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封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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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后厨的小广，难怪不认得自己，后厨没有机会见到主帅的，他那些事迹，也多半是听前线回来说的吧。
南宫火麟笑了笑，心想，在兄弟面前自己打自己脸，说是后厨，可见见到自己，他也是真的激动了。
“将军，将军……”老大激动难耐，谁曾想到旧时的将军成了自己麾下的小林子，被自己颐指气使整整三年。他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失态，抱着南宫火麟的腿一个劲地蹭，鼻涕眼泪都蹭在了他大腿上。
南宫火麟抽不出脚，也不知该答些什么话，半晌，说出一句：“怪不得你做的红烧肉味道这么熟悉……放盐还是那么的粗犷。”说着，还不忘用手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抚。心里却想，这下真是彻底暴露了，这平宁城，简直是南宫火麟仇家聚集地，不知有多少人正摩拳擦掌，排着队要来取他项上人头呢。
冲过来的亲卫队看到这一幕，简直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么近地贴着南宫火麟的大腿蹭，换作是以前，这个小广下一秒便要化作碳灰了，可……可是南宫火麟没有杀他，还……还摸他的头……
裁决台的展卓看着这一幕，手抓着座椅的扶手，都快要把扶手抓烂了。一旁的耄耋捻须说道：“我看得到的，他确实灵骨不再了，现在也没有灵力了，不要轻易下去抓他。”
“可是……”展卓万分的不敢相信，确实是他亲自碎了南宫火麟的灵骨，也是他亲自抽走了他的灵力，这事他干了几十年，驾轻就熟，万不会出错，也不会留余地。可现在南宫火麟使用火灵，是他眼睁睁看见的，也断断不会有假。
“怎么，不相信我？”耄耋道。
“不……”他微微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怔怔看着台下的南宫火麟。
☆、逆子收降雷霆归
让人心突然间狂跳似要出闸，浑身神经猛然间全拧在一起的，莫说是风云色变，就连天崩地催，也未必有这样大的能量，而有时候，却仅仅需要一丝熟悉的气息。
对，就只有一丝淡弱的，雷电的气息，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足矣使她条件反射般灵敏地展开浑身的防御细胞。
尹封城在感受到那一丝若隐若现的雷灵时，正是把南宫火麟打下比武台之后，她正意识到自己控制不好灵力，太容易出事伤人，决定退下台去。
可就在那一瞬，她察觉到雷灵。不是来自于别人的，恰恰是南宫云霆，不是朝着别人，恰恰是针对于她。就像之前那几次和他“交手”时一样。
刹那功夫，随着那雷灵的气息越靠越近，南宫云霆也赫然出现在她眼前。顿时，她浑身的血里，仿佛是淌着刀子，流过的每一个器官，都被割地生疼。脑子里铮铮作响，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有那一句“报仇”。
南宫云霆驾雷霆猎豹一跃上台，金盔银甲，好不威风。他终于作成了万众瞩目的将军，抢了南宫火麟的城池，杀了南宫火麟的军队，踩着他的荣耀成全了自己的美梦。
薛家坐席中他的部下占半，门徒更是无数，喝彩声如山呼海啸，这样的势力，这样威风凛凛的灵兽，谁还在乎他瘫是不瘫？
他恶狠狠地望着尹封城，一如当年任其凌&辱的眼神，居高临下，只是傲慢之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诧：“尹，封，城，你居然还没有死？”
我为什么要死？被你侮辱了就要去死吗？要死的难道不是你吗？尹封城心里咒骂，可她说不出话，想要发声之时才知道，连牙齿也在打颤，只能愤恨地盯着眼前之人。
南宫云霆驾雷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尹封城近旁：“终是要我送你一程。”
尹封城察觉之时，已牢牢吃了一记雷拳，被打飞到好远，周身被雷电缠绕，既痛又麻，不知该如何消除。
“走开！走开！”她在心里狂哮着，想把这种感觉赶走，嘴里，却不发出任何声音，强忍着站起来，勉强收起痛苦的表情。
可这感觉，这气场，这强大的雷灵造成的逼迫感，一切都太熟悉了，跟三年前一样……
牙齿打颤打得更厉害了，浑身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她开始害怕，想要逃出去，她眼神涣散地看着台下，却看不清任何人，也找不到下去的路。
南宫火麟看到南宫云霆出现的时候又行借火，欲飞身上台，却没有借着，反而因情急运功太猛，把刚才咽下的，和没来得及咽下的血都尽数吐了出来。抱着他大腿的张小广抱地更紧了，以为他要死了，周围一众水龙局的兄弟也跟着老大呼着“不要死”之类的话，弄得南宫火麟一阵头疼。
稍稍调息待二次运功之时，突然感到一只手搭了过来，顿时好不容易“借”来的灵力，全悄悄地泄走了，他转头一看，那人竟是耄耋。
“这里太吵了，我带你去个安静，视野又好的台子。”耄耋说着，抓住南宫火麟一个飞身，两人来到一个视野极好的高台，周围空无一人，但里比武台，却更远了。
“放我过去！”南宫火麟心急如焚，挣脱开他，又再次运功，灵力还是一聚拢就被泄去，“是你捣的鬼！”他终于察觉。
“明明已经被抽了灵力不得再使用，却暗自里借火。捣鬼的，是你吧。”耄耋不紧不慢地说道，“审神司不是吃白饭的，比武台的结界凭你借火也不一定冲得过，反而你受伤不浅，再强行聚灵，有性命危险。”
“少唬我！”南宫火麟说这话时南宫云霆的雷拳已打在了尹封城的身上。他恨不得飞身上去帮尹封城接了这一拳，可耄耋又拦住了他：“我的管卷使很厉害，不想看她打这一场吗？”
“不想！”南宫火麟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耄耋在旁，他就是有再大的力气，都无法使出，只有提心掉胆地看着。
“这是审神司的地盘，你怕什么。”
“如果南宫云霆起杀，你们一定要制止。”
“那可不一定，生死对决，各安天命。”
南宫火麟瞪眼，耄耋坏笑，他的一大兴趣，就是玩弄人情绪。
南宫火麟从南宫云霆冰蓝色凌厉的眼神里，看到了他以往每次杀人过后意犹未尽的表情。他从不掩饰杀气，这一次，也没有，尹封城深深笼罩在这杀气之中，感受到此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惶恐，挥手筑起几道雪障，将他们隔开。
南宫云霆丝毫不惧那雪障，驾雷霆轻而易举攻破，一瞬间的功夫就来到尹封城的眼前。他一把揪过尹封城的头，捏着她的脸：“再见了，女人。”
这么近的距离，尹封城可以听到他的呼吸，感受到那如麒麟山上一样的逼人的气焰，她下意识地将手抵在他们中间，不知不觉灵力全集中在手上。
“走开！”她大叫着推开南宫云霆。
南宫云霆察觉到她手上释放出的强大灵力的一瞬间，立刻控制雷霆飞快撤离。这力量太强太盛，修雷灵者敏捷胜风，就是南宫云霆这般如闪电的速度，却也还是未能全身而退，虽勉强逃过，但回神看时，胸口一大片已经被冰封住。而他逃出的着数仗距离，地面已尽数被冰封住，冰澜起数仗高，及地而起浪涛状的冰障，一直绵延到他脚下。
胸口被冻得深，连带血液也运行不畅，似也凝住了，南宫云霆没有想到尹封城一时之间会迸发出这样大的能力。他行动受阻，便从远处控制雷霆喝出缕缕电刺，想趁尹封城反攻过来之前止住她。
可尹封城一掌打走南宫云霆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召来雪天鹅，乘在雪天鹅背上朝南宫云霆冲过去，电刺击中她身上也感觉不到痛。她学南宫云霆一把揪过他的脸，抵近道：“你以为我怕你吗？！”
“啪——”又是一掌打中南宫云霆的胸口。
“你以为我怕你吗？！”尹封城放大了音量，会场里里外外的人都觉得震耳欲聋。
又受一掌，南宫云霆吐血数升，只觉得血管尽裂，驾雷霆又后退数十步，同时发出又一拨电刺。
区区电击尹封城根本不在乎，她早已忘了疼。
雪天鹅猛地冲过去，将南宫云霆扑下雷霆的背，脚踩在南宫云霆的胸口，令他动弹不得。它凶猛地朝南宫云霆咆哮，完全没有雪中天鹅的优雅，人们见到的，是一只十足的野兽。
“该我送你走才对！”尹封城的最后一击，对准南宫云霆的头。她此时才体会到十足的，复仇的快感，还差最后一击，就可以完全告别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了，只差最后一击。
但就在这时，审神司缚灵使展卓带着众手下冲进来欲要制止尹封城，南宫云霆已没有还手的能力告输，按灵武大会的规矩，尹封城不得再行进攻。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一人已经上前扶住南宫云霆往结界外撤去。另外四人蹲在尹封城的四周布起结界限制她的行动，展卓站在四人中间用手抵住尹封城的额头不让她施展灵力。
尹封城连那雪天鹅一起被困在结界之中不得动弹，焦灼急了。为什么我被这个混蛋欺侮之时没有一个人来救我，将要复仇之时却都来护他？尹封城越想越气，展开浑身的力气，将周身灵力震将出去。
这一震，周围四人皆承受不住，弹出去老远，结界也自然被冲破了，就连展卓，右手也被波及，半天恢复不过来知觉。
冲开结界，尹封城立刻朝南宫云霆又攻过去，南宫云霆见扶他的那人手脚哆嗦，自是靠不住的，尹封城又如发了狂般收不住手，他只有唤来雷霆将他驮走。
雷霆速度极快，比尹封城先一步驮起南宫云霆就要撤走。可就在那一刻，一声哨响鸣空，雷霆听到就像触电一般一顿，然后毫不犹豫地丢下南宫云霆，朝它真正的主人，吹口哨的南宫司月奔去。
南宫云霆落下来，半空之中被南宫家几条绳索套住，也逮于南宫司月座下。
尹封城没有得手，自是失落万分，审神司趁这时一齐上了三十六个人，连同展卓一起牢牢将尹封城围住，垒起结界再次制住了她。
“各位，南宫家的家务事，让大家见笑了，待将逆子拿下，比武尽可继续。”南宫司月乘在雷霆背上，雷霆神情温顺，丝毫没有反抗。显然，她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尽管被南宫云霆“拿去”三年，可它一刻也没有忘记，那是谁的许可，又是谁，现在召它回巢了。
南宫云霆以为当初真正降服了雷霆，此刻大惊失色，他攻城略地三年，竟打不过一个当初像蚂蚁一样被他捏在手里尽情蹂&躏的尹封城。而现在，就连唯一倚仗它叱咤江湖的雷霆，也如此轻而易举地易了主。这一切来得太快，他运筹帷幄上十年，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正走在称霸江湖的路途上，轻易就被打成个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
他下意识地往薛家席位望去，众人皆侧目而视，纵使靠着他将南宫家领地夺去大半的薛家，此刻也没有人为他说上半句话，再看薛老爷，他端坐于席位之上，连眼皮也不肯为他多抬一寸。
直到这一刻，南宫云霆突然发现，三年前，他就已经输了。
☆、过往恩仇俱是空
灵武大会的第一轮结束，南宫云霆遭南宫司月捉拿，会场曾一度混乱。待平静下来，众人也只知怯看着台上的尹封城，没有人再上台去，只能盼着下一轮，不再有这样戾气冲天，又不受审神司管制的选手。
拿了第一轮的头名，尹封城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快感。南宫云霆一天还喘着气，心头的戾气，就一天难消。
好在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拿着年糕无处施展，什么都不懂的尹封城了，她灵力惊人，凡人难以匹敌。
这场比武让她明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她的人生，大可不必再做这晦暗偷生的蝼蚁。
这个想法，一路支撑着她跟着南宫家的队伍，摸到了关押南宫云霆的一处水榭。
夜黑风高，解决掉看守的几个人很容易，远处制冰，封了他们的行动，再封了他们的喉舌。尹封城已经很会用她的灵力，她知道她的能力来自于她的恨，只要情绪波动，就可以放出巨大的能力。只不过收手不那么自如罢了，哪又如何？过了头，左不过几条人命，她丝毫不觉得可怕。
南宫云霆的房间内，没有什么桎梏住他的东西，他手脚已残，没有了雷霆，就是一具连行尸走肉也比不上的废物。
尹封城凝出冰剑刺向他咽喉的时候，本是想声讨几句的，但最后还是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自己的噩梦。
这是因为，直视南宫云霆眼睛的时候，她还是怕了，强者看着自己猎物的时候，怎还会怕？她不明白，但手，明显是颤抖的，一如噩梦未醒的感觉。
可就在最后一步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融掉了她的剑。
定睛一看，是南宫火麟。
尹封城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打搅她好事的南宫火麟，又看了看他胸前被自己伤过的地方，不知是该疼还是该憎：“为什么不让我杀他？！护着他吗？！”
南宫火麟没有说话，一来他知道南宫司月必定在不远处，她不会让尹封城杀死南宫云霆的。二来，他知道杀了南宫云霆，并不能解决尹封城的问题，反而会让她戾气更盛，认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就像三年前堕入深渊的他自己一样。
可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尹封城明白，毕竟，这是他三年来日日如滚针毡一般削骨蚀心才悟出来的道理。暴戾的人，内心深处，都有着深刻的悲切，一如过去的他，还有现在的尹封城，就连躺在床上的南宫云霆，也逃不过。
南宫云霆痴笑地看着他们，像看着床前上演的一出闹剧，两个最恨自己的人，居然会为了杀不杀自己而争吵，真是可笑。
“杀了我又能如何，解脱的，便只是我而已。”南宫云霆想。
“来啊，来杀我啊！”他朝尹封城叫嚣，求之不得的死亡。
尹封城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地又生出一丝害怕。“放开我！”她甩开南宫火麟拉她的手，只想快点让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始作俑者彻底消失。
南宫火麟拉地更紧了：“我不会让你杀他的，别脏了自己的手。”
南宫云霆看尹封城是挣脱不开了，情绪消沉了下去，眸子里染了一丝暗色，但很快又恢复起原有的挑衅，对尹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