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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合法违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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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个屁啊!
  天知道,风堂看到的时候差点儿一口气没把自己噎死。
  不过……他刚才使了坏,心里像放鞭炮,忍不住嘴角带笑,跟个傻子似的偷乐。
  跟我横,做梦去吧。能收他风堂的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风堂蜷着身子,被窝里暖洋洋的,虽然缩在被子里,但难免窗外有寒风吹得他冷。
  迷迷糊糊间,风堂觉得,要是有人现在能抱住自己就好了。
  一直到周日晚上,风堂都没出门,只窝在家里,吃贺情差人送来的清淡去火汤。说是贺情家里请的新中餐厨师专门做的,贺情最近看风堂火气大,得降降燥。
  还说春天快来了,要提前准备准备。
  风堂气结,一边骂他一边喝汤。
  直到他看贺情送来的还有一份,是给柳历珠的四红补血粥,才止了骂。
  贺情在那边盯着七八条风堂发的微信语音,全都是二三十秒的,简直瑟瑟发抖,压根儿不敢点开。
  等风堂用完了夜宵一看时间,已是深更半夜。
  饭后消食,风堂靠在阳台上,捻一根沉香插入烟草,正要点上,睡衣兜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风堂叼着滤嘴去接,接通后那一头传来兰洲的声音。
  “我操!岑七他们被查了!”
  “今晚?”风堂皱眉,“在市里?那几个哥们儿飙上了?”
  兰洲“嗯”几声,说:“就三环道上,飙得附近几个支队全加班加点地去了……虽然说最近外巡队风头正盛,但我还是没想到,岑七他们飙车,还真有人敢去抓。”
  风堂冷笑道:“有赛道不去,非要在市里寻刺激?更何况是封路凛他们巡逻队的辖区,两个字,找死。”
  他说完,不自觉进屋开始换衣服,拿着电话叨叨:“不行不行,我他妈得去看看热闹……”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岑七那帮孙子好不容易被逮一次,他得去探探风声!
  “成,你自己注意点,我还在外地,”兰洲听得直乐,“对了,明天你得换电话卡了吧,记得给我来个电话。”
  风堂答应下来,把电话挂断了揣兜。他每个月都得换一张电话卡,明天就是新月份,又得跑一趟营业厅。
  他收拾完裹上条纹羊绒围巾,藏半张脸在里边儿,对着镜子照照,满意得很,再从桌上摸过钥匙,甩手出门。
  封路凛所处的第四外巡队是市区交警,平时主要负责路面临检查车。
  一般早八点晚八点,值班到十一点或者通宵,也经常夜巡通宵处理事故,有时候有上级领导要来,还得负责搞交通安保任务。
  这最近市里那些个问题车辆草木皆兵,都猫着不敢出来硬碰硬。
  反倒是岑七那一帮子坑爹的,真大了胆,秘密聚集在市里环道外开飙,一路从限速一百码压到一百五六,这码数连上高速都得判重超。
  风堂赶到现场时,交警支队正忙得团团转,他也没通知谁来接待他。
  风堂晃悠悠站在环道边不远处,半张脸藏在围巾里,一双大眼四处张望,眼看着岑七他们四五个熟面孔,抱着头蹲在地上。
  眼前警车横竖着停开一排,地上立了醒示锥筒,不远处环道边停了三辆超跑,剪刀门都大敞开着。
  风堂眯起眼瞧……这的确是贺情新进的那一批。
  他今天过来,是开的私家车,贺情的白宾利。牌照很普通,普通到硬要他编个寓意都编不出。
  封路凛就站在岑七跟前,面色严厉,半张脸隐在红蓝警灯下,正拿着警用对讲机。
  不过,封路凛说了些什么,风堂听不清楚。
  在这种紧张环境下,其实风堂是有被震撼到的。岑七那是什么人?除了贺情,岑七算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小少爷,家底极厚,前几年从别的市迁过来,近年才开始瞎混。
  岑七曾经在饭局上扬言过,有他在,飙车就别怕被外巡队追。反正在他们那边儿,从来没人管。
  人为什么要追着查?要是擦剐出事故死了,他们全责。要是自个儿飚死,那是自己事。玩车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惹什么惹,成天辛苦又累,根本没功夫搭理这群飙车的。
  风堂这算是眼睁睁看着岑七被打脸,而且打他脸的人还不赖。
  封路凛正手扶着警棍,站在一旁守着这帮少爷,不断以手势警告他们安静。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去所里说。
  第四外巡队最近的风头,风堂再了解不过。仔细一想过,无非是背后有人撑着。估计是上边儿哪个想整治乱象,才调了这么一批新的外地警力来市里,专门严打交通问题。
  等岑七那几个都被押上了车,封路凛才看见白仰月他们过来,说那边儿还停了辆白宾利跑车。他一望过去就看到风堂立在那儿,旁边有管理中队的人在跟他讲话。
  封路凛大步跨过去,和管理中队的人对着敬过了礼。
  “凛队。”那人转身打招呼。
  封路凛点点头,“辛苦了,你去忙。”
  风堂眼瞧着那人走了,现在要跟封路凛单独相处,浑身都不自在。他正转面想跑,却被封路凛伸手扣住肩膀。
  封路凛声音阴测测的:“你怎么换了辆白车来?”
  风堂喉头一哽:“配袜子的,我今天穿的白袜子。”
  “哦,你这么讲究?”
  封路凛心里快笑死了。他憋得慌,转过脸去,正好风堂被他挡着路,哪儿都去不了。
  他往右边一躲,封路凛跟座山似的,跟着往那边挪步,风堂险些撞上去!
  风堂抬头刚想骂,就听封路凛说:“哦,对了,那天……”
  话音故意拖长,封路凛似笑非笑,低声道:“你上半夜没回消息,我下半夜都没睡好。”
  “封路凛!”
  风堂脸热,瞪他,“你的脸皮,真,的,太,厚,了。”
  “逗我想过后果没?”
  说完,封路凛趁他揉眼,伸手捏一把他脸,“你脸皮也不薄,我们彼此彼此。”
  兰洲的消息来得太快,风堂赶来得也急。因为风堂开过来的车停得不远,又是几百万的跑车,自媒体记者来拍照自然也拍到他的。
  围护秩序的支队挡不住这架势,市民也逐渐将现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都在拍那些停在路边的超跑。
  风堂看了眼自己停路边的车,朝封路凛道:“我的车也跟你们去趟队里吧?免得误会。”
  封路凛正讶于他这么配合,就见风堂把车钥匙交到白仰月手上,说:“你们开过去吧,我走程序,坐警车。”
  一路亮着灯回到支队里,被扣的几辆超跑也喊了拖车来拉,负责运输的小哥紧张得手心冒汗。
  封路凛看一眼那些个金贵的大宝贝,皱起眉,吩咐道:“别犯怵!全运走。”
  第一次跟着封路凛来巡逻大队,风堂眼看着门口停的一辆辆警车,有点儿稀罕那藏蓝色的车贴,不禁夸道:“你们所里的车是不一样,这膜贴得多酷。”
  贺情那车行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花不花绿不绿的,不是镭射就是反光。
  封路凛像看懂他心思一样,冷笑一声:“让贺情少卖那些反光的。又晃眼又不安全。”
  他说完,风堂还在看车,没搭理他,封路凛又加一刀:“你喜欢就撕了拿去贴,我保证还能有更多的警车追你。”
  风堂毫不客气:“就你话多。”
  现在快凌晨一点,支队里还忙前忙后。封路凛拒绝了休息,二话不说带着风堂去后院取车。
  两个人肩并肩地走,风堂觉得太近,于是放慢脚步,封路凛也跟着慢下来。风堂又加快,封路凛也不磨蹭,迈开腿就走。
  这王八蛋老拿肩膀有意无意地碰自己……
  风堂忍不了了,顿住脚步:“你不能好好走路?!”
  封路凛这回倒是耿直。
  他稍微一低头,笑着回答:“我想挨着你啊。”


第6章 辗转吉凶。
  封路凛说完,风堂回敬了他一个大白眼。
  早晚得把这张嘴给堵上……操,是用针线把这张嘴给缝上!
  远远瞧见那边正在下地的白宾利,风堂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这车要是稍微剐蹭一点点,贺情得半夜拿睡床当蹦床,一跳三尺高,冲过来杀掉自己。
  他这正想得背脊发凉,却不知道封路凛正顺着所内屋檐边挂着的路灯,瞧自己的眼。
  瞧风堂转盼多情,瞧千万朵花都开在他眉眼之间。
  风堂再迟钝,也感受到了这灼热视线。
  他下意识一低头看自己,心中暗想,又不是没穿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他正要躲,恰好远处的警用强光手电猛地照射来一道炽白,封路凛下意识抬起手臂,抱过风堂半边身子,把这人的头掩到自己怀内。
  风堂一声闷哼,被封路凛伸手裹了个死紧。
  “看什么?赶紧的!整完下班回去休息,今天都辛苦了。”
  风堂被捂得快背气,竖起耳朵听封路凛一本正经地指挥,觉得有点意思。
  推……又他妈推不开!
  风堂干脆破罐子破摔,侧过脸去不动了。这一侧,就看到封路凛挽起袖子。在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有道新结痂的伤口,像是被烫的。
  风堂跟自己被扎了下似的。
  风堂问:“你这手怎么了?”
  封路凛说:“蜡烛弄到的,昨晚……”
  风堂眉头一跳,马上做了然神色,叹道:“我靠,看不出来,你玩儿得开啊。”
  昨晚支队停电,我操。
  封路凛吞了后半句话,冷笑一声,就让风堂随便误会去。
  得,他就要看看,风堂心里他能扭曲成什么样子,但风堂这表情,明显着就是拿他当逗乐子。
  他刚想说句什么,身后值班的执勤队员拿着本子过来登记,满面愁容:“凛队,刚刚那飙车算事故了!咱支队有权利扣现场的车,所以……所以这宾利进了队里就得待满十二个小时才能放。”
  见风堂垂着眼没吭声,算是默许。
  封路凛摆摆手道:“成,扣着。”
  他转过面去看风堂,问:“你明天来取行么?”
  风堂点点头,咳嗽一声,封路凛下意识去看饮水机,拿过纸杯要给他接水。
  封路凛难得想伺候人,便问他:“要温的热的?”
  风堂眯眼笑道:“要七十五度的。”
  他明显感觉那边儿接水的男人被堵了一嗓子,内心笑得快岔气。他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封路凛递来纸杯,用手一捂,发现估计还真是六七十度的水温,刚刚好。
  算你厉害。
  风堂把扣车的手续全部办好,又给贺情发了个短信说被扣车了,求一觉醒来饶他不死。
  现在已经是凌晨,那边的贺情估计才做完什么让风堂嗤之以鼻的活塞运动,打电话过来的声儿都懒懒的:“你……啊,你为什么……又被抓了?”
  一听贺情这语气,风堂连忙捂住听筒,封路凛在旁边看得想笑:“你捂什么?”
  “我感觉手机要他妈滴出水了。”风堂镇定道。
  他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贺情在那边一声尖叫:“风堂!你是不是开张了!为什么有男人在讲话!”
  说完,他又好死不死地换上另一种悲痛欲绝地语气:“你是不是被……呜!”
  这次没等应与将抢电话,风堂跟他比速度,直接把电话摁断,捂住脸骂道:“我他妈这都什么发小……”
  封路凛在一边听完了全程,嘴角直抽抽,又觉得有趣。他接过风堂喝完水的纸杯捏扁扔进垃圾箱里,“贺情有男朋友?”
  “装什么蒜,你的上级早给过你一些资料了吧?”风堂不满,“要查去查岑七他们。我跟贺情兰洲都乖得很,三好市民。”
  封路凛扬唇一笑,不可置否。
  他想了会儿,还是说:“又没给我感情生活资料。那你呢,有男朋友么?”
  “有,”风堂说,“不但有,还有两个!一三五一个,二四六一个,满意吗?”
  他说完起身就往支队院里走,简直头脑发昏。
  封路凛紧追上来,身形被路灯照出偌大的影子,像被揉碎在黑夜之中压迫着风堂。
  封路凛追着问:“周日呢?”
  “休息啊!傻逼。”风堂气死了。
  “算了,懒得跟你贫,”他回头看封路凛一眼,想了会儿还是问出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你名字为什么有封路啊?”
  封路凛难得乖乖地答:“因为我爸姓封,我妈姓路。”
  风堂闷闷地:“巧了,我爸也姓风……”
  封路凛掐他后脖根儿的软肉:“那他妈能一样吗?”
  估计是脑子被夜风吹傻了。
  一提到父母,风堂神色缓和多了,双手插兜走在支队外的巷口墙边,像开了话匣:“嗳,我妈姓柳,但是风流又不太好……就给我改了个威风堂堂的堂,霸气吧?”
  封路凛挑眉,声音听不出乐呵或冷淡:“现在不也挺风流?”
  他说完,见风堂不吭声,问道:“阿姨是柳董吧。”
  风堂点点头,脚步慢了些,不自觉地开始等封路凛,“你真挺了解我啊。”
  “市里谁不知道你?”
  封路凛摸了根烟出来叼好。他看了会儿风堂略显憔悴的面容,又把火机收进兜里。
  风堂听他这么讲,眉眼弯起来,笑了:“哪有说得那么厉害?其实我也跟你们一样,是正常环境长大,没有那么飞扬跋扈。父母当官……反而约束和规矩还更多。”
  “对啊,我……”
  封路凛下意识张嘴,险些咬了舌头,淡淡道,“不说我了。”
  风堂也不接话,其实他有好多话想讲。他知道封路凛虽然是普通家庭,但是,他难免会心生羡慕。
  他并不想继承衣钵,也不想在市里的这种圈子浸染太久。
  风堂从小就在这些里面泡大,什么没见过,也就看淡了。官场起伏波折,在他看来生死最重,权力没有必要抓得太紧。
  好比他和贺情兰洲,虽然是发小铁哥们儿,但毕竟一个官两个商,有些问题上难以互相理解。很多在贺情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在风堂看来,都会给家庭带来“灾难”。
  他有时候甚至羡慕那些暴发户……
  提个车都是全款,钱拿麻袋装,活得潇洒肆意。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破产再说呗。
  但这些话,他还没地儿说去。封路凛可能……也不能理解。
  封路凛领着他朝前边走了几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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