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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请勿洞察-第91部分

小说: 请勿洞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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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尔德说:“那么,1985年的那些‘门’,或者说那些盲点,又是怎么出现的?它们不是偶发现象,而是大范围地、密集地出现在同一片区域里。伊莲娜不在辛朋镇,不在低层视野中,不在我们熟悉的那个世界上,那么,这些盲点是怎么出现的?是纯属偶然吗?难道辛朋镇的每个人都出现了破除盲点的能力?”

列维的表情凝滞了片刻。他低下头,双手慢慢握紧。
莱尔德说:“想想吧,除了居民失踪以外,1985年的辛朋镇还出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你知道那是什么吧。”
列维抬头看向他:“你是说……我的出生?”

说得更准确一些,应该是——他的“出现”。
这个婴儿不是出生在医院的,而是直接出现在卡拉泽家的二层房间里。没人知道他医学意义上的父亲究竟是谁。

“你认为辛朋镇发生的事和我有关?”列维问。
莱尔德说:“你是装傻还是怎么的……当然和你有关了。你就是她抛过来的锚,你根本就是某种隐匿技艺的一部分。”

列维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不是内容怪,而是它被莱尔德说得很怪。
他思考片刻,忽然明白了原因:刚才莱尔德念‘锚’和‘隐匿技艺’的时候,在这两个词上用的是学会导师们的念法,因为在导师们的话语中,它们特指一些别的东西。除此之外,其他部分倒是莱尔德本来的语调。

莱尔德察觉到他的目光,问:“怎么,是不是我的口音又变得像丹尼尔了?”
“其实没有。”
莱尔德耸耸肩:“哦……反正这是他导致我知道的。一开始丹尼尔也不明白伊莲娜的全部想法,这些也是他逐渐琢磨出来的。”
列维问:“你是说,直到现在他还在思考着吗?”
“他当然在思考着,毕竟我也清醒着,思考着。他是我的一部分。”
列维说:“这和我们现在是否能回去又有什么关系?”

莱尔德从长椅上站起来。现在他在“画框”之外,所以他能站起来。就像列维也看起来是人一样。
长廊上只有那一幅画,正对它的墙壁上则是一片空白。
莱尔德来到白墙下,举起手,轻轻闭眼,凭记忆画出由多个几何形体嵌套成的图案。基本构架完成后,他又在图案上的多个位置加入了繁复的各类字符。
花了一段时间后,白墙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图案。它们看起来像是用血液画成的,虽然此时莱尔德的身体上看不见血迹。

莱尔德转回身,指着白墙上并列的两个图案,猛一看去,它们十分相似,但又有一些细小的差别。
“这是丹尼尔记忆中的算式阵,也就是1982年还原出来的版本。”莱尔德指向其中一个图案。

列维发现莱尔德是闭着眼画完它的。他问他为什么闭着眼,以及为什么闭着眼也能画出这东西。莱尔德说,如果睁着眼,他反而会受到自己思绪的影响,会回忆不起来丹尼尔的知识。
“虽然我凭记忆把它们画出来了,我们也用不了,”莱尔德说,“因为我们不在低层视野,它在这里是无效的。大概就好比吹风机只能吹风,不能吸气,工具不能反着用。”
列维说:“这个我知道。所以你画它干什么?”

莱尔德指着旁边的另一个算式阵:“别急嘛。你再看这个。它是1822年的首个‘破除盲点算式阵’,当年它残留在甲板上,只剩下很模糊的局部了。你们那个学会花了很多年才把它还原出来。对了,我们见过这位最初的研发者,这个东西就是我凭着他的记忆画的。,”
列维说:“是那个不知名的导师吗?死在峡谷里的那个,浑身是手的灰色猎人。”
“就是他,”莱尔德说,“他的故事暂时不重要。你看,这两个算式阵有一些区别。”

列维的目光在两个算式阵之间移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他说:“嗯,是有区别。变的不是坐标之类的表面参数,而是……哦,是一些代表观察难度的指数。更多的我就不懂了。我只能认出它代表的是观察难度,但解读不出来更具体的东西。我又不是丹尼尔和伊莲娜那种导师。”
其实猎犬根本不该懂这些,一点也不该懂。但列维毕竟曾经是导师助理,而且现在他的那部分记忆回来了。

“唉,我也不懂。”莱尔德说。
“那你怎么画出来的?”
“凭记忆啊。”虽然不是莱尔德自己的记忆。
列维问:“既然你不懂,那你想表达什么?搞什么故弄玄虚。”

说完之后,列维竟忽然感到一阵放松。
某种熟悉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有种错觉,觉得回到了自己的两厢小车里,正在和莱尔德进行毫无意义的拌嘴。
这种微妙的安心感稍纵即逝。当他意识到它的时候,它就又被时刻盘旋的焦躁驱走了。
于是列维又板着脸,催着莱尔德有话快说。

莱尔德指向一串字符:“这些就是你说的,代表观察难度的指数吗?”
“是的。”列维说。
“那么这个指数所衡量的‘观察难度’,1982年的和1822年的比起来,是变难了,还是变简单了?”
看着列维的眼神,莱尔德补充道:“别瞪我,我没有故弄玄虚,也没有学伊莲娜的模样给你讲课,我是真的看不懂才问你的!我并不能调取丹尼尔懂得的全部东西……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反正现在我不行。”

列维叹口气:“这个挺复杂的,我也说不太好……如果理解得简单粗暴一点,可以说是变简单了。”
莱尔德点点头:“果然如此……”
“什么意思?”
莱尔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关于这组指数,它是侦测出来的硬性指标?还是人为设定的数字?也就是说,它是类似于温度、湿度、长度这种性质,还是类似于设计图上的大楼高度、计划书里的经费预算?”
列维说:“它不是人为设定的,不是想多少就多少,但也不是长度那种直观的东西,得需要一些很专业手段才能得到它。比起长度,更类似地震烈度什么的吧……”

说着说着,列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沉默下来,抱臂思索。莱尔德等着他,没有催促。
本来列维想说,他对破除盲点算式阵不够了解,对它的理解不一定对……但他至少可以确定,自己确实能明白这两组指数所指的含义。这就已经够了。
如果指数错了,施展它的人就无法主动破除盲点,既然1822年的那个人成功了,1982年的伊莲娜也成功了,就说明他们使用的算式阵都是成立的。在他们分别使用两个算式阵时,两者使用的指数都是对的。
从他们分别使用的指数上看来,比起1822年来,1982年的时候,“不协之门”更容易被人们看到,人们被动观察到盲点的难度更低。

从1822年以来,学会的导师们一直在还原算式阵,但一直不成功。除了有其他技术问题以外,恐怕也和这组指数有很大的关系。
这不像量个身高体重那么简单,而是要经过长久的复杂工作。于是,即使导师们还原了百年前的算式阵,也很难将它成功启用。因为上面的指数是错的……因为现实已经改变了。
之所以伊莲娜成功了,不仅因为她完成了还原工作,还因为她重新测量了代表观察难度的指数。

列维看向莱尔德:“如果这两组指数都是对的,那就说明世界上一直在渐渐发生某种变化,导致人们越来越容易看到‘不协之门’。”
莱尔德长出一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没敢直接说。”
“有什么不敢?”
“你比我懂,怕你笑话我。”

莱尔德脸上挂着一种真假参半的表情。列维嗤笑了一下,暗暗又觉得自己回到了两厢小车里,或者某个“鬼屋”门前……仿佛他身边的这位不是莱尔德·凯茨,是昔日那个烦人的“霍普金斯大师”。

列维决定继续说正事:“不过这也只是理论上的。”
“不仅仅是‘理论上的’。”莱尔德摇着头说。
列维催促道:“有话直接说,别露出一脸丹尼尔的表情。”

莱尔德笑了笑,他突然很想照一下镜子,看看自己的表情和过去有什么重大差别。
他说:“由于我的本职工作,我能接触到很多疑似遭遇‘不协之门’的案例。案例中分为三类,一类是基本确认遭遇,尚未查明;第二类是怀疑遭遇,尚未查明;第三类是已查明,非范围内。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这群失踪者肯定是进了门’和‘这帮人可能是进了门,也可能只是普通的失踪案’以及‘虽然看起来很像有关,但这件事和门确实没有关系,就是普通的失踪案’。”
列维抱臂点点头:“嗯,然后呢?”
“这类案例从古至今有一大堆。总体来说,它们出现得并不频繁,甚至在世界上根本没有留下太多关于它的传说。连关于大脚怪的传说都比它多。从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中期,案例的出现频率一直很稳定,很少大量爆发。绝大多数时候,某年全年也找不到一个疑似案例。
“到了二十世纪末,‘不协之门目击记录’与从前相比似乎越来越多,二十一世纪之后也在继续增多。正因为如此,这些案例才终于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唉,我们显然比你们那个‘学会’慢了很多步。
“很多人认为,案例增多是因为现代的信息流通更快,还有人认为这是无规律的。也有一些人觉得事件增多绝不是偶然,但大家找不出每次目击之间的相关性,也梳理不出证据。”

列维认真听着,等着莱尔德说下去。他已经懒得问莱尔德“你口中的‘我们’到底是谁”了,现在讨论这个根本没什么意义。

莱尔德继续说:“从前我没想过这些,是因为那时我完全不懂你们那个体系的东西。现在我才发现,算式阵上的数据,和我已知的案例,二者的变化趋势完全吻合。
“比如说1985年。这一年,辛朋镇事件发生以后,各地遭遇‘不协之门’的案例也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还有在1995年的10月,以及2009年年末,这些关键时间点之后,案例数量都出现了指数级增长,而且一旦增长,就没有再下降的趋势。”

除了1985年之外,莱尔德提到另外两个年份也有点耳熟。列维问:“1995年?是不是你五岁的时候?”
莱尔德点头:“1995年10月20日,我失踪几天之后,被发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哭。2009年12月23日,保姆安吉拉女士自称在自己家中走入‘不协之门’。她只‘迷失’了几个小时。从这天开始,她的精神情况加速恶化。”
“但这两次并不涉及算式阵,”列维皱眉,“这不是有人主动破除盲点,而是你们被动地‘回家’啊……”
莱尔德说:“不,这两次也有人在‘主动地’破除盲点。只不过,不是在我们熟悉的世界里做的而已。”
列维明白了。很显然,这几次关键的时间点,都和伊莲娜的行为有关。

莱尔德停下来片刻,终于说出他最终的推测:
“我是这样想的……可以简单地认为,我们的世界上盖着一层纸。纸上本身就带有一些自然磨损的小洞,原本它不常见,人们可能会不小心掉进去,但这种情况很罕见。然后,每次有人主动去破除盲点,就是纸上故意戳开一个洞。穿过洞来到这边的人想要‘回家’时,如果他找不到自然形成的洞,就得再在纸上穿出又一个洞……于是,这张纸上面的孔洞越来越多,甚至最终有可能溃破。
“伊莲娜把我送回去了,把安吉拉送回去了,刚才还把米莎和塞西送回去了。无论她的具体手法是什么,她都是在不停在那张纸上‘打洞’。与其说她是在送人回家,不如说那些‘人’是她使用的工具,就像算式阵上的一个必要符文一样。‘打洞’才是她真正想干的事情,‘送人回去’只是打洞的附加效果。”

莱尔德观察列维的反应,列维若有所地地看着别处,没有与他目光接触。
于是莱尔德接着说:“其实,我想起了灰色猎人说的话。他说,不要混淆界限,杀掉所有拓荒者……他救助过艾希莉和罗伊,这是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某种别的东西;而当他发现了我们,还发现我们想带着那两个人离开,他就开始对我们发动攻击……就算没法让我们‘死亡’,也可以让我们在痛苦中变成和他一样的东西。我想,他应该是在漫长的探索中意识到什么了吧。但他不再是过去那个研究者了,他没法表达清楚,于是他只记住了结论,并且反复强调着这个结论……”

列维突然打断他的话:“那你的结论又是什么?”
他的语气很刻意。莱尔德看着他,从他低垂的眼神里看出一种清晰的抗拒。
莱尔德无奈地叹气:“列维,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而且说得很直接……我们不能回去。特别是你,你不能回去。”
列维的声音很冷静,双手却悄悄在身边攥紧:“什么叫‘特别是我’?”

“我还以为你已经明白了……”莱尔德无力地说,“事到如今,关于你自己……你真的什么也没有想过吗?”
列维没有马上回答。
其实他的眼神已经替他作出回答了,但他还是强作镇定,维持着平稳的声调:“我当然想过很多。我有任务在身,现在我正在想怎么完成它。”

莱尔德说:“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是指什么?”

莱尔德长叹一声。他坐在长凳上,手肘撑着膝盖,低着头,眼睛正好盯着列维的脚尖。
他们站在“画框”之外,所以那暂时是人的脚尖。
“你真的要这样吗?”莱尔德问,“难道你希望我直白地说出来吗?”

列维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他轻声说:“不用了。别说出来。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
莱尔德点头:“是吧?我也觉得这样更好。”

列维忽然轻笑起来。莱尔德疑惑地抬头瞟了他一眼,他解释说:“我突然觉得不可思议。你肯定早就有所察觉了,但你竟然从来没有直接说出来,说我是个……”
他停下来,没有说出后面的单词。
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在这里用什么词。

莱尔德放松了一点:“看来你明白啦。那就好。”
“那肖恩和杰里呢?”列维问,“他们在第一岗哨的里看到了一条路,从那回去了。这和伊莲娜无关,那地方是一条天然存在的路,他们是被动发现它的,不是主动用学会内部的技艺去开启它的。如果用你刚才说的‘纸’的例子,那他们就是看到了纸上本来就存在的磨损小洞,而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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