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妄咎 >

第10部分

妄咎-第10部分

小说: 妄咎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他忍不住垂首,在温让的发顶亲了亲。
  沈既拾会在半夜三点出现在温让房间,其实也是因为做了噩梦。
  大概是跟晚上看得电影有关,电影里,林浅蓝的回忆杀有这么一个画面,她看到从老箱子里翻出的日记后,将日记本紧抱着,团起身子躺进了那个老箱子。
  沈既拾梦到他在一个箱子里。
  梦里的画面支离破碎,分不清方向,也没有光,似乎连空气里都满是发霉肮脏的灰尘,闷热让他喘不过气,过于狭小的空间让他不能动弹,只能保持着跪趴的姿势,贴紧箱底。箱子大概并不是平整地放着,很颠簸,似乎在路上被拖着走,他的膝盖肿胀酸麻,嘴里却发不出声音,意识一阵儿清醒一阵儿模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箱子里,也不知道拖着箱子的人要把他运到哪里,环境大概很嘈杂,隔着箱子,一切声音就像被一层牛皮纸过滤了,他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自己难受得快死掉了。
  窒息,无助,压抑,害怕,他就像一只牲畜,茫然地面对未知的去向。
  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好像是装着自己的箱子撞上了什么东西,沈既拾在那瞬间惊醒,他大汗淋漓,浑身肌肉都因为过于紧张而僵硬,胸膛上像被压着一块巨石,依然没能从梦里的恐惧一下摆脱出来。他仰面朝天,瞪着天花板大口喘了好几口,才安下心来,他不在箱子里,他在舒适的床上,他并不危险。
  沈既拾捋起被汗湿透的额发,坐起身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梦里的感受太真实,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样,身体比大脑还要沉溺于惧怕中挣脱不开。
  他甩甩脑袋,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放松,又去客厅给自己接了杯水,而经过温让房间门前时,他听到里面传来细弱的呜咽。
  温让也做噩梦了。
  沈既拾跪在温让床前呼喊他时,心里这么想着,莫名酸涩了一下。


第016章 
  温让睡醒时,床上已经没了沈既拾,空气里满满充斥着煎蛋饼的香味儿。
  沈既拾正把早餐盛出端到餐桌上,回头看见温让呆呆地立在厨房门口,就招呼他快去洗漱。温让觉得沈既拾在厨房里叼着烟游刃有余的样子,实在很好看,散发出了很暖和的光芒,让他很有点儿想抱着亲一亲的冲动,但不好意思这样做,心里甜胀胀得进了卫生间。
  沈既拾把一切准备妥当,靠在卫生间门口看温让刷牙,神情很正经地问:“温老师,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么?”
  温让闻言回头,嘴里的牙膏让他呜呜噜噜吐字不清:“什么?”
  “你咬我。”
  温让不相信自己有半夜咬人的毛病,眯起眼睛瞥他。
  沈既拾还做出一副委屈表情,抬手捂住自己左边耳朵说:“真的,都咬破皮了,拽都拽不开你。”
  温让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儿,赶紧漱干净口凑上去:“我看看……”
  沈既拾一把揽住他,在他湿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笑眯了眼:“骗你的。”
  这人真是。
  温让猝不及防挨了这甜蜜一吻,无奈又可笑,轻轻往沈既拾肩膀上捶了一拳,从他和门框间挤出去,在餐桌前坐下,准备吃饭。
  色泽金黄的煎蛋饼,一口咬下去满口喷香,温让吃得无比享受,同时也疑惑起来:“这还不到九点,你不睡懒觉么?”
  沈既拾给他盛一碗粥推过去,回答说:“我没有这个习惯。”
  温让听他这样说,很感慨地点点头:“会做饭,会照顾人,还不睡懒觉,你可真是个宝贝。”
  沈既拾笑:“那你可得好好宝贝我。”
  温让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是裴四,他做夜间生意,这个点儿通常都是睡得爹娘不理,能打来电话简直十分稀奇,温让担心有什么正经事情,赶紧接了,裴四天怒人怨的嚎叫从听筒里一下炸开,像一头发了情得不到纾解的野猫,憋闷又急躁:“温让你救救我,我他妈真要疯了。”
  他声音太大,正打算收拾碗筷的沈既拾都听见了动静,向温让投来问询的目光,温让摆摆手示意没事儿。裴四的性子他了解,能这样嚎叫就证明都是鸡毛蒜皮,真出了大事,他是一个相当冷静,稳得住的男人。
  一问,果然,能把裴四气成这样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是那位带他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的大哥蒋齐。
  “我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你见过有谁大早上不睡觉起来做早餐的么?”裴四说。
  温让看看沈既拾,在心里回答见过,现在我身边就有一个。
  裴四也并没有真等他回答的意思,接着说:“蒋齐,他一个正儿八经的东区地头蛇,手里有一整条商业街的堂堂臭流氓,闲着没事儿就去砍砍人收收保护费不行么?你见过哪家吃黑饭的一大早起床亲自做什么狗屁爱心便当?!他长得可是一张杀人不眨眼的脸啊!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用这种方法把我活活膈应死?”
  温让想想那画面都想乐,黑道大哥板着一张脸,怀着一颗荡漾的少女心,笨拙地为喜欢的人做早饭,他笑着回应裴四:“什么情况,还挺感人的。”
  “我跟你说我昨儿嗨夜去了,早上八点刚到家,刚想睡,裤子都没脱呢,大哥给我炸一电话,说在我家门口,有东西要给我。我都顾不上问他怎么知道我家住哪了,吓得连蹦带跳去开门,王八蛋见了我就把手伸包里往外掏东西,我他妈还以为我成天给他拉臭脸,终于给他惹毛了打算拿枪崩了我,结果人家掏个饭盒出来,跟个变态似的跟我说他给我做了饭,赶快吃,别凉喽。我操他妈啊你说他吓不吓人啊!”
  温让都能想象到裴四现在的样子,他是个很不擅长接受他人好感的人,像只偷了玉米的刺猬,随时都要支棱起一身的尖刺,抗拒任何他不想要的爱意——裴四自己曾说过,他打心眼儿里,只想一个人快活,厌恶任何过于黏腻的亲密关系。
  他被蒋齐打扰了生活,是真的气坏了,可他的话听在温让耳朵里,又实在太过搞笑,这也没办法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笑着映衬一句:“地头蛇亲自下厨的手艺如何?”
  裴四冷哼一声:“拿进家里我就给扔了,缺心眼儿才吃。”
  沈既拾收拾完从厨房出来,见温让笑得肩膀直抖,嘴角一扬也露出点儿笑意,坐回温让对面盯着他欣赏。
  温让觉得自己忽视沈既拾,跟裴四这么聊下去不像样子,便开口道:“晚上你在店里么?”
  裴四相当干脆:“在,来吧。”
  “嗯。”温让看看沈既拾,又添了句:“我带个朋友过去。”
  “带谁都行,我挂了啊,困得要命。”
  沈既拾见温让挂了电话,这才出声问:“怎么了,笑成这样?”
  温让说:“你认识‘寻找’的老板么,扎辫子的那个男人。”
  沈既拾想了想,有点儿印象:“我去那儿没几次,不过有印象。”
  温让便点了根烟,把裴四跟蒋齐的事说给沈既拾听,沈既拾并不了解裴四那个人,不如温让一样觉得那么的有趣,但他看着温让笑,自己就忍不住也跟着想笑,沈既拾认为温让活得太苦涩了,能让他开心起来的事情,都像奶糖一样可爱。
  想到奶糖,沈既拾记起昨天在超市给温让买了一大袋,还没有拆封,便去冰箱里取出来,亲手剥了一颗递到温让嘴里。
  温让觉得自己就像被沈既拾当成个不能自理的婴儿般照顾,昨天陪自己睡觉,早上给自己做饭,刚才趁着自己接电话还洗了碗,现在连奶糖都要喂到嘴边,明明自己是比沈既拾年长许多的,这让他相当不好意思,往旁边躲了躲,说:“你吃吧。”
  沈既拾没有听他的话,还是将奶糖塞进了温让嘴里,并回答道:“我不喜欢吃糖。”
  他又接着与温让闲谈:“我看冰箱上还有一张贴画儿,都泛黄了,是你小时候贴的?”
  浓郁柔软的奶香味儿在舌尖弥漫,温让含着糖的脸颊鼓起一个小包,说:“我弟弟贴的。”
  他问沈既拾:“你想看看我弟的照片么?”
  “好啊。”
  温让去卧室的床头柜里,取出一本小相册,看着封面有些年头了,掀开封面,第一张就是一个小男孩儿,戴着生日帽子,冲着镜头笑得水灵可爱的模样。
  温让指指照片,声音不由自主就带上了温柔:“这是温良三岁那天。他的生日在十二月,连四岁生日都没到,就被我弄丢了。”
  沈既拾往后翻,下一张照片是温让与温良的合影,他俩一同坐在一匹木偶小马上,乖巧地望着镜头,温让坐在后面,抱着小小的温良。沈既拾把两兄弟对比着看,大概是年龄差了许多,看起来并不太像,温让已经能看出一些现在的样子,原来他眉眼间天生就带着冷淡的气质,至于温良,就是一团粉嫩的小球,小脸蛋儿剔透圆润,甜美得像个小女孩儿。
  “这其实是我跟温良的最后一张合照,我小时候很不爱照相,总觉得面对镜头浑身难受。现在想想,当时为什么不能与温良多拍一些。”
  沈既拾细细翻看着,在唯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前停下,轻声问温让:“这是叔叔阿姨么?”
  “是。”
  沈既拾的目光从照片上的没个人脸上扫过,心想他大概真的与温让有些缘分,因为连温父温母,都让他产生一股亲近的好感,就像邻家的叔叔阿姨一样,让他只看照片,就没有戒备地想要信任。
  小相册里并没有多少照片,一会儿就看到了底,沈既拾想了想,问:“没有妹妹的照片?”
  温让默然一下,将目光从照片上的温良挪到沈既拾的脸上,视线切换的一瞬间,他觉得沈既拾与温良的小脸交叠了一下。他一恍神,再想仔细比较,又分明哪里都不像。
  他笑笑,说:“我挺自私的吧,这本相册里,只想放有关温良的照片。”
  沈既拾听他这么说,反倒更有些心疼温让,凑近过去,在温让的额头上吻了吻。
  温让又把眼睛看向温良,用平淡地语气沉声开口:“沈既拾,我还没问过,你家里的情况?”


第017章 
  “我家很平常。”
  沈既拾的声音就像在诵读一首不太欢愉的长诗,他看着手里的小相册想了想,要从哪里切入,才能比较完整地介绍自己的家庭。
  “我爸妈,本来都是农村的,我妈说是在生我之后,一家人进了城。我爸现在是个小公司的老板,很小的公司,关于运输的。我妈是家庭主妇,没有收入,在家里就没什么说话的资本——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妈总挨打,我爸一喝多了就打她,两个人就吵架。我弟就会哭着跑到我身边,他哭起来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有一回他们吵得很凶,我弟站在沙发上哭,他的嗓子都哭出血了,我就带着他到厨房里蹲着,捂着他的耳朵。”
  沈既拾顾虑着这些话听在温让耳朵里会让他难受,便掠过弟弟的话题:“我和我弟跟我爸的关系,都不太融洽,小时候怕他,他喝多了打我妈,心情不好就会打我们,脾气很差,这两年有些想上年纪了,就好多了。邻居们都爱逗小孩子,小时候总有人跟我说,你爸爸妈妈偏心,疼你弟弟比疼你多得多。我没有觉得他们偏心,即使偏心也没什么,他毕竟比我小,又机灵聪明,我在家里并不爱说话,跟爸妈交流比较少,不知道能说什么。”
  温让拍拍他的小臂,动作里包含着一些安抚意味,轻声问:“所以你假期也不想回家是么?”
  “大概跟这个有很大关系吧。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上学晚,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跟我弟一起上的学,他高中学了美术,艺术生花销比较大,学费也比较高,我已经二十三了,不想太花家里的钱,放假了就打算留下来找找兼职。”
  温让从小到大,除了温良被他弄丢时,挨过温母那顿狠辣的殴打,就基本没有再经受过挨打,沈既拾口中描述出的家庭生活,沈父时常的酗酒,对沈母的家暴,对他和弟弟的打骂,即使听着轻描淡写,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也让他心惊胆战。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这句话是真的。
  如此,沈既拾身上沉稳的气质,包容与照顾的性格,一下都找到了因源。温让抬手抚摸沈既拾的脸颊,这是年轻人青春健康的皮肤,然而身体里潜藏着的,都多年压抑的家庭氛围,硬生生熏染出的闷涩。
  他只比温良大两岁而已。温让默默想。
  如果成长于和睦平静的家庭里,大概正是少不知愁,张扬欢脱的年龄吧。
  温良正经历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温让苦涩的闭上眼,他每听说不美好的事情,都忍不住将温良代入进去,想着那小小的孩子,明明被家里看待成心尖儿上的宝贝,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戳,玻璃一样易碎,却不知被坏人抱到了哪里,经受着怎样的风雨飘摇,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被人随意的打骂,可能被打怕了,连哭泣都不敢肆意大声。
  沈既拾的目光盛满了哀悯,他贴上温让抚摸自己的手,将人拉进怀里抱着,瘦长手指没入他柔顺的发丝。
  “没事的,别怕。温良会生活的很好,他的面相有福气,也许哪天你就在报纸上看到,哪位哪位富豪家里的公子在寻找失散多年的哥哥,哥哥的名字叫温让。”
  温让听他这十分无厘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既拾也跟着笑了,胸腔里传出笑声的震动相当迷人悦耳,有足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电视里经常这样演,你要有一颗相信奇迹的心。”他柔声说。
  “那我可真是替温良谢谢你了。”
  温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温让跟沈既拾正打算出门去“寻找”。
  “妈?怎么了?”
  “儿子啊,你放假了吧?”
  温让把车钥匙递给沈既拾,示意他来开车,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嗯放了,有什么事儿么?”
  温母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说:“这周末你妹妹生日。”
  温让恍然大悟,他真是把这日子忘得干干净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哎,是,你不提我还没想起来呢。”
  温母也没有兜弯子,很直接地向温让表达了想法:“我今天去买菜,遇到你李叔了,商量着你跟小鹿哪天都有空的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