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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请勿洞察-第108部分

小说: 请勿洞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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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莱尔德也不懂这些,不知道中学生说的对不对。他思考了一会儿,郑重地点点头:“好,那我会等你的。”

因为坚信中学生会回来探病,小莱尔德并没有表现得太依依惜别。
中学生曾把iPod借给莱尔德听,他离开的时候,就把它干脆送给莱尔德了。可惜的是,他离开之后没人能帮莱尔德储存新歌,莱尔德得一直循环有限的那几首歌了。但莱尔德并不介意,他最喜欢其中的《加州旅馆》,经常一遍又一遍地听。
除了播放器,中学生还留下了桌游和一些小文具。莱尔德也想回赠他礼物,但实在没什么可送的,就把日记本送给了他。
日记本里有一些莱尔德亲自画的漫画,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原本莱尔德不好意思拿它当礼物,他觉得大孩子们不喜欢这些,中学生把日记本拿过来,翻了几页,说很想看完这个故事,想知道特工和驱魔人后来的命运。
于是小莱尔德兴高采烈地又抱出来两本日记,把整套极为难看的个人漫画都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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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施封闭后第一千零一天,松鼠镇飘着绵绵细雨。
列维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街对面的莱尔德。

莱尔德在一幢房子前敲门,按门铃,绕到屋后从厨房的窗户往里看……最终他垂头丧气地过了马路,回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
“你把我的车座都弄湿了。”列维抱怨道。
但莱尔德还是坐了进来:“这雨又不大。再说了,谁叫你车上没有伞的?”
“是你要下车回家看看的,凭什么还怪我没有伞?”列维伸手到后座,拽到一条毛巾,丢在莱尔德身上,“怎么样,你家果然没人吧?我说什么来着?”

莱尔德只是擦了擦头发和脸,衣服上的水依然是被车座擦干的。“也是,这个时间实在不巧,”他嘟囔着,“我爸应该还在国外,他老婆比他更忙。今天是星期二,杰里上的是寄宿学校,当然不在家。”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非要去敲门?”列维问。今天他和莱尔德只是路过松鼠镇,并不是专程回来的。
莱尔德的声音有些疲倦:“我是知道……但是……万一能见到谁呢?哪怕是假的也行。”

列维觉得这话有点古怪,但又觉得不该再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于是他没有再问。
他多少知道莱尔德的家庭情况,“家”对莱尔德来说并不是个温馨的词语。
其实他也差不多。他的母亲也在很久以前失踪了,他从小在福利机构长大。与莱尔德不同的是,他对“家”根本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当然也不会因为它而心痛。

在列维沉默着思前想后时,莱尔德忽然恢复了活力,打破车内的寂静:“前面路口直行,看到医院后右转,拐出去上公路。”
列维刚发动车子:“我手机上有导航软件,不用你扮演它。”
莱尔德托了托眼镜:“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我们要调查的失踪案里,不是有一对母女吗?”
“是有。怎么了?”
“那位妈妈的妈妈……嗯,有点绕。成年女当事人的母亲曾经在盖拉湖精神病院长期住院,这期间,女当事人经常去探望和照顾她。也许我们去那边能找到些线索。”
“好吧。”列维遵从了人体导航仪的指示,在看到医院后右转,离开了松鼠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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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施封闭后第一千零三天,列维在圣卡德市郊外找到一间汽车旅馆。

拿到房间钥匙之后,他负责出去买晚饭,莱尔德留在房间里整理线索。
久别重逢之后,他们一直在一起调查各种室内失踪案。他俩的家人有着相似的失踪过程,类似案情至今还在不断发生着,已经形成了都市传说般的未解之谜。

说是“一起调查”,其实基本上是莱尔德钻进车里赖着不走。列维在快餐店排队的时候还在想,赶走莱尔德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他开车时,该如何禁止莱尔德指手画脚。
什么停车不到位,并线方式不规范,安全带保护套太脏……他在陌生的路上开得犹豫一点,莱尔德也要大声嚷嚷“你又迷路啦”。真是烦得要死。
前面一个人走开了,柜台里的服务员问要列维点什么食物。列维先点完了自己的,再回忆莱尔德要点的:洋葱圈和牛肉汉堡,多加酸黄瓜。于是,列维告诉服务员:还要薯条和猪排汉堡,不要酸黄瓜。

返回旅馆后,列维走到房间门口,发现窗帘拉得不够严实,他能从门廊里看到屋内。
莱尔德侧坐在桌子前,面对着墙,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列维站在门口,暂时没有动。因为他发现,莱尔德好像是在哭。

列维是走着去买晚餐的,没开车。因为莱尔德听不见汽车的引擎声,所以他没发现列维回来了。
列维想了想,在门口站太久也不是办法,他蹑手蹑脚走下门廊,再返回来,故意发出较大的脚步声,然后不使用兜里的门卡,而是用膝盖敲门。

几秒后,莱尔德来开门了。他的脸上没有水痕,但眼球有些发红。列维假装没看见。
莱尔德在放晚餐的袋子里刨了好久,失望地看向列维:“你就是故意的,对吧?”
列维说:“对,就是故意的。那家店的牛肉汉堡很差劲,汉堡肉又薄又焦。他家胜在连锁店多,我经常吃,所以帮你买了相对好一些的食物。”
“行了,随便吧……”莱尔德拿起自己的食物,背过身去。
“你干吗要转过身去?”
“我不想看你吃东西的样子。你吃汉堡的方式就像在和肉排舌吻,两片面包坯就像上下嘴唇,太恶心了。”

列维嗤笑了一声。他心里明白,莱尔德也知道哭过后的眼睛会发红,怕被看出来。可惜他已经看出来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按照从前吃汉堡的方式,捏住包装纸,门牙咬住肉排,把肉慢慢拽出来再吃掉。

晚上,莱尔德去洗漱的时候,列维查看了桌上的一堆资料。他有点明白莱尔德偷偷哭泣的原因了。
在他们调查的其中一个案子里,有个小孩和莱尔德的经历十分相似。甚至,那个小孩也和父亲、继母、弟弟共同生活,接下来也因为精神问题而长期住院治疗。
案例中的失踪者是小孩的生母,她在失踪前已经被确认罹患绝症,失踪后更是被认为凶多吉少,甚至有人怀疑她是自知时日无多,所以消极地远离了亲人。
后来那个小孩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不仅是精神,身体其他方面也出现了严重病变。他被完全隔离在医疗机构里,现在的家庭不再接触他,外人想探视也一概会遭到拒绝。

今天上午他们就去尝试去探望他了。当然,他们没能见到他。
据说,现在任何人都见不到他。

浴室里的水声结束了。列维把资料放回原位。

列维经常在睡前吃一片褪黑素,有时候他问莱尔德要不要,莱尔德从来不要,他说这东西对他没有用。今天倒是稀奇,莱尔德主动要了一片,头发都没弄干,就迅速陷入了沉睡。
列维关掉灯,靠在床头捏着手机,浏览他们这段日子一起调查过的、总结过的东西。

他们不是警方,也不是什么私家侦探。调查这些失踪悬案到底有什么用呢?他们失踪的亲人还会回来吗?列维理性地认为,她们不会回来了,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但他们还是想查下去。也许他们能找到室内失踪案的共同点,也许明天就能发现什么今天尚未察觉的东西……曾经,列维以为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闲,喜欢干没意义、没未来的事情,现在他倒是有了志趣相投的旅伴。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他侧头去看莱尔德。
莱尔德背对他,被子盖得很严,身体过于僵直,一点也不放松。
如果要回顾莱尔德至今的人生,可以说,只有他十岁以前的生活是正常的。列维自己的人生也不太正常,但他从未想过,还有别人也如此奇怪。

列维熄灭手机屏幕,准备睡觉。就在意识刚刚昏沉下去时,他又被一声啜泣声惊醒。
这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他作为高中志愿者,在医院里为小孩子义务服务。他和莱尔德就是那时第一次遇见的。
列维还能回忆起来,小时候的莱尔德经常因为医疗行为而昏睡,并且在醒来时无助地哭泣。那时,身为学生的列维比护士们更擅长安抚这个孩子。

列维打开床头灯。橘色灯光下,隔壁床上的莱尔德蜷缩了起来,脑袋从枕头上移开,肩膀抖动着,声音像是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
列维坐过去,试着把莱尔德的身体扳过来,让他换成让气管顺畅些的姿势。

与学生时代不同。长大之后,列维就变得不太擅长安慰人了,这么做会让他觉得肉麻。如果对方同为成年人,对方也会尴尬。
但现在他顾不得这些,即使莱尔德会被弄醒,他也必须为其调整姿势,以免出现更严重的睡眠呼吸问题。

莱尔德果然醒过来了。他的身体软绵绵的,一点也不能动弹,有点像睡瘫症,又似乎比睡瘫症持续得更久。
“我只是做噩梦了……”莱尔德仍然不能动,脸上却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扭曲。
“我知道。这不是叫醒你了吗。”列维摩挲着他的胳膊,帮他从睡瘫中恢复,“你真奇怪,一般情况下,应该是我来对你说‘只是做噩梦’,而不是你自己说出来。”

莱尔德笑了笑。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列维的掌心贴在他手臂上,能感觉到掌下的肌肉恢复了力气,不再那么瘫软了。
列维帮他坐起来。被子滑下去之后,一件东西从莱尔德身上滚落下来,掉在床单上。
是半包巧克力饼干。而且还是相当有年头的过期饼干。烂烂的包装敞开着,里面的饼干已经碎成了渣子,干燥得像沙土。
一些残渣从包装里掉出来,洒在床上和莱尔德的衣服上。莱尔德看着它,愣了几秒,然后飞速把饼干扒拉到床下,又频频拍打衣服,抖落残渣。

莱尔德的表情有点像是被吓到了。列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饼干而已,它在莱尔德的被窝里,难道不是被他自己拿进去的吗。
列维看了一眼脚下,被扫到地上的半包饼干不见了,大概是滚到了床下吧。

“你还好吗?”列维轻轻按着莱尔德的肩。
莱尔德终于停下动作。他身上和床单上的饼干残渣已经都消失了。

他塌下肩膀,低着头,双手捂住脸。
“没什么,没事了……”他的声音闷闷的,而且仍然有点发抖,“只是……刚才的梦真的很可怕……”
列维说:“趁你还没忘,快给我讲讲。你这梦到底能有多可怕?我挺好奇的。”
莱尔德摇头叹息:“你他妈……真是个安慰人的天才……”

列维揉了一下莱尔德的头发。小时候他经常这么做,重逢后反而没有。此时,也不知怎么,他自然而然地就伸出了手。
小时候的德莱尔德通常会尽力躲开,再嘟嘟囔囔地整理头发。现在莱尔德反而没有躲。
列维想,看来那个梦实在是过于恐怖,都把他吓傻了。

列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用最俗气的安慰方式,把仍然缩着双肩的莱尔德轻轻揽进怀里。
莱尔德有点僵硬,但没有表示抗拒。
这时,列维突然想起来:“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害怕肢体接触,多漂亮的护士都不能抱你。怎么,现在治好了?”
莱尔德虚弱地笑了笑:“是啊,现在我不怕了……”

他的身体沉重无力,脑袋靠在列维肩膀上,侧着头,双眼注视着窗外的一片黑暗。
这是圣卡德市郊外的平凡的夜晚,午夜零点已过。

这是设施封闭后第一千零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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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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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以下内容,为莱尔德留在电脑里的信。
在符合网站基础排版方式的前提下,文字均尽可能地保留了原文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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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杰里。
其实不止杰里会看到这个吧?估计还有很多人都会看到。
那就写给你们。

前不久,我汇报过关于伊莲娜的事情,你们显然还不太满意。
我不了解她的全部人生。你们问我她的父母身份,教育背景什么的,我确实不知道,在这些方面,我真的没有撒谎。
但我必须承认,我确实隐瞒着一些东西。比如关于一些细节,关于她究竟在“谋划”什么之类的。
我不能告诉你们。不是不愿意,是我不能。
你们能理解其中差别吗?

我记得第一岗哨的坐标,也见过其他学会成员的记忆,甚至借助我的身体,丹尼尔也完全回到了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其实是个不准确的用语,但为了便于理解,我就姑且这么说吧。)
我报告了这些之后,杰里找我别别扭扭地谈话,反复打听我的记忆恢复得如何,暗示我应该把话题说得再透彻点。
你们不仅想知道我在“那边”遇到了什么,还想知道丹尼尔和那个1822年的人所掌握的全部知识,想知道我在第一岗哨内部读到的每一个讯息,最好半个标点都不差……对吧?
很可惜,还是那句话:我不能告诉你们。
不能,不可以,否决,抵制,坚决防御,严守。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些事有多重要。重要程度。严重程度。
我可以告诉你们,站在你们的立场上,你们的思维角度上,你们有可能会失去什么。
当然啦,在伊莲娜眼里看来,这些事可不是“失去”。

伊莲娜对我说过一个比喻。现在我复述一下它,并且试着让你们理解。
记住,这只是比喻。不是完全的真相。

想象一下,从过去到现在,此时此刻,我们世界上所有的胎儿都有清晰的意识。
我说的这种“意识”绝对不是“我感觉到妈妈在摸肚皮”什么的,而是另一种东西,另一种思维和视野。

已知,我们有五感,还有未被完全承认的“第六感”,那么继续想象:假如胎儿有另外的某些感官体系,和我们成人的“五感”不一样,我们无法感知到它。他们之间有一种方式,就像科幻故事里的脑后插管一样,可以让他们互相沟通,进行各种互动,进行各自的生活。
他们能看见各种东西,不是看到羊水和内脏,而是看到那个“感知体系”里的各类实体。
他们不是用我们定义的眼睛去看的,而是用另一些东西,比如……我就叫它“假如眼”吧。

他们用“假如眼”看到他们所理解的天与地,看到一些设施,看到风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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