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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Who are you-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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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哥,”章心宥接过荆寻手里买来的菜和水果,还开心地笑:“买这么多啊!”
  “还笑得出来?”荆寻熟门熟路地换鞋挂起大衣,挽起袖子直接进到厨房,把青提和奶油草莓洗了装盘递给章心宥。接着把袋子里的鱼倒出来,从壁挂上摘下那个章心宥一直都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刮刀开始刮鱼鳞。鱼铺老板收拾得虽然利落,却不够彻底。
  章心宥直接就站在边上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不好意思地说:“……哭一下就行了,也不能老哭啊。”
  “想了一晚上?”
  章心宥点点头。何止是一晚上,从昨天到今天,他睁着眼睛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想着想着记起荆寻的话,便又难受得哭了两场。
  这是他执教以来,最受打击的一次。
  不是来自领导的压迫,不是来自同事的排挤,甚至不是来自于家长的蛮横和无礼,也不是脸上隐隐作痛的伤痕——
  而是来自学生的敌视,来自他最想看到每一个人都能比之前更好而拼命为之付出的学生,来自他能够抵抗所有压力、被他视为动力源泉的学生。
  今天是王晶磊,明天呢?后天呢?是不是还有人也像他这样怨恨着我?
  我的方式真的对吗?
  我真的适合做老师吗?
  “然后呢,什么答案?”
  章心宥看着盘子里鲜嫩欲滴的水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极尽无奈地,忧伤而老成。
  荆寻忍不住侧头,看小青年微垂的脸庞。
  “不太好的答案……
  “头半宿我想的都是不做老师了,不做老师多轻松啊?然后就想不做老师做什么呢?就像你说的,做什么都很难……人生也是越来越难、越来越痛苦,谁也不知道明天怎样。
  “想不明白活着有什么意思,越想越绝望。可是又不能去死,那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开心点。
  ”所以我反过来一想啊……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还是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才能开心,对吧?
  “我想来想去,活到这么大我最开心的时刻什么样儿?结果还是当老师的时候。”
  荆寻手里的动作一停。
  章心宥并未察觉,继续说道:“所以后半宿我就在想:像昨天这样的事儿也是小概率事件。我教了几年书带了这么多班这么多学生,才出了这一回而已。 要是因为这一次就对自己失去信心、对其他学生失去信心,那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我也不可能让所有学生都喜欢,总得有几个讨厌我的,要不也不正常啊!
  “再说,更过分更奇葩的学生和家长有的是,网上一搜一大堆。要都像我这样有点挫折就不想干了,那就没人当老师了是不是?”
  “所以说这也不算答案,就是该做啥还做啥呗。”说完自己嘿嘿笑,“寻哥,我是不是特别没魄力……?”
  荆寻继续手上的动作,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怎么会呢,应该说这就是我们心宥的魄力。”
  手底下一条鱼的鱼腹被他刮得稀烂。
  章心宥并没注意到,拨弄着盘子里的草莓,有点不敢去看荆寻。
  “我还以为你要批评我呢……都这样了……还连个辞职的胆儿都没有。”
  荆寻笑。“你的胆子……可比我想得大多了。”
  “嗯?”
  “我说你光顾着自己吃,也不说给我一个。”荆寻转头微微张嘴,“啊——”
  章心宥赶紧擦手,指尖间拈起一颗草莓凑近荆寻。男人不知道着急还是没看清,将水果含进口唇的同时将他的指尖也含了进去,一口咬下去。
  章心宥“哎”了一声。
  荆寻仿佛充满歉意地挑挑眉毛,舌尖将草莓卷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饿了。”说完将章心宥赶出了厨房,“出去吧,我要煎鱼了,油烟很大——这条不新鲜了。”那条被刮得乱七八糟的鱼被他提起来扔进垃圾桶。
  章心宥出去了,荆寻却并没有急于下一步,缓慢而仔细地冲洗着手上的鱼鳞,冲了很久。
  我们心宥,我们心宥啊。
  你为什么就不知道害怕不会绝望?
  你为何就不能让我再品尝一次你的害怕与绝望?
  荆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件围裙来套上了,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章心宥差点有他俩在这儿过日子的错觉。“外婆以前经常做,是我特别喜欢的做法,长大后自己怎么也做不出那个味道来,对付吃吧。”
  不到一掌长的小鲫鱼,先煎再炖,汤里加番茄酱调味,大火收汁,咸香四溢。章心宥本来就不挑食,以荆寻的手艺来说“对付吃”也不过是谦虚谦虚,头一低下去就再也舍不得抬起来。
  荆寻吃得并不多,更多的时候在帮他剔除细小的鱼刺,将鱼肉堆在他碗里。
  “明天上班怎么跟学生解释啊?”
  “就说骑自行车摔的呗。”章心宥口齿不清地说,“寻哥你可别说跟星忆说啊,保密到底。”
  “你觉得能骗过我女儿吗,像我一样聪明的女儿?”
  “死不承认不就得了,用班主任的威严打压一切怀疑论分子!”吃得八分饱,如同回了血条的战士一般,章心宥都有心情开玩笑了。
  荆寻本来也没打算让舒星忆因为这件事去打扰章心宥,如果要装傻干脆两人都装到底。
  “明天看到那个学生会不会不舒服?”
  “当然会了,脸还会更疼呢!”章心宥没拿筷子的手摸摸纱布,一脸苦相。“那也没办法,谁让他还是我学生呢,忍着呗。”
  荆寻点点头:“是啊,毕竟是学生。”
  吃过饭,检查了一下章心宥的伤,荆寻拉着他下楼去诊所换药,开了一点口服。章心宥干脆又去买了人生第一支粉底液,企图让自己明天出现在学校的时候不要太吓人。
  “我就不上去了,你回去早点睡觉。”荆寻抬手把章心宥被胶布粘住的几根卷毛拨开,顺势捧住了脸蛋:“昨晚肯定没睡好。”
  “……寻哥,昨天——”你是不是亲我了?
  章心宥想问这句话,又觉得万一是自己痛哭时产生的错觉那该多尴尬?
  “昨天我就应该让你把伤口重新处理一下,你们校医给太草率了。这几天会超痛,忍着点。”
  章心宥把问题憋了回去,点点头:“嗯……谢谢你寻哥。”
  “有什么好谢的,这声哥总不能白叫吧。”荆寻把他抱在怀里拍了拍脊背,“有任何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瞒着我。你瞒又瞒不住,还白白叫我担心。”
  这个拥抱很长,很依依不舍。长到比那个若有似无的发顶之吻更意味深长,长到让章心宥隐隐地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章心宥闭上眼睛深深地闻了一下他外套淡淡的熏香味,紧紧地回抱了荆寻——如果不是错觉的话,那他是不是可以传递更多信号给荆寻,告诉他“我喜欢你”?


第45章 刮骨刀
  “心宥,我得提醒你,视频这东西传播很快,万一被别的家长看到是一定会找到学校去的。”荆寻轻揉了两下软乎乎的卷毛说道。
  “那也没办法,这事儿发生在五班,我就得负起责任的。”章心宥最近似乎一直在“那也没办法”。
  “上楼吧,记得吃药。”再长的拥抱也有结束的时候,送走荆寻,章心宥一直看到他车尾灯消失在转角,冻得蹦蹦跳跳地才往楼里走。
  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竟然是他爸爸章科长。
  “我在你这小区里了,几号楼来着?”
  荆寻今晚哪儿都没去,谁都没找,直接回了家。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想想章心宥,想想他自己,再想想自己究竟要从章心宥这里得到什么?
  这一盏小小的灯火,注定不会如他想象中一般冷却了——哪怕熄灭,都会再度顽强地点燃起来,于强风之中摇曳闪烁。
  微小的亮光与温暖,却足以灼烧荆寻。
  是自己已经习惯了阴冷,还是离得太近?荆寻不知道。
  他突然想起一个成语来:飞蛾扑火。
  荆寻被自己逗笑了,名为荆寻的这只飞蛾也未免太过阴险,翅膀也太大了。可再阴险的飞蛾也抵抗不了火光的诱惑,不由自主地被章心宥吸引是事实,忍着被灼伤的痛也要去触摸也是事实。
  他很想看看,章心宥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荆寻毫不讳言自己的存在和现在的行为,对章心宥而言是危险的,可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章心宥对他而言,同样是危险的。
  如同一把锋利而不自知的刮骨刀,一层层刮去他经年累月生长覆盖起来的面目。
  切了点水果敲开了女儿的房门,看到舒星忆的课桌上正摊着数学作业本,荆寻提醒道:“可别干什么给你们老师添麻烦的事。”
  舒星忆支着头并不看他,用手里的笔一边敲打着作业本一边问:“那给您添麻烦成吗?”
  “对父亲来说,女儿做什么都不是麻烦。”
  舒星忆赞叹的“哇哦”里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
  “——所以你是真打算干点什么了?”
  女儿终于从作业上抬起来头来,打量着他:“怕啦?”
  “没,有点期待。”荆寻插了块苹果放自己嘴里:“别严重到让你妈骂我就行。”
  “您不说,我不说,我妈怎么知道?”
  面对女儿试探,荆寻回了一个微笑,父女俩算是在一个不那么好的事情上达成共识。
  “为什么对你们章老师那么在意,长得也不是特别帅吧?”对他的问题,女儿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反问一句“是你们大人的思想都这么龌龊,还是只有爸爸您一个人?”
  “都这么龌龊。”
  女儿显然对父亲抖的这个机灵不感冒,暂时放下了手机说道:“第一次考试完老师跟我谈话,我直接说‘我的数学成绩不会好了’,你知道老师说什么吗?”
  舒星忆的脸上现出由衷感激的微笑:“老师说,‘不需要你的数学成绩有多好,只要你觉得学数学这件事没那么糟就行了’。”
  荆寻几乎能想象当时的章心宥,是用什么表情什么语气说这句话的。
  是啊,这不就是章心宥风格的回答吗?前进的动力不是有多好,而是“还不坏”,无论如何遭遇都能说服自己“还不是最坏”,他仿佛一个乐观的阿Q;无论摔得多惨都不放弃爬起来,又仿佛一个盲目的战士。
  不管荆寻如何去定义章心宥,这个晚熟青年都做出了自己做不到,不愿做,亦不敢做的选择。
  这一点儿无法被写进英雄传记的平凡勇气和微小坚持,令他妒恨,令他心折。
  章科长奉尚女士之命,来给儿子送新买的保暖内衣和一堆吃食,该问的还没问,就被章心宥脸上的伤给惊着了。章心宥企图用没能蒙混过荆寻的那一套说辞蒙混他爸,可章建武也许不清楚击打伤与摔伤之间的区别,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撒谎。
  “没什么大事……就是误会,您可别告诉我妈啊!”章心宥支支吾吾避重就轻地讲了个大概——他跟荆寻倒是神奇地在“瞒着母亲”这一项上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章建武看了儿子半天,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老师不好当,你选了这一行就得有准备——但真要是太难了,咱也不要硬‘挺。”
  作为一个典型的不善表达的沉默父亲,章心宥明白这是爸爸实在太心疼他了。
  当初得知儿子立志要成为教师的时候,章建武只有一句话:做就好好做,不要半途而废。章心宥累出胃病的时候把尚女士心疼得要命,章建武也只是淡淡地一句“干啥都一样累”,然后给他买好胃药。
  “我知道,没事儿。”章心宥咧嘴笑,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他“嘶”地一声。
  “你大舅那儿这几天你就别去了,要不等你妈走了再去。”章建武又叹气。“也瞒不了几天,你元旦怎么也得回家一趟。”
  “那就说学校有事儿……”
  “住人家这里时间太长也不好,等你二表哥元旦后回去上班,你就回家吧。”看出章心宥有点不愿意,章建武问道:“不是你学生家长吗?传出去也不好。”
  “我知道……放心吧爸,我知道分寸。”
  章建武点点头,没说什么。把拿来的东西按老婆吩咐一样样码进冰箱,什么时候吃什么能吃几顿都仔细交代清楚,一边码一边问:“这怎么还有炖鱼呢?”
  用保鲜膜细心地裹在盘子里,冰箱门里用过葱姜蒜一样不少,一看就不是外卖。
  “啊,这不我受伤了嘛,朋友来看看我,顺便做了个饭。”章心宥一阵心虚,不知道老爸如果继续追问的话该怎么回答。谁来做饭?房主。为什么给你做饭?照顾我。给你房子住还得照顾你?
  ——这么一说岂不是得了人家更大的好处,传出去更不好了。
  “石飞吗?”
  “不是……他哪会儿做饭啊。就那个,巴姐的朋友。”
  章建武“哦”了一声,并没追问。“那石飞——你俩不怎么联系了?以前你俩放假总在一块儿,这两年都不来家里了。”
  “哪有时间啊,都工作了我忙他也忙。再说他还得忙着结婚的事……”
  “结婚?石飞吗?”章建武惊讶地说。
  “是啊,他不都谈了几年了吗?也该结了啊。”不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为何反应这么大,章心宥一头雾水地点头:“过一阵出国拍婚纱照了。”
  章建武没说什么,沉默地把东西放好,关上冰箱门。“我就先回了,你这个伤记得好好擦药。”
  “嗯,没事,两天就好了。”
  “有事不要自己扛着,给爸打电话——有什么事想跟爸说,就说,我不告诉你妈。”
  章心宥满不在乎地答应着,嘻嘻地笑:“知道了爸,这是咱爷俩儿的秘密!”
  上班后第一堂课,章心宥刚往讲台上一站就收获无数惊呼和“老师你怎么了”“老那你还好吗”“谁欺负你了那老师”等义愤填膺的问候。
  章心宥眼眶瞬间就有点湿,用一句“什么老那我怎么就出家了”的玩笑话给岔过去了,不让学生多问。中午刚过,他办公桌上就多了一堆云南白药、红花油、跌打药膏、卡通图案的创可贴,饼干蛋糕和牛奶……章心宥看了想笑又想哭。特意拍了照片给荆寻,显摆自己昨天那番话是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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