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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妄咎-第34部分

小说: 妄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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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西不能想,稍微牵动思绪,浑身就针扎一样疼,偏偏梦里最后那个画面在脑子里不停地转,温让又忍不住心悸,不知道沈既拾那天怎么回的家,冻没冻着,冷不冷,他开开心心的来找自己,却一个人那么难受的走,回家以后也不知道面临了什么情况,沈家现在如何了,沈既拾如何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温让沉沉闭上眼睛,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可是他又错在哪儿了呢,他只是想找回温良而已,十七年,他快要疯魔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温曛看着界面上沈既拾的名字心情复杂,她想她终于明白自己对那个人第一眼就不喜欢的复杂心情是怎么回事了,他们在骨子里明明淌着一样的血,他却不论姓不姓温,都始终占有着温让全部的注意力。
  而且他们的关系……绝望到了极点。
  温曛咬咬嘴唇,小声嘟囔:“哥你实在想找……小哥哥,就给他打过去吧。不管怎么说,总得有个结果吧。”
  温让没有回答,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看向窗外。雪终于停了,吊瓶里的水也渐至瓶底,他迅速调整了情绪,冲温曛笑着说:“太闷了,我出去抽根烟。”
  温曛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我去找护士。”
  护士给温让测了体温,烧下去了不少,三十八度冒个尖尖儿。温让想了想,觉得这种小症状实在没必要在医院里烧钱,直接去办了出院。温曛拦着不让,被温让一句“大过年的,在医院呆着晦气”的玩笑话给堵了回去,憋得脸红脖子粗。
  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慨叹:“我就睡了一天,杯子暖壶水果饭盒什么都堆起来了。”温曛变戏法一样从包里往外又掏出个帽子:“哥,戴着,别冻头。”
  小姑娘照顾起人来,面面俱到。


第054章 
  温父温母的反应出乎温让的意料,他们什么也没有多问,温母只试探着说了一句:“那孩子是不是不愿意回家?”
  她的眼神儿分明悲哀且小心翼翼,约摸着是怕生病的温让难过,努力做出平淡的表情,可是母子之间心灵相通,温让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当妈的心里有多苦?不想浪费她苦撑的心意,他就也只配合着点头:“给他点儿时间缓缓。”
  人人心知肚明,各个粉饰太平。
  温让去见了裴四。
  裴四对于这个好友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行为心急如焚,差点儿就要捋着袖子冲到温家质问,蒋齐兜着他的腰不让他冲动,说:“温让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也许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他现在只想自己静一静,你也冷静点。”
  裴四暴跳如雷:“冷静个屁!你知道他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么?你了解他我了解他?我他妈不逼着他说话他就能一直憋在心里,活活憋死自己!操你妈的蒋齐你放开我!”
  温让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了。
  他的高烧一直没退,始终在38度上下浮荡,这场烧烧得奇怪,他不觉得生理上有多难受,每天按时去吊水,吃药,喝温母熬到烂熟的汤,给自己灌八杯热水,然后坐在暖气旁发呆。他很少开口说话,只攥着手机看着窗外静坐,直到喊他去吃下一顿饭,一晃就是一个半天。
  他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那个让他窒息的梦境几乎每晚都要出现,不论长短,最后永远以鲜血结尾。每每在冷汗中涔涔醒来,他一想到那个家里是四岁的温良和“二十四岁”的沈既拾最后待过的地方,就闷得要喘不过气儿来。
  也吃饭,也治疗,也不严重,就是不见好。
  温让扯下脸上的口罩冲裴四笑:“过个年你的脾气就不能敛敛。”
  裴四闻声猛的抬头,直直盯着温让看,抄起桌子上的烟盒就往他脸上砸:“你他妈怎么瘦得跟野狗一样?!”
  瘦成野狗的温让在吧台前坐下,现在是下午三点,店里没人,他的模样一如裴四之前每次见到的,温文尔雅,清淡平和,从进门开始一直盈盈笑着:“瘦了么?这两天发烧,吃不太下。”
  仿佛除了生病,真的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阵涩苦哽到裴四喉头,他心里明白得很,什么发烧吃不下,全是狗屁。
  抿紧嘴唇坚持瞪了温让一会儿,裴四又摆出那副惯用的嘲讽刻薄脸,把头发往背后一撩,边点烟边说:“发烧也别喝酒了,老老实实喝奶吧。”说着就冲蒋齐一扬下巴,使唤小弟一样自然:“煮杯奶。”
  黑道老大哥动作熟稔地去煮奶。
  裴四弹弹烟灰,正经神色:“怎么了?”
  温让给自己点了根烟。生病的这一阵子,温曛对于他抽烟的把控十分严格,只要看见他点烟二话不说就要抢走掐掉,让人哭笑不得。接连几天没有碰到一根完整的烟草,他缓慢的往肺里吸了一大口,再丝丝缕缕吐出来,颅腔泛起一股酥麻且混沌的松懈。
  “温曛出去玩儿了,没跟我去医院,不然今天我还不能来见你,”他笑:“也不能抽烟。”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裴四就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手脚都挥舞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骂道:“那你就不能打个电话?回条短信也不至于累死你吧?啊?一声不吭,我他妈以为你死N市了!”
  正骂着,蒋齐端了热好的牛奶过来,裴四一把抢过重重墩在温让跟前儿,咬牙切齿:“给我喝!”
  温让就着这杯盛满情义的牛奶,把他在N市的始末都告诉了裴四。
  “所以我再也找不回温良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既拾。”
  裴四在听温让口述这些事情之前想象了很多种画面,从心底明白他将听到的不会是一件顺风顺水的故事。然而真当温让开了口,及至说完最后一个字,他都无法找回自己的语言,嗓子眼儿像被一片羽毛堵住了,轻飘飘的,却逾重万斤。
  他想,眼前这个男人,他找了弟弟十七年,在第十八个年头开启的时候,他终于摸到了赎罪的一缕希望,一夕之间他什么都有了,一夕之间又全都没了。
  烟,酒,牛奶的味道在半空中交织,酝酿出满屋子窒塞的气息。最先开口的是蒋齐,他抱着臂靠在裴四身后的矮桌上,用一种近乎冷漠无情的匪气打破了沉寂:“温良,沈既拾,所谓两个名字,说到底不就是一个人么。你怎么只想着要这个就没了那个,明明是你想要哪一个,都要包容另一个。”
  他甚至发出了带着嘲讽的笑意:“这么简单的道理,温让,你脑子烧晕了么?”
  这话就像一擂重锤闷到温让的天灵盖上。
  “你瞎扯什么呢?他俩是亲兄弟,你别随便给他出主意!”
  “如果是你的话,我绝不会管什么兄弟不兄弟,左右都已经是你了,怎么都不可能摘的干净,那就全部的你我都要。”
  蒋齐勾着嘴角,说得斩铁截钉,裴四几乎要恼羞成怒,差点儿给这没脸没皮的人甩上两巴掌。
  接下来裴四关乎“血缘”、“伦理”的反驳,温让都再没有听进去,他被蒋齐的言论扯进一个粗暴的逻辑里,头颅里形成一个虫洞般的漩涡,把一切思绪都吞进去,搅得乱七八糟。
  最后蒋齐说:“你最近肯定都没跟他联系过,打个电话吧,你总得做个决定出来。”
  温让何尝不想听听沈既拾的声音,他想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沈家怎么样了,想得心焦。
  回家的时候他没有打车,一个人裹紧围巾慢慢的走。年关快到头儿了,路上车水马龙,街上的商场店铺早就重新开业,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道路两旁高硕的梧桐树支棱着光秃的枝桠,树与树之间连着彩灯,挂了灯笼,每棵树下都有一小撮积雪,灰仆仆的,执着的停留在陆地上,挽留着城市最后一丝严冬。街前大人小孩儿熙熙攘攘,人人臃肿又快乐,温让就混迹在人群中,漫无目的。他总是忍不住把目光停留在三四岁的小孩儿身上,他们天真可爱,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要零食,要玩具,被满足了便笑得像个天使,被拒绝了就噘嘴发脾气,有的会哭,有的还会原地赖着撒泼,期望得到父母的可怜与宠爱。
  温良小时候是很乖的,他很少要东西,给他随便买点儿好吃好玩的就能一个人开心半天。偶尔发发脾气也是一哄就好,即使上一秒哭得抽抽搭搭,只要往他嘴里塞一颗小糖豆儿,立马就噙着眼泪,咧开嘴露出没长齐的小米牙。
  他离开家以后,还有人那样宠他么?他还敢跟人哭闹撒娇么?
  温让就这样跟着一个又一个带着孩子的路人身后慢慢前行,如果他们进了商场或饭店,就换一个孩子继续跟着。直到在一条斑马线前停下等红灯,他跟着的那位带孩子的母亲以满是恶意的目光回头狠狠瞪他,把孩子抱起护在身前挤进人群中,温让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引起了误解,他被当做了自己最憎恨的那种人。
  他有些难过,心底里又为这位母亲的敏感而欣慰,如果自己当年稍微谨慎一些,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等绿灯亮起,他故意没动,等人群全部过去,红灯又亮起,他站在原地,发现自己对面竟然就是当年那个书店。
  书店早就换了招牌,现在是个眼镜店。
  而自己站的地方,就是梦里炸起鲜血的地方。
  天旋地转的晕厥突然向他袭来。
  温让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他觉得胸口被一只拳头狠狠地、不住地凿着,汗液争先恐后从额顶渗出,明明气温开始向夜里下降,他却燥热不堪,强大的惧意在浑身扩散,每一根血脉都在偾张,他能听到血液从中急促流淌的动静,“突、突、突”,冲击着他的大脑,几欲呕吐。
  他的腿摇晃着迈了几步,细微的打着颤,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残破的木偶,被一个愚笨的手艺人操持着,头脑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名字在其中横冲直撞——沈既拾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这么多天的梦究竟在暗示什么,他要给沈既拾打电话。
  沈既拾,顾不上其他,眼前铺天盖地的名字全是沈既拾。
  甚至于翻找通讯录都成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他飞快打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还没来及摁下通话键,人群中炸起刺耳的尖叫——“哥!”
  巨大的刹车声,右臂的碰撞与钝痛,欷吁声,司机的骂声,温曛与李佳鹿的脸,在同一时间炸开来。温让愣愣的坐在地上,他的手机在前方距离他两米的位置躺着,屏幕漆黑,被碾得稀碎。
  温曛被吓坏了,她扔掉手里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扑上来,跪在温让身旁捧着他的胳膊又哭又叫:“哥你干嘛啊!你干嘛啊!”
  干嘛啊。
  心跳声还在耳畔嗡鸣,温让盯着手机想,是啊,这泥潭囹圄般的生活,究竟还要让他们干嘛呢。


第055章 
  最先有所反应的是李佳鹿。
  她今天没什么事情要做,于是空了一下午时间陪温曛逛街,发现温让时是她们刚从商场出来,正准备找个地儿吃点东西。温曛第一眼看见温让的时候还想躲,怕他逮到自己和李佳鹿在一起又要问,结果下一眼就看到温让在斑马线中间摇晃了一下,迎面踩点儿一样拐来一辆汽车,李佳鹿呼吸一窒,便听见温曛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哥!”松开自己扑了上去。
  汽车是从温让右方过来的,将将贴着温让的右臂打过去,轮胎在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好在除了温让不自然垂落的胳膊以外没有造成其他事故,司机也是吓得不轻,他是个西装革履的胖子,下车看了一圈没有大事,油腻的脸上迅速胀红——有些人一害怕就会激发情绪,促使脾气爆涨,温让还没表现出对疼痛的反应,他已经在路中间跳着脚怒骂不止。
  李佳鹿先上前对着车牌拍了两张照,瞄了一眼开始渗出冷汗面色苍白的温让,转脸冲司机纤眉一竖,怒叱:“你跳什么?刚才明明已经蹦绿灯了,你连个转向都不打一脑门儿冲什么?监控就在这儿挂着,你再叫?”
  那司机五大三粗一头人,连刨带喘像头活牛,看着吓人,竟架不住李佳鹿面容冷峻有理有据,立时哼哼唧唧吱哇乱叫说不出个门道来,李佳鹿弯下腰,一手托起温曛一手托着温让的胳膊,眼睛一瞪:“医院!”
  司机不敢耽误,怕真出事情就扯不清了,慌忙间被李佳鹿使唤的团团转,带着他们一脚油门往最近的医院奔去。
  温让的状况比预想中要好一些,右小臂骨裂。
  医生对于骨裂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知道温让持续高烧后坚持让他住院,训斥年轻人不知道爱惜身体,烧出炎症更麻烦。温曛看着温让整截小臂被打上石膏,依然惊魂未定,司机在外头讷头讷脑,冷静下来后自知理亏,被李佳鹿盯着来回转,缴付了所有费用后从皮包里掏出一小沓人民币,往病床头一放就想走,说还要去接女儿放学。温曛气得跳脚,拦着不让,温让皱着眉头制住她:“让他走吧。”
  太吵了,他头疼。
  病房里一张床空着,另一张床的病人正收拾东西要搬走出院,温让睡在靠窗的那张床,胳膊疼,头疼,不知道哪一股气血一直在翻涌,胃袋里一阵阵的泛着酸,连续多天高烧所积攒的不适似乎在这时候全部爆发,他扯掉针管翻身下床,一头撞进卫生间里呕吐不止。
  没吃什么东西,稀里哗啦全是水。
  李佳鹿看着温让手背上哗哗渗血,顿了顿,转身出去叫护士,温曛守在温让身旁给他倒水漱口,她的情绪根本缓和不过来,温让在路中间被汽车刮倒的画面像一部卡带的电影,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后怕如同跗骨之蛆,在她每一根骨缝里钻爬,浑身泛起黏腻的湿冷,挥之不去,她又急又气,几乎到了焦躁的程度。等护士过来重新把温让在病床上安置好,温曛终于绷不住叫了起来:“哥你给他打电话吧,你找他吧,我真看不下去你这个样子了!你简直要魔怔了!”
  温让闭闭眼,皱起眉头,声音无力又沙哑:“别吵。”
  温曛一跺脚跑了出去。
  李佳鹿没说话,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温曛跑了她也没追,给温让拧了条毛巾擦脸,明显感到这人脸颊单薄,骨头清瘦,眉目之间无神又倦怠,与几个月初识的那个温让几乎判若两人。
  温让扭开脸,眼神散散的扫过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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