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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私人助理-第23部分

小说: 私人助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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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臣话音未落,众人已经是一片哗然。
  
  年轻的普通员工全都面带喜色,他们为公司干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上级领导长什么样子。派遣过来的专员们会是什么样子?有英俊的帅哥总监吗?有漂亮的美女高管吗?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可得好好表现一下,给专员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今后说不定有机会飞黄腾达啊。
  
  而老主管们则是各怀心事,他们可以确定,天玄会是真的派人来洗牌了。
  
  张松低垂着头,已经连两条腿都发起抖来。俗话说做贼心虚,他平时做事不够机灵,这个时候脑子却特别的清醒。他知道伊臣话中所谓专员来公司视察是假,天玄会来抓人才是真,他们已经看出谢荣卷款的事情里有问题,自己可能要倒大霉了!
  
  正当他在心里求神拜佛,希望自己的猜测不要成真的时候,伊臣又说了一句话,让他的心情瞬间跌落深渊,眼前一黑,差点腿软地跌倒在地上。
  
  伊臣悠悠地说:“专员的视察小组,一个小时以后就会到。按照他们的要求,我马上要去准备迎接,而诸位从现在开始一个都不可以离开公司。请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手头的工作,专员到时候可能会跟你们沟通,希望大家可以以最佳的精神面貌来欢迎他们。”
  
  说完,他又微笑着加了一句:“机会千载难逢,大家努力吧。”
  
  人群骚动起来,不管是年轻员工还是老主管们,都赶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忙碌起来。伊臣不露声色地看了张松一眼,看他蜷缩在电脑前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冷冷一笑。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转身离开办公室,去准备迎接“视察专员”了。
  
  他刚一走,几个员工就纷纷起身往洗手间跑,抓紧时间把私事都办完。这个时候,张松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立刻跑路?不可能,这个时候突然消失就等于告诉天玄会,自己就是内鬼,那他就真的完了,还没来得及跑出这栋大楼就会被乱枪打成蜂窝。
  
  继续装作没事?更不行,他抽屉里有几封跟兴义会联络的信件。当初,他是担心网上联系会留下痕迹,所以才这么做,没想到现在这些信反而成了置于他死地的证物……
  
  对了!既然是证物,把它们销毁不就行了?就算是天玄会办事也要讲证据,假如他们真的来抓人,肯定会先搜查。如果在自己这里搜查不到和兴义会勾结的证据,就说明他什么嫌疑都没有,整个人都清清白白的,谅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张松觉得自己真是急中生智,立刻就把那几封信从抽屉里翻出来,偷偷塞进怀里。过了一会儿,他看刚才上洗手间的几个男同事都回来了,就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装作没事似的走出了办公室。
  
  他来到洗手间里,看见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心中窃喜,立刻进了一个隔间把门反锁上,拿出信件和打火机。他用打火机点燃了信件,看着火苗腾地一声窜起,然后慢慢地蚕食着信封,将那几封信一点点的烧成了一堆焦炭。
  
  这样就没事了。
  
  张松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信件烧毁的焦炭全都落在了马桶里,他顺手冲了一下水,把焦炭全都冲进了下水道,然后拍拍手,抖抖西装,气定神闲地走出了隔间。
  
  太好了,这样的话,自己的嫌疑就完全撇清了。
  
  张松正在暗自庆幸,突然听见洗脸台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张主管,在里面忙什么呢?”
  
  张松的头皮嗡的一声炸开了,不知什么时候,叶伊臣居然悠闲地靠在洗脸台前,正在温柔地冲他微笑!
  
  他的笑容如沐春风,窗外的阳光投在他的脸上,像是漾开了一层绚烂的光芒,美得让人炫目。但张松不是不清楚叶伊臣的为人,他的办事风格根本不像看起来的这么温柔迷人,绝对是一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松声音颤抖地问,双腿颤巍巍地,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怎么,只许你上洗手间,就不许我上了?”伊臣微笑着反问,随手从架子上抽了一张擦手纸,把自己的双手慢条斯理地擦干净。
  
  张松定了定神,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要装作没事。证据已经销毁了,他现在就是一个身份清白的,没什么存在感的普通员工。
  
  于是,他故作恭敬地笑了笑:“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这就走了,叶经理您……您慢慢来……”
  
  这跟他平常的说话方式如出一辙,他感觉自己应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然而,伊臣见他要走,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张主管,别急着走啊。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虽然我马上就要离开公司了,但至少今天还是你的上司,你就对我这么不尊重吗?”
  
  张松有点纳闷:“什么问题?”
  
  伊臣笑笑:“我刚才不是问你,在里面忙什么吗?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张松搔搔头:“在洗手间当然是方便了,还能干什么?”
  
  伊臣又笑笑:“那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方便了一些什么东西?为什么,我闻到空气里有一种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张松的头皮又是一炸!
  
  味道!他怎么忘记了味道!洗手间的通风不好,刚才他在隔间里烧东西,只要是鼻子正常的人都会发觉味道不对,因为他的神经太紧张,居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
  
  但好在洗手间是公共场合,也没人亲眼看见自己在烧东西,张松决定装糊涂蒙混过去。他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故意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说:“这,好像真的有一股焦味,大概是楼下烧垃圾的味道传进窗子里来了吧。我可没有在洗手间里故意纵火,叶经理你要相信我的人品嘛,哈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尽量镇静地从伊臣身边经过,想要尽快离开洗手间,逃脱这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地方。然而,还没等他走几步,就听见伊臣的声音静静地从身后传来。
  
  “张主管,你听说过一句谚语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松猛的一回头,脸色铁青。
  
  视线里,刚才伊臣脸上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冷冷地看着张松,那双温柔的眼瞳里充满了凝结的冰霜,像是深入骨髓的痛恨,又像是对他恨铁不成钢。
  
  豆大的汗珠从张松脸上淌下来,他的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这时,伊臣也不想再跟他啰嗦下去,又冷冷地问了一句:“张主管,我真的不明白,谢经理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要这样对待他?”
  
  这下子,张松终于彻底崩溃了,他瞬间就明白叶伊臣已经全知道了!
  
  双腿软的使不上力,他全身发抖地靠着门框,使劲努力了好几次,还是软软地靠在上面,根本站不起来。
  
  “你……你……”他死死盯着伊臣,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跟天玄会联合起来……想要灭了我?!”
  
  “是你和兴义会暗中勾结在先,怪不得我们无情,”伊臣冷冷一笑,“放着好好的主管不做,偏要做内鬼,还对谢经理忘恩负义。张松,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张松犹如芒刺在背,他紧咬着牙,突然脑子一热,一下子失控地就喊了起来:“你懂什么?!”
  
  伊臣反问:“怎么,你当叛徒还有理了?”
  
  张松头脑发热地嘶声大喊:“我不是叛徒,我没有背叛天玄会!我……我只是……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懂我的苦!你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谢荣对待你就像对亲生儿子那么好,你这种处处受宠的人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我三十四岁了,不是二十四岁,更不是十八岁,难道要一辈子守着这个破主管的位置,干这种麻烦危险又挣不到大钱的脏活,一直干到死?”
  
  “叶伊臣,你是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我也想发财啊!我也想出人头地啊!我也想跟你一样混的春风得意,得到上面的人赏识!但是谢荣讨厌我,他打从心底看不起我,我只要一天在他下面做事,就永远别想爬到他头上去!所以我能怎么办呢?天玄会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前途了,我别无选择,只能去其他的地方寻找我要的东西,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伊臣静静地看着他,他看着张松一脸的悲愤苍凉,口沫横飞地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和不甘,心中一声叹息。人人都想出人头地,这无可厚非,但大多数人却像张松这样,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有出人头地的本事。
  
  一个人,最难能可贵的在于清醒和自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居于人下,什么时候又有资格自立为王。实话说论真本事,张松甚至不如那些与他同级别的,年纪比他更大的老主管,但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本分做事求得安稳生活,所以天玄会就会给他们永久的安稳。
  
  但是,张松却根本不知道。他至今还不明白自己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他明明没有能力,却肖想着那些有能力才能得到的地位和权势,这才是导致他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的真正原因。
  
  坦白地说,伊臣打从心底蔑视这些好高骛远的废物,对张松也完全没有一点心存怜悯。但看在张松有野心这一点上,他还想挽救他一下,只有这份野心,让他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于是,伊臣笑笑:“你跟谢经理有什么纠葛,那是你们的私事,我并不关心,也对你暗算谢经理的理由没有兴趣。不过,在天玄会的人到来之前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先换个地方聊聊?我有些事想跟你谈。”
  
  张松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叶伊臣是什么意思?这……这难道是意味着上面的老大们还没有放弃他?还是说叶伊臣对他有什么私心?
  
  事到如今,他最糟糕的下场顶多也就是一死,临死前跟谁聊聊也无所谓了。所以,他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咽了咽口水,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一点疑惑,畏畏缩缩地跟着伊臣离开了洗手间。
  

☆、28

  伊臣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把张松带到了寂静的楼梯间里。这里光线昏暗;也很少有人经过,是个静下心来聊天的好地方。见张松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他有点心烦;冷声说了一句:“别抖了,好好站直,我不会要你的命。”
  
  张松惊了一下;勉强站稳,但还是低着头;油腻腻的中分刘海垂在额前;活像一个汉奸。
  
  伊臣倚靠在墙上;从怀里掏出烟盒,先扔了一支给张松,又给自己点上了另一支。淡淡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他弹了弹烟灰,淡淡地问:“那,你忙了这么久,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张松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他妈的是在嘲笑我吗?谢荣已经完蛋了,我没能帮兴义会抢到他们想要的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没用了。现在的我就像一只丧家之犬,被兴义会一脚踢开,又被天玄会当成忘恩负义的叛徒,两头不落好,哪里也没处去了!”
  
  伊臣冷笑一声:“这是你咎由自取,普通的职场圈子跳槽也知道要避嫌,何况是我们这些混帮派的?天玄会没有在你下班回家的路上放冷枪打死你,让你多活了几天,已经够仁慈的了。光凭这一点,你就得对上面的老大们感恩戴德。”
  
  张松梗着脖子辩解:“这……这有什么稀罕的?我也不是白痴,难道看不懂吗?他们留我一条命,无非是要把我上面的人挖出来而已!”
  
  “哦?”伊臣微微一笑,“这么说,你跟兴义会的联络,果然是靠别人牵线搭桥的?”
  
  张松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再保着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意义了。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总是期待着有人来救命,现在他一个小时以后就要完蛋,而伊臣又是这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无路可走,决定赌命在伊臣身上押一把。
  
  “叶经理,我问你,如果我现在什么都不说,等会儿天玄会的人来了,是不是一定能从我这里搜到我和兴义会勾结的证据?”他问。
  
  “这个时候你倒是不笨了,”伊臣笑笑,“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今天的目标就是你,不管你怎样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再烧掉更多的证据,他们也依然有办法给你冠上内鬼的罪名,让你不能翻身。具体他们会怎么做,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是老大亲自在抓,他很重视。”
  
  张松大吃一惊:“你是说大少爷,卫霆飞?!”
  
  “正是,想必你也清楚落在他手里是什么下场,到时候恐怕就算你愿意说实话,也会吃上不少苦头,能不能保命……就更难说了,”伊臣一边说,一边看着张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然后巧妙地放缓了语气,对他循循善诱,“所以,是想在老大手里吃尽了苦头再交待,还是在我这里抽着烟轻松地交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张松咬着牙。
  
  良久,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把烟头甩到地上狠狠踩灭,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问:“你到底要知道什么?说!”
  
  伊臣笑笑:“很简单,告诉我,帮你和兴义会牵线搭桥的人是谁?我只要知道那个最大的。”
  
  卫霆飞肯定打算从张松嘴里套出情报,越多越好,然后大干一场。但伊臣手里没什么人,并且目前也还不想把局面搞得太大,所以他只想知道这件内鬼案子的牵头人是谁,然后快准狠地掐掉这根命脉。
  
  张松一开始没说话,显得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他慢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沈夜离。”
  
  伊臣没听清:“什么?”
  
  张松提高了声音;“是天璇堂的沈夜离!”
  
  伊臣轻吸一口气,原来是他。
  
  天璇堂也是天玄会的堂口之一,主要负责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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