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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易燃关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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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魏燃回过神; 浑身震了一下,后脑勺咚地撞上门板,紧接着第一反应是掐了手上的烟。他没意识到自己在傅老师的手腕上烙了一滴梦里带来的泪,虽然抹脸的时候感到眼眶有点湿,但他以为那是困倦干涩的眼睛为了润/滑而分泌出的保护性液体。
  然后他就扯出一个笑来,摘了耳机; 抓住傅奕珩来不及缩回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抖抖背包; 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笑意:“你回来啦。”
  “啊?啊……是,回来了。”
  傅奕珩口齿不怎么清晰,囫囵点头; 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目前的情境; 也吃不准魏燃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是伪装; 还是没清醒。
  如果是伪装; 那他最好别拆穿。
  如果是还没清醒; 最好也永远别醒过来,不然容易看出他此时的兵荒马乱。
  “等好久了吧,我看你都睡着了。”傅奕珩按住涨痛的神经,大拇指按上指纹门锁。门锁发出一声机械电子音,他推开门,“快进来吧。”
  一只脚踏进去,擦身而过时,魏燃敏感地嗅了嗅鼻子,闻到傅奕珩身上时隐时现的酒气; 挑起眉:“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傅奕珩颔首,“跟朋友吃了个饭。”
  “朋友?”不知道为什么,魏燃立马就想起之前在酒吧里跟傅奕珩勾肩搭背特别亲昵的那个男人,怎么想的,他就怎么问出了口,“上次酒吧里跟你一起的?”
  傅奕珩略有些讶异,没想到只见过一面,魏燃居然还对周傲留有印象,并第一时间联想到他,还猜对了。
  “真是他啊。”魏燃说话就有点不对味儿,旁敲侧击地打听,“看来你们关系挺好的。”
  傅奕珩没搭他这话,催促:“进来说话,踩在门槛上不吉利。”
  “没听说过这说法。”
  魏燃撇撇嘴,顺从地进门,在玄关脱了鞋袜,光着脚就踩上了地板。
  “等等。”傅奕珩给他拿了一双专门给客人准备的通勤款拖鞋,“地上凉,把鞋换上。”
  “哦。”魏燃搔搔鼻子,乖乖伸脚穿了。
  昨天他是直接被傅奕珩背回来的,省了自个儿换鞋的步骤,导致他对正常流程还不熟。
  换完鞋,他支着手站在原地,等傅奕珩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也换了拖鞋,迈开步子,才跟在屁股后面进了里。进去了就在沙发上端坐着,捧着水杯,看着傅奕珩来回进出卧室。
  本来平时挺任性随意的一人,这会儿倒拘束了,低眉顺眼的,一副生怕遭人嫌弃怕被拎着后颈毛丢出去的怂猫样儿。
  傅奕珩洗了澡,换了宽松的居家服,一出来就看见他这一动不动的坐姿,心里就一抽一抽的泛疼。想对这孩子好点儿,于是尽量放柔了语气,询问:“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对于临近高考的高三学子来说,认真点的话,三个小时的晚自习还是很消耗脑力和体力的。
  但就魏燃这种晚自习全程睡过去还睡得特别香的学生来说,消耗的可能只是一点氧气。
  魏燃摆摆手:“不饿。晚上超子请客吃的馄饨面,挺大一碗。”
  傅奕珩以为他客气,挽起衣袖往厨房走:“那也吃点儿吧,本来也到宵夜的点儿了。刚好我要做醒酒汤,顺便给你来一份。”
  魏燃真不饿,但他没好意思拒绝傅老师的一片心意。
  傅老师的醒酒汤是独家秘制,秦芳菲手把手教的。酸甜味儿,加了蜂蜜、陈皮、山楂糕,按比例勾兑了淀粉,出锅的时候还点缀了桂花干,清香扑鼻。光闻味道,嘴里的唾液就自动分泌,要是遇上牙关不紧的,就得不争气地流下哈喇子。
  刚还说不饿的魏燃,一口气干了两海碗。
  跟他风卷残云的吃相截然相反,傅老师慢吞吞地喝着,半碗还剩一半。不习惯吃东西被人盯着,傅奕珩撵人:“吃完就去洗漱睡觉。”
  魏燃当没听见,半晌没动。
  傅奕珩放下汤匙,看他一眼:“有话跟我说?”
  魏燃点点头,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傅奕珩总算喝完汤。
  再拖下去也不适合,魏燃这才舍得开口:“学校论坛上那个关于我的帖子……是你帮忙删的?”
  刚一上晚自习,刘颖超就凑上来报告了,说还没等他给论坛管理员发建议信,原本热度极高的帖子突然就神秘消失了,想必背后是有高人施以援手了。魏燃边假寐边寻思了三个小时,除了傅奕珩,他想不出第二个人会出手帮他。
  果不其然,傅奕珩点头承认。
  魏燃那张脸霎时就血色稀缺,连鼻尖萦绕的桂花味儿都变涩了,低声问:“那……帖子上具体什么内容你也都看了”
  “你希望我看了,还是不希望我看了?”傅奕珩给他两个选择,“不管你选哪个,我都会如你所愿。”
  魏燃摆出一个无奈的笑:“看都看了,又不能把脑子掰开,再把记忆抽走。”
  “那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傅奕珩冲他眨眼睛,“傅老师有时候真的很健忘,不重要的记忆大脑还会定期自动清除,放心,一点痕迹都不会留。”
  “啧,我差点就信了。”魏燃失笑,心头滑过一股暖流,他深深吸进一口气,扩张胸腔,好显得自己不那么颓丧,无意识地一截一截地掐着自己的手指,“那上面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
  傅奕珩料到了,轻声问:“帖子是那位章同学发出来的对吗?为了逼你退学?还有你这一身伤,也是因为她?”
  魏燃的沉默印证了他的猜想。
  “那我有点不明白。”傅奕珩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子前倾,盯着魏燃,“她对你这么过分,你为什么一再退让?这不像你的性格。魏燃,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把柄握在她手上?如果有的话,请一定告诉我,好吗?老师帮你解决。”
  “把柄?”魏燃摇头,“没有了。她手上可能确实捏着一些对我妈而言不怎么光彩的东西,但我无所谓。人都走了,名声算什么?我妈肯定也这么想,她活着的时候就没有的东西,死了更不会在乎了。”
  傅奕珩觉得他这态度有问题,不太赞同:“但对你或多或少会造成影响,言论的杀伤力总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我没那么娇气。”魏燃换了个坐姿,蹲在椅子上,撑着头,这是他放松下来的肢体语言,“至于我为什么不跟章漪计较,说来话长。”
  傅奕珩:“那就长话短说。”
  “……”魏燃抬眼瞄了傅老师两眼,忍不住跑个题,“您对我的事儿好像特别上心?”
  “难道这不是天经地义?”傅奕珩抱起双臂,又搬出那套万能膏药一样的说辞,“我是你的班主任。”
  “行行行,班主任。”魏燃的手摸向背包里的烟,被傅老师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又悻悻地缩回来,捻了捻指头,“唉,其实也没啥,我就是觉得她也挺可怜的,犯不着搞个鱼死网破。”
  “可怜?”傅奕珩两条眉毛能拧成麻花,“抱歉,是我听错了吗?我是真没在这位女同学所做的那些事,以及她今天在会议室里的表现上,看出任何值得怜悯的地方。”
  “那是她会演。”魏燃冷哼了一声,“这丫头将来要是去拍电影儿,估计能拿奥斯卡。真的,妥妥儿的影后级别。”
  损完,他顿了顿,又自嘲起来:“不过这也正常,我们这样的人,都爱演,演得也都挺像那么回事儿。”
  傅奕珩不敢苟同:“比起她,你差得远了。”
  “我就把这句当成是夸我了。”
  魏燃冲他笑了笑,笑意未及眼底。
  傅奕珩看出来他意兴阑珊,不想再继续往下说,也就不强人所难,收拾了碗筷,叮嘱他记得给伤口换药,说了晚安,就回了卧室。
  半夜,傅老师是被渴醒的,怕打扰魏燃睡觉,摸着黑去客厅倒水喝,进了客厅,发现沙发上空荡荡的。一转眼,人窝在阳台上,正开着窗户抽烟呢。
  既然都醒着,傅奕珩也就没再收着脚步声,走过去,板起脸:“偷偷摸摸的,人小,烟瘾挺大。”
  说着,就要伸手去摘魏燃咬在嘴里的烟,魏燃不放,撇过头,声音被过量的烟草燎得沙哑:“别闹,这又不是在学校。”
  对峙了一会儿,傅奕珩也没坚持,伸手把窗户开得大了些,夜风吹散烟味,鼓动起身后推拉门的门帘,哗哗作响。
  静静地陪着站了会儿,魏燃突然开口:“我跟她高一那会儿在校外认识的。”
  “她?谁?”
  “章漪。”
  “哦。”
  “在我妈的那个场子里。对了,高一那时候我妈还活着,就是精神不太稳定,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就去场子里混着,能赚一点是一点。”
  傅奕珩的表情有点空白,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
  为了方便他理解,魏燃还贴心地加上注脚:“唔……场子就是类似夜总会的地方。”
  傅奕珩觉得自己可能在梦游,匪夷所思了:“你说你跟章漪是在那种场所认识的?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还能怎么,她也是场中人呗,跟我妈是同行。”魏燃抿着唇,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那迫切的样子,像是要吸进地球上最后一口氧气,“十四岁以后,我就开始每天接我妈下班。高一暑假,有一天我去接她,正好碰上几个手脚不规矩的客人给我妈灌酒,灌醉了好带走,管事儿的都是王八蛋,死活拦着不让我上前,妈的,我急得眼都红了,手里要是有把刀立马就能上去砍人。没轮到我发飙,章漪就过来了,她帮我妈挡酒,女孩儿年轻漂亮又会说软话,很快就转移了那帮臭男人的注意,几个人丢开我妈,全围着她转悠去了。”
  “后来她有没有被带出去我就不知道了,估计也悬,那几个男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我妈之前在我跟前提到过她,说她一个小女孩,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挺不容易的,肯定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也不会来干这种不体面的活儿。加上平时也投缘,每回见着都管我妈叫茉莉姐。所以那次之后,每回再去接我妈,我都给她捎点吃的喝的小零嘴儿,算是谢谢她吧,也巴着她有事儿没事儿多照顾点咱茉莉姐。”
  “一来二回的,就熟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她是我们学校的,当然她也不知道,所以相处得还挺愉快的。”
  魏燃从嘴角吐出烟,落寞地把烟蒂捻熄在自带的矿泉水瓶子里,他把空瓶子拧得哗哗响,盖过了低沉的话音:“算是朋友吧。她人不坏,但现在被东西迷了眼睛。”
  傅奕珩一个没控制住,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比想象中还要硬上几分。
  魏燃不避不让,甚至乖顺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希望能通过发梢汲取点温度。
  “后来呢?”傅奕珩柔声问。
  “后来就到高一下学期开学了。好像是开校运会来着,我报的长跑项目,最后得了个第一。当时围观的人挺多的,人那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看见了她。”
  “到这会儿我都记得她那个表情。”魏燃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瞳孔黑沉,“挺惊恐的,跟以后每次在校园里见着我一样,见了鬼似的。当时我就想,完了,没救了,她该恨我了。你可能不能理解她的那种怕,但我有点懂,她辛辛苦苦搭建出来的梦想城堡因为我的出现了无法弥补的安全漏洞,对她而言,我就跟个自走。炮一样,随时随地可能启动,把她的城堡炸得分崩离析,所以如履薄冰,歇斯底里。”
  傅奕珩摇了摇头:“她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你?谈话可以和平解决很多问题。”
  “相信?”魏燃也学他摇头,幅度颇大,“傅老师,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只相信自己。”
  傅奕珩哑口无言。
  此题无解。
  “所以之前你问我为什么让着她?”魏燃把眼神放空,“计较没意思,原谅也不可能,算了吧,就算我魏燃欠她的。”


第35章 
  一场夜半对话; 基本以魏燃的单方面倾诉为主,傅奕珩更多时候只是站着,顶着比平日里凌乱几分的头发,手肘撑在窗台上,刻意放缓呼吸,力图当个乖觉称职的聆听者。
  傅奕珩真没想到; 魏燃选择不追究的原因是这个。
  说以此及彼同病相怜也好,说感念旧恩也罢; 被那样对待还能做到这个份儿上,真挺难的。扪心自问,傅老师觉得自己就做不到; 他的胸怀还没宽广到朋友插他两刀他能既往不咎的地步。
  这太犯规了。傅奕珩想。
  原来剥开那层伪装成钢筋铁骨的外壳; 摘下真真假假混淆视听的重重面具; 当他第一次触到眼前这位少年真正的内心世界时; 竟然意外地发现——那里面兜着一颗柔软得一塌糊涂的心?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这颗心脏在成长的过程中,必定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可能被薄如蝉翼的纸张划拉过,比如邻居一个晦气的眼神;可能被四面八方飞来的冰雹砸过,比如无根漫天舞的言语中伤;也可能被钢筋穿透过,比如此时的诬陷和背叛。它遍体鳞伤,沟壑难平,但它却没能生出该有的茧和刺来,柔软如初。
  越往深了挖; 魏燃能给出的惊喜就越多。
  生平第一次,傅老师对深入剖析一个人这件事产生了抗拒情绪,但眼前的诱惑太大,这点轻飘飘的抗拒如泥牛入海,转瞬就被更强烈的探索欲死死压制。
  “你总是让我想不到。”他如此评价。
  “别拔高,我又不是圣父,就是还人情,她帮了我妈挺多。”魏燃耸肩,“人情这回一次还清了,她再惹我,我就不客气了。”
  “嗯。”傅奕珩挖苦他,“让她瞧瞧魏燃同学上课当着老师面儿也敢打架的魄力。”
  “知道了,以后不了。我收收脾气。”
  “最好是。再来一次,我可不帮你擦屁股。”
  魏燃笑了两声,没个正形地把头抵在窗上,侧身看傅奕珩,皎洁的月光将他那双超出标准以上的长腿拉得更长,影子一直抵达傅奕珩的脚边。
  魏燃稍稍往前挪了挪脚尖,影子就跟傅奕珩的双脚相交叠。碰完赶紧缩回脚,抬头欣赏起月亮:“今天的醒酒汤很好喝。”
  傅奕珩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假装没看见,卷了卷唇角:“你喜欢就好。”
  “就是蜂蜜加多了,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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