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爆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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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勒马。嗯,说句老实话,换了是我,便肯定做不到。”
程立淡淡道:“其实也没那么难。毕竟要说美人的话,她还比不上我自己。”
席吟春怔了怔,随即一边用力拍打大腿,一边放声大笑,甚至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真妙。乍听之下,似乎狂傲。可是任何人只要和你见上一面,就该知道你不过是说老实话而已。妙妙妙,如此妙语,当浮一大白!”
大笑之间,席吟春当真毫无花假,连干了三大碗高粱酒。却又叹道:“一人饮酒,总觉差了点味道。程兄弟,你真的不来吗?放心,我这酒里没毒,我也不是女人,更比不上你漂亮。所以你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程立横了他一眼,忽然纵身跃起。两三个起落之间,便越过几栋楼房,踏足至席吟春所在的屋顶。二话不说,俯身端起酒碗,仰首便饮。眨眼工夫,也是连干三大碗。摸摸嘴巴,点头道:“果然好酒。”
这三碗酒,程立喝得急了点。纵使丝毫未觉醉意,但酒气却照旧自然上涌。一时间,他面颊处隐隐染上了两片红晕。就如涂了胭脂似得。月光下看来,非但不觉艳俗,反倒更增添了几分人气。假如说,之前的程立站在月光下,宛若月宫中人的话,那么现如今的他,正似红尘谪仙。
仙姿风韵,当真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霎时间,席吟春竟似看得痴了。直过了好半晌,他才一个激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忽然开口问道:“程兄弟,恕我冒昧了。你真的不是女人?”
程立这时已经又喝了好几碗高粱酒。毕竟是三十年的陈酿,劲道非同小可。不知不觉间,他面颊处红晕更甚,酒意也有了三分。
听闻席吟春这句话,他登时面色一冷,更不由分说,举起酒碗,对准这口没遮拦家伙的脑袋,脱手就砸了下去。
席吟春眼明手快,伸出根指头向前一顶,不偏不倚,恰好顶住了碗底。手腕晃动,酒碗也随之在他指头上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倒似江湖上玩杂耍卖解的勾当。他笑嘻嘻道:“程兄弟,你就当我是喝醉了酒,胡说八道啰,何必发火呢?还是说……难道?”
说话未毕,眼前陡然一片白光刺眼。席吟春浑身毛骨悚然,只觉皮肤隐隐生痛,当下不假思索,腾身拔起,凌空向后一翻,恰好翻出七尺之外。凝神相望,只见程立手里握着口奇形长刀,犹如一泓秋水,闪闪生寒。
席吟春目光一凝,脱口道:“这是扶桑的刀。程兄弟,难道你来自扶桑?”
“废话太多。先吃我一刀!”
程立揉身赶出,当头又是一刀斩下。这下刀势更快。刀光如虹,登时煞气四溢。
席吟春笑道:“好啊。程兄弟既然有这雅兴,为兄当然奉陪到底。”口里语气闲暇,手上却不含糊。一翻腕,便拔出了随身携带的那把象牙折扇,径自向刀上迎去。
关外气候天寒地冻,居然在这里拿着把折扇,本来很有几分可笑。可是此时此刻,这扇子拿在席吟春手里,却非但绝不可笑,反而相当可怕。
只见他点、刺、戳、打、拨、卸、划……把区区一件文人墨客的风雅之物,分别使出了匕首、拐子,铁牌、蛾眉刺、点穴橛、判官笔等等诸般兵器的奇招妙着。繁复精妙,教人拍案叫绝。
再加上席吟春的轻功也极为精妙。他在屋顶上东西来去,纵横跳跃,宛若花间蝴蝶一般,程立接连砍了十几刀,居然连他一根头发都没砍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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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母上大人生日,所以没太多时间码字,只能一更了。各位请见谅
第50章 柳生二心流
不管席吟春招式多么精,轻功多么妙,其实在程立看来,都算不上什么。假如彼此生死搏杀的话,自己肯定第一时间就拔枪射击了。在子弹面前,哪怕你有通天本事,照样性命难逃。
不过眼下,情况终究还没走到哪一步。程立虽然讨厌这个席吟春口没遮拦,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用不着动上枪的。所以只是挥刀斩劈,却也没动上多少真本事。
但接连砍了这么多刀,居然始终徒劳无功,程立也禁不住火气上来了。电光石火之际,他陡然嘿声沉喝,双腿一屈一弹,猛地爆发出股恐怖巨力,推动身体快如流星地凭空冲刺。速度之快,相比先前何止更快了三倍?
相互周旋了这片刻,席吟春原本还以为,自己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几分底细。可是程立突然发难,这却大出他意料之外。他双眼瞳孔激烈收缩,发出一声清啸,同样腾空转折,要避开程立。
可是程立速度之快,更超乎席吟春想象。弹指刹那,两道身影相互交错,擦肩而过。随即就有极轻微的“嗤~”一声裂帛响起。
席吟春感觉肌肤一凉,心知不好。当下再提一口真气,速度再增,往反方向纵身蹿出。打算无论如何,先拉开距离,跃出战圈,然后再重整旗鼓。
万万没想到,程立这一下冲刺去势未尽,陡尔返身转折,再度加速。而且速度相比之前,赫然又快上一倍。
席吟春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背后又是一凉,俨然已经再中了一招。
但这还不是结束。说时迟那时快,直听得“嗤嗤~”之声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程立快如风驰电掣,东西南北地纵横来回。仿佛一个人变成了几十个,直教人为之眼花缭乱。
席吟春则被包裹在这无数僮僮人影之中,犹如落入蛛网的猎物,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
片刻之间,那无数人影陡然为之一收,重新聚合为一个程立。他似笑非笑,望着总算脱离束缚,一屁股坐在屋顶上的席吟春,悠悠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席吟春原本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可是现在,他浑身衣衫,全被“越前长船长光”割出了千百道裂口。变成一身的碎布条,只是勉强挂在身上而已。乍看之下,十足像个乞丐。什么优雅,什么风度,统统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能找得到一丝半点?
席吟春怔了半晌,忽然又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并无怨恨,反倒显露出一股洒脱之意。
“哈哈哈~~好身手,好本事,好刀法!程兄弟,枉我向来还自负轻功了得。今天遇上了你,这才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啊。服了,完全服了。对了程兄弟,你这一招,究竟是什么名堂?”
席吟春主动承认落败,这等潇洒豁达,实在是人中第一等的风度。程立也不禁对他另眼相看。见他问起,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当下直接答道:“这是柳生二心流——激岚。”
席吟春站起来,沉吟道:“柳生二心流?没听说过。不过柳生这个姓氏,明显是扶桑人的。看来程兄弟当真来自扶桑了?”
程立淡淡道:“与其关心我的来历,不如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假如你还不想被冻成冰条的话,最好快去换件衣服,然后才来说话。”
说话之间,恰好又有一阵寒风吹来。席吟春虽然内功深厚,可是这关外冬天的晚风,却最是厉害。没有衣物御寒,单凭这一身碎布条,自然抵御不住。当下席吟春禁不住连打几个喷嚏,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倒活像一只鹌鹑。
听程立说起衣服的事,席吟春登时面皮发赤。二话不说,翻身就钻进了下面一座屋子。
片刻之后,席吟春从屋子里出来,身上已经换过了衣服。他纵身又上了屋顶,拱手笑道:“让程兄弟见笑了。多谢程兄弟刚才手下留情,没要了我这条小命去。”
这话丝毫不假。刚才程立以“激岚”困住席吟春的时候,只要手上劲力稍重半分,便立刻可以把他分尸,绝不是只有割碎衣服这种小儿科了。但程立实在不喜欢杀人,席吟春也不是什么奸恶之徒,所以便小惩大诫算数。
“柳生二心流”刀法,是柳生玄兵卫所传授给程立的,这刀法招式凶悍凌厉,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一往无前。再配合柳生玄兵卫独有的劫力神通“裂宇劫”,刀锋之下,无物不斩。是一等一的厉害杀手。
程立的劫力神通是“地藏劫”。以防守为主,攻击为辅。和“裂宇劫”那种舍弃一切防御能力,只单纯专注于进攻的极端神通相比,威力难分上下,但更显内敛,锋芒等闲不显于外。
所以即使师徒二人(其实程立从未称呼过玄兵卫一声“师父”,玄兵卫也并不把程立当成徒弟看待。两人只有师徒之实,无师徒之名)一脉相承。但因为性格和劫力神通的差别,故此同样的“柳生二心流”刀法,在两人手里使出来,风格也截然不同。
虽然席吟春说话得罪人,但程立既然已经教训过他,那么这事就算揭过了。程立反手“嗒~”地一下,把越前长船长光纳回刀鞘之中。抬头看看夜色,却见月亮已经升至中天位置,甚至隐隐有些西斜。他冷冷道:“时候不早了,告辞。”转身就走。
席吟春见他要走,连忙高声叫道:“程兄弟,等等啊。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有个不情之请,想要找你帮忙的。”
程立脚步一顿,也不回头。淡淡道:“我怕麻烦。所以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
席吟春满腔说辞,还没出口就被堵了回去。他憋得满脸通红,正想另找说辞,忽尔……
“啊~”
一声惊呼骤然响起,呼声当中,充满了惊怖与恐惧。
现在已经是深夜。几乎整座小镇,都在沉睡中。放眼所及,每一栋屋子都是静悄悄的。所以这一声惊呼,听来便更显刺耳。
“萧盛兰?”
虽然只是简短一声惊呼,可是霎时间,程立面色已经变了。因为他听出来了。发出这下惊呼的人,就是萧大小姐。究竟她遭遇了什么事,竟会发出这种惊呼?
第51章 醉
萧大小姐已经哭了很久。以至于床铺上的被子和枕头,都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但即使心里充斥了再多的悲哀、羞恼、以及绝望,她也没法子可以一直哭下去的。因为这里是程立的房间,程立随时会回来,这是他的权力。残余的一点点脆弱自尊,让萧盛兰绝不愿意再看见他——至少不是今天晚上。
所以萧盛兰只能收拾起满身疲惫,穿上衣服,离开这个房间。
可是她也不想回去自己的房间。因为母亲在那里,弟弟也在那里。假如他们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开口询问吧?但自己又可以怎样回答呢?
难道自己可以说:你的女儿,你的姐姐,就像个最卑贱的妓女一样,跑去其他男人的房间。无耻地脱光了衣服想要勾引他。然后可怜地失败了?
当然说不出口。即使自觉已经比妓女还不如。但在自己母亲,自己的弟弟面前,她还是勉强想要保存着最后一分颜面。
所以现在,她只想喝酒,只想醉。
踉踉跄跄地,萧盛兰走到客栈的大堂,红着眼睛,嘶声向掌柜的叫道:“酒!我要酒!立刻送来,越多越好!”
正在算账的掌柜,被她给吓了一大跳。再看萧小姐,双眼又红又肿,鬓发散乱,衣衫不整,模样极是狼狈。
掌柜的虽然满腔疑惑,但干开客栈这一行,都知道若想平安,最好多做事,少说话。当下也不问缘由,只是吩咐店小二把酒送上来。
酒很快就送上来了。虽然没有三十年陈,但也是上好的高粱酒。萧盛兰直接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全部咕嘟咕嘟地灌下去。半数灌进了喉咙,另外半数,却倒在衣服上。
她穿得本来就很少。衣服被酒水打湿了之后,更加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一副玲珑浮凸,直教人为之怦然心动的美好曲线。
旁边的店小二,已经看得眼睛发直了。假如平日里被别的男人这么看着,萧盛兰肯定会又羞又恼,甚至出手教训这店小二都有可能。可是现在……
萧盛兰已经不在乎了。她现在几乎对什么都不在乎。唯一还在乎的,就只有酒。
“酒呢?怎么这么快就没酒了?把酒送上来,我要酒!”
她红着眼睛,嘶哑着嗓子,用力拍打桌子。店小二也好,掌柜的也罢,都被她狠狠吓了一跳。干这一行那么久,都知道酒鬼这种东西,无论真醉还是假醉,也万万不能得罪。所以无可奈何的掌柜,只好让店小二赶紧再去拿酒。
酒又送来了,而且一次就是好几壶。萧盛兰迫不及待,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此时此刻,她只想尽快把自己灌醉。
灌醉自己,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至少,可以让萧盛兰暂时逃避一下。在醉乡当中,没有责任,也没有烦恼。她可以沉溺在幸福之中,直到永远……永远……
然而酒这样东西,便十分奇怪。不想喝醉的时候,往往很快就醉了。但到了当真想醉的时候,却往往又怎么都喝不醉。
一个两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桌子下,已经堆起了五六个空酒壶。偏偏萧盛兰还是那么清醒。反而觉得越来越冷。
所以她又哭了。她趴在桌子上,把脸庞埋在自己双臂之间,嚎啕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骂。
“骗子!骗子!什么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完全不是一回事。统统都是假的!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全是该杀千刀的骗子!”
她哭得很伤心,很无助。看起来楚楚可怜。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名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一定会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稳一下她的。
当然,像客栈里的掌柜和店小二这种人,顶多也就是想想罢了。真要让他们上去安慰萧大小姐,他们是绝对不敢的。
可是他们不敢,自然有别的人敢。
哭了一会儿,萧大小姐又去抓酒壶。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抓来抓去,硬是抓不到。她本来就心烦意乱,这下更加烦了。她猛地抬起头来,正想发作。忽然手里一凉,已经抓住了个冰冷酒壶。
“姑娘,这种店子里,能有什么好酒?来,尝尝这个。”
萧大小姐本能地收紧了手指,死死抓住这个酒壶。
或许,那是因为除去这个酒瓶之外,她已经一无所有。
所以对她来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