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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请勿洞察-第102部分

小说: 请勿洞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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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见的人太多太多了,也许是其他亲戚,也许是幼年时邻家的小孩子,也许是学校里的谁,也许是哪个对他非常好的护工……他懒得再想,干脆地一跃而出。

第六个梦是最后一个梦。
莱尔德坐在佐伊的房间里,站在衣柜前,背对着佐伊。
佐伊把衣服铺了满床,一件又一件换上,每次换好了,她就叫莱尔德转过身来,帮她参谋一下好不好看。

莱尔德在这耗了快一个小时,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他不想让妈妈失望,就还是耐着性子认真给出建议。
再一次转身看着衣柜,背对佐伊的时候,佐伊轻笑着说:你可不要又钻进衣柜里去。
莱尔德抱着双臂说:当然不会了,我都二十五岁啦,又不是五岁。

五岁的时候,他也曾这样看着妈妈试衣服。佐伊在小事上多少有点点神经质,只是个同学小聚,她却会为此抓狂好几天。莱尔德有些无奈,但他并不排斥这样的妈妈。
今天的妈妈也在为老友见面而焦头烂额。她从来不擅长打扮,却又非常介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于是莱尔德向她提议:我的眼光也没多好啊,你应该问问女性朋友。
这倒提醒了佐伊,她去打了个电话,邀请了一位女性朋友来吃晚饭,顺便帮她选选衣服。

佐伊的朋友如期而至。莱尔德为她打开门,她与莱尔德拥抱了一下。她是个娇小的女人,笑容犹如晨曦,柔顺的棕发披在一侧肩头,身上浅浅的蓝灰色连衣裙有种八十年代的复古韵味。
为她打开门之后,莱尔德不自觉地望着她身后,久久没有关上门。
佐伊问他在看什么,他回过神来,自己也说不清是在看什么。

他总觉得应该还有谁……还有谁,与这位美丽的女士有所关联,与他也有所关联。
他总觉得,当他打开门之后,看到的应该不是那位女性,而是另一个人……或者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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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尔德真正醒来的时候,他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对面墙壁上挂着银边黑底的电子钟,现在是下午三点多。

这个房间的风格和上一处地点类似,都包含一些病房的标准设施,但莱尔德能看出二者的差别。
他暗暗感叹,多年前他进入涉密设施的时候,只是被戴上隔音耳机和黑色布袋而已,现在这些人也真是厉害,竟然让他干脆全程沉睡。
梦境在他脑子里逗留了不到五分钟,等他慢慢爬起来的时候,六个片段全都烟消云散了。

TBC



107

两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进来,一个拉过椅子坐在床边,问莱尔德感觉如何,另一个一言不发,默默确认着各种监护设备的读数。
简单沟通之后,医生叫进来两个强壮的男人,据说是莱尔德的护工。有些区域是医生不会进入的,但护工会跟随他一起行动。
接下来,莱尔德要跟着医生去别的房间进行进一步检查。一名护工迎到他面前,看样子伸手要来抱他。

莱尔德仍然很排斥与人发生大面积肢体接触,前些年他昏昏沉沉倒还好,反正什么也感觉不到,现在他有精神了,就尽可能地自己移动自己。
被另一个有肉有温度的东西碰触,总会令他想起黑暗中苍白双手的触感,想起体腔内侧的每一道肉眼不可见的伤痕,想起羽化过程中再被搅拌回毛毛虫状态的感觉。
在另一个设施中,莱尔德能自己挪到轮椅上,他已经有这个力气了,但在这里不行。护工直接过来把他抱上轮椅,他不断谢绝,护工理都不理。

莱尔德总觉得这些人怪怪的。医生和护工都是。是他们的态度太冰冷吗?好像冰冷并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神色。其实他们的态度并不坏,但会透出一股慵懒的漠然感。

完成检查后,在这天里接下来的时间里,莱尔德基本没有事可做。护工还挺体贴,给他拿来了一些杂志看,书都是几年前的,旅游资讯都已经过期,时尚图片恐怕也不是当下的流行方向,但对莱尔德来说,它们却都是未来的景象。
晚餐之后,莱尔德本来以为今天自己会失眠,毕竟他下午才醒过来。谁知生物钟如此管用,他在午夜之前就靠在床头睡着了。

这一晚,莱尔德没记住任何梦。
再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两个护工的脸。一名护工帮他把床头摇起来,整理好颈枕,另一人检查他身上的各种设备。两人各自忙碌,根本不和他沟通。

他不在之前的地方,而是身在一个更昏暗、更空旷的房间里。室内摆设只有他身下的简易医疗床,以及对面墙上的一块屏幕。屏幕是打开状态,桌面上呈现出一片森林的照片,很像那种家用电脑系统的开机屏保。
莱尔德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佩戴着挺复杂的无线体征监护设备,头上有个圆环,圆环上弯下来的弧形物似乎是摄像头。这东西肯定让他看着像条灯笼鱼。他唇边有麦克风,两个护工塞了耳麦,但他没有。

现在莱尔德对这个基地非常有意见……他们怎么动不动就麻醉别人?明明用黑口袋、眼罩、隔音耳机就能带他过来,他们却非要把人弄昏迷。
这时,护工对他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准备,已接通,开始了。”

屏幕上的森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墙壁。墙上铺着减震层,是干净的淡绿色。
镜头突然切换,出现是一张塑料小圆桌,画面只持续了几秒,又变了,这次是另一处墙壁,绿色减震层有些破损,墙下面的地上摆着个款式古老的电视机,屏幕上是莱尔德的面孔,显然它正在接收这边的画面。电视旁边还有播放器、碟片和一些书本,大概平时列维可以拿它们排遣一下无聊。

莱尔德注意到,其中一名护工的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正在点按着什么。随着他轻微的动作,画面又换到了另一处,这次是个墙角,有矮墙和马桶。
这和他想象中不同。他还以为列维会坐在桌子前与他视频对话……现在看来,他们没有专门给列维设置摄像机,他们直接把监控镜头连接过来了。因为不知道列维在哪个角落,所以这名护工正在切换不同位置的摄像头。

莱尔德非常困惑:“为什么要用监控画面?为什么不让他在一个地方等着?”
护工模糊地应答了一声:“嗯……是啊。”
“你们这么缺人手吗?”
“嗯……”

莱尔德叹口气。看来没法沟通。他再抬头看向屏幕时,屏幕右下出现了一块黑斑。
莱尔德呼吸一窒。

有时候,人会产生错觉,以为余光里出现了什么东西,或是突然抬头看向某处时,把正常的物体错看成其他形态。一旦你专门盯住那些方向,你只会看到很普通的东西。比如以为是一张脸,其实只是衣服的皱褶,形状也根本不像脸。
当莱尔德看到列维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感觉。

棕色头发的列维·卡拉泽一闪而过。他只是余光里的错觉。
当莱尔德完全看清屏幕中的画面时,他看见的是“另外某个东西”。

他对它也很熟悉。他与它相处过很长的时间。

莱尔德注意到身边的两个护工。他们多半也看到了同样的画面,从他们的反应里能分辨出,他们正看着的画面,绝对不会是平凡无奇的棕发男人。
护工们的眼中有一丁点畏惧,也有一些困惑,肢体动作上显现出些微厌恶,但他们表现出的抗拒并不算严重,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他们的神色令莱尔德想起一种状态:人们在电视前看《灾难实拍记录》,一边看一边啧啧感叹,心中确实也有敬畏,但更多的,其实是淡漠和随意。

莱尔德忽然明白了。这地方的医师、护工之所以有着奇怪的气质,多半是因为神智层面感知拮抗作用剂……即使不是它,也是类似于它的某种药物。
甚至有可能不是药物,而是某种更永久、更彻底的改变……

“你们都干了什么啊……”莱尔德低着头嘟囔着。他知道麦克风的另一边会有人听见。
一名护工提醒他:“看屏幕。”
“我看了。”
“继续看。”

莱尔德没有立刻服从指令。他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眼皮遮罩形成的黑色之中,渗透着深红色的斑驳杂色。
他抬起右手,放在胸口,视野里擦出一道火星,就像有人在黑暗中擦燃火柴。

卡帕拉法阵启用时,心脏爆发出锐痛。莱尔德向后靠在垫子上,咬着牙,疼痛从他胸口开始蔓延,行走在五岁时留下的所有拼接痕迹上,痕迹位于每个内脏的表面,腹腔壁,肌外膜,皮肤内侧……
现在莱尔德再也不会因此而昏倒了,他保持着清醒,维持着对法阵的控制,抬眼望向屏幕。

同一时刻,屏幕突然变得很近。两个护工也都感觉到了,屏幕近得贴到了鼻子尖,不仅贴着自己的鼻尖,也贴着其他人的……明明三个人的前后位置相差很大。
空间感完全错乱了,屏幕边框形成抖动的黑色烟雾,甚至尖叫着蒸腾起来,空气里充斥着窸窸窣窣的絮语声,听不懂,也驱赶不掉。

前一分钟,护工切换着不同位置的摄像头,寻找列维身在哪个角落。而现在,无论他们怎么切换,是否切换,每个镜头里都有“那个实体”的肢体。

它盘踞在极宽阔的空间里。空间中有大量宽阔且作用不明的区域,也有些小角落带有人类生活气息,当“那个实体”在其中游移着、挤压着、收缩着、感知着、闪烁着、变换着的时候,整个空间区域就好像大块未完成的楼层模型,有的地方极具细节,有的地方毫无特征,还有的地方被黑暗吞没。

莱尔德注视着它。小时候在医院里,他也见过它很多次。
在他完全清醒时,他看不见它,只能看见实习生;在他意识飘散时,半梦半醒时,他只能看见它,看不见实习生或其他医护人员。
现在……这一切好像反过来了。

刚才,莱尔德“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列维·卡拉泽。就只在短短的半个眨眼间。
现在他精神专注地看着前方,他能看清的只有“那个实体”。

天花板和四壁呈现融化搅扭的状态,屏幕仍被固定在原处,又同时贴在莱尔德的眼球表面。
画面里的实体向他探近,在他面前划出一道小小的波纹。

莱尔德双眼的对焦改变,从盯视远处,改为注视着那些小小的波纹。
波纹就像细小的灰尘,也很像望着晴亮的空旷处时,眼睛会看见的那种小小“爬虫”,波纹还很像海面上的旋涡,在唐璜号的船体下打开一扇通向天空的门……莱尔德的眼前绽放着无数这样小小的波纹,它们一个个都形成了门扉,色彩各不相同,如针尖般细小,又如辛朋镇一样宽阔,可以融入室内每一颗尘埃,也可以张嘴把整片沙漠吞下。

莱尔德的指尖轻轻触到一颗波纹,关上了其中一道门,但更多门扉仍然展开着怀抱。
屏幕里的触肢好奇地在门外晃动把手,同时又把尖刺从门内向外试探。

实习生说:“别怕,就快结束了。”
“快结束了是指什么?”莱尔德问,“是我快可以出院了吗?”
实习生撇了撇嘴:“出院的事我们说了不算。我们只管专项治疗。”
莱尔德问:“那你说什么快结束了?”
实习生小声说:“你的专项治疗就要收尾了。”

突然,视野一片漆黑,伴随着低沉而微小的“嗡”声。
波纹不见了,融化的屏幕边缘也看不见了,其实它还在那,而且并没有融化。
接着,莱尔德又听见“咔嗒”一声,黑暗被应急灯光照亮,室内呈现一片晦暗的红色。

是断电。两秒钟前,这个区域的电力被切断了。屏幕黑掉了,监控设备下线了,网络传输也中断了。
但莱尔德身上的无线监护设备还在运作,护工的耳机也还能传输。大概远程工作人员使用的是另一套路线。

一名护工根据耳机里的提示,语气平缓地对莱尔德说:“这次交互结束了。”
莱尔德仍然靠在倾斜的医疗床上,注意到头环上折向自己的摄像头,以及那条让他像灯笼鱼的连接线。
原本它向着他的脸内扣,形成弧形,现在它偏向一侧,就像是刚才被什么东西挤压所致。
反正莱尔德是根本没有碰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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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交互结束了。事后莱尔德得知,断电并非意外,而是故意为之。有人认为交互必须结束,而且最好能采取最快的手段结束。

这里的人不需要他写报告,只进行面访。接下来的两天里,莱尔德见过几位不同的医师,其中有几个多半不是医师,他们带来的检查项目不同,提的问题不同,但在莱尔德看来,他们的气质全都惊人地相似。

第三天的凌晨五点,莱尔德听见脚步声,从又一次无梦的睡眠中醒了过来。只有一个医生走了进来,护工不在。
医生看他醒了,就叫他准备一下,出去做其他检查。这一次,莱尔德终于可以自己把自己移动到轮椅上了。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医生端着装午餐的托盘,叫莱尔德跟着他走。莱尔德跟着他,摇着轮椅进入一间小会议室,医生把托盘放下,默默离开。
莱尔德知道这些人古怪,所以也没多问,问了也没意义。

他花了十几分钟吃完东西,把轮椅摇到门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走廊很安静,但并非空无一人,在比较远的地方有人踱步,忽近忽远,多半是安保人员。
莱尔德忽然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那时他也经常像这样趴在病房门口,分辨走廊里是否有声音,判断巡夜的护士是否在附近。

他从门口移开,回到之前的位置。这时,门动了,一个身穿军装的青年男人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会议室足以容纳几十个人,看起来要参加会议的人倒并不多,只有他们俩。

青年军人拉过一把椅子,滑到莱尔德面前:“我们正在准备第三次交互。在开始之前,还有一些时间,我来和你谈谈。”

“你是……肖恩?”莱尔德盯着他。
莱尔德听杰里提起过肖恩的近况,但还没有真正与他交谈过。
肖恩没有半句寒暄,脸上也没有一丁点久别重逢的好奇。他只是轻轻点头,以示应答,然后问:“关于这次交互,你有什么疑问或者建议吗?”

莱尔德对肖恩的印象还停留在从前,他只能回忆起那个穿着恐龙家居服、一脸气哼哼表情的黑皮肤高个子少年。看着现在的肖恩,他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叹口气,问:“那两个护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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