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男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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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
　　那透着暧昧和禁忌感的动作由对方做来，并不显得猥琐，反而溢出一股沉醉其中的微醺感。
　　张桥心里跳快了几秒，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多看，直到男人离开，他才被妻子的声音唤回神来。
　　柳俞乔回到输液室的时候，陈玉兰的点滴已经打完了。他帮着柳栋梁一起将人扶着站了起来，三个人也几乎没有说话，出了医院门，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起回了家。
　　可这件事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陈玉兰出院的第二天夜里，柳俞乔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敲门的声音沉闷又疯狂，门外的人显然有些来者不善。
　　揉揉眼角，柳俞乔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跑出去，抵达门前时，急促的敲门声让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打开了大门。
　　站在门口的是几个陌生的男人，见门开了，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为首的男人抽着烟，看了柳俞乔一眼：“柳栋梁呢？”
　　睡意还没有完全退去，柳俞乔努力睁了睁眼。
　　一时没想好该如何应对，但他已经知道对方是为什么而来的。
　　柳家虽然家境一般，但这么多年也都平平安安地过来了，家中出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但柳俞乔心知这次怕是麻烦了些。
　　对方见他没说话，凑上前一步，烟气直接吹到了柳俞乔的脸上。
　　头儿没急，但小弟却耐不住了。骂骂咧咧地直接上前：“大哥问你话呢，怎么着，欠钱还想赖着？”
　　柳俞乔被那浓郁的烟气熏得喉咙发闷，他转了转头，看到柳栋梁的身影在窗边一晃而过。
　　再转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依然没有什么底，但还是努力控制着心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紧张。
　　“不好意思，我爸爸他已经睡下了，我会跟他说，尽快联系你们还钱。”
　　“不行，”旁边的小弟接话，“今天就得把话说明白了，怎么还，什么时候还，否则谁都别想跑。”
　　柳俞乔深深吸了一口气：“请问，我爸爸他借了多少钱？”
　　“二百万，不过高利贷有高利贷的规矩，得还四百万哦。”
　　听了这个数字，柳俞乔的头皮开始发僵，后背也渐渐冒起了冷汗。
　　“四百万？”他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又重复了一遍。
　　对方显然已经很不耐烦：“是，四百万，有胆借就要有胆还。”
　　似乎有蚊虫在脚后跟处凶狠地叮咬了下，柳俞乔感到那里又酸又痒，几乎想要立刻回房抹上清凉油，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走开。
　　见他好半天没有说话，门口一直沉默着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将门推得更开，柳俞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个男人打了个手势，示意旁边的人不要出声。
　　他很快站起身，走进门外深深的夜色里。时间似乎停滞了几分钟，那个人在原地打完电话后停留了片刻，然后回到了柳俞乔的面前。
　　对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将烟头捻灭在了门锁上，那烟灰被按灭是无声的，可柳俞乔偏偏觉得听到了刺耳压抑的声音，心跳因为那挤压过度的烟头而跳快了几秒。
　　“过几天我来时，可就要想好该如何还钱了。好好还，我们不至于为难你。”
　　对方说完这句话，没有再停留，径直迈步离开。剩下的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也陆续跟了上去。
　　回到房间，柳俞乔看到柳栋梁有些不安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他进来，不自在地瞅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没有再看他，柳俞乔直接回了房。
　　躺在床上，刚刚的事情还让他一时还缓不过神来，但无论如何，柳栋梁的作为是最让他觉得难以忍受的。在他的心里，柳栋梁一直是一个好爸爸，踏踏实实地为家庭操劳，虽然没有大本事，但是柳俞乔依然很敬爱他。
　　但是方才，柳栋梁却躲在房间里，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将难堪和难题全部递给了自己，这让他觉得失落而难受。
　　但青年的心里还藏不住事，他脑袋里纷纷杂杂地汹涌了一阵，又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柳俞乔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父母打招呼，直接起早去了学校。但昨晚的事情到底还是影响了他，柳俞乔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两节课，吃了午饭，往宿舍走时便接到了陆行的电话。
　　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柳俞乔想了下，正准备将家里的事情跟对方说一下，然后就听陆行说道：“宝贝，我今天有些忙，下午给你打电话。”
　　话到嘴边又咽下，柳俞乔只得说道：“嗯，你忙吧。”
　　下午没有课，午休过后，他的心情依然有些烦躁。柳俞乔不可能放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对方给了他想法子的时间，那他就得想清楚。即便不为柳栋梁考虑，也要顾虑到陈玉兰的感受。他是新闻系的，看过不少借高利贷借到家破人亡的新闻，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对方没有用强硬的手段，多少留了余地给他。
　　出去打了会儿网球，回来时胡思乱想着，便走到了学校里的兼职广告板旁。这上面经常贴一些兼职广告，但是兼职赚来的钱对现在的无异于是不够的，他没有多想，打算迈步离开。
　　可不经意瞥了一眼，柳俞乔被一个版面简约的广告纸吸引住了目光。
　　上面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两句话：
　　东苑方先生诚意求钟点工，月工资二十万起，可商议。
　　有意请联系182****2891。
　　柳俞乔出神地看了片刻，直到捏在手里的网球没握牢，直直地砸在腿上，他才嘶了一声，如梦初醒。
　　如果是往常，他大概会对此类广告嗤之以鼻，觉得很可能是诈骗性的信息，但他却被那二十万的价格撩拨得蠢蠢欲动，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他便可以和对方谈妥，每个月还二十万，也许还会更多，一年多也就还清了，对方也有很大可能接受。
　　即便心里清楚，这种几率很小，但循着这个信息去做对现在的他而言无疑是饮鸩止渴。人到了极无奈的境地，大致就会改变一直以来的认知。
　　柳俞乔掏出手机，拍下了广告上的电话号码。
　　他走之后，不远处坐着的一个人才站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的更新频率会基本维持在两天一更，白月光那一篇也是，可以接受的小天使多多支持O（∩_∩）~


第4章　前往应聘
　　电话打过去很快便接通了，对方自称是方先生家里的管家，说话很是礼貌。柳俞乔和女管家商量了面见的地点和时间。挂掉电话的时候，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周二早上七点，柳俞乔在闹钟响到第三声便翻身起来洗漱。即便动作不算大，但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吴继勇和陈生。
　　陈生坐起来看了一眼，揉着眼睛问：“俞乔你去哪里？”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我找了个兼职，要去面试。”柳俞乔是个心里不爱藏事的人，差点就将家里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但后来还是觉得有些难堪，又将话头转了个弯。
　　陈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又睡了下去。但吴继勇没有那么谅解人，原本也看不惯他，直接哑着嗓子大声地抱怨了几句，柳俞乔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想同他计较，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他今天换上了一身稍微正式些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觉得有些滑稽。应聘的不过是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而已，他现在却觉得很是忐忑。他现在毕竟是如履薄冰，别人花二十万请一个钟点工，又哪里是普普通通打扫个卫生那么简单。想到这里，柳俞乔又觉得这身衬衫西装裤的打扮又顺眼多了。
　　一路坐着公交车过去，正赶到上班高峰期。他抓着扶杆随着车颠簸，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个无数次看到过的心灵鸡汤故事。
　　年轻的清洁工清洗马桶自觉委屈，可在他看到老清洁工将马桶打扫到能舀水喝的程度时，顿悟了对待工作应该无比用心。
　　以前这只是个离自己无比遥远的故事，可是想到现在自己的状况，柳俞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苦笑，那笑容有些太过于苦涩，他又强打起精神，给了自己一个努力自信的笑容。
　　车子抵达了龙门坡，柳俞乔下了车。
　　雇主的地址在东苑，在东苑居住着的人非富即贵。而在电话里知道对方的地址后，柳俞乔的戒心放松了不少，也理解那天价的雇佣费不是虚假的了。
　　而东苑附近也是富人活动区，因此从龙门坡下车之后，柳俞乔就得步行前往目的地。
　　阳光太好，他抵达那栋别墅门前时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
　　站在那扇镂空的铁门前，柳俞乔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响了门铃。
　　里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面相慈祥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看见柳俞乔，直接露出了一个欢迎的微笑，然后打开了门。
　　柳俞乔也礼貌地冲她笑了下，跟着对方进了别墅。
　　坐在看起来很是贵重的沙发上，柳俞乔依然感到拘谨而不安。那位中年妇女帮他冲了杯茉莉茶水，他接过后轻轻抿了两口，稍微放松了一点。
　　等到他额发和后背的汗都差不多干了，对方才开口：“柳先生是来应聘钟点工的吗？”
　　“是的。”柳俞乔回道。
　　对方微微颔首：“嗯，我是这里的管家，也是接到柳先生的电话的人。待会儿先生该回来了，等他回来和柳先生聊一聊，他会做决定的。”
　　柳俞乔点了点头：“好的。”
　　又喝了一小口，犹豫了下，还是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阿姨，其实不用叫我柳先生，叫我俞乔就行。”
　　女管家抿唇点头，眼神温和，她看得出这孩子真诚又阳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惋惜，却又很快消去了。
　　两个人一起看了会儿电视，时钟指在十点一刻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车声。
　　女管家站起身来，对柳俞乔笑了笑：“是先生回来了。”
　　对方去迎接主人，柳俞乔却有些坐立不安，最终还是站起身来，却又觉得自己还不算被别人家雇佣，迎出去似乎也怪怪的，索性就站在原地。
　　进门的男人穿着一双纯黑色的皮鞋，再入目便是裁剪得体的西装裤。柳俞乔的视线继续上移，略过那精瘦的腰，佩戴规整的领带，性感的喉结。
　　最后停留在那张冷硬的面容上。
　　对方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睛和里面的东西，但从露出来的其他五官线条来说，对方大致有三十岁，长相英俊，事业有成。
　　意识到自己在心中对进门的男人做出评价，人家已经走到了沙发前。柳俞乔这才如梦初醒，不由为自己的失礼而微微红了脸，心中暗暗腹诽了几句，并没有注意到那位女管家已经悄悄退出了客厅，不知去向。
　　他向前走了两步，认真地开口：“方先生，我叫柳俞乔，是A大新闻系的学生，来这里应聘钟点工的。”
　　男人先没有说话，然后点点头，将自己的身体置于沙发上，才开口说：“嗯，你坐吧，不用站着。”
　　柳俞乔坐下之后，对方半天没有说话，他虽然想要开口，可话却只能堵在嘴边。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突然问道。
　　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内心觉得很是奇怪，但柳俞乔还是老实地说：“柳俞乔。”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对方不一定知道是哪个字，想了想，忙从口袋里掏出来自己的学生证，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这个是我的学生证，上面有我在学校的个人信息。”
　　他注视着那戴着手表，骨骼硬朗的手拿过自己的学生证，一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上面的照片还是他高中时留着寸头照的，未免太青涩了些。
　　看了半晌，男人将卡递到了他手里。
　　“你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一。”
　　“生日是什么时候？”
　　“……哦，5月31日。”柳俞乔停顿了片刻。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男朋友呢？”
　　“……”柳俞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的，先生。”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些与工作无关且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即便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柳俞乔心里却还是安慰了自己几句。非富即贵的人对身边事想必都是要小心的，私下调查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他原本就是来别人这里工作的，也没什么架子能摆。
　　但想到自己的境遇，脸色还是忍不住难堪了下去。


第5章　初现端倪
　　沉默了一阵，男人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包干玫瑰，动作轻缓地冲了一杯玫瑰花茶。
　　然后，他将杯子推到了柳俞乔的面前。
　　柳俞乔从不大愉快的情绪中挣扎出来，对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谢谢先生。”
　　原本只是出于礼貌尝了尝，可这格调似乎有些女气的玫瑰花茶喝到嘴里，芳香馥郁，微微的苦涩也变得恰到好处。
　　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也让自己的心情缓和下来。
　　“月工资二十万，你满意吗？”
　　对方沉默一阵后突兀的提问让柳俞乔犹豫了片刻，接着温和又有些无奈地笑道：“先生，其实对我来说，钱是给得越多越好的，但是对您来说，肯定是给得越少越好。只能说，我觉得二十万可以，所以才来这里的。”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坦诚，嘴角轻轻地翘了下。
　　“好。”
　　那位之前消失的女管家很快重新进入了客厅，她领着柳俞乔上到二楼，走到一间房门前。
　　“这是你的房间，如果想要午休或者住宿的话都可以在这里。”
　　柳俞乔怔愣着点头，心里不由感慨，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地盘，连他这样小小的钟点工都有个独立的房间。
　　“你进去熟悉熟悉吧，我去处理一下先生的事情。”
　　拿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柳俞乔沉了沉气，打开了房门。
　　他在门口呆呆地站了片刻。
　　里面的装饰是清新型的，洁白的床单，淡绿色的床头柜，天蓝色的桌椅，还有可爱的小鸡台灯。床帘是淡黄色的，上面点缀着一些简单的图案。窗台上放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了几朵仿佛刚刚采摘下的玫瑰花，晶莹的露珠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