很是感激。他躺下来,把脸埋在暖烘烘的被子里,听见外面的风呼呼作响。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梦想。
  在梦里,他听到有人说:“我带你去见手链的主人……”

  ☆、内疚

  从发布会上回来,柏原一声不吭从车里出来,无视在客厅里询问情况的小姨,走上二楼,就再也没下来。
  吃饭时,小姨去敲门,没人应。帮佣上去,也是摇着头下来的。
  小姨也气了:“不管他,饿了自己就出来了!”
  房间里,柏原仰头靠在床上。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云修站在台上望着自己的情景。
  他后悔了,后悔露营时没告诉他真相,后悔不该什么都听他们的。如果说了,云修就不会如此慌乱。
  不敢想象云修在怎么想他,想他是个伪君子,或是阴谋家。他那小脑瓜子很能想象。
  佳琪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柏原烦这个铃声,一声连着一声,像在逼他接听。她没说别的,只是问:“你还好吧?”
  柏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有问题,身体也很好,但心情不好。
  佳琪没以前那么咋呼,可能从沈道那里听说了什么,只是过来问问。她也许觉得这样才算贴心,但柏原宁愿她没有这份心。
  现在,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第一时间想起沈道成,想起他眯着的眼睛,和那让人不寒而栗的语气。
  佳琪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没有提云修,也没提公司的事。只说,如果你闷了,就来找我,或者我去接你。
  柏原嗯一声。
  小姨在外面啪啪打门:“柏原,出来吃饭。柏原!”
  柏原听得不耐烦。他既不想下去吃饭,也不想出去溜达。不愿想公司的事,也不愿想今天的发布会,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这房间里。
  他打开抽屉,看到那本相册。
  在这个家,很少有合影。这里面,大多是小姨带他们出去或者学校有活动时才拍的。
  比起耐心营造气氛让孩子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记录下他们的成长瞬间,小姨更热心如何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更大更深邃,怎样让自己的眉形更自然。所以,兄弟俩的照片很少。
  而长大后,柏原总说合照合照,然后举着手机把胳膊伸出去老远,云修望望街上或是景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很不情愿:他在意别人的目光。
  有一张照片里,自己坐在一棵树上,咧着嘴笑。云修只有一个小小的背影,站在镜头边缘。很多照片,他都没有正脸。
  他知道,小姨只是随便拍拍,她不在意云修,也没让他们亲密同框的打算,之所以拍照,纯粹由于很多家长出来都带相机,她也不能例外。
  他记得这是去公园的时候;云修看见游乐车想玩。
  大人带着小孩坐在车里,沿着高低不平的轨道转上一大圈,那些孩子们在拐弯时发出夸张的尖叫声。他们的另一个家长,站在围栏外,举着相机拍得不亦乐乎。
  小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她穿了一件紧身长裙,不可能挤到那狭窄肮脏的座位上去,陪他们玩这种幼稚游戏:“这个不安全。前不久,有个孩子还从车里掉出来摔死了。”
  云修很吃这一套。只要说不安全,他就闭上小嘴不再请求,但经过时,还是会露出羡慕的神情。
  柏原不清楚他是真相信那些事故还是一种妥协,他那天爬到树上,准备找小鸟窝,并没注意到他一直站在那里,望着游乐场。
  本来不知道他看不见的视线那边是游乐场。长大后,他翻到这张照片,问:“你在那里干什么啊?”
  以为云修也记不清了,但他立刻回答:“我在看那边的孩子玩飞机。”
  “纸飞机?还是模型飞机?”
  “不是,是游乐场里的飞机,坐上去能旋转着飞起又落下的。”
  柏原说:“你记得好牢啊。”
  因此,有次经过游乐园。柏原问:“想进去玩玩吗?”
  “小时候很想,现在不想了。大了,觉得什么都不稀奇了。”
  但那次,他玩得很开心。即使孩提时存有遗憾,哪怕当初的心境已经不再,但照样能获得一种满足感。
  坐在冷饮店前面的长凳上,啃着冰激凌,柏原说:“我们自拍一个吧?”
  “不要,看着好奇怪。”
  “那你来一趟,岂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不是。再说,我想要的,也不是一张照片就能还给我的。”
  现在想起这句话,突然胸口一阵憋闷。从小,他都是孤单的,哪怕自己以为给了他足够的关注。
  他拿起手机,点亮,看到他的名字,落在上面的手指又停顿了,复又放下手机。
  手机上存的是:云修。本来存的是“亲爱的弟弟”,后来被他看到了,强烈要求更改。
  “这是我的手机,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你看这个标注都不会反胃么?”
  柏原笑着:“不会,反胃那是你的事。”
  云修抢过手机:“你那帮朋友坏得很。怪不得,上次有人看到我,嘻嘻笑说某人亲爱的弟弟来了。我以为闹着玩,原来是看你手机了。换掉!要么我就删掉你的号。”
  柏原咕哝着:“真是小题大做,这样才好玩嘛。”
  云修看着他改名,一边教育他:“你要这么标注,哪天手机丢了,别人一看联系人,就知道我跟你关系亲。然后,以你的名义要我汇钱怎么办?”
  “有道理。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汇,哪怕我被绑架了。”
  云修也笑着:“万一说你被绑架了,叫我过去。其实,他们想绑架的人是我呢?我就这样自动上钩了。”
  “这样听起来,是有点不安全。”
  而今,却是他,不敢再按下这个号码。他放回相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小时候,天花板是浅蓝色的,中间有一个蓝色星星吸顶灯。一开灯,就会出现许多细小的星星,簇拥在一起,合成一颗璀璨的星。
  云修特别喜欢这天花板,因为他的房间里,只有白茫茫一片。晚上睡觉,总觉得有白白的东西漂浮在头顶。
  后来柏原问小姨能不能把云修的天花板也涂成蓝色。小姨说,哪有功夫弄这个?再说,住进去了再刷漆,对小朋友不好,会流鼻血。
  他就跟云修说:“你害怕时就睡到我这里来吧?”
  父亲不喜欢他们睡一个房间,所以,柏原每次都悄悄在门口喊他,弟弟就溜出来。
  那时候,每晚跟弟弟聊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觉得很快乐。
  柏原喜欢说学校的事,说谁上课偷吃零食,谁给女生递纸条被没收了,哪两个老师之间闹得不快活了,哪个考试得了倒数第一,哪些人在校长室罚站,因为下课的时候太吵,吵得校长头疼……好像,没一件事发生的时候他不在场。
  云修不怎么说,只安静听。
  柏原喜欢他这一点,如果也是话痨,他可能就不会这么想把他弄过来睡觉。没有人愿意听这些啰嗦的事,除了云修。虽然很多时候,云修不说话,只是因为他睡着了。
  他睡了一觉,醒来,看见窗户都灰麻麻的了。帮佣阿姨再次来敲门,说老爷回来了,叫你吃饭。
  柏原看着天花板,回答:“我没胃口。”
  帮佣在门口走了几步,听见她下楼的声音。
  程雄在楼下吃饭,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要在平常,他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出现。但今天,只让想再去叫外甥下来的小姨子坐下来。
  他用接近悟道的口吻说:“吃饭吧。总有一天,也会剩下我们两个孤零零吃饭的。”
  孩子们长大了,会飞离这个地方。尽管对自己的事业十分自信,但在这个灰蒙蒙的傍晚,他的情绪异常低落。总有一天,他们会反抗你的权威,会出去建立自己的生活轨道。而那时,他会成为一个孤独的老人。
  等他们出去散步,柏原出来,在走廊里站了一会。
  小时候,觉得这条走廊又长又暗,现在,还是这个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是感官上的。
  墙上依旧挂着当年那些色调阴暗的油画,大人们说这是艺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人投射在上面的虚荣心。
  颜料胡乱地堆砌在一起,就说是难以企及的高度。人们总是在给自己构建高档的陷井,让别人陷入,自己也会陷入,最后分不清谁陷害了谁,欺世盗名也好,自欺欺人也罢,他们深陷其中、乐此不疲。就像豪宅的深意,不过供人挡风避雨的地方,再繁复的装饰也掩饰不了情感的空虚。
  他走进云修的房间。房间里空空荡荡,早上铺好的被子整整齐齐。床头柜上还放着那本《爱德华的奇妙之旅》,睡衣挂在衣帽架上,像一个茕茕孑立的人。
  他怔怔立在地板上,心里开始焦躁。云修几乎没有单独出去过,而且这家伙不喜欢带钱,因为,基本上都是他花钱。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再次想打电话,但忍住了。这时候打过去,也许更容易触动他的情绪,让他更不愿意回家。
  打开抽屉,看到一只红色首饰盒。里面空空如也,像是一只被挖掉珍珠的蚌壳。
  柏原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睡了一觉,白天的情景开始变得真实,这种真实让他难以面对,就像以为是噩梦却是现实。
  他走到窗口,看着天一寸一寸黑下来,湖面上的灯像鬼火那样飘渺。他想了一会,立即回屋拿了件外套。
  帮佣看见他,问要不要热饭时,柏原已经走出大厅,来到院子里发动车子。
  正值下班高峰,柏原在滨湖大道耽搁了一段时间,先来到滨湖公园。
  冷风从湖面上吹来,柏原缩紧肩膀;来到他经常坐的地方。那里,除了几个才跳完舞聊天的老奶奶,没有其他人。
  他望一眼弯曲向上的山路,白兰花路灯发出微弱的光晕。萤火虫的光聚成这么一堆,都比它亮。云修喜欢坐在山顶的石头上,看着下面。但这么黑,他应该不敢上去。
  刚想转身时,又想起人在伤心的时候,可能连鬼神都无所畏惧。决定还是上去看一眼。不看,心里不安。总害怕因为自己的疏忽,云修就在下一秒从山顶跳下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走上来,这地方就像一个鬼蜮。夏天的夜晚,还有小情侣在这里偷偷摸摸,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知道又降温了还是在山上的缘故,风吹着更冷了。柏原在草坪上来回搜寻,确定没人之后,才开始小跑着往回走。以前,他总嘲笑云修的胆小。其实,他也胆大不到哪里去。
  柏原在公园里绕了一圈,没有收获,转而来到那个酒吧。
  他来到吧台,正好看见那个毛发旺盛的歌手从舞台上下来,观众发出挽留的欢呼声。
  酒保看到他,刚要去调酒,柏原阻止。他就说:“你朋友没钱,酒费记在你账上了。”
  柏原问:“哪个?”
  “就在那儿,跟你来过几次,长得很帅。”他一指舞台方向,发现那个位子上没有人,“可能才离开吧。”
  柏原一听,急忙出去了。
  外面风变大了,吹得酒吧门口的三角招牌歪歪扭扭。
  柏原到处看,街上的行人不多,没看到云修。就这样,他几乎找遍了附近每个酒吧,甚至去了澡堂,都一无所获。
  茫茫人海,真要找一个人比想象中难得多。
  经过一家刚开业的理发店,他顺手摘走花篮上的一朵花。花瓣落下来,他一边数着“原谅”“不原谅”,一边走在着凄冷的夜色中。最后一片花瓣显示“原谅”,但他抬头四处张望,并没看见云修。
  十点半,他开车行驶在湖滨大道上。
  路灯照在这条黑色马路上,扭头正好看见那栋别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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