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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重新暗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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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很久没有作声。叶朗脱了外套挂在衣钩上,脸色看不出来喜怒,但也没有阴阳怪气故意气人。霍杨走到大厅生了壁炉,拉上玻璃门,“你要是不想去,没人逼你。但我还是想……”
  “我去。”叶朗说。
  霍杨回头看了他一会,又转过头,盯着火光跳动的壁炉,“好。你先在沙发上坐会,我有话要跟你说。”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霍杨去厨房里泡了两杯滇红,切开柠檬,压汁进去;又洗了一盘子蓝莓,一起端过来。
  他在叶朗旁边坐下。叶朗探身拉过来一个矮圆桌,端着红茶轻轻啜了两口,注视着霍杨,等他说话。
  霍杨有数不清的话要说,一时千头万绪无从说起。他靠在沙发里,目光环视了一圈这栋房子,拣了个问句开场,“你知道你爸妈为什么离婚的吗?”
  叶朗自然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的,他的手指摩挲着杯底,安静地说:“因为她吸毒。”
  “不全是。算起来,你妈那个时候只是服用摇头;丸,想戒掉其实也轻松。她一个好好的白领,压力不大,有家有室,还嫁了你爸这么有钱的丈夫,”霍杨道,“她何必吸毒吸到离婚的地步?”
  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里,抱着胳膊,“据虞良途——也就是你舅舅说的,那时候她爸中风了,她这个亲弟弟又出去打牌,欠了一屁股债,家里很紧张。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恰好吸上了毒。对了,虞良途他不吸毒,我记得你以前说,你爷爷告诉你他吸毒?”
  “对,他说过。”叶朗道,“但是哥,虞良途是个赌棍,虞良……我妈,她还有精神问题。你确定他俩的话能信?”
  “我刚想说她妄想症那个问题。”霍杨打了个响指,“先说这个。一般情况下是不值得采信的,但是虞良途还是个大怂货,刀架脖子上的时候说的话,总该信一信。”
  “……你威胁他?”叶朗皱眉,当然不是因为他哥居然干威胁恐吓这种事,“这事不是你干的吧,是不是上次那个小……小什么猪,你前阵一直跟他混一块?”
  “是他非要缠着我。”霍杨见势不好,大手一挥带过了这个话题,“关键是,虽然出了这种事,但你爸妈毕竟也结婚七八年了,你还那么小,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你妈妈和虞良途都说,你爸本来不想离婚,是叶鹤龄横空插了这一脚,坚持要求离婚,你爸迫于无奈才离了婚——你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
  “虞良途一开始也不赌牌的。他说是虞良月离婚前四五年左右,他偶然间在天桥上见有人摆摊赌牌,好奇过去赌了几把,全赢。那摊老板不仅没找他的事,还把他带去了一个地下小赌场,黑话叫‘32档’,他发现只要跟着那个摊老板,自己手气总是很好,总能赢个四五千回家,从‘32档’一路赌到了资金流上百万的‘天档’。后来手气慢慢地没那么好了,那老板也对他越来越没好气,但他当时已经彻底陷进来了。”
  “还有你妈妈的妄想症——”霍杨刚把虞良月从强戒所接回来的时候,见识过这阿姨天马行空的能力,细处能从菠菜叶子略微发黄判断出投毒和基因癌变,广阔处能编织出一整起人类历史大阴谋,真正做到了“低头看土抬头看天”,很有当大作家的潜力。
  “她别的什么胡话,听听也就过去了。但她总说,她住的地方有针孔摄像头。”霍杨道,“一开始我也烦,怎么劝她都不听,就这一个观点上格外固执。我就和你小……呃小叫猪叔叔,特地跑到她已经卖了的那个老房子,彻底找了一通,当着她的面,好让她放心——结果真找出了摄像头。”
  他比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形状,“十个。两室两厅的房子,十个针孔摄像头。”
  叶朗从他一开始提到叶鹤龄的时候,就敏锐地察觉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想说是我爷爷弄的?”他挑起了眉毛,“我爷爷设计了虞良途,设计了我妈,还顺便把我也设计在里面了?”
  霍杨往嘴里扔了一大把蓝莓,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我只是个猜测。我的意图就是让你少去找你爷爷,多陪我玩,还有你妈——这话说得我和你爸似的。”
  他说完,自己嘎嘎乐了。
  叶朗对自己突然多了“爸”,表现得一点也不激动雀跃,木着个脸,“你知道叶崇芝么?”
  “当然知道了。”霍杨道,“开国功臣嘛,外交部一把手,把你家发扬光大的老祖母。这点八卦我还是知道的。”
  叶朗嗯了一声,“其实叶崇芝不是我曾祖母,就是我爷爷的母亲,其实不是她,是另一个小门小户的女的。我爷爷呢,又特别崇拜叶崇芝,不知道都以为他是她亲儿,其实不是,只是亲侄。”
  “然后呢?”同样是八卦,霍杨听他讲就比听叶翰讲舒服太多了,但是他一下句却让他的思维凝滞了一瞬。
  “我爷爷也是小时候父母双亡。他母亲,也是赌牌抽大烟,最后戒毒戒死了。”
  “……”霍杨捏着一粒蓝莓,捏了很久才记起来要放进嘴里。
  两个人齐齐沉默了一会。
  叶朗懂一些茶道,叶鹤龄教他喝茶要喝鲜泡茶,就是开水刚冲泡上茶叶的极滚烫、极清鲜的第一口,这也是正经茶具里的饮杯都是很小的茶碗的原因。他的口味是精心培养出来的挑剔,现在却突然不想在乎那么多了,低头喝了一大口已经浓到发苦的红茶。
  “朗朗,我问你个事。”
  “你说。”叶朗喝了几大口不知滋味的红茶。
  霍杨看着他,“我知道那个‘作业’是所有人都要做的。除此之外,叶鹤龄有没有什么……让你感觉是在特意培养你的行为?”
  “……”少年垂下了眼帘,光从上方投射下来,在他面颊上拉开了长长的阴影。他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但还是抬起了眼睛。
  叶朗吐字有点艰涩,仿佛这几句话说出口需要费不小的力气,“有。他对我……格外,格外狠。”
  这个“狠”说得很轻,却重重扎在了霍杨心上,连放在身侧的拳头都无声地攥紧了,“……有什么具体的事情?”
  叶朗摇了摇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仰头喝完了红茶,也不管有没有喝到柠檬核和茶根什么的,就一股脑咽下去,把茶杯搁在桌子上。
  可是就算叶朗不说,霍杨也能猜到一些。
  短短两三年就让他性情大变。压抑,激烈,不管不顾咬牙死扛的强硬,还有时常一闪而过的、伤人伤己的凶狠,每次爆发出来,那些负面情绪的冰山一角都足够让人惊骇。从足能把叶朗这么心理素质过硬的孩子都骂到崩溃,到敢把学生打到遍体鳞伤的散打老师,叶鹤龄不断打压他,又不断塑造他。
  他难道以为人是煤和铁,只要狠命锻造就一定能炼出精钢吗?
  人是多么幽微复杂的生物,三六九等,千差万别,叶鹤龄怎么就能认为他能像化学方程式一样,合成出一个最让他满意的后生来?
  他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
  霍杨猛地站起身来,使劲呼吸了几口空气。他起身太快,全身的血都好像涌到了脑袋里,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金星,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缓过来。
  “朗朗,你听我说,”他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虎口,耳旁还有点嗡嗡作响,“那个继承权,你如果……”
  话说到一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涌出了鼻腔。霍杨还没在意,却见到叶朗脸色一变,倏地站起身来,“哥!”
  “嗯?”他低头抹了一把,眯起眼来,才看到手背上一片鲜红。
  霍杨抽了两张纸随便一擦,又卷了两卷塞进鼻孔,“没事,天太干了。”
  叶朗本来想拖他去洗手间,但他哥犟起来也是一头顽牛,直接往沙发上一滚,屁股下生了根一样,死活不去,坚持要先把他的想法说完,“我说那个继承权,你稀罕吗?不就几个破钱,几个闲缺,老子养得起你。喏你看,上次发哥头给我打的抚养费,还剩这么多。听我的,别要了,好好上学,做自己喜欢的事……”
  叶朗现在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事上,“你闭嘴。再贫一句试试?”
  “你将来不养我也没关系,我养你一辈子也……”霍杨本来在滔滔不绝,这会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叶朗捏住他的脸,表情非常严肃,“你平时都几点睡,喝多少水?运动不运动,饭吃的是什么?”
  霍杨啧了一声,“流个鼻血,你紧张什么,我大姑娘啊?”
  叶朗看着他深邃的黑眼睛,近看时眼睑下两抹淡淡的青黑,还有睫毛眨动时眼球上的细微血丝,语气郑重了起来,“哥,你说的话我会听,我不一定照着做但我会听。你也得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明白明白,”此人顶着这副狼狈面相,居然还敢嬉皮笑脸,脸皮厚得三刀扎不透,“我家大宝贝儿会疼人了。明天和我去见你妈不?”
  “不去,过两天。”叶朗撇了手,转身去了厨房,拿出霍杨喝啤酒的大杯子,居然接了一大杯温水出来,塞进他手里。
  接着转身又走了。
  霍杨喝着水,听到厨房里冰箱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一堆东西砸进垃圾桶的声响,听得他眉心乱跳,却不敢吱声,埋头牛饮。
  他的德啤,力娇,尊尼获加。他的可乐雪碧美年达……他的速冻披萨和意面,快煮乌冬,陈年干寿司……
  霍杨只能祈祷他不要杀心大起,冲去他屋里把他藏在衣橱里的方便面全搜走——那可就真没活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霍大爷失身的日子好像不远了
  大晚上的擦一把鼻血


第66章 春生六十六
  虞良月在疗养院里给自己找了个活计,整理修剪花坛里的鲜花,大家实在拦不住,也就由她去了。她手艺不错,时不时往大家屋里送些新剪下来的插花,霍杨去的时候,还得知她特意给他养了一盆雏菊。
  “……”他决定不告诉她雏菊的龌龊含义,“阿姨,朗朗这两天来看你。”
  “真的啊?”她的笑容刚展露到一半,又忧心忡忡起来,“你告诉他了?他学习受影响么?他……愿意来?”
  “他敢不愿意。”霍杨推推她肩膀,“快去打扮打扮,要见儿子了,你儿子那么帅,一看就遗传你,当妈的不能露怯嘛。”
  “打扮什么。”虞良月摆摆手,“他什么时候来?”
  霍杨看看天看看地,咳嗽了一声,才正视她的眼睛,“……就在停车场里呢,害羞,不过来。在家就磨叽了一上午。”
  虞良月停了剪花的手,一时不知道该喜该忧。过了半天,她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只简单挽了个发髻的头发,触感干枯,还蓬乱如杂草,“……”
  霍杨这个“惊喜”,现在看来是把她给坑了。
  好在虞良月现在的心理素质也十分过硬,还多了基督这根定海神针,只纠结了那么一瞬,重新超脱世俗起来,“算了,他嫌弃我也不是一两天。”
  “别多想,”霍杨打了个响指,“我现在把那个小混蛋逮过来,您等着啊,我现场刑讯。”
  他迅速跑到停车场,把车里面坐着的叶朗扯了下来,给他上下整整衣服,被叶朗一掌拂开了手,“相亲吗?”
  “相亲算个屁。”霍杨一如往常地无视了他的别扭脾气,拉着他往疗养院里走,“呸,不能说脏话。让你妈听见不好。”
  叶朗莫名不喜欢这句话,“她没资格——”
  霍杨忽然转过身来,飞快地一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少说两句,乖。”
  叶朗本来想躲,但没躲过,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居然有这么不怕死的人类”的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这一下还是捏没了这少年的火气,成功让他安静了。
  霍杨搭住他的肩膀,一边走,一边低声对他说话:“一会见了你妈,把你那狗脾气收收,有火攒着回去跟我发。医生说她现在情况不大乐观,哄哄她,对她好点,好不好?”
  过了一会,叶朗答应了一句,“好。”
  霍杨拍了拍他的后背,仿佛身边站着的是与自己同龄的朋友,稳重可靠,能独当一面;而不是比自己小八岁的坏脾气又任性的弟弟。他松开了叶朗,对着不远处的虞良月道:“钥匙给我,我去收拾收拾房间,一会给你们做饭吃。”
  虞良月劝道:“快别忙活了,我们一块……”
  “你们要是交流什么□□放哪这种话题,当着我面多不好。”霍杨笑道。
  虞良月情知他是不想打扰他俩独处,想了想,也不再阻拦,从包里翻出了钥匙扔给他。叶朗看着霍杨帅气地一抬手,接住了钥匙,又对他悄悄眨了个眼,好像约定了什么暗号一样。
  青年背过身离开了。那个身影是年轻又挺拔的,叶朗却知道,就是这个身影为他不动声色地蔽去了许多风雨。记忆翩跹,数不清的画面飞跃,都从叶朗的脑海里掠过……最后停在了那天他关上家门前,听到的屋内的叹息。
  虞良月见他也在注视着霍杨,轻声道:“你哥哥是个很好的人。”
  “他一直很好。”
  这句话答得硬邦邦的,叶朗也不明白自己一开口怎么就这么讨打,一时有些后悔。好在虞良月也没在意,“你要多听他的话,他待你很好,有事情多给他分担一点,别再让他一个人扛着了。”她说完,又抿嘴笑了笑,窘迫又带着点小心翼翼,“有这么个哥哥,我都没什么可操心的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没什么资格□□的心。”
  叶朗终于转过脸来,近距离看到了亲生母亲的脸庞。
  一张提前苍老了的女人的脸,透着憔悴病容,眼角的皱纹如同风翻细浪,五官与他有五六分相似。
  那双眼睛,眉睫,脸的轮廓,还有少肉的耳垂……发旋的形状。
  他这缺席已久的母亲,好不容易赶了上来,却没想到这是一班末班车。疾驰向夜色,一去不返。
  在他的记忆里总是无名无姓的这个人,他每每只是听说,模糊地勾勒出一个大概的形状,然而他听到的内容总是堕落,总是狼狈和不幸,寥寥的几次见面也都不堪。但她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叶朗像是生长在水乡却从来没有吃过莲藕的人,本能地激烈地惧恶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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