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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重新暗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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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昏暗,他的床头亮着一盏鹅黄的圆灯,窗外寂静得连风掀叶浪的声音都没有。叶朗拿出手机,看到了联系人里的“哥哥”。
  那头像是他偷拍的一张睡颜,霍杨陪考,躺在床上听他讲小王子的故事的那天晚上。他歪在枕头上,低垂着眼帘,看起来温柔极了,好看极了。
  叶朗就这么看到手机自动黑屏。他竭力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感觉喘不过气来,胸腔里窒息一样,又沉又重。思念像无数把雪亮的刀枪,在他心上乱戳乱刺。
  他觉得这事说出很丢人,居然能看一张照片看三个小时。最后他简直使了自宫的毅力,才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强迫自己闭上眼。
  他本以为是第一个晚上这么难熬,结果后来发现,这真的只是个开始。
  第三个晚上,叶朗像头焦虑的困兽,在房间里不停走来走去,整个人快要被心头一把忽冷忽热的火给烧穿。
  想现在就打电话给霍杨,想见到他,想把他狠狠推在车门上,像那天晚上一样疯狂吻他,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不松手……可是不行。
  叶朗关了手机,把电池掏出来,和手机各自藏进衣橱最深处,然后勉强稳下心神,拉开书桌的椅子。
  他不知道自己就这么错过了霍杨打来的电话。
  这几天,叶朗拼命用各种东西塞满自己的生活。学习时就几个小时不抬头,快要走神之际,就粗暴地拖回自己稍稍飘离书本的心神,这么一天下来,经常是筋疲力竭。而他的休息,也是高强度的不容许分心的运动,每天活跃在篮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打到大汗淋漓,回宿舍倒头睡一觉,爬起来再学习。
  同班同学把他引诱进了打游戏的坑,叶朗发现这玩意很考验智商和操作,打起来的时候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就义无反顾地跳进坑,把自己活埋了。
  于是A班的最后一个学霸也沦陷了,叶朗不打球不学习的时候,就挂着耳机抱着电脑,几个人围一桌,沸反盈天。
  一般这样的一整天过去,叶朗到了晚上,睡觉都昏迷似的。霍杨的确不在白天来搅扰他的心绪了,而是出现在梦里,各种离奇荒唐的梦,能让他大汗淋漓地醒来。
  第一个星期,叶朗在周五下午打电话说他这周先不回去了,要准备考试。霍杨沉默了好久,才轻轻“哦”了一声。
  他可能是累了,声音有点气不足,懒洋洋的,像有一只胖胖软软的猫团在你肚子上的那种感觉。叶朗不自在地换了一下坐姿,“你一个人……注意休息,不要老吃垃圾食品,多喝水。”
  “管不着。”霍杨打了个哈欠,“明天我给你送点吃的么?水果?”
  学校超市里什么都有。叶朗还是说:“那明天下午吧,五六点的时候。你到了……到了校门口,给我打电话。”
  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教室里几个寂寞难耐的住校生又开始联机打游戏。叶朗强迫自己不去看闪动着的手机屏幕,屏幕上的人物飞奔,轰鸣着开火,在镜头晃动和火花四溅里精准又凶狠地扫射着……等叶朗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屠杀完了这片战场,杀得四下里死寂无人。
  手机上静静显示着八个未接来电。
  几秒后,一条新短信出现:“东西放门卫了,你去拿吧。我先走了。”
  四大盒水果,全部都是洗净切块的,叶朗喜欢吃芒果,有整一大盒里全是方方正正的芒果和红心火龙果。还有好几瓶鲜榨果汁,上面贴着霍杨写的便签纸,说他买了个食品真空保鲜机,这几瓶果汁都抽成真空了,好几天以后还能喝。
  袋子里还有很多零食,他把东西都带回宿舍,谁也不给,晚上偷偷地独自享用。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每一点滋味,都是从指缝里漏出来的一样,最孤寂里长出来的痛苦的甜蜜。
  躁动的青春期被叶朗的铁血意志给强行压了下去,学习到心思枯竭,球场上挥汗如雨,日复一日。深夜梦醒,黑暗里沉默地坐着,他舔舐着掏空了他胸膛的隐秘心绪,第二天再愈发疯狂地榨干自己。
  叶朗渐渐地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霍杨了,每周很克制地给他打一个电话,把通话录音翻来覆去听无数遍……然后再从滚热的梦里醒来,浑身战栗。
  世上有哪一种情感会永不枯竭么?越想见越不敢见,越是远离越想靠近,克制不了,压抑不住。
  他的灵魂像一把干柴,火势正旺的时候,无论如何也灭不下去。烧到再也没有添柴,只剩死灰的时候,大概也就渐渐暗了。
  直到某一个中午,听见打了铃,叶朗像往常一样,再在桌前做一会题,等到教室里大家走得差不多了,再去吃饭。
  这天刚一下课,他听见靠窗的同学喊他名字,就抬起了头,这一眼,直接看到窗外走廊上站着的一个人。
  “哗啦!——”
  他猛地站起身来,撞翻了不知是谁的水杯,连带着几本书也砸在地上。
  之前叶朗暗自发誓,如果他不能彻底拔除那些念头,他就不能再牛皮糖一样若无其事地粘在霍杨旁边,困扰他,让两个人都难受。可是真的再见了他,叶朗辛苦建筑了一个多月的城墙轰然垮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磕磕绊绊地跑出去的,心跳剧烈得近乎仓皇。
  完了。他想。
  霍杨站在走廊上,总是不语也带三分笑的眼睛里深黑一片。
  他并没有察觉到少年骤变的心思,而是伸手轻轻一按叶朗的肩膀,语气罕见地严肃,“现在去收拾书包,还有什么要拿的我和你去宿舍拿上。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明,上一章里关于《小王子》的内容,全部的对话和大部分句子都来自原著,好多都是原文。
  原著真的是一本很美的书。


第76章 纵情七十六
  从教室到年级主任办公室,再到宿舍,霍杨除了几句开假条、收拾东西这类简短的话,其他什么也没说。叶朗心头一开始的狂喜,像被泼了桶水,渐渐熄灭的同时,另一种冰凉的疑虑浮上心头。
  霍杨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不是面沉如水,也没有不停地催促叶朗,只是偶尔看表的时候,他在地上敲打的鞋尖隐约漏出了一点焦虑的节拍。叶朗没收拾大件东西,背上包,听见霍杨说了一句“走”。
  他跟上去。从宿舍门口到停车场这一段路,两人又将近俩月没见,霍杨沉默得不同寻常,叶朗看着他,已经猜到了他们要去哪里。
  “我妈出事了?”
  上次他去看望虞良月还是暑假的时候。虞良月的健康状况一直在恶化,医生也说无法治疗,他坐在病房里,默默伺候了她一天。
  那也根本不算什么伺候,重活脏活她坚决不肯让他干,倒尿桶擦身体之类,直接把他支了出去。他只是扶了扶她靠着的枕头,给她打了饭,读了几页旧约,削了半盘子水果,她没有力气吃就恹恹地睡了,大部分还是护工阿姨吃掉的。
  他只需要坐在床前,安静地听着她和邻床聊天,时不时答应一句“在哪上学”、“成绩怎样”,虞良月就已经很满足了。
  霍杨脚步没停,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往前大步流星,一直上了车。他开车到了一家叶朗常去的面包店,停在路边,叫叶朗去买点东西垫垫。
  叶朗本来想说不饿,但学了一上午,大课间打了场球,他也不能干瞅着霍杨望梅止渴,就以最快的速度去面包店里买了东西。
  夹着纸袋出来的时候,他看到霍杨靠在车门上,手里捏着根烧到一半的烟,就这么一小会儿,他手里的卫生纸已经包了两个烟头了。
  “哥,”叶朗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你妈妈……”霍杨手里的烟被夺走,一把掐灭了,连带着那一包烟头一块扔进垃圾桶。他只好在叶朗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无奈地弹弹身上的烟灰,“今天凌晨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在外面出差来着,赶紧回来找你了。”
  叶朗半晌才漠然地点了点头,“那走吧。”
  霍杨看着他转身,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走过去打开车门时,手机轻响了一声,他掏出来,看了一眼。
  这一看,让他在原地足足站了半分钟。
  “大夫说没有生命体征了。”
  过了一会,虞良途又发了短信过来:“现在在哪里?”
  霍杨机械地挪动了一下手指,“刚接上孩子,正要走。”
  那边不再有消息发来了。他攥着手机,满心空茫地站了一会,才慢慢地坐进驾驶座,慢慢地发动车子,汇入了无数辆车奔流出来的海洋里。
  车水马龙,奔流不息。
  这一路没有半句交谈,还雪上加霜地遇上了堵车,高架桥上简直堵成了停车场。霍杨使出了浑身车技,才从桥上吃力地挤下来。
  静默密闭的空间里,他听到叶朗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看到了。”
  霍杨一怔,“什么?”
  “你的手机,”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刚才虞良途给你发的短信。”
  霍杨刚想说你少这么没大没小的,一会见了面要叫舅舅。但是下一秒,叶朗话里隐含的意思扑面而来,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一紧。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涌到了喉头,最后却没有一字一句能够吐露出来。
  他只能用力踩下油门,同时又矛盾地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到头。
  后面许久许久没有任何声响,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过了很久,才听到叶朗嘶哑的嗓音:“……给我张纸。”
  霍杨心如刀绞,想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一眼他,却发现他上半身深深陷进座椅中,那个位置,恰好是他的视线无法触及的盲区。
  他那么骄傲,莫说流泪,连哽咽都不肯让人听见半点声音。
  霍杨无声地叹了口气,打开储物盒,胡乱摸索了半天才找出一包纸巾,扔到了后面。
  “你妈妈生了那个病,吃了很多苦。”霍杨握着方向盘,“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怕打扰你学习……”
  家里空荡无人的时候,霍杨没事就会去陪她,比起叶朗,倒是他更像她的儿子,所有事都是他鞍前马后地打点。看着她半夜里痛醒,打针打到整个手背肿胀,渐渐的,坐电梯下楼都要气喘半天。亲眼看着她衰弱下去,现在他也无话安慰,只是心疼叶朗。
  从城北到城南,霍杨走了高速,还是走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赶进住院部大楼,出了电梯,远远听见了唱诗班隐约的歌声:“感谢耶稣,吾等救主……渡我之心,明我双目……因你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你流的脓血我们得幸福……”
  叶朗走进去,他母亲病床上盖着一块白布,上面有个红色的十字架标志。
  周围站着她的教友,她的哥哥,都跟他没有丝毫关联。而唯一跟他有关联的,已经死了。
  霍杨看到他慢慢走上前去,大家为他让开一条道。他伸手去揭开那白布,看到了虞良月沉睡着的病容,永远凝固了的颜色。
  一位教友阿姨在旁边轻声絮念,“孩子,是天主把她叫走了,看不得她受的这些苦,叫她去伏侍他……”
  霍杨看着他迟疑着碰了碰虞良月的手,那是一只蜡黄肿胀又冰冷的手。他仿佛对死人还有点害怕,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可那毕竟是他母亲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害怕,着实有点不像话。他就又轻轻摸了一下她的手,摸了一下,最后终于拉住了她一根还未僵硬的食指。
  少年低着头,在病床边如此站了一会,总是挺直着的肩膀垮了下去。
  霍杨知道他是哭了,依旧在自己看不见的角度。
  “你看,她是不是像睡着了一样……因为是主唤她去的……”
  虞良途在小霸王真枪实弹的强逼下,已经戒了一段时间的赌。虞良月毕竟是他亲姐,爸妈又不是东西,他送走了唱诗班,又默不作声地张罗好了事情——钱自然还是霍杨拿的。
  他往叶朗手里塞了串钥匙,努力拗出个善意的笑容来,“你妈卖房子的时候,东西都搬我那了。破烂我扔了,给你剩了些东西,回头去看看吧?”
  叶朗没看他,单是“嗯”了一声。
  虞良途自知干过什么屁事,没被甩一脸已经很庆幸了,不敢多说,连忙退到一边。
  霍杨等到他又轻轻盖上虞良月脸上的白布,转过身来,对着他动了动嘴唇,想说却又没能说出声:“走吧。”
  霍杨和他去了虞良途的家。
  虞良途离婚多年,孩子也没有,家里风格和他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邋遢单身狗,最近还勉强收拾了一下。只有放着虞良月东西的那个立柜是干净的,盖着一层布罩。
  叶朗掀开,那里面是厚厚的相册,各种旧得发黄的文件,还有一个封面浪漫又幼稚的日记本。
  他翻开日记本,先看到了许多纸张被撕去的痕迹,若是一比划,会发现那真的是很厚一沓。再翻几页,是虞良月病中歪歪斜斜的字体。
  她记录了自己与疾病抗争的心迹,记录了她仅有的与儿子相处的记忆,还有许多她要嘱咐霍杨的事情。一桩一件,都是一个人简单又赤诚的心。
  这就是她留给叶朗的东西了。空有一腔无用的善良,如此潦倒的一生。
  可是她还写道:“我不能倒下。我不屈服。”
  等到从虞良途家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霍杨舟车劳顿了一整天,实在没力气再跑回家,打算附近挑了个酒店凑合一晚。
  前台问他开几间,霍杨本想开一间套房给叶朗,自己随便睡一间,后来想了想,不同房型肯定不在一层。于是开了两间套房。
  叶朗看着他用房卡刷了一下电梯,没有多说什么,直到到了房门口,他才忽然说:“哥,你今晚要工作么?”
  霍杨开了门,“嗯,我得写个法务合同,要睡得很晚,还要抽烟什么的。你好好休息。”
  时隔两月没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又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他的身高已经和霍杨基本持平了,但身材并没有跟不上他的拔高,有了肌肉轮廓的肩背能把校服衬衫撑出好看的形状。叶朗明显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棱角隐约,春溪清浅的眸子里含着藏而不露的锋芒,不言不笑时俊秀极了,让人只敢偷偷掀起眼皮,从余光里看他。
  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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