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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妄咎-第27部分

小说: 妄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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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时候是中午,走的时候也不过刚过去两个小时,超市门口打牌的人果然如表舅妈所说的一样依然兴致勃勃。他们或蹲或站,有的捧着一海碗的面条吸溜,有的抄着兜抽烟,唧唧喳喳,荤段子与脏话不断,表舅仍挤在这群包围圈的最中间,紧紧捏着手里的牌。
  沈既拾明显看这一家子都不上眼,来的时候还走上前问候一声,现在只遥遥站在远处说一声表舅我们先走了。是多说一句话也不想的模样。
  “怎么啦?”两人走去路口拦车,温让能感受到沈既拾情绪低落,他拍拍沈既拾的肩,冲他笑:“没吃饱?”
  沈既拾看了他一眼,温让觉得自己神经有点儿过敏,竟然觉得沈既拾的眼神儿相当复杂,带着些很可怕的情绪。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沈既拾张张嘴,不太甘愿地说:“白来一趟,耽误这么长时间,也没能帮你问到点儿有用的东西。”
  温让松了口气,安抚道:“不要自责啊,我还要谢谢你费心陪我过来。没事的,都找十七年了,还怕这么一会儿么?”
  沈既拾看着他,突然附到他耳边轻轻喃了一句:“想亲亲你。”
  这人怎么说不正经就不正经。温让耳廓一热,正想与他打趣回去,一辆三轮儿驶到跟前儿,温让抬腿想上车,习惯性把手往裤子口袋上摸了一把,赶紧又把腿放下。
  “我手机忘拿了,你让师傅稍等一会儿,我去拿。”
  说完拔腿就跑,沈既拾在身后问他认得路么?温让头也不回,比了个Ok。
  从路口到超市二百米的距离里温让还思索了一番,表舅大概还在打牌,自己快去快回拿个手机,就不跟他打招呼了。
  快跑到超市门前时看到果然如此,大概一把牌刚刚结束,那群人围在一起大声嬉笑讨论着,为了不引起注意,温让专门往马路另一边跑,在即将绕过他们跨上表舅妈家的楼梯时,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句话。
  “老沈家的儿子今天来干嘛的?他家里人找着了,来领他了?”
  说话的人语气嘻哈,毫不正经,十分轻飘空荡。温让却宛如被五雷轰顶,一瞬间愣在原地,耳朵里炸起电流般的嗡鸣,他瞪着眼前的楼道,瞳孔紧缩。
  这个人,在说什么?


第045章 
  表舅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没什么情绪:“别瞎说,赶紧再摸一把。”
  温让紧咬着牙关,整根脊椎都在发寒,恨不得立马转身冲过去质问,什么叫家里人来领他了?沈既拾难道不是沈家亲生的孩子么?
  他强迫自己用摇摇欲坠的理智撑住,控制着僵硬的膝盖抬起来,往楼上走。
  现在还不行,他没有证据,这些人已经对自己相当反感,一定早就串通好什么消息都不能外漏,自己贸然闯上去除了让他们戒心更强,不会有任何好处。
  而且,沈既拾还在路口等着自己,现在不是好时机,不能吓到他。
  沈既拾等了有一阵儿才看到温让从那头跑回来,三轮儿师傅不耐得直咂嘴,一个劲儿问还走不走了?再不来他就去接别人的生意。温让气喘吁吁上了车,连连道歉,师傅一踩油门儿轰了出去。
  “手机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掉在沙发上,我过去的时候表舅妈正想追出来喊我。”
  温让虚着眼睛往车外看,他还没能消化掉刚才那句话,心乱如麻,有点儿不敢跟沈既拾对视,害怕真从他脸上看出温良的影子。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除了两人你起我伏的呼吸声就只有三轮车咯咯哒哒的发动声,温让又觉得不自在,转头去瞅沈既拾,跟对方的视线碰了个正着,沈既拾竟然一直在紧紧盯着他看。
  他心跳猛的漏了一拍,觉得心虚,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询问的“嗯?”,沈既拾垂下睫毛替他拽拽围巾,说:“刚才跑的太急了吧,鼻子被风吹得通红。”
  “没事儿。”温让低头摸摸鼻子,抿起嘴唇笑:“咱们再去管辖这一片儿的派出所问问吧。”
  派出所的接待是位年轻的小警员,十分热情与民,听清温让的来意后却也只能深沉的叹口气:“如果查查人口信息就能找到丢失十几年的孩子,犯罪早就少多了。而且没有我们也不能轻易动用信息网,这是要有关部门给命令的。”
  “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真有了什么消息,我们再通知您。”
  对方最后也只是这么说。
  温让走出派出所,正是下午最暖和的时候,他抬头望着白茫茫的太阳,眼睛被刺得生疼,往大路上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头绪,索性直直走到旁边儿一棵光秃的大树底下点了根烟。
  沈既拾去旁边的便利店买来两瓶热饮料,温让这才发觉自己口干舌燥,拧开盖子一口灌下去半瓶。看一眼沈既拾,对方捏着水瓶靠在树干上,姿态是一贯的好看,脸上仍是说不上来的低沉。
  他有点儿心疼,只得又笑着哄他:“垂头丧气的,累了吧?咱们找个地儿歇一歇吧。”
  沈既拾左右看看路上没什么人,使劲攥住温让的指尖儿捏了捏,又放开。
  他想问这十七年下来,你与家人奔走过无数个城市,每次都是这样毫无希望的寻觅,日复一日渺茫着承受下来的么?
  可是说不出口。
  他只经历了这样一个半天都觉得太残忍了,根本不愿意去想象温让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他们商量一番,决定回到南城的市区找家店先吃点东西。两人中午在表舅妈家都没什么心思吃饭,几个小时逛下来,早上喝的那点儿粥早已消化干净,现在都觉得饥肠辘辘,沈既拾自己便吃下了一整碟松饼,温让往嘴里送了几口煎三文鱼,又点上烟托着下巴盯着沈既拾看。
  会是温良么?
  那个人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不管沈既拾是不是温良,那话里的意思难道说沈既拾根本不是沈家亲生的?
  还是自己多想了,那只不过是个无聊的笑话?
  温让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往越来越阴暗的角度滑坡,他甚至想,沈既拾和沈明天这么优秀的两兄弟,是怎么在这样糟糕的大家庭氛围里成长起来的?难道连沈明天也……
  “温让?”
  沈既拾的声音把温让的意识拉回来,他有点儿心慌,沈既拾的眼睛太亮,坦诚且没有戒心,仿佛能直接看穿自己心底的想法。
  他赶紧把飘远的意识拉回来:“怎么了?”
  “烟灰快掉了。”
  沈既拾微微欠身,抬起胳膊小心取走他指间烧了半截儿的烟,往烟灰缸里弹掉烟灰后叼进自己嘴里:“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温让想了想,说:“我联系了寻亲网站在南城的组织机构,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有两三个找家人的小孩儿,都跟温良条件不符。”
  店里的空调“嗡嗡”着换气,客人们都在自己的小环境里窃窃私语,背景音乐舒缓轻柔,仿佛只有他们两人之间弥漫着沉默。
  大约过了一根烟的时间,温让终于开口打破了凝滞苦涩的空气:“沈既拾,我们回N市吧,我有点儿累了。”
  他们慢慢往汽车站的方向走,走过熙攘的天桥,走过拥挤的街道,走过欢声笑语的商场,走过烟气迷蒙的小吃街,走过高峰期拥堵的斑马线,走过川流不息,走过车水马龙,走进夕阳荒红的余晖里,又走出温吞夜幕下团团亮起的路灯霓虹。
  这座小城市这么小,人却这么多,每个经过的人都步履匆匆,或交流或沉默,口鼻中喷吐着寒凛的白色雾气,将面庞包裹起来,沉浸于自己的生活。
  他看不到温良。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温良。
  坐上了最后一辆往返N市的大巴,温让身心疲累,汽车一发动便沉沉昏睡过去,沈既拾把他歪在车窗上的脑袋轻轻捞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车里没开灯,只有两朵车前灯打出昏黄的光芒,投映在狰狞黑漆的前路上,透过巨大的挡风玻璃往外看,像是在驶入某种怪物的大嘴。
  温让一直睡到汽车熄火儿才被沈既拾叫醒,迷迷瞪瞪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枕着沈既拾的肩膀,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坐起来问:“压得疼么?”沈既拾无所谓的笑笑,说没事儿,就有点儿麻。
  送温让回到酒店时是晚上九点多,沈明天打电话来问沈既拾今晚还回家睡么,沈既拾看一眼温让,对方靠在窗台上也正看着他,表情清淡,可眼神儿怎么看都是湿漉漉的,看得沈既拾心窝酸软,回应一句“不回去了”,干脆利落掐了电话。
  他把温让揽进怀里抱了一会儿,问他饿么?温让摇摇头,说想去洗澡。
  沈既拾亲亲他颤动的眉眼,说:“跟你一块儿洗。”
  “我今天……不太想做,”温让嗓子沙沙的,用额头顶住沈既拾胸膛,把浑身力气都支撑在男孩儿身上:“累。”
  “不做。”
  沈既拾把温让又抱紧一些。
  “我只想多抱抱你。”
  浴室里雾气升腾,两人互相往对方身上搓泡泡,温让的手流连在沈既拾小腹的位置,反复摩挲那一小块儿被花纹覆盖着的伤疤。
  他不敢抬头看沈既拾的眼睛,只低声问:“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沈既拾正举起花洒准备往温让身上冲,闻言停顿了一下,温让的手指在停顿的缝隙里缓缓蜷缩起来。
  “烫的吧,记事起就有了。”
  温让的手垂了下去。
  他不想说。
  沈既拾在浴室里吹头发,温让提前出去,继续靠在窗台抽烟。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等到第五圈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在通讯录里点开了程期。
  他问程期,能帮我做一份血缘鉴定么?
  温让知道程期家里的产业在医疗领域有足够的门路,这是他能想到最方便,也最快捷的方法了。
  不管是不是,不管真相怎么样,不管结果会怎么样,他都不能再等了,仅仅两天而已,这两天从沈既拾与他的亲人身上挖掘出的碎屑,已经让他无法再冷静思索了。
  沈既拾从身后拥上来,搂住温让的腰,把他贴进自己的胸膛。温让用脸颊轻轻厮磨他的脖颈,攥紧了手机。
  “我打算明天回去。”他抬头冲沈既拾眉眼弯弯的笑,喉咙就像被人掐着一样,泛起一股隐约的血腥味。
  “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家里也要忙……”
  沈既拾没有说话,他却已经说不下去了。
  “嗯,好。”
  沈既拾松开胳膊,只答应了这么两个字。


第046章 
  程期收到温让短信的时候,他刚结束公司年会,正坐在“寻找”里和裴四闲聊。“血缘鉴定”四个字一蹦出来,松散的精神立马紧绷。
  他把手机往正在低头点烟的裴四眼前塞,待裴四眯着眼看清内容,整个人“卧槽”一声差点儿蹦起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着手机,兴奋得直喷气儿,像两头红了眼的牛。
  裴四掐着烟往肺里猛抽了一大口,“找着了?”
  “不清楚。我打个电话问问。”程期拨号过去,十秒后又皱着眉头放下手机:“他挂了。”
  二人摸不清楚具体情况,连激动都带上了小心翼翼,正面面相觑时,程期手机一震,温让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抱歉,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不在本地,明天到家后联系你。”
  程期一时反应不过来:“温让说他不在本地?”
  裴四往烟缸里磕一磕烟灰:“正要跟你说来着,蒋齐不知道怎么查的,说温良当年被拐到南城去了,温让前两天就过去了,看来是有头绪了。”
  即使现在联系不上本人,得到这样的消息也足够二人欢欣雀跃好一阵儿,一杯酒下肚,裴四晃着杯子开口说:“还有个事儿。”
  程期正联系着检测单位的朋友,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嗯?”了一声。
  “温让跟那个小孩儿在一起了。”
  紧锣密鼓敲着键盘的手停下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什么?”
  第二天,程期要了温让的航班,提前一个小时就在机场外侯着,坐在车里抽闷烟。
  温让跟沈既拾在一起,说不清什么原因,昨晚裴四告诉他的时候,程期竟然也没有十分意外的感觉,最初的惊诧只是对于“温让跟其他人在一起了”,其后才开始思考“对方原来是沈既拾”。
  沈既拾怎么样?程期做为他曾经的临时老板,站在最客观的角度,对于沈既拾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来说,他足以担上“优秀”二字。
  人在等待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程期算着沈既拾的年纪,没记错的话,大概是二十三岁,过了年就算二十四了。
  当年他和温让也就是在这个年龄分了手。
  二十郎当岁的青年,大学毕业刚出校园,满满一身想要大展拳脚的冲劲儿,恨不得全世界都认同自己的能力,那种只顾着一腔热血撞南墙,磕磕碰碰长教训的时候,恋爱实在变得无足轻重,分手也再自然不过。
  后悔么?
  不后悔。
  遗憾么?
  骗不了自己。有那么点儿遗憾。
  程期在奋斗事业的这小十年间不是没有再发展过新的恋情,男的女的,比自己大的比自己小的,火辣的内敛的,他都尝试过。然而直到这两年他才感觉到,没有一个人能让他产生像当年跟温让在一起时安心踏实的感觉。
  温让过早的被绝望侵袭成一滩死水,他虽有想法,有性格,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但他也柔和、苍白,对什么事都难以抱有期冀,也就对所有人都不去强行要求。他对于恋爱是放松和坦然的,不约束也不放纵,只要互相陪着,你跟他在一起,无论怎么样都是舒服的。
  不是所有人对待恋爱都能做到这个程度。
  所以,和温让这样的人在一起过,再经历其他的恋爱就都像是缺了些什么,不对味儿。
  沈既拾固然在同年龄段里属于引人目光的那一类,他拥有年轻的朝气与魅力,同时也就面临着花花世界显而易见的诱惑,温让不介意任何人从他身边离开,那么能不能把握住温让,也只是缘分使然了。
  我是吃过这个亏的。程期想。
  温让从机场出来,找到程期的车后径直上前拉开车门坐入副驾驶,冲程期笑笑,眉眼之间满是疲累。
  程期一打方向盘开动汽车,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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