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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身有隐疾-第17部分

小说: 身有隐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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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珣是不清楚的,但他却知道,他在高珣面前,这点浮在面上的凶狠蛮横,本质不过是虚张声势。

这段时间或许他是操控了高珣的身体,但高珣却掌管着他全部的情绪。
高兴是为高珣,生气是为高珣,喜怒哀乐,希望失望,全都因为高珣。


高珣整个人发着烧,眼泪又流得这么凶,什么冷清淡漠,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狼狈和脆弱却更煞得况淮夜无力招架。
他后悔得不行,但又不知该怎么办。就像小的时候钟意一盆花,心里说不出的记挂,每天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去找它,看它。伸着自己笨拙的手,一片片不知轻重地摸着它的花瓣,日居月诸,不厌其烦。直到某一天花被他摸得生了病,花瓣扑簌着往下掉,他懊悔不已地望着它,又自责又着急,却也没办法再把掉下的花瓣还给它了。
况淮夜在从后面拥住高珣,轻轻咬了咬他的后颈,贴着他发烫的皮肤,低声下气地说道:“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让你这么难受,对不起。”
“我没有做坏的事情……我查过资料,性瘾行为可以分为三个级别,第一级是那些没有侵害到他人的,比如自慰什么的……我只是第一级,我没有想去伤害别人…也不想妨碍谁…我都是自己…”高珣越说越委屈,眼泪糊了一脸,头晕脑胀地把这些从没和别人说过的话倒在了况淮夜面前。
况淮夜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话,心疼地不住亲吻着蜷缩着的高珣。
他忽然想起那本素描册里,每张画的下方,高珣落下的一个个【玊】字,难受得无以复加。他简直是最坏最蠢不过了,明明是喜欢高珣,怎么就尽挑了坏事做,把高珣逼成了这样。
他握着高珣的手往自己这儿用力砸了几下:“我太坏了,高老师打我吧。”
高珣不给他握,抓住他的手指整个直接往后压去,疼得况淮夜哎了一声,高珣才好像稍稍满意了些,况淮夜再要给他擦眼泪时,没有刚开始那么抗拒了。分不清是眼眶里还是鼻子里流下来的液体全部蹭到况淮夜的手指上,嘴上还念着:“你就是很不好……”
“对,我之前真的是很不好,但我保证以后一定改。别哭了好不好,身体不舒服再这么哭要脱水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高珣背对着他的姿势没有变化,手却从扭着的被子里伸了出来按住了况淮夜的手背。
“怎么了?”况淮夜悄声问。
高珣捏着他手背上的一点肉,把它移到了自己身前,含混着带了点委屈的鼻音:“…………摸、摸摸。”
况淮夜先是一愣,忍了忍还是没能憋住地轻笑着问他:“……你刚才是一直都硬着?”
他以为他都能觉得痛,高珣肯定舒服不到哪里去。
高珣闭着眼,脸上还有没干的眼泪,听到他问的这话,大概是想生气,但整个人又碍着生病了还哭过一场的关系,一点平常的气势都没有,特别破罐破摔地哼了一声:“性依存症就是这样的。你摸不摸?”
和高珣相处了这么多天以来,况淮夜从没像现在一样,认为眼前的高珣比十年前的高珣更好,更可爱。
“摸,老师要我怎么样摸都行。”


射出来时,高珣几乎是瞬间地就感觉到了困倦。
他还有很多脾气和不满想趁着此时和况淮夜发作的。
但是绵软的躯体和无法运作的精神都不允许他再多醒一会儿了,他正被牵引着去往睡眠的更深处。



28。他说不出要况淮夜走的话

高珣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背着书包走进他最早住过的教师家属院,前一天下过雨,地上布满了被吹落的桃花,像打湿了黏在地上的粉色卫生纸,皱皱地叠在一起,很可怜的样子。他不忍心再踩上去,于是玩跳房子似的,一步一脚地小心避开了它们。
上楼时他挂在脖子上的钥匙,随着他的动作响起一串丁铃当啷的声音,还没爬到五楼,他的耳朵就灵敏地听到了家里的大门打开了。
他高高兴兴地跃上最后一节台阶,朝里头喊道。
“我回来啦。”
那个围着素净的米色围裙的人站在门里接过他的书包,摸了摸他的头浅笑着说:“小珣回来了啊。”
他趴在他房间的那张小小写字台上写作业,看着聚精会神的,实际却分了一半心思出去,留意着厨房里锅碗瓢盆发出的动静,果然没一会儿房间里就能闻到从那儿飘出来的饭菜香味了。
今晚会有哪些菜呢?
嗯,他听见油浇在鱼身上发出的嗞嗞声了,应该有葱油鲈鱼。还有打蛋的声音,那可能是要做番茄炒蛋或者青椒炒蛋,最好是做番茄炒蛋,他不太爱吃青椒。啊…好香啊,这个味道他猜得到!是酱爆茄子。
他肚子里的馋虫有点耐不住寂寞了,一直催问着他什么时候才开饭呀?

终于,他做完了每课一练里的最后一道应用题,厨房里的锅铲声停了下来,而妈妈也正好从外面赶进了家门。
“吃饭了。”那人说。
他放下手上的笔,匆忙地踩上拖鞋洗完手在饭桌前坐好,手规规矩矩地摆在了膝盖上。
妈妈正放着碗筷,看了他一眼问:“前几天小考的成绩出来了吗?”
他点点头回道:“出来了,九十八分。”
他有些不安地偷偷观察着妈妈的神色,没有考到一百分啊,等下会不会不让他看动画片呢?
果然,妈妈的眉头皱起来了。
“扣的那两分是怎么回事?是不会做还是粗心了?”
“…有个答案,我草稿上算的是对的,但抄到卷子上的时候漏了小数点。”
“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考试要养成写完卷子就进行检查的习惯,不要闷在那里发呆,说过的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我看你是……”
“好了好了,别说了。”那个人阻止了妈妈继续说下去,并且把电视打开调到了少儿频道:“先吃饭吧。”
他咬着筷子悄悄冲那个人眨了眨眼,对方也趁妈妈没注意跟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把葱油鲈鱼的鱼眼睛夹起来放到了他的碗里:“吃吧。”
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惯着你儿子吧。”
他一边用筷子和那颗滑腻圆润的鱼眼睛搏斗,一边偷偷抿嘴笑着说:“谢谢爸爸。”


然后在一片短促而模糊地停顿之后,梦境变换了场景。
他跪在妈妈的面前,在满地的碎纸里写下了保证书。
妈妈的嘴角紧绷成了一条直线,要他一遍遍重复保证书上面的内容。
“保证书,我以后不会再画画,不会变成同性恋,不会惹妈妈生气,不会让妈妈伤心,会做一个让妈妈满意的孩子。保证人高珣。”
“保证书,我以后不会再画画,不会变成同性恋,不会惹妈妈生气,不会让妈妈伤心,会做一个让妈妈满意的孩子。保证人高珣。”
“保证书………………”
…………



高珣从梦里惊醒着睁开眼,浑身都是汗,天色已经暗下来,他这一觉估计又是睡得不短。
他坐起来搓了搓自己的眼睛,把脸缓缓埋进两腿膝盖间调整呼吸。
梦里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不论是桃花浸在水坑里的样子,还是他爸爸穿的那件围裙系带上的毛边儿,又或者是他跪在他妈妈面前时没有开灯的房间,和窗外阴沉灰败的天色。
每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他会被吓醒的原因。
那不单纯是个梦。
那全部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高珣平复了会儿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找水喝,路过厨房的时候以为自己是烧得太厉害导致眼花了,怎么里面有人在做饭?他做东西和他妈妈一脉相承的难吃,所以这套房子的厨房除了用来烧点热水以外基本没有其他用途。
高珣推开门,况淮夜转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个看起来与他极度不相配的长木勺,高珣不记得自己的厨房里有这种东西。
“你醒啦?”况淮夜冲着他笑。
是了,他怎么就忘记了,睡过去时况淮夜是就躺在他边上的。他还主动拉着况淮夜的手让他“摸摸”自己。在“摸摸”自己之前,他一边哭一边指责况淮夜仗着他的病就玩弄他,是无聊的青少年……虽然这些话说得也不全算错吧,但这会儿人稍微好转点了想起来难免有种窜上头来的尴尬。他就是发了烧再难受,也不该在况淮夜这里流眼泪发脾气,弄得像他故意和况淮夜撒娇似的,要况淮夜抱着哄着,不像个样子。


况淮夜见高珣推开门看见自己的那个表情,先是惊讶,继而慢慢地收了回去,垂着的眼睛里看不着任何多余的情绪了,他就觉得不好。
因为高珣这个样子他很熟悉了。
每次他们上完床高珣歇上几分钟打算让他滚蛋并让他走了别忘记关门时,就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样子。
况淮夜别过头去把燃气熄了。
“我马上就走。东西现在还烫,等稍微凉一点了再吃。吃完半个小时后记得吃桌子上的药。”
说着从橱柜里翻出个小碗来往里头盛吃的。
高珣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儿又觉得身体还是软软的没什么力气,头也阵阵地发晕,他此时状态依旧脆弱,让况淮夜尽快离开他家才是最正确的。可是厨房里食物的味道很香,这烟火气和他刚刚梦里梦到过地一样,让他心生眷恋。
他说不出要况淮夜走的话,于是只是靠在门框上轻声问了句:“那是什么?”
“……粥,你在发烧,吃点清淡的好。”况淮夜没想到高珣一张口居然不是让他立即走人,慢了半拍才回答道。

粥盛完了,况淮夜端了出去:“过来吃。”
高珣没有反对,乖乖地在桌子前坐下了。
况淮夜把勺子送到他手里,他搅了搅碗里的东西,指着其中红色的碎丁问:“什么东西?”
“胡萝卜。”
高珣撇了撇嘴:“胡萝卜味道很奇怪。”
“我切得很碎,吃不出奇怪的。”
说是那么说,看上去也的确挺碎的,但高珣就是搅来搅去地不往嘴里送。
况淮夜把勺子从他手里拿过来,舀了一勺,吹了几下,直接递到他嘴边:“张嘴。”
“…………”高珣试着抿了一口。
那屏气凝神小心谨慎的模样,不像是要尝尝里头有没有胡萝卜,更像是在试试里头有没有掺毒。
况淮夜看着他那样儿,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味道奇怪吗?”况淮夜问。
高珣又吃了几口,才鉴定完毕地摇摇头。吃着吃着他就觉得脑袋沉起来有点支撑不住,软软地趴在桌子上,揉了揉发沉的眼皮问况淮夜:“你不吃吗?”
“喂完你再吃。”
高珣努力吃了半碗,才跟况淮夜摆摆手表示吃不下了。
况淮夜没再劝他,拿起碗喝起了余下的粥。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身体已经是坦诚相见惯了的,没羞没臊的事情更是一样没少做,但都比不上眼前这样,况淮夜毫不介意地吃着他没吃完的东西来得让他不好意思。他忽然想起某次况淮夜贴着自己,粗野放肆地问要不要和他搞对象……
高珣有些别扭地不再去看他,伸手要去够桌上的药。
“别急,饭后半小时再吃药。”况淮夜拦了他一下。
高珣把手枕回了脑袋下面。
“可是我已经开始困了。”
况淮夜迅速地吃完了他剩下的那半碗粥,收拾了一下放到水池里:“那我们聊半个小时天。”






29。就算你技术很烂我也判断不了啊

他们从没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平心静气地躺在一张床上,只是单纯聊聊天。如果不是因为高珣生了病,精神状态脆弱地胡闹了一场,这场聊天大概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场烧发得他不像平时的自己也就罢了,连况淮夜都不像是平时的况淮夜。


要从哪里开始聊起呢?
高珣没什么头绪,实际上他也不太想聊,只想睡觉。
生病虽然身体是难受,但能拥有这样多自然的困倦,还是令他觉得很满意。
“起来看到我怎么没让我马上滚蛋?”况淮夜的语气挺放松的,只是声音似乎有点沙哑,高珣想起自己这个重感冒病人很有可能成为传染源,赶紧把身体移开了一些。
“因为你做的东西很香。”
况淮夜有点得意地问:“是不是很好吃?”
“嗯,做饭技术不错。”
“我不错的技术不止做饭。”这么久了,况淮夜还是第一次从高珣这里得到表扬,大灰狼尾巴立刻藏不住地摇起来开了个黄腔:“你体会过这么多次应该最清楚的。”
高珣笑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此刻他们之间的气氛,奇妙的舒适,而他又太困,不经意的话就这么随口说了出来:“我怎么清楚,我又没试过别人,就算你技术很烂我也判断不了啊。”
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高珣正准备接受来自况淮夜那边的辩驳呢,等了半天没等来旁边的反应,不由转过头去看他。
况淮夜靠过来,高珣以为他是要亲自己,往后退了退想贴着墙壁,他却伸手挡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与墙壁之间,然后在两个人的脸相距几公分时停了下来。
“小心凉。”他托着他的脑袋说。
这样迫近的距离,况淮夜又放低了声音,喃喃地像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
“高老师,高珣。”
“嗯?”
高珣下意识应了一声,况淮夜的眼睛实在生得太特别了,高珣被它们诱惑着,竟然有种想抬手摸一摸况淮夜睫毛的冲动。覆盖在颜色特别的眼睛上方的,那排浓密卷翘的深棕色睫毛,削弱了况淮夜的攻击性,他眨一眨它们,盘踞在那里的危险就转化成了醉人的温柔。
所以当况淮夜另一只手的手指抚上高珣的嘴唇时,高珣没有拒绝他。


“性依存症,是怎么回事?”
哪怕真的是接吻都好过提这个问题。
况淮夜眼见着面前原本还软绵绵的高珣,收起了难得的放松,重新防备起来,警惕地盯着自己。在两人中间消失了不到一天的剑拔弩张,大有再次回归的意思。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况淮夜说。
“那你会说话又装有障碍是怎么回事呢?”高珣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抛出了个略带不善的反问。
不想况淮夜却毫无躲闪,指腹蹭过他的唇,语气平静地说:“为了自保。”



你应该也知道的,我和况怀谷是同父异母。
不过我妈妈去世以前,我和她都不知道世界上有况怀谷这么个人。如果早点知道,或许她也不会出事。
我的名字淮夜,就是秦淮一夜的意思。
我妈妈是学美术的,交换来国内的某年秋天,她去南京玩,在夜晚的秦淮河边上碰到了正好也去南京处理公事的况帆。
然后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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