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遗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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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打火机准备点,又把烟捏碎,扔到烟灰缸里。
“你怎么了?我给你拿药!”
“别在这儿假好心了!你喜欢他?那你去找他啊!你还回来干吗?”虽然这话时喊出来的,可大概是生病的缘故吧,声音不是很大也没有威慑力,带给人的感觉不是让人胆怯,反倒是觉得他自己喊得有些胆怯。
“你说我回来干吗?谢池!今天上午,我是不想你受伤,才拼命挡住云开,我是不希望看到他的拳头落在你的脸上。你应该知道他的身手,谢池!我是如此不想看到你受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杜若!”
“我不知道是我不了解你,还是你不了解我。如果你想让我去找他,不想再让我来这儿,那么,我马上收拾东西离开。”
“不要,你要是离开了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觉得像被全世界遗弃一样,要么行尸走肉,要么暴尸街头!”说得信誓旦旦。
“你说话真犀利!谢池!”我只不过就想让你吃个药而已,“那么,你先吃药好吗?”
“好!我吃,只要是你给的,□□我也吃!”用不着这样吧,谢池,我已明白了你对我的心意,但是,想我不能接受,“还有,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的话,我刚才说了什么话?”
“你!你说,我是如此不想看到你受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杜若!你不知道我听了这话有多震惊,杜若!我给你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就是,你喜欢我!”他一字一顿的说着最后那四个字,说得无比严肃和诚恳,让我觉得有种罪恶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可说出的那些话又明明有那个意思。其实,我的意思不过是,谢池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比别人更重要,如此而已。
“不,不是!”谢池,我喜欢你,担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喜欢,你有资格去拥有和常人一样的幸福,要生子……
“杜若!我只想要你!”
“你……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那你要嫁给谁?”
“我要……谢池!我应该娶谁而不是嫁给谁吧?”我是男的没错吧?“再说,我也不想娶谁,我注定是一个人。
“杜若!不管你是要娶还是要嫁,我希望你选择的对象是我,是我!谢池!咳咳……”用得着说这么急吗?哎……谢池,我该拿你如何是好,我以后该如何面对你?
“吃药吧!”平时都是别人伺候我吃药,谢池你可是我杜若第一个伺候的人。
“杜若!你别走,不要搬出去,我以后不逼你,你就用你所谓的喜欢来喜欢我,我……”
“你你你,你赶紧吃药行吗?”
“好好好,好我吃!”这还差不多,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啊。“杜若,其实发烧不用吃药也可以的,我以前就试过,你不用担心!还有,杜若,我不想念法律了,我想去学医!”
“学医?说实话,谢池,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医生,别让我讨厌你!”想起白大褂我就恶心。
“杜若!你喜欢什么颜色?”嗯?话题转移的真快!
“除了白色我都喜欢!”实话。
“哦!怪不得你连内裤都不是白色的!”
“你!”
“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看过,呵呵……在我面前就别害羞啦!杜若,我发现你哪哪长得都特别可爱!”
“你!”
“你以后必须住我这儿!你不来,我也会把你弄来,不管用什么手段,软硬兼施,让我看到你,入睡前最后一眼是你,醒来后第一眼是你!”
“你有完没完?你痴心妄想!”我推开他,没想到一推他就倒在沙发上,是我手劲儿大了还是他变轻了?
“你怎么了?别给我装!”谢池用手按住额头,眉头拧巴着,好像不舒服的样子。“你没事吧?谢池?”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想睡觉!”大概是药劲儿来了吧!
“去床上睡吧!”在这儿睡不得加重?
“嗯……你和我一起去,我们今晚睡一张床!”他撑着身体。
“做梦!”
“你就看在我生病的份儿上,就和我同床共枕一晚不行啊?你就那么狠心啊?万一我半夜烧得不省人事了,你又不在我身边,我……”
“好!我和你一起睡!”受不了你,谢池,我发现我现在完全处于被动地位。
“万岁!杜若!我爱你!”烧得不轻,疯得不轻。
那晚,我听着谢池平稳的呼吸进入梦乡,不担心他半夜烧得不省人事,不担心他看我哪哪有多可爱,不担心以前,不担心以后,从来不知道传说中的岁月静美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就在那晚,我和谢池同床共枕的那晚,觉得这尘世让我贪图留恋。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看到谢池眨也不眨的一双大眼,还有调皮上扬的嘴角,我觉得自己重获新生,没有丝毫的压抑,从头舒坦到脚。我猛地直起身,老天!□□!□□啊!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
“你敢做!”气氛却又不是真的很气愤。
“书上说裸睡比较好!”无辜的表情,无辜的动作!老天!
第十四章
终于熬过了期末考试,大家不欢呼也不雀跃,反而平静得很,大二了,激情就没了。快过年了,打算再去一个新地方。一个人,去旅行,不去有风的地方,我讨厌风,因为它风扬起尘土,或许我讨厌的是尘土而不是风,可是风偏偏让尘土更加猖狂,我便连风也一起讨厌了!郝磊打电话让我去他们那里过年,我拒绝了,我一个人惯了,我不想去。其实不是习惯了一个人,而是不习惯和你们在一起。
“你不打算和我一起过年?去哪?”谢池看着我收拾行李,跟在我身后左晃右晃,晃得我眼晕,还夹杂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追问。
“去海南!”
“去海南?去海南干吗?”白他一眼,不打算理他。“我想和你去滑雪,春节的时候……哎!杜若!”我出了卧室走到客厅喝水。
他抢过我的水,“我再说一遍,我要去海南!”谢池,你要害死我是不是,我这样能滑雪吗?我又抢回我的水。
“好!那我和你一起去!”我顿时被水呛到了,一起去?“你没事吧?杜若!我和你一起去,还有个照应不是,万一你……总之,我和你一起去!”
“你知道我去干什么吗?你就和我一起去?”我擦擦嘴,定了定嗓子,还有咚咚的心跳,或许,这是我到的最后一个地方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吧?
“跟着你,去哪里,干什么,都行!”谢池,我去死,你也相随吗?
“那就去滑雪吧!”或许这是我生命中最后一个美丽的冬天,以前飘雪的时候,望着窗外不知道想谁,以后,有了想念的人却不能看到那飘雪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真的?杜若!你怎么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无比敏感。谢池,我什么事都没有,他们说,死是去一个美丽的地方。我死了,定会去一个地方,你的心里,可以吗?
“没什么,去给我收拾东西,我不想收拾了。”
“好!我去收拾,你坐在这儿喝水!”他颠儿颠儿的去卧室收拾行李了!
“喂?云开?”难道又是一个邀我过节的人?我还真是孤苦伶仃,这么多人可怜我。
“杜若!你在哪儿呢现在?还在谢池家?”他什么都知道,像是间谍一样。“你们的生活真美好啊!”啊完之后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突然叹得我很无力,对生活,对自己。“杜若!能不能到我家来玩,你很久没来了,久得让我觉得……”
“让你觉得我消失了?不在人世了?”
“杜若!你!你必须来,你不来我就去接你!”
“现在吗?现在不行!”
“那你挑时间来吧,我随时恭候你的光临,呵呵……”
“杜若!我们……”谢池看到我在讲电话,我打住没说,我匆忙说了再见,把电话挂了。奇怪,我接个电话而已,心虚什么?就好像瞒着他和别人偷情一样,我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水。害怕看他的眼睛,想用杯子遮住脸,不料举得太高,水洒了一脸,还喝呛了。谢池跑过来轻轻拍我的背,我现在肯定是一脸衰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猛的站起身,胸口巨大的疼痛让我几近晕厥,我本能地抓住谢池,呼吸者可怜的空气,世界忽然黑暗。谢池一遍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把我的意识摇晃得哗啦作响,我知道他在,这次倒下,不是我一个人,我能感觉得到他的紧张,口腔里渗出了血的味道,我在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
紧皱的眉头能夹死蚊子,很想对他微笑,很想伸出手去把那沟壑填平。
“杜若!你吓死我了你!”他抓住我伸过去的手,把我揽到他胸前,熟悉的心跳,让我想活在他的胸膛里,想看他打篮球打得浑身臭汗,在运动会上奔跑,说着说着话很爽朗的笑起来。
“没事了!”我还是抚上了他的额头,摸索着他的眉毛感觉他硬硬的眉骨。“谢池,我累了,我……”
“杜若!”他用食指按住我的嘴,“你要对这世界怀有信心,就像泉水对山林,而不是对自身,只要树林在,山在,泉水就不会枯竭。杜若!你就是泉水,我就是山林,我在,你就不会枯竭。让我看到你,我就会变得清亮,你就是我生命的清泉。”
“呵呵……谢池,你选错了专业,你是个诗人!”
“陷入爱情的人都会成为诗人!没遇见你之前,我只是个没灵魂的躯壳,顶多带着仇恨,遇到你之后,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有爱;没有别的天才,就是爱;没有别的能力,只是爱。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他和我一样摸索着我的额,我的眉,眼睛,鼻子还有唇,一边摸一边说,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连同他那诗的余音在空气里慢慢凝固了。一同凝固的还有停在脖子上的手,他轻轻碰着那不复明显的印子,生怕扯到过去的疼痛。我不知道此刻我心里装满了什么,总之很满很安心,但我紧闭着眼睛,不让它泄露秘密。我很奇怪,这次心痛来的如此之快,去的又如此之快,只是三两分钟的时间,貌似经历了一次生死,度了一次轮回。
白茫茫一片,感觉脚下踩的不是雪,而是天上的云朵。自由,无边的自由,没有方向,却哪里都是方向,对于一个习惯了拘束的人,面对这片无垠,不知如何迈出脚步,迷失原来可以这样,一下拥有了太多,无从选择。
可以看到自己呼出的气体,在眼前绕,那不是烟,不风尘,特别纯洁,忍不住想用手抓。
他说,杜若你穿这件红色羽绒服真好看,你满眼都是白,我满眼都是你。其实,我是一直讨厌白色的,但是今天,在这白色的苍茫中,我少了惧怕,难道我惧怕的不是白色而是医生?大脑很混乱,但是,我很清楚现在的感觉,那就是我喜欢这白,这苍茫,还有眼前这个同样穿着红色羽绒服的人,出门的时候特不自在,总感觉两人穿的太像情侣服。谢池说,我俩不似情侣,胜似情侣。
穿过这片苍茫,看到大群的人在那边,说笑,滑雪,跌倒,打雪仗。他们说,在雪地里一切都显得安静,连喧嚣都安静了。以前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也没有做过什么所谓的运动,但是现在我感觉全身都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力量。谢池拿着滑雪板向我走来,我很轻松得接了,然后像是准备一场战斗似的武装自己。
“我要出发了!”我自信满满,天知道我从未接触过这种玩意儿。但是,我就自信得像是职业选手一样,莫名其妙。
“你玩儿过?”谢池怀疑。
“没有,没玩儿过的人很多不是吗?但裹足不前,怎么去享受它的乐趣?”真不像我的风格。
“呵呵……杜若,你今天……很特别!”他系好带子,撑起杆子,“一起吧!”如果这话是对一个孩子说的,我把它定义为邀请,若是对我说的,我把它称作不怀好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跟着他那样走了。可是,跟他走的第一步却如此艰难,我跌倒像是注定一般,而跌倒的时候撞到谢池,我想是纯属意外。两个红色的影子缠在一起,在这白茫茫中显得突兀而滑稽,我挣扎再挣扎就是起不来,最后我得求助谢池,拉我起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特诗意的话:我是如此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我随手抓了把雪,使劲捏了一下朝他脸上砸去。旁边的几个女孩边笑变私语,那看我们的眼神怎么着都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就这么趔趔趄趄地折腾了一会儿,我有点气短,但不是很严重,心里奇怪,为什么活动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很累的感觉,抱着赴死的心态来这,却如获新生。
“杜若!感觉幸福吗?”谢池坐在我身边,手里把玩着雪,那雪慢慢变成水从他指缝间流出。
“嗯,幸福!”绝对实话实说,我也抓了一大把雪,攥在手里,却成了球,没有融化,怎么回事?我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谢池的手,他好像发现了我的疑惑。
“你手里的雪太多了,融化起来就比较困难。”他也抓了一大把雪,“杜若,如果你是个大雪球,或者是座大冰山,我也会使你融化。”他冲手里的小雪球呼了口热气,然后紧紧握住,几滴水就流出来了,与之同时,流出来的还有我温热的泪,我胡乱擦了,但愿他没看到。
第十五章
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僵硬,感谢他的手臂让我免于摔倒。后来,我联想到欠他的太多了,感激他的太多了,我不能回报他,心里便只剩下愧疚,我推开了他,一深一浅地走在雪地上。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飞速朝我的方向冲来,近了才看清是一个人,等看清之后发现自己的危险境地,可惜已经晚了。我与那人撞到一起,摔倒在地。我明显感觉得到他用手臂护着我,可是,他的速度太快了,使得这层保护起到的作用少得可怜,我定神看清这罪魁祸首,着实惊讶,云开,他怎么也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