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漂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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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袁盛,同样的,他对我的了解其实也并不少。
有些事,不把我惹急,我不会做;可有些事,只要你给了我借口,我就一定会做。
我得意的冷哼一声,随即又苦下了脸,捂着肚子,继续制造毒气。
“你这是活该!谁叫你不安好心的整我,我不好受你也别想跑,臭死你!”
“那是你自己蠢!我叫你吃你就吃,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袁盛的声音很烦躁,简直是气急败坏,“这窗户怎么打不开?!”
我嘿嘿一笑,说:“早就坏了!”
袁盛:“……操!”
听袁盛骂脏话我还挺乐呵的:“你这话说得可就虚伪了,你明明知道你给的东西我肯定会吃,现在来骂我蠢,把错全推在我身上,装什么白莲花呢?说来说去,你就是吃准了我对你的心思!”
外面静默了片刻,袁盛的声音又突然响起,他问:“什么心思?”
“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什么心思?当然是睡你的心思!”
外面又没了声音,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惊觉袁盛莫不是走了?
“袁盛!袁盛!袁小盛!袁盛盛!盛盛!盛~儿~”
“闭上你的狗嘴!快点拉行不行!”袁盛突然暴喝一声,一脚把我那可怜的厕所门踹得抖了三抖,把我都吓得够呛。
半个小时后,我叉着腿,扶着墙,鼻孔里塞着卫生纸艰难的出来了。
我环顾一圈,没瞧见袁盛:“嘿,真走了?老子今晚绝对要去爬墙!要去钻被窝!”
“这儿。”一道冷冷的嗓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我抬眼一瞧,那家伙竟然蹲在我床上,还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
我有点懵,又有点想笑:“你这是干嘛呢?”
袁盛把被子掀了个小口,露出一双漂漂亮亮的眼睛瞧着我,说:“太臭了。”
莫名的,我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那么点委屈的味道。
心口过电似的一阵酥麻。
原本想要为难他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我朝他招了招手,笑着说:“下来吧,我们出去。”
袁盛几乎是一跃而起,一阵风似的逃了出去。
我跛着脚下到宿舍楼,袁盛站在一株高高的月季树旁,正仰着脸在轻轻嗅着月季花香。
浅红的花颜,雪白的面容,相互映衬着彼此的美丽。
我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幅画,一副那么漂亮的画。
我的目光或许太过炙热,他转过头来看我,然后又移开了目光。
我喉结滚动,清了清嗓子,朝他抬起手臂,说:“快来扶我一把,我的脚快废了,肚子也快拉虚脱了。”
袁盛不动,我催他:“快啊,我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可得负责!”
袁盛冷着脸走过来扶住我的手臂,我却偏要把手臂绕搭在他的脖子上,美其名曰:“省力!”
“我最开始还纳闷儿呢,你又给我吃葡萄,又给我吃巧克力,还逼我喝牛奶,这到底是要干嘛?原来是要整得我拉肚子!你这小子,瞧着挺正直的,怎么蔫儿坏蔫儿坏的。”
“是你自己蠢,没事儿就不能多看点书?一点常识都没有。”袁盛斜我一眼,那眼神跟瞧一个单细胞的草履虫没啥分别,“巧克力和牛奶不能混在一起吃,牛奶中含有丰富的钙,巧克力里有草酸,钙和草酸碰到一起会形成草酸钙,不溶于水且不易消化,吃多了会腹泻。”
末了,袁盛又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葡萄里含有果酸,会使牛奶中的蛋白质凝固,差不多的原理。”
我有点懂了,然后被深深的伤害了:“所以说,你怕牛奶和巧克力整不死我,又给我来了几斤葡萄?那还真是难为你了,特意为我花了这么多钱!”
袁盛:“没花钱。”
“……没花钱?”
“葡萄是别人塞我桌子里的。”
我都有点不敢问了:“那巧克力呢?”
“别人塞我书包里的。”
我的内心在土拔鼠尖叫,面上却还要强凹微笑:“那牛奶呢?是别人塞你帽子里的?”
袁盛瞧白痴似的瞧着我:“我们班后援组准备了很多补给品,从那儿提的。”
我仰天深吸一口气,多想告诉他:要不是以为这些东西是你买给我的,老子会明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还听你的话把它们都吃了?
老子会把一盒破巧克力的破包装纸端端正正的放在箱子里?
可这些我都不能说,因为实在是太他妈丢人了!
我沉默了,第一次不想再和他说话。
第十章 十八岁
袁盛把我扶去了校医室,女医生慈眉善目,下手却贼狠。
脚底的伤口和袜子凝在了一起,她给我处理时,毫无准备的我被痛得嗷嗷大叫。
袁盛皱着眉瞧着我,就差点捂耳朵了:“你一大老爷们叫唤得比猪被杀时还响亮,丢不丢人?”
我还没辩驳,一旁的女医生却说话了:“叫出来比闷着好,叫出来就没这么痛了,你脚底这伤本来不严重,可被你这么胡乱折腾一通,发炎又发脓,不想再受罪,自己可得注意点。”
“知道了医生。”我点点头,给了袁盛一个哀怨的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女医生处理完脚伤,我又捂着肚子让她给我开些治疗腹泻的药。
“你们这些高三学生啊,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运动会,别人都在外面热闹翻了天,你却又伤又病的也真是够倒霉的。”
“可不是嘛!”我应了一句,又给了袁盛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女医生问了问详细病情又上手按了按我的肚子,给我拿了药后,嘱咐说:“今晚上你可能还得拉几次肚子,但你的脚有伤,最好使用带有坐便式马桶的厕所。住校是不行了,我给你写个病假条,你拿给你们班主任去请假吧,今晚回家住。”
“好的,麻烦医生了。”
从校医室出来,站在蓝天白云的天空下,我长出一口浊气,转头就这么看着袁盛不说话。
袁盛和我对视片刻,平静而坚定的说:“你想都不要想。”
我笑了,笑得趴在了他的肩上,砰砰的大力拍着他的后背,说:“这叫什么?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袁盛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几步,好歹没一屁股摔在地上。
我也不恼,拿着那病假条在他面前晃了晃,问:“你就说这是不是你的责任?”
袁盛:“脚伤不是。”
“怎么不是?”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李成抢了那盒巧克力,这伤是我去追他是被碎玻璃割伤的。”
袁盛是聪明的,很多事我只需要说个轮廓,他就能猜到全貌。
他明白我为什么下了死力去追一盒我根本不爱吃的巧克力。
他明白我为什么那么焦急,急得连鞋都想不起去穿。
他都明白,可他不会多说,更不会多问,因为他不想去在乎。
但他是个负责任的人。
袁盛抢去了我手里的病假条,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向班主任请假。”
说完,他也不等我反应,抬步就走。
我在后面看着他,单脚跳去一旁的柱子旁靠着。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我很多时候都在看他的背影。
十分钟后,袁盛回来了,那时我正在发呆,他在我面前站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
看着他的脸,我突然问了一句:“咱两认识多久了?”
“两年多。”
“不对。”我摇了摇头,对他说,“是五年多。”
袁盛疑惑的看着我。
我朝他眨眨眼,说:“我初中时就认识你了,不知道吧?”
袁盛扶着我朝校门外走,不在意的说:“那不算认识。”
“是啊,我们那时虽然也在一个学校,却连正儿八经的一句话都没说过,毕竟算不上是一类人。”
我看着他笑了笑,也不知在调侃谁:“我那时精力旺盛得很,又看什么都稀奇,整个初中生涯,不是半夜翻墙上网进酒吧,就是拉帮结派打群架,完全的猫厌狗嫌,而你呢……和现在倒是没多大区别。”
优秀得让人讨厌,却又耀眼夺目。
“是吗?”袁盛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可我却还挺羡慕你的。”
我问他:“羡慕我什么?”
“在无所顾忌的年纪里,肆意轻狂。”
我顿了顿,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脸,笑着说:“盛盛啊,我们还没满十八岁呢。”
他却认真的说:“我们已经快满十八岁了,过了十八岁,就成年了。”
成年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已经快满十八岁的我,却从来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
袁盛拍开我的手,我松手后,却又手贱的去摸了摸他光滑的面颊,笑嘻嘻的说:“跟嫩豆腐似的,这才一会儿就捏出红印子了,我给你揉揉啊,要不要呼呼?”
“滚!”袁盛横我一眼,拦了辆出租车,粗暴的把我扔了进去,他则去前面副驾驶坐着。
我一边笑,一边假模假样的抱怨他,见他根本不理睬我,也就老实的沉默了下来。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陌生而忙碌的人群,他们以前在我的眼里,仅仅是符号化的东西,如今,却好像都鲜活了起来。
高高低低的建筑,或豪华气派,或破旧失修,明明是同一条街道,有的是大公司,有的却是不起眼的小商店。
高低胖瘦的行人,不同的穿戴映射着不同的职业。
川流不息的车流,明明是相似的外形,明晃晃的车标却在彰显着它们的高低不同。
而被学生时代的我们所格外关注的外貌反而被不知不觉中放在了其次。
他们在同一个城市,却出入不同等级的地方,过着不同等级的生活。
我突然就想,以后的我属于哪一类呢?
而袁盛,又属于哪一类呢?
这一刻,我隐隐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不安。
第十一章 好朋友一起走
再次来到袁盛的房间,我也是感悟颇深啊:“我这也算登堂入室了吧?”
正在给我倒水的袁盛看我一眼,竟然说:“是啊。”
我一愣,赶忙掏出手机查这词儿的意思。
看完百科词意后,我哈哈两声,对袁盛说:“我语文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袁盛把水杯递过来,问我:“你哪科好?”
我捞起袖子,给他秀了秀手臂上的肌肉,故意打趣说:“体育好。”
袁盛白我一眼。
见他要进书房,我连忙叫住了他,问:“你干嘛去?就这么把我一个病号孤零零的扔这儿?”
袁盛下巴微抬,说:“遥控器在右手边,你前面的小桌子上有饮料、有水果、有零食,不够你打发时间?”
我摇头,尽量显得可怜兮兮的:“我需要有人陪伴。”
“……等着。”袁盛说完这话,径直走进了书房,然后抱了一个半人高的龙猫公仔出来。
他走过来,把龙猫放在我的左手边,让它紧紧靠着我,端端正正的坐好。
然后满意的看了看我两,说:“好了。”
袁盛关上了书房的门,留下我和那只龙猫公仔大眼瞪小眼,我气呼呼的狠狠揪了揪这肥猫的耳朵,对着书房吼道:“不带这样的吧!”
我原以为袁盛不会理我,没想到他却在书房里突然喊了句:“不准扯它的毛!”
那时我正好揪秃了它一小撮耳毛,被袁盛这冷不丁的一声警告吓了一跳,赶忙把那撮绒毛捡起来往耳朵上塞了塞,见塞不进去,就把那一撮罪证塞在了沙发垫底下,然后使劲儿顺了顺这肥猫的耳毛,希望能把那块光秃之地掩埋。
做完这一切,我还抬头四处看了看,跟怕被人看见的贼似的。
“操!”我扶额失笑,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怂。
“没想到他倒还挺喜欢你的。”我拍了拍龙猫的脑袋,打开电视,真和它一起看起了电视。
起初我把音量开到了最大,书房里没有动静,可我知道袁盛肯定听得见。
他是个挺烦吵闹的人,却又是个极能忍耐的人。
我还记得初二那年,学校组织春游,当时我们班人太多,一个大巴坐不下,我就跑进了袁盛他们班的大巴车里。
上了那车,不知怎么的,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倒数第三排的袁盛。
那时的我又冲又横,直接把和他同坐的男生给提了起来。
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可他却看都没看一眼,一直盯着平板上的一道物理题。
那时,车里很吵。
有人大声唱歌,他皱眉。
有人兴奋激动的玩游戏,他又皱眉。
有人音量极高的说说笑笑,他眉头皱得可以压死蚊子。
我坐在一旁看着,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烦躁,可有趣的是,他没有抬头去看那些人一眼。
手上的笔刷刷地写个不停,直到在这吵如闹市的车中解出了那道物理题,他才抬起头揉了揉微微发疼的额头。
他转头看见了我,我也看着他,并且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我当时想着,该和他说点什么好呢?
可还没等我琢磨出来,他就移开了视线,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
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无视我。
依我当时的脾气和行事作风,应该按着他的脑袋,来一次兄弟间的切磋。
可莫名其妙的,我一点也不想这么做。
不仅如此,我也没有理会别人的攀谈,反而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的脸。
看着他因为吵闹而始终皱着的眉宇,我有无数次的冲动,想动手抚平他的眉,我更有无数次的冲动,想要大吼一嗓子,让车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可我没这么做,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是不对的。
所以,当时那一路本该快快乐乐的车程,我过得极为烦躁。
想到这,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得很小。
换了无数个台,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扔了遥控器,我把龙猫抱到了腿上,趴在它的脑袋上,对着它的耳朵讲悄悄话:“傻猫,你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吗?哈哈,我送的!你那个蠢主人还以为你是杂志社送的,你说他傻不傻?像这种限量定制版的龙猫,杂志社怎么舍得送?”
初二那次春游,下了大巴后,我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袁盛。
他对很多东西都兴致缺缺,唯独对这只摆在橱窗里的龙猫公仔看了一次又一次。
他问了店员价格,可那标价实在是昂贵,一个初中生怎么可能买得起。
等他走后,我鬼使神差的进了店门,把那只肥猫给买了下来。
等我抱着公仔出了店门,瞧着它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卧槽!老子这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