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没有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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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了面,你可以以着老板的名义问问他。”
第二十三章
如果她知道会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遇到已经死去的江迎东,那么陶然会选择宁愿死了,也不会来医院。
翌日清晨,林百川早早带她来了医院,在她前面还有两个患者,她和林百川在医生办公室外面候着。
林百川把果汁递给她:“早上都没怎么吃饭,再喝点果汁。”
她木然的接过来,“你什么时候榨的?”
“你睡觉的时候。”又递给她一个保鲜盒,里面是寿司,“第二次做,有经验了,应该比以前做的好吃。”
他第一次做寿司是在五年前他们新婚不久,他没收了总裁办的女人们网购的寿司食材,亲手给她做了寿司。
那个不大的厨房里,他穿着围裙忙碌着,她则坐在琉璃台上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做的寿司。
他还给她研磨豆浆,还把手上的水甩到她脸上欺负她,还跟她说:“陶然,我真不是自诩,等你老了后,你会感慨,你这辈子做过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我。”
他的话和慕时丰的好像,慕时丰说过:“陶然,等我们正式婚礼那天,你会觉得,你这辈子做的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从十五岁开始,爱上一个叫慕时丰的男人。”
其实她一直挺骄傲的,骄傲遇见、认识了他们,有幸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或许她和他们并不一定会有结局,可她嫁过他,爱过慕时丰,这辈子总算没有白来这世上。
曾经如噩梦一般的过去,也许会有遗忘的那一天,可是他们却刻在了她的生命里。
她五味具杂的吃着寿司,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第一次做的好吃,她说:“林百川,我的心太小了。”没办法再将你装进来。
他浅笑,敲敲她的脑子,“这里装进我就行了。”
她又哭又笑的,他伸手替她擦擦眼泪:“我还是喜欢你没心没肺的,我对你的好不希望给你造成心理负担。”
她笑:“我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
半个小时后终于排到她,见到霍连的第一眼,她差点被炸的五脏俱焚,若不是心里素质够强大,此刻她一定见到了阎王。
顾梁程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来到了医院,还当起了霍医生?
飞机上的那一幕让她印象太过深刻,而眼前这个男人,除了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简直就是翻版顾梁程,他的眼神还是记忆里的冰冷狠励,可眼睛有点浮肿,金丝眼镜下掩饰不住的哀伤与悲凉。
见陶然一只盯着他看,他淡淡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今天状态不太好,我的……亲人离世了。”
陶然赶紧摇头:“没关系的,要不我明天再来?”她现在想逃离这里,想查清楚这一切怎么会戏剧化成这个样子。
他淡笑:“陶小姐好像怕我。”
怎么不怕,一个死人活了,不仅活了,还做起了白衣天使。既然心里活动被他识破,她只能傻到底:“当然怕啊,我前两天刚看了新闻,你跟顾梁程长的好像。”
霍连眼眸沉了沉:“顾梁程是我双胞胎哥哥,我父母离异,他跟着我父亲,我跟着我母亲。”
原来如此,可是就算是双胞胎,也不该连眼神都一样,她不会记错,这个让她触目惊心的眼神,只是他大概已经不记得在飞机上见过她。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霍连为她医诊,做过一系列检查又询问了她一些问题,最后霍连的眉心紧蹙:“陶小姐,你这是心病所致,药物解决不了你目前的状态,你不能再继续服用安眠药。”
陶然咬着下唇默不作声,过了许久她才说道:“我亲眼目睹了吸食毒品过量产生了幻觉的小姑父将我的表弟和姑姑杀了,而后他也被警方给击毙,我的奶奶也是那天因为承受不住打击离开了,一天内我失去了四位亲人。”
江迎东和阿城那段她省去了。
霍连的眼神变的稍稍柔和一些,“以后你每天中午来我办公室,我给你做心里辅导。”
诶?他不是神外医生吗?
“我大学时修过心理学,解决你这样的症状绰绰有余。”
狂死了,好吧,盛情难却,她也正好想多了解他一些,或许他就是顾梁程也说不准。
林百川在走道上等她,见她脸色不太好,走上前去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陶然做了个嘘的动作,指指楼梯的方向,林百川没再多问。
一直出了医院的大楼,陶然又环顾了四周一圈,才压低声音说道:“知道霍连和顾梁程什么关系吗?”
林百川摇摇头,约到霍连的专家号也是朋友的帮忙,对顾梁程身边的人也有调查,可是没有发现霍连在他的生意圈。
“他们是双胞胎,顾梁程是哥哥,跟着父亲生活,霍连跟着母亲,可奇怪的是,霍连跟我在飞机上见到的那个人是同一人,可是根据我们之前调查的那个出境记录,是顾梁程没错。”
林百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秒,说出心中的猜测:“难道死的那个人是霍连,而真正的顾梁程扮成霍连继续在医院里为病人看病?”
这也正是陶然所想到的唯一一个解释,否则以着顾梁程的安保措施,谁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可是霍连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被误伤,而顾梁程将计就计?霍连怎么会主动要求给她做心里辅导?她不会自恋的以为是霍连觉得她漂亮,英雄难过美人关,所以才主动请缨。
相反,在看到她时,他的眼底无任何波动,更没有男人对女人的□□眼神,那么就是他早就知道她是谁,而顾梁程的死说不定就是他本人自演自导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躲避暂时道上的麻烦。
那么最近道上什么麻烦?那份各方都想要的密件,难不成顾梁程就是毒龙?所以借着假死来金蝉脱壳。
陶然将心理的想法一股脑的都说给了林百川,林百川沉吟片刻,“那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他对我们的身份大概也是猜测,如今待在他身边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陶然点点头,忽的想起自己的病历还有检查拍的一些片子忘在了霍连的办公室,她是来看病的,不能把道具给丢了,显得太不专业。
“你在楼下等我,我上去拿一下病历,还顺便把霍连的联系方式要一下。”
到了霍连办公室所在那一层,她敏感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应该是被跟踪了,她猛的回头,可是没任何人影。
她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打开来照向身后,看到小镜子里出现的人时,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江迎东还活着。
她不愿收起小镜子,更不敢回头看,她怕一个转身,他就会消失不见。直到镜子里又多了两个人,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抬头问了句:“六哥,怎么了?”
她才知道,这不是梦。
江迎东活着,阿城也没死,他们竟然骗了她五年,他们不会知道,这五年里她的心头埋了两座坟。
可是她是警,五年前本应死的匪还活着,她要怎么办?大义灭亲吗?还是假装看不见?
她手里的小镜子开始晃动,手臂抖到最后连小镜子都没有拿稳,镜子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镜面分崩离析,就如她现在的心。
她走不动,抬起的步子迈不下去,却也无法后退,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想放声大哭,又没有眼泪。
她是恨他们的。
江迎东看着几米处一直在发颤的她,他想走过去好好抱抱她,可是连走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从一楼一直跟了上来,他太想她了,想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可还是无济于事。没见到她的时候他可以忍着不去接近她,可是遇上了,他再也无法装作无动于衷。
她应该恨死了他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转身,与他擦肩的时候视线都不曾落在他身上分毫,他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然然,你不想我吗?”
陶然的眼泪瞬间滑落下来,“江迎东,我宁愿你已经死了。”
第二十四章
她离开,他的手僵在半空,想抓住她的手臂,始终少了些勇气。
舒曼迪和阿城两人默默看着,半个字都不敢多说,江迎东回味着那句‘我宁愿你已经死了。’
在舒曼迪煎熬到实在忍不住,欲要开口说话时,江迎东突然疯了一般的向楼下跑去。
舒曼迪的心慢慢坠落,她问阿城:“那个女人就是六哥喜欢的?”
“恩。”
“的确很漂亮。”难怪这些年念念不忘。
阿城看着楼梯的方向:“漂亮是她唯一不发光的优点。”
舒曼迪不明所以,茫然看向他,“恩?”
“没什么,下去看看吧。”阿城推着轮椅走向电梯。向下降落的电梯安静沉闷,舒曼迪的双手不由抓紧轮椅扶手。
本来挺开心江迎东到医院看她,可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一切惊喜都泡了汤。
医院的人工湖边,阿城推着舒曼迪慢慢走近相拥的两人,他知道此刻他的举动对舒曼迪来说有多残忍,可是心死了才能重生,何必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面。
江迎东追上她后,从身后紧紧将她箍在怀里,他再也不想放开,这些魂牵梦绕的场景,时隔十几年后他才如愿。
陶然的手臂都被嘞的发疼,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他温热的鼻息,冰凉的嘴唇,让她感受着不真实的一切。
这些举动她知道意味着什么,即便她喊他舅舅,可她们之间终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而她天真的以为他曾经对她的好源于他也把当亲人看待。
她嘴角品尝着咸涩的味道,声音冰冷道:“舅舅你放开我!”
江迎东猛的将她转过身与他对视:“我特妈的不是你舅舅!”
可她还是在极力挽回这段不算亲情的亲情,她知道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她和他也只能从此是路人。
“舅舅,我只当你是我的亲人,你没有了家人后,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可是陶然,我和你非亲非故,我不想做你的舅舅,我想做你的男人!我想……”
“江迎东,我给你一个机会,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快啊!”她已经开始崩溃。
“陶然,我爱你!”
“江迎东你他妈的混蛋!你给我闭嘴!”
“陶然,我想要你,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你听懂了没?!”
她歇斯底里:“我他么的是聋子!”
他已经没有了理智,在她说她宁愿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就没有了理智,他害怕她恨她,害怕她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
没有人知道他这五年过的有多痛苦,睁开眼闭上眼脑子里全都是她。他将她抱起抵在身后的法桐树上,低头堵住那张令他现在很厌烦的嘴巴。
他的吻炙热霸道,像是掠夺更像是惩罚,唇舌相交,她的舌被他绞痛,可她的手被反剪在身后,双腿也被他固定住,除了迎接这场血雨腥风,她别无选择。
眼泪滚滚滑落也没有让他有丝毫心软而放弃啃咬她的动作,爱她恨她想要得到她,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让他大脑混沌不堪。
直到她在他的怀里不再挣扎,安静下来任由他掠夺,他才不舍的松开她,他的心跳和呼吸全部是紊乱的,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冷静下来之后,他是不敢看她的。
“舅舅,你的这个吻毁了我们之间近二十年的亲情,以后我不会再有你这个舅舅,你是生是死,都将与我再无关。”
她双手沿着他的腋下往下滑,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没阻止。
从拔枪,子弹上膛,扣动扳机,闭上眼睛击中目标,再到枪又回到口袋,也只有三四秒的时间,等她转身离开时,阿城抱着右臂向后退了步,鲜血染透了他的白色衬衫。
阿城看着那个骄傲的背景,不气反笑,这个疯女人,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清了是他之前打了慕时丰的手臂。
舒曼迪却看得心惊肉跳,目瞪口呆。她想起阿城之前在楼上的那句话,‘漂亮是她唯一不发光的优点。’
……
回去的路上,陶然无精打采的靠在车窗玻璃上,如果她有一块可以消除记忆的橡皮擦,她会毫不犹豫的将今天全部的记忆擦去。
如果他还活着,她宁愿她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她也只想当他是舅舅,可是一切都脱了轨。
她摸摸火辣辣发疼的双唇,都被江迎东咬破了,她侧头问一直沉默不语的林百川:“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有什么好问的!”
陶然讪讪的转过头,不问就算。
片刻之后他才说:“我看到江迎东跑着追你。”
难怪不好奇,合着都看见了。
她半开玩笑:“看到我被欺负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他的手握了握方向盘:“如果欺负你的人不是江迎东,他是没有命活到亲你的那刻。”
“林百川,我以后要怎么去面对他?他和阿城假死是出于活命的本能,我恨他们欺骗我,可是我可以原谅这种欺骗,但是我没法原谅他挑明了我们之间尴尬的关系。”
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睡一会吧,别想那么多,这样的事还是要顺其自然。”
她像是自言自语,眼神里说不出的哀伤:“天底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为什么他就偏偏逮着我不放?”
他默了默:“一般这样‘非你不可’的情况有三种:一是爱而不得,二是得到后又被女人抛弃,三是得到了,女人也对他死心塌地,可是一直有强大的情敌围攻。江迎东属于第一种,我是第二种,慕时丰是第三种。”
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一本正经的他感觉很无语。
他侧脸又问:“心情好点没?”
她微怔,又点点头,原来是哄她开心才瞎话连篇。
……
或许是因为心头的那两座坟终于清理走,她不再那么压抑,晚上才十点多,她就开始发困,洗过澡后准备睡觉。
林百川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要吹干吗?”
“不要,伤头发。”
擦干后又拿过梳子慢慢梳理头发,“离开的那五年,一直都是自己洗头发?”
“对啊。”她以前自己没洗过头发,长这么大,要不是那五年的离开,她还真不会洗头发,遇上慕时丰之前,是家里人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