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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重新暗恋-第61部分

小说: 重新暗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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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白宽裤和白布无襟大褂,上面精细地纹着日月,这身衣裤是山寨里织布最熟练的老嫲嫲为他做的。游客们坐在一楼宽敞凉爽的堂屋里,都觉得这个穿着基诺族传统服饰、却还一口京片子的小青年惹人新奇,听他活泼地讲解普洱茶的知识时,听得也比寻常讲解员专心。
  “……这家的主人既然开放家庭给大家,这里就允许随意参观。但是不能上二楼。”说着霍杨指了指楼梯,“二楼有卧室,基诺族人相信人的灵魂在卧室里休憩,如果被外人看到了,你是要留在这个家里一辈子的。”
  “我看在座的男同胞有不少戴眼镜的,”霍杨笑道,“巧了,四眼儿在这里是文化人,香饽饽。基诺族的传统是女性当家长,所以各位如果不小心上了二楼,你就要嫁给玉那嬷嬷了。”
  他意味深长地强调了“嫁”这个字,引来一片窃笑。
  这时候家里的小伙子们开始腼腆地挨桌上茶,一个老司机顺口问他“你是嫁过来的吗”,那小伙子也是过来帮忙的,听不大懂汉语,傻了半天,求助地看向霍杨。霍杨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然后把扩音器放嘴边,调侃道:“有人开始问嫁妆了。”
  这下窃笑变成了哄笑,老司机们嚷着“是男人就上二层”之类的话。小伙子们既听不懂什么话,也就不知道这帮文明人是怎样龌龊,依旧单纯地泡茶添茶。
  堂屋里摆着十几条桌凳,前后门都是大敞着的,徐徐的穿堂风带来山中草木清爽的凉意。霍杨靠在一旁的木柱上喝茶,随意打量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挨着立柱的桌椅板凳。
  那里坐着三男一女。女人妆容精致,任谁都会多打量上两眼;那两个男人衣着普通,气场含蓄却不凡。但霍杨的关注点都不在他们身上,而是侧身背对着他的那个年轻男人。
  那男人穿一身简单的深黑色连帽运动衫,胸前金线刺绣,与鼻骨上架着的亮铜色墨镜相映成趣,手边连钱包都没有,只斜倚着一把同样纯黑的长柄雨伞。
  他低下头,缓慢又宁静地啜着热茶,对周边嘈杂充耳不闻。姿态很闲适,却莫名给人一种“正襟危坐”的意味。
  等到霍杨招呼大家下山的时候,那一桌人没有动,直到年轻男人搁下茶杯,他们才纷纷起身,不紧不慢地随在队伍最后面。
  下山的道路是用削下来的竹篾织出来的,在底下陡峭又滑腻的草木石溪上搭成一个平台,踩上去有点惊险,但大家很快都发现这竹路非常结实。路边有基诺族人摆的水果摊,将洗净削皮的水果块放进塑料小碗里,挨个奉送。
  短小香甜的美人蕉,巨大得夸张的青芒果,奶油般软腻的榴莲,还有西瓜、柑橘、菠萝蜜……霍杨告诉大家可以敞开了肚皮吃,可以压一压之前看表演时吃的烤肉的油腻。
  走到最底下,还有竹筒装的土酿玉米酒。不过这些送给游客品尝的玉米酒都是兑了水的,原酿极烈,火把节封山时,霍杨在这里喝的玉米酒让他一整天都没爬起来。
  竹路两旁是参天巨树,枝叶繁茂,撑开一大片金光细碎的阴凉。霍杨站在底下,目光掠过水果摊旁大吃大喝的游客们,盯着最顶上的那几个人。
  那男人对这些吃喝似乎没兴趣,山上的普洱茶也只喝了两个半杯。不过阿嬷一直在热情招呼,他就道了谢,接过一小碗玉米酒,仰头喝净了。
  男人扭头,对旁边几个人说了句什么,那两男一女方才也接了玉米酒,各自喝了。
  下山时,他还侧过身,对阿嬷彬彬有礼地一点头。
  霍杨目送着这行人去了停车场后,掏出烟盒来,满面笑意地迎上这一拨游客的导游,“罗导,辛苦了。”
  罗导游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傣,接过烟道了谢,照例吐了一通这帮游客“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停车拍照啥也不知道”的臭德行,听到他问:“今天你带着这拨人,是从哪里来的?”
  “江苏的多,”罗导游想了想,“还有一个辽宁的,仨上海的。”
  “那几个呢?”霍杨指了指那四个人,“他们好像有点不服管。”
  罗导游摆了摆手,“没,这是散客。你看,他们这不是没上大巴车,上了那辆房车么。我看着他们开房车来的……”
  “哦。”霍杨盯着那辆外太空星舰一样的银白色房车绝尘而去。
  当天下午,他把这些天来整理的游记发上了穷游网站和微博,并在篇末特意点出了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他要去傣族民族村呆几天,采访一下当地的银制品老手工艺人。
  景洪市向游客开放的傣族自然村中,霍杨选择了离公路最偏远的一个,整个村里三十多户人家,又只有一户是开放家庭。他往村里一扎,就是两个星期不挪窝。
  老匠人不懂汉话,口音又重,两人交流完全靠翻译,于是就达成了共识:该吃吃,该喝喝,埋头打银器。
  两个星期后,霍杨寄住的开放家庭里女主人说,明天会有几个散客来这里。他抓着糯米饭团,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第二天,银白色房车来了,停在了民族村刚修好的大门门口。


第79章 翻覆七十九
  村寨建在山脚,竹楼顺着坡度向山上蜿蜒,金角熠熠生辉。古树参天,看起来是一片森然冷翠,偶有白鸟衔枝掠过,留下一串风铃般清脆的啼啭。
  除此之外,处处静谧。
  女主人拢着斑斓长裙,带领着这几位客人缓步登山,一面介绍着傣族的历史和习俗,一路走到了村寨的最中心——佛寺的所在。
  “在我们这里,小男孩长到八岁左右,就要送进佛寺里出家当和尚的。”女主人双手合十,“平时他们去上学,假期期间就回来做和尚。”
  跟在男人身边的女子抬手遮了遮太阳,笑道:“全都当和尚?”
  女主人也笑道:“对,不过当几年和尚就会还俗的。傣族的文字是传男不传女,大佛爷会教授他们傣文和史书。客人要去看看讲经么?”
  那男人摇了摇头,“不了。”
  本来那女子还对小和尚什么模样颇有兴趣,但听这么一发话,立刻什么也不说了,只是随着大家回竹楼。
  顺着侧边一道窄窄的木楼梯,女主人一面往上走,一面侧过脸来说:“今天我家里也来了几个客人,是和我外婆学织布的。你们看到她们以后,双手合十,叫一声‘骚多里’就可以了……”
  甫一上楼,笑语声就传了出来。几个人套了鞋套,看到走廊上几个傣族姑娘正围着个汉族青年,一边看他埋头扣一条银腰带的腰带头,一边捂着嘴,闷声笑个不停。
  她们几个见女主人来了,连忙离开霍杨,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用傣语唤了一句什么。
  女主人回了礼,用下巴点了点那小青年的笨拙动作,“喏,以后找朋友,可不能找这样的。”
  “哎我真是无计可施了……”霍杨一抬头,恰好看到叶朗勾下了墨镜,别在衣领上。
  他眼珠子一转,突然跨步上前,把手里的银腰带抖开,不由分说地勒在了叶朗腰上。
  “我自己打的,”霍杨头也不抬地系着扣,“纯银。你可以拿这玩意试毒,上一桌菜,一鞭子下去毒性立现。”
  叶朗瞥到姑娘们都在吃吃地笑,就连女主人也有点忍俊不禁。后者接收到他的眼神,解释道:“在我们傣族,男方都要在结婚之前给女方打一套纯银的首饰和餐具,银腰带是最必不可少的,女方生孩子都不摘下来。这位‘毛多里’也是汉族人,寄住在我们家,跟做银的老人学手艺。”
  霍杨成功系上了腰带,后退一步,打量了叶朗一番,“我学艺不精,就打了条一指宽的。乖,结婚以后给你打个粗的。”
  “……”叶朗扯了扯那条窸窸窣窣的腰带,上面花纹倒是很精致,银缕雪亮。只是配他这么一身运动装,效果感人。
  而且也太粗了,“……你要和什么野生动物结婚吗,比如大象?”
  “那个腰带我套不进去,只会系扣。”霍杨说着,后面一个女孩又用傣语飞快说了一句话,顿时大家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他回头看了看她们,无辜地一摊手,“她们说百年好合。”
  走廊里阳光炽亮,风叶沙沙。叶朗抬手挡在眉前,眯起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霍杨笑起来还是见牙不见眼,只是晒黑了,那排白牙就格外的亮。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的原因,他满身镀着一层金边,连睫毛都毛绒绒地发光。
  一直跟在后面的女子低声嘟囔了句“笑点也太低了”。
  叶朗解不开扣,转而对着霍杨介绍了一番,“关仪,我助理。后面小陈和赵彭是我司机。”
  “你好你好,我是叶总老同学。”霍杨和他们握了握手,然后一勒叶朗的脖子,“你过来,我们私会片刻。”
  “哦。”叶朗应了一声,然后被他硬拖下了竹楼。这小子像是怕他半道跑了,勒他勒得很紧,这楼梯又陡,他几次趔趔趄趄的差点倒栽葱。
  俩一看就不是普通司机的男人见来者不善,刚想上前,被关助理摆摆手制止了。
  “西双版纳好玩吗?”霍杨扭头问他。
  好不容易站稳了的叶总一落地,赶紧先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他抬眼一看霍杨,“……还行,就是热。”
  “是挺热。”霍杨点了点头,语气甚是心平气和,“那跟踪我好玩吗?”
  “……”叶朗慎之又慎地回答,“有点……累。”
  “累就对了,我故意的。”霍杨上下扫视着他,面上看不出喜怒,“你关注我微博了?”
  “嗯。”叶朗笑了笑。
  以往他很少笑,除非是霍杨又闹了什么大笑话,但那都不是这样眼睛弯弯的微笑。见了面没说几句话,霍杨就赚出这样一个笑,顿时有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整整两个星期,他一定是一个村一个村找过来的,也不想霍杨有没有走,一直固执地找到这里。
  这十年里,霍杨想过很多次久别重逢,他是先揍他一拳,还是先给个拥抱,每次想得既牙根痒痒,又心里发酸。
  这道选择题,现在他知道答案了。
  “……过来。”霍杨看了他一会,伸出胳膊,有些粗鲁地搂过了叶朗的肩膀。
  他经常会想起这个人。那些回忆都不是黑白默片,而是有色彩、有温度的:眼药水的温凉,面包的香气,医院的消毒水味。而他记忆中的这张脸也总是生动的,闪着汗珠的鼻尖,垂落的睫毛;伸手挡住眼睛时,病中苍白的嘴唇。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说不清。那些回忆一点一滴地鲜活了起来,历历在目,仿如昨日。
  他和叶朗相隔万里的时候,并不如何想他;然而当叶朗站在了他面前,他才慢慢地反应过来,原来那种思念,就像咫尺天涯。
  当年的桃李春风一杯酒,如今已是江湖夜雨十年灯。
  “我找了两个星期。”叶朗抬手,轻轻按了按他的后脑勺,叹了口气,“你真能折腾人。”
  “你不也没去过同学聚会?”霍杨眼眶有点发热,就把头埋在他颈侧,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作祟,他张口咬了叶朗一口,“他妈的,一次都没去!”
  “哎。”叶朗停了停,“你属……”
  霍杨以为他要说“属狗的”,没想到他说了一句:“……属gay的吧?”
  霍杨,“……”
  他煽情不下去了,推开了人骂道:“就gay怎么了?爆你菊花了?”
  “我有点后怕。”叶朗又弯起了眼睛。
  霍杨瞪他半天,决定不跟他贫,“你突然来找我干什么?这么多年了才反应过来想我了?”
  “嗯。”叶朗一脸正直地点头。
  “……”霍杨指着他,“您脸上写着‘利用’俩字您自己知道吗?你是来找我帮忙的吧?”
  叶朗背着手,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表,这才大言不惭地开口,“是有个事想找你。”
  半个小时后,霍杨收拾了行李,扛上叶朗的房车。这车近看居然能比远观更炫酷,他早就想染指一二了,正垂涎地摸着顶上涡轮一样的折叠篷。
  “砰”一声,自动车门滑开了,叶朗单腿跨进车里,瞥了他一眼,“上来。”
  “这就来!”霍杨转身窜上了车。
  关助理坐在靠前的单人座位上,他和叶朗就坐在后座上。座间距非常宽敞,霍杨坐了一个多月憋屈的大巴车,现在终于能大剌剌地伸长腿,舒爽得上天。
  叶朗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扔给他一瓶。霍杨喝了一大口水,扭过头来,“你对赌石有兴趣?”
  “嗯。”叶朗懒洋洋地靠了下去,胳膊搭在扶手上,“我们打算去瑞丽。”
  “哦,那里是很有名。”霍杨想了想,“瑞丽在边境口岸上,每年流进来很多缅甸的毛料,这种的你要看路径,经过多少手,因为很多行家会去上游调货,把好东西抽走。你又不缺钱,不如直接去缅甸……”
  “我也就是去看看。”叶朗轻描淡写地说。
  “有钱人,扛造。”霍杨叹了口气,“先说好,我对翡翠鉴定屁也不懂,千万别找我,我只能给你当个半桶水翻译。”
  “这么谨慎?”叶朗撑着额头,笑了一声,“放心,出了事不找你。”
  霍杨鬼混了这些年,早混成了个人精,现在被叶朗一调侃,他清了清嗓,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挤了过去,“穷怕了。像叶总这样的土豪朋友,我是一个都不愿意少。”
  “你去后备箱冷静冷静,行吗?”
  “不行。”霍杨继续挤他,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叶朗的脾气似乎好了很多,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把他当垃圾扔了,只是默默看向车窗,眺望远方去了。
  关助理刚跟司机交流完路线问题,一回头,看到他家叶总屈就在后座的一个角落上,而那个黑不溜秋的小青年鸠占鹊巢,很不见外地把叶总当成了靠枕,还在玩他的手机。
  小青年一边玩,一边念叨,“我给你下个换装小游戏……哦哟,你这个账号是不是绑卡了?”
  叶总:“绑了。”
  “很好。”小青年美滋滋地盯着屏幕,“那个九十刀的游戏我看中很久了,还有那个摄影app套装,来来来,赠送给好友……我们加个好友嘛。你微信在哪?……”
  关助理麻木地扭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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