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封城-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闹幸恢弊白糯缶郑丝蹋不故怯姓瓶鼐置娴男判模忝挥卸炊袅巳智槊妫治至俗约何桓呷ㄖ兀慌淖鸸蟆
南宫火麟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走下床来,不忘把床上的封城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让她被看到不雅之态。
“都挤在这里干什么?过年啊?走走走,我们出去慢慢说。”他尽量压低音量,不想吵到封城。
出来大堂,南宫司月仍是不嗔不怒。“儿大了也管不住了……”她操着一口年迈母亲的沧桑语调,仿佛就这样简单地让步了,“你的婚事,我从来不想逼迫,毕竟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人家插手多了被嫌弃,就不好了。灵凤她伤还没有好,不宜出门,今天的事我不跟她说,你找个时间来我怜舍好好跟她说说,把这桩事了结了便是。”
“司月大人这番痛快,我就不多解释什么了,今日还有些事,明天,明天我就跟灵凤说清楚,再亲自护送她回薛家。”南宫火麟出奇容易地送走了南宫司月二人,却并未觉得半点轻松,他深知,像司月这样雷厉风行,经验老道的女人,进能攻城伐寨,叱咤风云,退能筹谋计算,指点江山。狠起来自己养子也下得去手往死了教训,而示弱起来,则更让人汗毛倒竖。
……
南宫家的墓园,在安和城外一片宁静的旷野,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里沉睡着无数为南宫家战死的人,一座座有名的墓碑,无名的坟头,森森矗立,庄严肃穆。
海桐的墓碑,就像他一向的为人,低调沉稳,在众多墓碑中平凡地根本辨认不出。墓碑前楚楚站立着他的妻子,才两天,阿珂消瘦地像变了一个人,在风中,像一片摇曳的枯叶,只是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倒显得愈发明显了。南宫火麟远远地看着她,觉得她像与墓碑比邻而居的另一座石像。
纪如刚带着亲卫队的兄弟上前来,南宫火麟带着他们走到阿珂面前,向她跪下,纪如刚和众兄弟也整齐地跪在南宫火麟身后。在纪如刚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看到南宫火麟向人下跪。
他记得三年前与平顶山阿细族一战被俘,族长几经打碎了南宫火麟的膝盖,也没见他哆嗦一下,如今竟看到他跪在一个女人面前,纪如刚不禁觉得凄然。
“大嫂,今日虽然报得此仇,但海桐大哥的性命始终无法偿还,若大嫂愿意,我南宫火麟的性命,随时送上。”南宫火麟目光坚定,语气平静,他绝不是一时义气,而是做好了准备。
阿珂面如枯槁,低头愣愣地俯视着他,半晌才开口:“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拿性命说事,把性命提在手中当筹码的人,根本不懂得你眼中如蝼蚁般的性命,在爱你的人眼中有多珍贵,你的命,远不够抵我海桐的命。”
“大嫂……”南宫火麟不知道如何才能求得她的原谅,女人复杂的心思,的确不是他这个只知道拿性命说事的粗人能够了解的。爱人?他也没有爱人,是啊,这才知道,自己的命真的是如同蝼蚁,一文不值。
“你起来吧,我扶不动你。”阿珂说,“我不怪你,哪怕我心里对你有一丝的怨恨,海桐在地下,也不会瞑目的。”她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下我正在孕育一个孩子,不可以让一丝一毫不好的情绪住进我的心里,我要留着满满的爱来滋养这个生命。”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女人此刻的坚毅和安详,让南宫火麟油然生敬。他又想起母亲死前的郁郁,想到阮炎真的迫害,不禁悲切万分,不得亲报此仇,真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南宫火麟带着亲卫队的兄弟在海桐墓前悼念完,又独自在墓园呆了很久,他一个一个走过那些的墓碑,慰问长眠于此的灵魂。那些无名的墓碑,很多都是他为自己的死侍建的,他喜欢这里的宁静,觉得死后有个全尸,和一众兄弟葬在此处,不被外界打扰,对他来说,就算是善终了。
最后,他来到一个人的墓前,这座墓稍微远离战士们的墓群,自有一小片青草地,简陋却不失庄重。周遭的草丛修建整洁,墓碑打扫地一尘不染,祭拜的百合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石碑雕刻的“瑾百合之墓”五个字瘦劲清峻,字字诛心。他在墓前站立良久,直到暮色四合,才起身离开。
……
从墓园离开,南宫火麟去医局找青颜和竹娆,正巧封城也回来了,正跟他们炫耀着自己的年糕终于成型的事。
“看我的雪天鹅,快看快看啊,我终于驯化它了!”封城举着自己的年糕爱不释手,兴奋无比,无视一旁青颜和竹娆的满脸鄙视。
“这分明是鸭子……”竹娆满脸鄙夷地挠着年糕肉呼呼的肚子,年糕享受极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歪着脑袋傻笑。
“这是雪天鹅,天鹅,只是还没有长大……”封城还在辩解,突然看到南宫火麟走进来,一时间窘迫无比,羞臊难当,自动渐渐消音,拿年糕挡住自己的脸,贴着墙,慢慢挪出了众人的视线。南宫火麟则是不动声色地浅笑了一下,继续淡然地转向青颜和竹娆,仿佛没看到她似的。
“你对我徒弟做什么啦?她智商又沦陷了……”竹娆道。
“她有过智商吗?”南宫火麟不屑,又转向青颜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你早上派人送过来的尸块我都检查过了。”青颜面色凝重,“全部都是蝙蝠肉,确定……没有漏掉吗?”
“早上醒来后想想有些不对劲,便派人去麒麟山捡遍了所有的尸块带回来,确定不会有漏,青颜,如果昨天和我们打的确实不是人,是……蝙蝠,你们觉得会不会有这个可能性?”
青颜疑虑片刻,说道:“其实我一直怀疑一个人,此人善用毒物,手段阴险,用蝙蝠做傀儡作战,和你的星陨,竹娆的兽军一样,是驭灵物而修得的秘技。”
“乌木邪老?”竹娆惊道。
“正是。修土灵驭土蛤&蟆者,乌木邪老。”
“可乌木邪老早在三十年前就因用凡人试毒炼蛊,被审神司抽了她的灵力,夺了她的土蛤&蟆,判了监&禁一百二十八年,如今,应该被关押在离这里千里之外的凌灵岛才对。”竹娆紧张了起来,“如果被她逃出来了,事情可不好办了。”
“乌木邪老的事,我也略有耳闻,青颜,如果真的怀疑是她,我这就去禀告老大,叫他找审神司查清楚,此人还在不在,如果逃出来,又为何来对付我,难道是受人指使?”南宫火麟说道。
“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猜测。”青颜道,“我开始怀疑过薛灵凤的嬷嬷。”
“为何?”南宫火麟和竹娆不约而同地一惊。
“第一次看到她时,就注意了她,她佝偻可佈,和薛灵凤,还有那一众小仙女似的婢女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作为女人,直觉上觉得奇怪。”青颜解释,“更奇怪的是,我注意到她指甲都是黑色的,面色也土黄如蜡,不是身中剧毒,就是长期和毒物接触。”
“她出现的时间和我第一次受袭也接近,海桐大哥的喜宴,她也来了,而那日,我酒水中也被人下了毒。”南宫火麟皱起眉头,“和薛家有关?”
“别急下定论,我当初虽怀疑过她,不过不久后,就排除了她的可能性,”青颜又说,“还记得那日给你们带消暑汤吗?恰巧那嬷嬷也在,我就在她的汤里下了点我秘制的五味散。这个药,平常人喝了顶多睡个两日,没有大碍,可长期与黑寡妇接触的人,喝了便会全身麻痹,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见好的。可是她完全没有警惕地喝了,而几天后海桐的婚礼,也像没事人似的出现,所以我就排除了她,但心里,始终还是对这个人放心不下,兴许她道行太深,解了我的毒也未可知。”
“嗯嗯,我懂我懂……”竹娆顿悟地说。
“你懂什么?”南宫火麟问。
“女人的直觉!”青颜竹娆两人异口同声道。
☆、弱肉强食沦为饵
南宫火麟去怜舍看望薛灵凤,薛灵凤终于修养好了伤,脸色却还是稍显憔悴。看着她娇弱的脸庞,南宫火麟有些不忍心。他禁不住想,喜欢是多么美好的一种状态,在一起就欢喜,不在一起也无非就是想念,而爱则是多么残忍自私的感情,不仅要独享,还要一辈子分分秒秒粘在一起的承诺。非要把人绑在一起的爱,毁了所有简单的喜欢。
薛灵凤看他表情蹊跷,犹豫不决的样子,问南宫火麟怎么了。他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说来看看她的伤,转而准备问嬷嬷的事时,下人进来请他们去前厅用膳。
南宫火麟扶着薛灵凤来到前厅时,南宫云霆已经来了,让他意外的是,在座的居然还有青颜和封城,大家都在等司月大人。
“司月大人特地请她二人前来用膳。”南宫云霆解释。
看青颜的表情明显是强行被“请”来,又不好违背司月大人的意思,尹封城则更是一脸的莫名奇妙,南宫火麟相信司月一定对他有话招待,便跟众人说,自己去请司月大人出来。
“这次多亏她两位照顾你的伤,顾请来招待招待,有什么不妥吗?”南宫司月在富丽堂皇的寝宫不紧不慢地梳着发髻,像是正等着南宫火麟上门,见南宫火麟不搭话,又转而慈祥地笑笑,“说不定封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早些请来相处相处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
“司月大人也太着急了吧,就算我和封城相好,也不用这么急着请她过来,说不定明天,这女人就换了。”
“不急不急,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那个姑娘,她爹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却还能把你迷得连灵凤都抛在脑后了,就算只有一时,想必也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南宫司月还是一脸的不紧不慢,南宫火麟却有些急了,他看着南宫司月一脸摸不透的表情,半晌,终于开口:“我和尹封城什么也没有,我也并不喜欢她,那天没有跟您解释,只是想趁机,让您打消撮合我和灵凤的想法,我也并没有告诉灵凤什么事,您就,让她走吧。”
南宫司月终于梳好发髻,优雅地放下梳子,款款向外走去。
“太晚了。”她说。
这一顿饭,豪华丰盛,各色珍馐美食,美酒佳肴,在座的人吃得优雅平和,没有人高声说话,都只是礼貌的寒暄,却各怀心事。
南宫司月坐在主位,左右两边分别是尹封城和薛灵凤,尹封城旁边坐着青颜,薛灵凤旁边坐着南宫火麟,南宫云霆坐在南宫火麟和青颜中间,正好是南宫司月对面。
尹封城吃得尤为不自在,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非要自己来吃这顿饭,还安排自己坐在司月大人身边。这肃杀的气氛中,她每每有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觉得周围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明明没有人真的往自己这里看,可她就是感到一股冥冥的凶光笼罩着自己。
这顿饭,她吃地胆战心惊。
席间,她口干舌燥,准备端起酒杯喝酒,这时一个下人刚好在她身后上菜,撞到她的手,尹封城没有端稳酒杯,就这样泼了旁边的南宫司月一身。
尹封城吓坏了,赶忙掏出手帕给她擦,一边擦一边道歉,正在这时,南宫云霆一把冲了上来,尹封城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脑袋一时发懵,下一刻,她已经是被牢牢按在了墙上,一把匕首死死抵着她的脖子。
“竟敢对司月大人无理!”南宫云霆目露凶光,像一只正在扑食的豹子,那猎物,俨然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尹封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向青颜,她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再看南宫火麟,他面无表情继续吃着酒,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薛灵凤则是正拿着帕子帮南宫司月整理妆容。
时间是凝固了吗?这究竟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地在医局给人疗伤换药,这会儿却被人用刀抵着脖子,尹封城不由地感到自己在南宫司月和南宫云霆这里,性命轻贱地像一只随时会被捏死的蚂蚁,她第一次见到南宫云霆的时候就对这个人打心底里抵触,总觉得这个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凌冽的杀气,没有一点人的温度,而且这股杀气,总是不偏不倚地笼罩着自己。
匕首抵在脖子上好一会儿,南宫司月才缓缓地说:“云霆,不得对客人无礼,这点小事就算了。”南宫云霆这才放下手中的匕首,归于原位。尹封城只觉得双腿一软,委屈地不行,却还是强撑着回到了座位。
“没事吧?”青颜轻声问她。
“没事。”她勉强镇定,斜眼偷偷瞧了一眼南宫司月和南宫云霆,他们继续吃着饭,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南宫火麟也跟他们一样,好像自己是透明的。尹封城有些心寒,这么个冷漠无情的人,那天却为他的伤那样心急如焚,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今天若是死在南宫云霆的匕首之下,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吧,自己在他心里哪有半点分量?
大家吃好了饭,南宫火麟淡定地擦了擦嘴,向青颜和尹封城说:“二位都吃好了吗?我正好有些事要去医局,顺道送你们回去?”又转向南宫司月,“怎么样,司月大人?”
“早去早回。”南宫司月笑眯眯地说。
青颜和尹封城谢过了南宫司月的款待,便和南宫火麟一块儿回去了。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尹封城低垂着头,心里愤愤不平,回医局后也没理南宫火麟,自个儿回屋了。
“这唱的是哪出?”青颜看尹封城走了,便问南宫火麟。
“苦肉计。”南宫火麟淡淡地说,“司月以为我和封城……”
“明白。”青颜叹了口气,“你刚才对封城的视若无睹,是不是破了这个局啦?不然司月大人怎可能如此轻易放封城走?”
“但愿如此。”南宫火麟微微皱了一下眉,“对了,我已经找老大说了乌木邪老的事,他派人去审神司查了,只是审神司离关押乌木邪老的凌灵岛路途遥远,得过一段时间才会有回音。至于灵凤的嬷嬷,今天本想问问她的,被吃饭这事儿给搅乱了,改天再问问。”
“等审神司有了回信再问也不迟,省得打草惊蛇。”青颜说。
“有理。”他们略略讨论完,南宫火麟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