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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重新暗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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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杨沉默了。
  “但是最近有点严重,”楚仲萧道,“原来他还有理智的,现在他好像就是想找死。”
  “那怎么办,”霍杨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我能把他拴在屋里么?”
  别说拴,就他现在这心理状态,和叶朗对视一眼就能完蛋。
  “我教育他他听么?我好说歹说,他不也还是我行我素。来硬的他跟我翻脸,来软的他又当耳旁风,我以为他自己有数,现在你又说他想死。”霍杨扭过头,“你叫我怎么办?”
  楚仲萧也看着他,才反应过来这一次的严重性。好像原先他俩有多好,现在的裂痕就有多深。
  “可是他只听你的……”
  与此同时,礼堂里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下来,霍杨的声音没有起伏,“他想听的时候才听我的,不想听的时候,谁也拧不过他。”
  在这样的黑暗里,周围涌动着嘈杂的人声笑语,观众们都十分兴奋,没人关注这一小块鸦雀无声的地方。不管是嘈杂还是寂静,都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折磨。前者让你孤独,后者又让你死一样地凝固。
  “他确实这样。”楚仲萧沉默了很久后,说道,“他爷爷跟他拧了两年没拧过他。每天跑十几圈,从攀岩墙上摔骨折,最后差点死在山上,这也没拧过他。叶明冠他们嘲笑他,在背后造谣,给他捣乱下绊子,他爷爷不闻不问……这些都没拧过他。”
  “别跟我讲叶鹤龄。”霍杨不耐烦地说。
  “那你知道叶鹤龄为什么愿意把他给你?”楚仲萧反问,句句带刺,“你知道什么?他跟叶鹤龄说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对他好,他想要个哥哥。这你知道?你问过?他不想说,你也就不在乎了是吗?”
  “……”
  “叶鹤龄说,如果他呆在叶家,他可以得到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教育,不管是谁都踩不到他头上。他会是叶家最优秀的继承人,叶鹤龄说他从来没有看错过人。叶鹤龄还说,你哥哥确实很好,他也肯定会待你很好,但是平凡的环境就像温室,你不担心被责备,也就不用努力去得到赞美;你也看不见残酷的现实,也就不用害怕哪天突然被丢到暴风雨里,你甚至都想象不出来暴风雨会怎样步步紧逼。有人保护着你,你不需要揣测、警惕、防备、拼命,不知道看清利害,掉进陷阱也不知道怎么爬出来,你知道会有人把你拉出来的,做个傻子也死不了。当然,很多东西将来肯定会见识到的,也会学会的,只怕到那时候——叶鹤龄说,你已经被撕碎了。”
  “有钱有权,生来就在最顶层的阶级,听起来真的很美好。”楚仲萧舔了舔嘴唇,尝出了血味,“我都不知道被讯问过多少次了。半夜做梦都梦到被人按在地上,戴上手铐关进监狱里,不敢上学,不敢站在人多的地方,特别害怕哪天警;察会突然冲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押走。哦,还有原来被我爸妈搞下去的那些人,给我寄血淋淋的照片,在地铁站纠缠我。好多你都想象不到。”
  霍杨浑身的热血都不知道流到了哪里,血管里冰冷得发麻。
  大喜大悲,大冷大热。把他五脏六腑都摧成了残渣。
  台上的表演如火如荼,时不时还与台下的观众互动,气氛热烈。那些或欢快或煽情的音乐全从他两耳之间呼啸过去。
  楚仲萧转过脸来看着他,继续说道:“叶鹤龄还说,毕竟朗朗是他宝贝孙子,他不能看着他变成一个庸才。而意志力这种东西,比才华和家世都重要多了,如果朗朗坚持要和你混在一起,那他就得给朗朗从小打下一个好基础——两年时间,爬一座山吧,必须要是没人征服过的处女峰。”
  “这也不是叶鹤龄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因为他太小了,身体素质差那么多,和专门的登山俱乐部签合约时花了很大工夫,人家不接受这种风险太高的生意。最后朗朗保证,他完全自愿,要是死在山上了,谁都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叶鹤龄作为监护人,也签了协议。人家这才接了合约,还要全过程完全保密。”
  “他果然……真的差一点就死在山上了。突然降雪,迷路,装备不是被吹走就是被雪埋在底下,差点弹尽粮绝……还好卫星电话还能通话。你去找他的时候,他不来见你,因为全身都是冻伤。”
  霍杨终于听到了一个和自己的记忆有交集的词:冻伤。
  那天他在本家看到楚仲萧,她说帮他带了句话……没过几天,叶朗就拖着条还没好利索的腿,搬了家。
  “接下来,是我们的最后一个节目。”主持人在台上说着,“这个节目之后,孩子们就能上来拍照了。来,大家掌声鼓励——舞台剧,《小王子》!”
  他在如潮的掌声里,听到叶朗的名字,本来都麻痹了的四肢百骸,突然崩开了条带血的缝隙。
  聚光灯那么明亮,那么多人惊艳的眼光。
  霍杨看到了他的小王子。
  他真美啊……他想着。


第74章 变尽七十四
  礼堂的灯光暗下来,黑暗中有沉重的、濒死的喘息声。环绕声音响里播放着事先录好的音频,观众听到微弱的呼救和细碎的挣扎,引擎运转的轰鸣,随后传出了金属器具被掰扯的声音,有人重重推开了舱门。
  飞机一声叹息,灯光亮起,照映出地上金黄的沙丘,礼堂的整个顶盖上繁星流转,银河垂地。
  一个飞行员打扮的人从飞机残骸里钻出来后,跌坐在了地上。
  旁白低沉,“1944年,我从科西嘉岛起飞,前往北非战场,执行我的第九次勘察任务。飞机的引擎出了问题,没有机械师和乘客,我迫降在撒哈拉沙漠的中心。”
  “周围上千英里,都是无人区,我比茫茫大海里遭遇海难的水手更加孤立无援。第一个夜晚我睡在沙地上,黎明时分,我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既像人类,又像某种远道而来的神秘生物。”
  叶朗的声音缓缓地传了出来。
  “请你……帮我画只绵羊。”
  一束月光落了下来,照亮了舞台上黑暗的那部分。
  霍杨搭在扶手上的手轻轻一抖,他听见了观众们情不自禁的吸气声。
  小王子穿着绿底红衬的长袍,垂落过膝,里面的短衬衣短裤都雪白如洗,脚下踩着马靴式的宽短靴。他四肢修长,是个俊美的少年,蜷着腿坐在沙丘上时,长月当空,水浴清蟾,那身影显得凄清又落寞。
  “请你帮我画一只绵羊……”小王子重复道。
  迷惑的飞行员从怀里掏出纸笔,在纸上涂画了几下,舞台上巨大的银幕上本来映着宇宙星河,从他手里的本子上忽然升起了一个气泡:那纸上画着霍杨在门票上看到的帽子。
  “不要!”小王子很激烈地撤了一下腿,仿佛害怕又厌恶,“我不要吞下大象的蟒蛇。蟒蛇非常危险,大象太过沉重,而我住的地方又太小。我需要绵羊,请给我画一只绵羊。”
  飞行员给小王子画了许多绵羊,不是被挑剔“这只绵羊病得太重”,就是“这只绵羊太老了”,还干脆被很不客气地指出来:“这不是绵羊。它长着两只角,是公羊。”
  飞行员不停地看向摔坏的飞机,他急着想去发动引擎离开这里,不耐烦之下,随便涂画了一只开着三个孔的箱子。
  “太好了!”小王子高兴地站起来,“这就是我想要的绵羊,谢谢你。”
  说着低下头去仔细看那幅画。堂下观众都笑了起来,还有孩子天真的问话夹在里面,但小王子的下一句话,让他们重新安静了下来。
  他说:“给他这个箱子,晚上他就可以把箱子当做他的家。我的星球很小,又荒凉,没有像样的地方给他住。”
  飞行员问道:“你是从别的星球来的吗?”
  “我从我的家来。”小王子答道,走回了沙丘旁边,“我的家很小,就算不停地走,也走不出多远……”
  道具沙丘旁边突然裂开了四块裂缝,覆盖在上面的金沙瀑布般倾泻了下去,源源不断地流进黑暗里。当那些沙子落尽了,显出了沙丘的原貌,那是半个做得非常精致的星球模型,立着三个很小的火山口,狰狞的树根盘布在地面上。
  猴面包树像一根插在殖民地上的旗帜,小王子说:“和所有的星球一样,我的星球上也有好植物和坏植物。种子是看不见的,它们沉睡在泥土里,某夜突然苏醒,破土发芽,迎着太阳长出可爱的嫩枝。如果它是萝卜,你可以任它生长;但如果是猴面包树,你必须要马上拔掉它。它会覆盖整个星球,直到把它撑得爆裂。”
  “每天我洗漱好后,我就需要经常去拔掉猴面包树的幼苗。”小王子跪在地上掰断树根,但那些树根太密了;他砍下树的枝叉,但那些枝叉也太多了。他一边说,一边气喘吁吁地擦了擦额头,“这是非常乏味的劳动。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只有一个消遣……”
  飞行员那边仍是沙漠和夜晚,小王子的星球上却慢慢燃起了温暖的黄昏。他仰起头,默默注视着日落,“人在难过的时候,就会爱上日落。我的星球很小,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
  那太阳由灿烂的橙黄,变为哀婉的深红,最后融化了一般淡出了地平线。
  天空再次黯淡,万物寂静。
  这时候,一束微弱的光线忽然降落,追随着一粒宇宙里飘荡的种子。
  “我日复一日看着日落。我拔掉猴面包树的幼苗,给活火山清理灰尘,喂迁徙的候鸟——直到我的玫瑰出现,她甚至夺走了落日的光和美。”
  种子被小星球的引力吸引,无声飘落下来。
  黑暗里有风吹芳草的沙沙声,落雨细密,最后是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生长声,鲜嫩得好像能滴出水来,节节地拔高了。
  最后在观众们都想探头去看的时候,聚光灯“噔”地亮起。
  坐在小王子的星球上,是一个蓓蕾般娇艳的女孩。她穿一领如云如雾的红绉绸裙,裙角绽放,肤如新雪,第一次睁开了水盈盈的杏眼。
  她打扮得是这样精心,却还娇慵地打着哈欠,“哎呀!我刚刚起床,真不好意思……我还没有梳洗呢。”
  “你真美啊。”小王子情不自禁地说。
  “是吗?”玫瑰轻轻地说,“我同太阳一起诞生……”
  小王子怔怔地看着她。当玫瑰瞅着他,歪过小脸说“我想早餐时间应该到了”的时候,他才突然醒悟,赶紧跌跌撞撞地跑开了,给她捧来一只装满清水的喷壶,浇灌着这朵娇气的花。
  这之后,骄傲又虚荣的花儿开始折磨小王子。她说自己怕风着凉,让小王子给她拿来了挡风的屏风。又亮出了自己的四根刺,说自己不怕老虎的利爪,但小王子的星球上没有野兽。
  她总说这样天真又愚蠢的话,为的是使唤小王子,还让他自责,渐渐的让小王子不高兴起来。
  “我不该把她的话当真,”旁白里叶朗的声音又轻又缓,却沉沉地烙进了霍杨的心里,“我怎么能把一朵花儿的话当真?我明明只要凝望她的模样,闻闻她的芳香就好。我的花儿让整个星球弥漫着芳香,而我却为那几句老虎的胡话生气。但她其实是在撒娇,希望我能怜惜她……”
  霍杨完全沉浸在了舞台剧里,望着台上的叶朗一眨不眨,心里似喜似悲,他的思绪只是朦胧地飘荡在他的声音里。
  “可是从前我什么都不懂!我应该看她的行动,而不是听她的言语!她为我散发芬芳,点亮我的生活。我不应该离开她的……我应该看出她那些小把戏背后的柔情。”
  “那时候我太小,还不懂如何去爱她。”
  小王子离开的那天,仔细打扫了星球,还拿来了玻璃罩。他站在玫瑰背后,“再见。”
  玫瑰没有说话。
  他又重复了一遍,“再见。”
  玫瑰咳嗽了,但不是因为着凉。
  “我以前很笨。”她终于开口了,“对不起。祝你幸福。”
  小王子抱着玻璃罩,不知所措地站着。
  “是的,我是爱你的。”玫瑰说,“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我的错,没关系。但你和我一样笨……把玻璃罩拿走吧,我再也不想要它了。”
  “可是会有风……”
  “我是朵花,怎么会怕风。”
  “可是会有昆虫和老虎……”
  “我愿意忍受两三条毛毛虫的,因为我想认识蝴蝶。不然谁来探望我呢?你就要走了。”她说着,天真地露出了那四根刺,“至于老虎,我从来都不怕。”
  小王子离开的时候,玫瑰没有回头。
  她是一朵骄傲的花,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小王子去了很多星球。他看到了不停发号施令的国王,统治着空无一物的疆域;他看到了听见拍手就立刻摘下帽子的人,假装谦虚却虚荣地渴望着赞美;他看到酒鬼因为羞愧酗酒而酗酒,商人一遍遍清数着五亿颗不属于自己的星星……
  地理学家滔滔不绝:“地理书,是图书中最宝贵的。它永远不过时。山脉很少会改变它的位置,海洋很久才会干涸。我们书写的正是永恒的事物。”
  “我的星球很小,只有三座火山……”小王子说,“但我有一朵花。”
  “我们不收录花。”地理学家说。
  “为什么?这朵花是最漂亮的!”
  “因为花开花谢转瞬即逝,山脉和海洋才是永恒。”
  “‘转瞬即逝’是什么意思?”
  “它的意思是‘有迅速灭亡的危险’。”
  “我的花是转瞬即逝的,“小王子说,“她只有四根刺来保卫自己免遭外部世界的侵害!我居然把她独自留在我的星球上!”
  他来到了地球,遇到一只狐狸。那狐狸是一个矮矮的男孩子扮演的,他穿着毛茸茸的制服,毛发柔红,看起来很漂亮。
  狐狸想和小王子做朋友。
  狐狸说:“对我来说,你无非是个孩子,和其他成千上万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我也无非是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的狐狸没什么不同。但如果你驯化了我——驯化的意思,是‘创造关系’——那我们就彼此需要。我们对彼此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有点明白了,”小王子蹲下身,抚摸着轻轻蹭他的腿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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