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爆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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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长长的马脸,同样长得枯黄丑陋。目光也一样的恶毒而锐利。左边这个穿白衣,右边那个穿黑衣。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上分别有“一见发财”和“你也来了”几个大字。穿黑衣的双臂缠着锁链,穿白衣的腰间别着一面令牌。
这样的装束打扮,这样的身材相貌,不是传说之中,专门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还能是什么?更不用说,在他们手里,还提着两个血淋淋的马头。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才砍下来的。
马比人壮,马脖子也要比人粗。能够一刀砍下马头,就同样也能砍掉人头。这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
所以刹那间,客栈大堂内所有客人,都战战兢兢,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多喘半口。唯恐不小心闹出点什么动静,便立刻惹祸上身。
众目睽睽之下,黑白无常旁若无人,并肩走到夏夫人面前,随手把血淋淋的两颗马头丢在她脚下。却一言不发。
夏夫人面色微现苍白,转过身来,正面面对着黑白无常,凝声道:“两位大侠,不知道有何见教?”
两人同时阴恻恻怪笑三声。三声笑完,黑无常森然道:“声东击西,金蝉脱壳?夏家好算计。只可惜,最后还是撞到我们兄弟手里来了。”
白无常阴恻恻接口道:“明人不说暗话。姓夏的娘儿们,把东西交出来!那件东西,不是你们有资格染指的。”
黑无常狞笑道:“或者,妳可以试着反抗一下,我们兄弟也不反对多找点乐子。”
白无常舔了舔舌头,目光在夏夫人身上贪婪地到处游移:“我们保证,妳一定也会觉得很开心的。”
这两人不开口还好。一旦开口,那声音如杀猪,如刮锅,如挫锯,赫然说不出的难听刺耳。客栈里所有客人,霎时间同样毛骨悚然,浑身都生出了鸡皮疙瘩。
夏夫人更感觉又害怕又恶心。一时之间,她娇躯颤抖,花容失色,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呸~邪道妖人,竟敢放肆!”
一下断喝。几步外一张桌子旁边,有个人拍案而起。他身穿素白长袍,左侧衣襟处绣了座山峰。腰间悬挂着一口长剑,二十五、六岁年纪,脸罩寒霜。
在座中不乏见多识广的江湖人,见这两人出头,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是长白剑派的弟子,急风剑史追风。这下可有好戏可看了。”
“长白剑派是江湖七大剑派之一,向来雄踞关外,威震朔方。史追风又是这一代的大师兄,武艺极高,名声极盛。这下子,那两个妖人该不能作恶了。”
“夏家在关外,也是有名的豪富世家。史追风救下了这女子,立刻人财两得,名利双收,真教人羡慕啊。”
听着在座众人低声议论,那位急风剑史追风禁不住面露得色。他手按剑柄,向黑白无常喝道:“关外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立刻滚蛋!否则……”
“呛啷啷~”
铁环碰撞,锁链急抖。黑无常根本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已经悍然出手。电光石火间,铁链如怪蟒毒龙,破空急射。
史追风慄然一惊,立刻伸手拔剑。可是这一剑还没能递出去,这位长白剑派大师兄已经感觉浑身一紧,早被锁链捆了个结结实实。
黑无常冷笑着顺势回臂一扯,史追风立刻不由自主地腾空飞起,向黑无常冲过去。白无常则拿出令牌在手,横空一挥。
“嚓~”
乌光乍闪,史追风的人头赫然脱离脖子,凭空跳起。大股鲜血活像泉水般冲天喷涌,冲得这人头在半空接连翻滚了三四圈,这才连同那具无头尸体一起,颓然坠落。
紧接着,鲜血如雨点般洒下。客栈里那些客人,一个个满腔恐惧地尖声惊叫,手脚并用连爬带滚,同时向四面八方避开。
原本混杂在人群之中,正低头专心吃面的程立,一下子就被突显了出来。客栈里的一片死寂之中,俨然就只剩下了他“稀里呼噜~”的吃面声音。俨然无比惹眼,无比刺耳。
第3章 劫者
天地良心说一句,其实程立根本连半点想要出风头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出风头,就意味着从此麻烦不断。而程立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可是有些时候,并不是说你不去惹麻烦,麻烦就同样不来惹你的。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正因为程立根本什么都没有做,所以霎时间,客栈大堂里所有人,包括黑白无常在内的几十对眼睛,都同时向他瞪过来。
其他人也还罢了,夏夫人却陡然轻噫一声,充满不可思议的双眼睁大至极限。瞳孔里登时充斥了意料之外的狂喜。就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眼前忽然漂过了一根救命的浮木。
黑无常则目光阴沉。冷冷道:“看来这里还有一位朋友,也对夏家的宝贝有点兴趣啊。”
白无常阴森森接口道:“咱们兄弟俩,生平最喜爱结交朋友了。这位朋友,不如也来露上一手?只要耍得够漂亮的,这件宝贝就归你所有。如何?”
程立听而不闻,继续专心吃面。仿佛天地虽大,却再没有比眼前这碗面条,更加重要的事情一样。
黑白无常相互对视一眼,眼眸中同时凶光四射。两人大步走过来,白无常出手在桌上一拍,喝道:“朋友,你对咱们兄弟的提议怎么看?”
这一掌按下去,才显出白无常的真功夫。掌力到处,桌面倒没事,桌子的四条腿,却登时“哗啦~”一下子被掌力震得粉碎。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面碗,也随之摔落地面,当场“乒乓~”摔得粉碎。面条和热汤洒得遍地都是。
这一手内家“摧心掌”掌力,举重若轻,施来全不费劲。更难得是分寸拿捏得丝毫不差。外行人还只是看个热闹,内行人却都知道,如果这一掌打在人身上的话,肯定当场五脏碎裂,外表看来却全无伤痕,实在可怖可畏至极点。
客栈大堂里所有练家子,都同时面如土色。望向程立的目光之中,也更加多出了几分同情。黑白无常两兄弟则面露得色,大有自矜之意。
即使曾经亲眼见识过程立本领的夏夫人,也禁不住陡然紧张起来。在她想来,程立那件古怪的武器固然厉害,却实在太大太沉重,只利于远攻,不宜近斗。假如黑白无常突然出手偷袭的话,这个距离上,程立未必避得开啊。
程立沉寂了几秒。忽然开口道:“十六个铜钱。”
这句话说得实在奇怪。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程立站起来,很认真地向黑白无常说道:“刚才这碗面,要十六个铜钱一碗。你们把面碗给摔了,就该你们付钱。”
黑白无常同时一怔,随即各自放声狂笑。只因为他们这一生之中,实在从未遇过这么好笑的事。
程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究竟有什么好笑。
客栈里的客人,包括夏夫人在内,都暗地里叹了口气。觉得程立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穷疯了。
白无常笑得更厉害了:“十六个铜钱?好,我就给你!”
话声未落,黑无常右手陡然一扬。整整十六枚亮闪闪的金钱镖,同时破空激射,分打程立身上十六处致命要穴。这样一手“漫天花雨”的暗器功夫,竟似不在江湖传说的唐门绝技之下。
程立站着不动。仿佛金钱镖来得太快,已经超过了他的反应速度。但就在这一瞬间,一层极淡极薄的黑气。忽然在他身上出现。
下个刹那,金钱镖正中目标。但严格说来,应该是打中了罩护在程立身上的这层黑气。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十六枚金钱镖,全部如泥牛入海,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这层黑气其实是个深不见底的大沼泽,把打过来的暗器都吞了下去一样。
黑气乍现即逝,前后持续的时间,还不足一秒。眼力不够好的,甚至都察觉不到这层黑气出现过。但很明显,黑白无常两人,当然不在此列、
张狂的笑声骤然断绝。因为黑白无常已经发现,不管程立究竟是个疯子,抑或是个傻子。但他绝对不会可笑。
白无常右眼眉毛狂跳,忍不住厉声喝问道:“小子,你究竟使的什么妖术?”
程立默然不答。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义务,要向黑白无常解释什么。更何况,即使他解释了,别人也根本不可能明白。
试想想,以这个世界的平均教育水准 ,他们又怎么可能理解得了什么是劫者?什么是劫力?什么是D。N。A?什么是基因操作?什么是觉醒?所以,既然明知是无用功,那他还浪费这番唇舌干什么?
然而黑白无常开口提问,目的也根本不是为了要知道些什么,只为了要让程立分心。
弹指瞬间,黑白无常已全力出手!厉声怪啸当众,两兄弟同时揉身扑上,四掌齐出,分上下直取程立胸腹的致命要害,俨然正是刚才震断桌子的“摧心掌”!
夏夫人娇躯剧颤,脱口惊叫道:“小心!”
声犹未落,程立右腿在地上轻轻一顿。淡薄黑气迅速涌出,覆盖方圆三步范围。置身其中的黑白无常,登时面色剧变。
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手脚,都仿佛突然被灌满了铅一样,沉重僵硬,完全不听指挥。动作也由动若脱兔,变得慢若蜗牛。摧心掌招式散乱,攻势不破自溃之余,同时更浑身上下,空门大露,破绽毕呈。
众目睽睽之下,程立陡然翻开斗篷,亮出右手。在他掌中,俨然更握着一支银光闪烁,教人乍看之下,便禁不住心生颤栗的巨大*!
“呯~~”
迅雷不及掩耳之际,*的弹仓接连转动两下。暴雷轰鸣猛然炸裂,却因为开枪射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两次枪声前后相连,合并成一下震耳欲聋的巨响,当中更找不到丝毫断绝停顿。
枪声响,人影动。黑白无常仿佛遭遇天雷轰顶,同时被狠狠炸飞出去,随即便活像两条死鱼,重重摔下。却连一点点挣扎或者惨叫都没有,直接就不动了。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黑白无常的两个脑袋,已经变成了烂番茄般模样,彻底四分五裂。就仿佛有两个重达千斤的大铁锤,当头狠狠给了他们两下一样。
第4章 朋友
事实上,点五零口径的马格努姆钢芯子弹,比起什么铁锤,可要更厉害得多了。五十米范围内,哪怕是头成年大象,照样可以一枪打死!更何况,只是两个人?
假如说,加特林机关枪是远程生命收割机器,那么这支特制的*,便绝对是近战王者!
当然,这样威力强绝的武器,也只有程立这种“劫者”,才能够用得这样轻松自如,面不改色。假如换了让夏夫人来开枪的话,子弹打不中目标还在其次,甚至只要一开枪,那股强大的后座力,就已经把她的骨头都给震断了。
无论如何,当一个人的脑袋变成烂番茄之后,这个人理所当然,肯定活不成了。所以现在,黑白无常也不再是黑白无常。躺在那里的,不过两团烂肉而已。
万籁俱寂。霎时间,四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身体却已经不约而同地抖了起来。
他们连做梦都没想到过,世上居然还能有这么霸道的武器存在。他们更想象不到,程立杀起人来,居然可以比黑白无常更加干脆,更加凶狠!
程立右手垂下,*立即和覆盖地面的淡薄黑气一起,完全消失。然后,程立便回过头来,向四周扫了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登时一个激灵,随即活像见了鬼似的,颤抖着拼命向后缩。眉宇间全是紧张和恐惧。甚至比刚才杀人的时候黑白无常,还要怕得更加厉害。
程立心下微冷。不过,类似这种场面,他早就经历过许多次。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的关系,所以也并不觉得特别难过。
毫不迟疑地,程立转身向客栈大门走去。经过柜台时,他忽然顿了顿,伸手往台面一拍。叠得整整齐齐的十六枚金钱镖,立刻出现在台面。
“一碗面,十六个铜钱。我吃的面,我付帐。桌子不是我打烂的,要赔偿,找他们去。”
程立这句话,依旧说得很认真——甚至认真得有点傻。但这一次,再没有人胆敢笑话他了。掌柜的更不敢。他缩在柜台下,牙齿格格打战,只有拚命点头而已。
眼看着程立放下铜钱,就要走出门外。夏夫人突然用力一咬牙,大步从后赶上,抢前挡在程立面前。
程立停下。举目凝望对方。目光虽然平静,但夏夫人依旧禁不住心肝发颤。她努力鼓起勇气,道:“外面风大,不如我请你喝碗酒?”
程立摇摇头:“我不喝酒,只喝水。”
夏夫人心下一沉,眉宇间也立刻变得僵硬。但紧接着,她便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然后仿佛听不出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一样,柔声道:“这样冷的天喝水,难道不会更冷么?”
程立淡淡道:“习惯了。”
习惯了?习惯什么呢?是冷水,抑或孤独?
顷刻之间,夏夫人心中又是一颤。随之柔肠百转,非但不再害怕,反而油然生出一种怜惜的感觉。
轻轻叹了口气,夏夫人柔声关切道:“水越饮越寒,酒才越喝越暖。即使已经习惯,但习惯也可以改的。”
纵然还滴酒未饮,可是程立突然就觉得,身体似乎当真暖和一点点了。但他依旧摇摇头:“不是朋友的人,我从来不和他饮酒。”
夏夫人微微一怔,随即便已恍然。
她再向前迈出两步,直接把彼此距离拉近至呼吸相闻的程度。低声道:“凌雨诗。当初我出生的时候,恰好正在下雨。我父亲说,那雨声听起来像是一首诗,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程立一怔。嘴角忽然泛起了笑容。这是夏夫人第一次见到程立的笑。
程立身上的气质,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难以接近。那么倔强,使得别人看到他的时候,时常都会联想到流浪的孤狼。
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他便忽然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夏夫人人从未看见过,世上居然能够有如此动,如此美丽的笑容。
但这笑容也正如昙花,稍纵即逝。弹指间,程立已经收起了笑容,缓缓道:“程立,旅程的程,站立的立。在这个世界上,妳是第一个知道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