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苦没关系,我甜-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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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跟他聊学术问题。我可以跟他聊你啊，聊聊你小时候，顺便聊聊前男友什么的，对了，还可以聊聊你们的夫夫生活，太过可以聊的了。”她坐在副驾上得意地笑着。
叶轩城算是看出来了，她这妹妹今晚就没安好心。“把你那包发到我手机上，我找人帮你买。”
“真的呀哥哥？还是我哥最好，我自己去买，三天后的机票去巴黎，你钱打我卡上就行。”
叶轩城心疼还不能说，只能咬牙道：“你还跟他聊吗？”
“跟谁呀？聊什么？哥哥你知道的，我不爱说话的呀，我一个人没事儿就爱煲剧，我都怀疑自己有自闭症。”
小叶敢怒不敢言，默默苦笑。
他们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之前给程礼恒发了两条消息都收到回复，他想可能是医院太忙，或者是开会没看见，就直接把地址发过去了，自己躺在床上等程医生。
十二点三分，程礼恒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以为是程礼恒找不到路，准备出去接人。结果电话那头的程礼恒跟他说：“我要去九寨沟，现在已经在车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上一晚没睡，修仙修到现在。听说你们昨天看的很开心？
第72章 72
接到电话的叶轩城半天都没回过味儿，有种被人删了一巴掌的感觉。他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半天才委屈地问道：“可是你是正畸科的呀。”
“我本科时候主攻的其实是黏膜科，而且其实去灾区学什么不太重要，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输送医疗设备、进行简单抢救以及通过粘膜确定死者身份。”
叶轩城这会儿总算反应过来了，他是知道程礼恒刚刚在门口为什么会抱着他，那么温柔地亲他，枉他刚才还以为程礼恒是因为还沉浸在刚才的□□中，搞了半天……
“程礼恒，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去灾区了？”
“其实不是。”程礼恒顿了一下，“如果是前两年我一定会抢着去，这是医德，但是今天我没有。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我也舍不得你，所以我没有抢。但是我的导师要去，他已经67了，九寨沟是高原，高强度工作他应该受不了，所以我去了。”
叶轩城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程礼恒已经说了，并不是自己主动求着要去的，人家导师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这个时候站出来报恩无可厚非。
“你生气了吗？城城。”程医生在电话那头小心地问道。
这是程医生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回叫他除了叶律师和名字以外的其他称呼，这个称呼很亲昵，太过亲呢，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但是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我不生气。”叶轩城道，他的确不生气，他是心疼，他一想到程礼恒在往什么地方走，他心就像被人揪着那么疼。
“城城，我不能跟你打电话了，车上其他医生要休息，他们有些是在值夜班的，我到了再跟你说好不好？”
程礼恒说话说的那么小心翼翼，叶轩城根本没办法发火，也说不出一句重话来。他说：“你注意安全，每天记得跟我报平安。”
两人通话结束了，叶轩城再也没有了程礼恒的消息。他不敢发微信过去，怕吵到那一车医生休息，也怕听到程礼恒的声音。
叶轩城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他就盯着新闻网站首页，上面有实时的消息，更新着最新的死亡人数。
他去刷微博，九寨沟地震的话题下面全是最新的余震及抢险路段的塌方情况。他担心得不行，一晚上心跳大概维持在120，他超级想给程礼恒打个电话，但实在是怕打扰了程医生。他一个人被留在了成都，能做的事只有等。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他终于收到了程礼恒的短信。
【已平安到达九寨沟漳扎镇，开始工作，想你。】
熬了个通宵的叶轩城这会儿才放心下来，回了消息自己上班了。
第二天一整天程礼恒失联了。叶轩城自打知道程礼恒要进灾区的那一刻就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他知道程礼恒那边情况不好，可能没有东西吃，没有地方住，条件差的不得了，还没有时间休息。但在他做好的所有心理准备里都没有一条：程礼恒失联。
电话打不通，不是关机，而是打不通。他不断刷着新出的消息，刷出来一条余震不断，漳扎镇遭受二次打击，外围路段塌方，情况危急。
那是第二天晚上十点，他刷到这条消息后直接敲响了他妹房间的门。
“汶川地震的时候爸爸的屠宰场是不是送了一批肉去灾区？”
“嗯嗯，好像是吧。对，送过，厂里出了十辆车吧，上头拉的全是冻肉，塞了干冰在集装箱里降温，当时我不是最喜欢玩干冰吗，怎么了？”
“我现在马上给你出一份文件，你盖上厂里的公章，送到市政府去，就说我们厂里要抗震救灾要送鲜肉过去给灾区人民改善伙食。”这几乎是叶轩城二十几年来头一回如此严肃地跟他妹妹说话。
叶馨被震慑住了，坑坑巴巴说道：“哥，那个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其实我们厂里已经开过会了，决定两个星期后就往灾区送肉，毕竟你知道的，出了这种事情，各大厂商都是要有所表示的。只不过现在成德成绵高速全都封了，而且路上余震很多，很容易遇到塌方，现在进去真的时机不太好。”
“叶馨，你帮哥哥个忙，哥哥只是要一张通行证，现在社会车辆不准入灾区，我联系不上你小程哥哥了，我必须要进去。”
“哥，你先别这样，那个，现在路上路况真的不好，这个样子行不行？咱们跟爸妈商量一下，这厂说到底是爸妈的，我自己做不了主。”
“爸妈肯定不会答应，你必须帮我。”
“不是，哥，真的，现在去太冒险了，而且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冒险，厂里其他司机也要跟着一起冒险，这样真的不太好。”叶馨快急哭了，他就没见过他哥这么轴的时候。
“所以申请文件我来写，上面我已经写好了，第一车先行，第一车送过去的除了生肉外，还有我们厂里的肉制品，送进去是解燃眉之急的，其他的等路况好一些再送。第一车，我自己开车送进去。”
“哥，你不要疯了好不好？不可能啊，藏区的路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都不好开，更不说现在，你一点儿经验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答应。”
“馨馨儿，你乖，你给哥哥把章盖了，你想要的限量款，哥给你买十个。”
“真不是包的问题，哥哥，我要是今天把章给你盖了，爸妈能打死我你信不信？”
叶轩城黑了脸：“行，你可以不给我盖，我自己找个开锁的去厂里，反正厂里大部分人都认识我，办公室最外面的钥匙我也。”
叶馨从床上起来，一把拉住他哥，“咱们明天再去行不行？反正这会儿也送不过去。”
“你现在就起来穿衣服，政府成立了赈灾应急小组，24小时工作，现在送过去，天亮之前就能出发。”
叶馨是被她哥拖到厂里的，她途中试图给爸妈发消息让爸妈过来拦住这个疯子，结果手机直接被他哥给缴了，她连要上个厕所，叶轩城都守在小隔门外头。
叶轩城拿到政府给的通行证是凌晨4点，那会儿厂里的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政府楼下等着，上头还挂着横幅：环署震区心连心。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评论的朋友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足彩基金吗？
第73章 73
最后去的实际上是三辆车，六个人。
厂里有几个阿坝州的小伙子，一听要送东西过去，一股脑跑叶馨这儿来申请想跟着一起回去看看，这里头正好有一个是漳扎镇的。叶馨最后合计了一下，她今晚上估计跳楼也拦不住她哥了，还不如找几个人陪着，放心一些。于是就多装了两车东西。
等满眼是泪的送走她哥，她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妈打电话。没办法，这么大的事儿他真不敢瞒着，他哥要是一路平安还好，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敢想。
叶家两位家长，半夜差点被自己儿子气疯了。叶爸爸电话打到叶轩城手机上的时候，他没有接，他接电话的时候车子已经通过路障上了高速。
“你是不是去找死？”电话一接通叶爸爸在那边大发雷霆。
“爸……”
“你不要喊我爸，我给你说，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滚回温江跟我呆在一起，班也不要去上了，过了这段时间再出门，不然你以后就不要喊我爸。”
“来不及了爸爸，我们已经上了高速，往灾区去没有回头路。”叶轩城特别内疚，特别伤心，他说，“爸，你放心，这次的地震其实不大。”
“不大已经死了四万人了！”叶爸爸吼的声音很大，旁边开车的司机都能听见。“我给你说，你今天要是不回来，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爸，你放心，我真的会平安回来的……”
电话被他爸给挂了，然后他老妈的电话又立刻进来了，无非是在哭诉他们邻居刘叔叔的事儿。
汶川地震的时候，他们邻居刘叔叔的儿子在部队上接到了指令，要往青川去出任务救援，当时两车士兵，在离青川只有三十公里的地方，遇到了余震，两座山峰峰顶同时垮塌，他们的车被埋在了里头，埋的很深，连尸骨都挖不出来。
老年口儿子是个年轻的副营长，平时也是家里的谈资，却在一刹那丢了性命，他知道他父母也在担心。就像他担心程礼恒一样。
他挂了妈妈的电话，又尝试着给程礼恒打电话，一遍两遍，全是无法接通。
往九寨沟去的路很长，这会儿显得更长，几乎是每50公里就会遇上路障和危险提示。等下了高速走国道的时候管制更严了，很多社会车辆想进入灾区，有些是想去送物资的，有些是想回家探亲的，但因为没有通行证都被挡了回去。
叶轩城带着的三辆车拿着政府的文书，通过了。
九寨沟那个坐落在四川北部的小县城，著名的国家级风景区，那个风景如画，被游客称作人间仙境的地方。“人间瑶池”、“被打翻的调色板”、“上帝的后花园”这都是许多年来游客对九寨沟景区的的描述。
九寨沟有108个颜色多变的瑰丽海子，层峦叠翠的山峰，树在水中生，水在树中流的奇幻景致，但一个地震，这些美景全变了。
如今去往九寨沟的路没了人间仙境的风姿，反倒像是往地狱去的独木桥。路面被震的支离破碎，到处都是塌方，遍地碎石，海子流失，著名景点全部受到重创，许多都再无复原的可能。很多人说这是老天收回了自己遗落人间的绝世画作。
因为塌方和堰塞湖，去往灾区的路很堵，叶轩城几乎是每半个小时就能接到他妈的电话，到最后他说打电话手机容易没电，便改成了发微信。
成都到九寨沟，正常情况下都要开十个小时左右的车，现在路况不好，很多地方都需要绕行，加上路障关卡和堵车，他们到九寨沟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当晚8点。一共走了快16个小时，几乎是平时两倍的时间了。
他到了九寨沟发现这里信号的确不太稳定，不过前两天抢修部队已经进来了，所以即使上不了网，好在还能正常打电话。叶轩城一到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叶妈妈接到儿子平安的消息，便是比什么都高兴了，叮嘱了他几句，让他办完交接赶紧回来。
叶轩城当然没有，办交接的时候他直接去了地震应急小组的办公地点，询问他们目前的情况。
“前天是不是有个华西口腔的车队过来了呀？”他给负责人找了根烟，给人点上套近乎。
“嗯，进来了，华西和口腔一共来了两个车队，他们是最先进来的医疗车队，确实华西的医生太了不起了，跟到我们屁股后头进来的。”
“那他们在哪儿呢？现在能在哪儿找到他们呀？”
“你有朋友在里面哇？他们车队进来了分散在四个点工作，有两个在县城中心，有两个去了比较偏的寨子。”
“对对，我朋友在里边，这两天突然联系不上了，我就想问问。是不是有一队去了漳扎镇，我昨天看到漳扎镇已经成了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他们怎么样？有危险吗？”
“你朋友在漳扎镇的那一车上啊。”负责人的语调突然拔高了。
“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哎，因为当时漳扎离得近，人也多，大家都想快点把里面的人抢出来，就放了一队人进去，但是哪个晓得又来了大余震，路彻底震烂了，往那边走的路上两处塌方，一处40米深的堰塞湖，车子是完全进不去了。”
“那人呢？能联系上吗？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叶轩城这会儿有点儿癫狂了。
负责人伸手往上指了指，他们头顶上是不断盘旋的直升机，一辆接一辆。“全靠直升机往外送人，接到的人都放到了县中心的坝子里。已经连续工作了快三十个小时了，所以你要是想找你朋友，就去救援2点看一下，如果他没在那儿，那就可能情况不太乐观了。”
叶轩城失魂落魄地跟负责人道了谢，把整包烟塞给了负责人，问了路就走。这个时候的九寨沟，开车不如走路，所以他没再上车，跟车队的人嘱咐了几句，自己一路问一路往2点走。8月份的高原，太阳格外刺眼，他出来匆忙，压根没顾上要带墨镜带防晒什么的，走了两步脸，手臂全红了。
他这一路看到了太多伤者，各个部位包着纱布那种，断手断脚的那种。昨天晚上九寨沟下了雨，街道上流淌的全是血水，这会干了，地上全是斑驳的血沙，触目惊心。
他一路都在祷告，从观音求到佛祖，又从上帝求到阿拉真主，他想最坏的结果大不了程礼恒受伤也好，需要截肢什么都好，他心中只有一个心愿，让程礼恒活着。好好活着。
走到2点的时候，叶轩城像突然高反一样，明明脸被晒得通红，但嘴唇发白，整个人都在抖。他盯着华西口腔的车，大气都不敢出。他仔细看着每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寻找着程礼恒。
所有人都在忙，他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找人而耽搁医生的时间，所以他只能自己找，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