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大秃的段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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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李绍擎觉得白奚蒙太好玩了，又想去戳他脸。他这么想着，跑路的步子慢了下来，就一愣神的功夫，李爸把他逮着好一顿抽。
11。
之后只要白奚蒙坐在院子里写作业，李绍擎就会特别讨厌的过去戳人脸一下就跑走。小孩儿被戳的怪疼，瞪了李绍擎好几眼。李绍擎本以为晚上白奚蒙他妈就会跟他爸告状，可过了好几天，他爸都没提过这事。按理说，应该见好就收吧？可李绍擎不，他开始天天去逗小孩儿，等着小孩儿气急败坏的叫他名字，瞪他才罢休。
后来还是李爸那天回来，正好撞见自己儿子欺负人家小孩儿，给李绍擎好一顿打，这事才算完。
两个人的交集似乎也在此止步了。
12。
六年级的期末考试，白奚蒙发高烧住进医院。
李绍擎最后一科考完回来，白妈正好要去医院照顾儿子，看见李绍擎就问了一句：“绍擎，你去看看蒙蒙吗？”
李绍擎心里想着我和白奚蒙也不熟啊，我干啥去啊我，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说：“行啊。”
白妈那一路跟李绍擎说了不少话。
她说：“蒙蒙可喜欢你了。小时候就是，老想跟着你。他爸不让他把衣服弄脏了，他又想跟你一块玩，在家就急哭了。后来你们管他叫什么来着？哎，我那时候也笨，孩子嘛哪有不闹别扭的，我非掺和那一脚，后来那孩子听说你因为这事被揍了，还怪我，好几天没跟我说话。”
李绍擎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白奚蒙喜欢他？他还以为那小孩儿讨厌死他了呢。
白妈又继续说：“他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又不肯出屋了，以前天天想着去找你玩。可能是怕你怪他？”
13。
白奚蒙一直知道邻居家有个小哥哥，比他大一岁，浓眉大眼的，长得精神，镇上小孩儿都听他的话，爱和他玩。小哥哥的名字也好听，叫李绍擎。
小孩子对小孩子的喜欢都是没道理的。
白奚蒙就是这样。他明明不想和一群泥孩子跑在一起——一来是他自己爱干净，二来是他每次都想穿新衣服去找李绍擎玩，他爸不允许他把衣服整脏了，脏了回家要挨揍——但因为那群孩子的领头是李绍擎，他还是颠颠颠的跟着他们跑起来。
后来出了“白胖”那事，白奚蒙以为李绍擎嫌他胖，不想跟他玩，回家哭的可伤心了。他实在太委屈了，就没忍住把这事跟他妈说了，结果他妈去找李绍擎他爸把这事说了。
白奚蒙当时都懵了，也不敢再出屋了，每天站在门口等着李绍擎路过。想和他说说话吧，又不敢，寻思着怎么能让李绍擎注意到自己呢？他开始在李绍擎被他爸追着跑时嘲笑他——李绍擎是注意到自己了，也把自己讨厌上了。
白奚蒙心里明净似的，他向来不会与人交往。
他想和李绍擎交朋友，这念想一直到上小学五年级都没断。
后来有个人假借李绍擎名义打他，他本可以躲开的，但是没有。
他想李绍擎这么讨厌他，他干嘛还要喜欢他啊？不躲了，让这人打这一下，两人算是扯平了，从今天开始自己也要讨厌他！
14。
白奚蒙没想到李绍擎会来看自己，他问：“你来干嘛啊？”
白妈拍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以前不是总在我耳边哥哥、哥哥的喊绍擎吗？现在又不认了？”
白奚蒙的脸红透了，怎么也没想到他妈会这么轻易就卖了他。
“我没有！”
白妈没理他，叫李绍擎坐床上，自己去洗毛巾了。
病房里还有别的病人，可这病床上就他俩人。
白奚蒙不自在地动了动，“你别听我妈瞎说……”
他瞅见李绍擎笑了，更急了：“都是她编的！我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呢？
他当年真的是崇拜李绍擎崇拜的要死。
真丢脸！
白奚蒙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悄悄动了动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李绍擎知道白奚蒙是不好意思了，笑的更欢，倒没有嘲笑白奚蒙的意思，因为他的下句话就是：“嗯，我知道，你没有。”
李绍擎刚进入变声期，声音算不上好听，但这句话说得真的温柔。
李绍擎是个很好的人。白奚蒙知道，自己还是想和他成为朋友。
15。
升入初中，李绍擎和白奚蒙被分在了一个班。
白奚蒙刚进班时还想着，他一会儿要不要和李绍擎打个招呼？可干嘛打招呼啊，他和他又不熟……
“白奚蒙！这儿！”
结果他进班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李绍擎叫他。
白奚蒙不情愿地走过去。
“李狗蛋。”
李绍擎的笑容一垮，伸手戳了白奚蒙的脸一下。
“小胖子。”
白奚蒙瞪了他一眼，坐到他旁边。
李绍擎支着脑袋侧头看他，白奚蒙问他看啥呢。
李绍擎笑了，说：“你妈让我在学校照顾你。”
“不需要！”白奚蒙立马回道。
李绍擎见白奚蒙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连忙顺毛。
“生气了？别不理我啊。”
李绍擎可没安慰过人，话越说越让人上火。
“白胖？胖胖？小胖子？”
见白奚蒙不理自己，李绍擎又说：“蒙蒙。”
白奚蒙猛地回头，“李狗蛋！”
他声音有点大，教室里许多人都听见了，有李绍擎的小学同学，听到这外号开始哈哈笑。
白奚蒙知道自己惹祸了，低下头装死，耳朵都是红的。
李绍擎戳了下白奚蒙的脸，声音懒洋洋的：“别装了啊，搭理搭理我。”
16。
李绍擎口中的“照顾”，可谓是尽职尽责。他开始每天都和白奚蒙上下学一起走，李爸都觉得神奇，就没见这猴孩子这么早回家过。
可惜好景不长，维持了一星期左右，李绍擎就又不着调了。
“蒙儿，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和王寺再从学校待会儿。”
白奚蒙没回答，看了李绍擎几眼又转回头写卷子。
李绍擎知道他听到了，站起来和王寺去了操场。
等到打篮球回来，白奚蒙还在座位上坐着，李绍擎问他：“你怎么还在呢？”
白奚蒙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始收拾书包，收拾好了跟李绍擎说：“走吧。”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李绍擎开始乖乖跟着白奚蒙按时回家了。
他说：“蒙蒙，你看我都跟你走了，你就别不说话了，笑一个呗？”
白奚蒙横了他一眼：“李狗蛋，你写完作业了吗？”
李绍擎摇头，笑起来：“今天肯定写数学，写完借你抄。”
白奚蒙轻哼了一声。
17。
李绍擎虽然总是被他爸打，但却从没有因为成绩不好被打过。
他打小就聪明，老师一点就通。
白奚蒙文科还不错，可一到要算数的科目就腰折。
初一下学期，班主任跟班里学生说，期末数学不及格的，暑假都要来学校补课。
那时白奚蒙和李绍擎的关系已经很铁的。李绍擎总爱拿小时候的事逗白奚蒙，然后被白奚蒙踢着屁股满教室乱窜。
“你行不行啊？”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李绍擎问白奚蒙。
白奚蒙现在是看见数学书脑子就发懵。他于是冷冷回道：“想乐偷着乐去，让我看见踢死你。”
李绍擎笑了，伸手戳白奚蒙的脸颊，“确定以及肯定不及格了吗？”
白奚蒙把他的手拍下去，问他：“李狗蛋，你想死吗？”
期末考试当天，李绍擎其他科都答的不错，唯独数学，他交了白卷。
领成绩那天班主任特别生气，问他是不是不想学了，李绍擎说不是。班主任给他加了比旁人多一倍的数学作业，在办公室骂了他半个多小时才放他走。
“李狗蛋，你数学怎么回事？”白奚蒙背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等他，看见他出来立马走过去问。
李绍擎伸了个懒腰，“什么怎么回事？考号写错了呗，点背。”
白奚蒙皱着的眉头松开，说：“李狗蛋，你咋这么蠢？”
李绍擎没有回答，只是说：“记得补习的时候叫上我啊，不然铁定迟到。”
18。
初二刚开学，班里就已经有学生成双成对了。
班主任是坚决抵制这件事的，没事就往班里溜达，把一对对小情侣吓够呛。
李绍擎和白奚蒙长得都不差，自然也有女生注意到他们两个人。
白奚蒙在这种事上没自觉。他总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小胖，长得不好。女生往他这边看，都是在看李绍擎。
李绍擎说，蒙蒙你看见那个女生没？她喜欢你。
白奚蒙怼了李绍擎一下，“再拿这种事开玩笑，打死你。”
李绍擎也不再解释。他瞥了那个一直往这边看的女生一眼，把手搭在了白奚蒙的肩上。
19。
白奚蒙在女生堆里最受欢迎。
女生总爱幻想——白净清秀的一个少年，平时冷着一张脸，一遇见喜欢的人就绽开温柔的笑靥。
多美好啊。
可惜白奚蒙对着所有人都板着一张脸。
“白奚蒙会笑吗？”有人忍不住问李绍擎。
李绍擎一愣，“会……你这不是废话吗？”
女生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趁着白奚蒙不在，都围过来问：“真的？可是你俩关系那么好，我看他对你都好少笑。”
想当年李绍擎天天被他爸追着打时，白奚蒙可是没少笑的。
“李绍擎，你让白奚蒙笑一个给我们看看啊？”有人提议，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李绍擎眼睛一转，笑了一声，“好啊。”
等到白奚蒙进班，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绍擎说：“蒙蒙你笑一个。”
白奚蒙觉得班里气氛不对劲，不知道李绍擎在搞什么鬼，没搭理他。
李绍擎不依不饶：“你笑一个。”
白奚蒙回他：“你神经病啊？”
李绍擎看着他笑，说：“蒙蒙，你笑吧，我和他们打赌输了，你不笑他们要我跑操场十圈。”
白奚蒙抿了抿嘴，瞪了他一眼：“你打赌关我什么事啊……”
李绍擎知道白奚蒙这么说话就是答应了。
白奚蒙确实是笑了，笑的很僵硬，称不上好看。
李绍擎在白奚蒙翘唇角时突然拥住他，把他堵在一个死角，两人的脸贴的极近，像在亲吻。
白奚蒙的脸顿时红起来，他听见后面有人叫唤，问李绍擎这是干嘛呀。
李绍擎等他低下头，才撤回身吹了个口哨，说：“想看白奚蒙笑啊？”他一歪头，笑得肆意又好看，“蒙蒙只给我一个人看。”
其实那时两个人的关系就很微妙了。
20。
初中毕业时，白奚蒙在家偷偷抹眼泪被李绍擎抓个正着，李绍擎问他哭什么。
白奚蒙什么也不肯说，李绍擎就戳他的脸颊。
“白奚蒙，你再不说话我亲你了。”
白奚蒙顿时瞪大眼睛看向他，李绍擎笑了。
他以往总是故意逗白奚蒙生气，又在白奚蒙要被他气死时说：“我开玩笑的。”
这次也是一样，他在白奚蒙用惊愕目光看向他时，笑着拍白奚蒙的头，说：“我开玩笑的。”
天色昏暗，白奚蒙低下头，过了好久，他说：“我成绩不好。”
“因为这个哭啊？”李绍擎显然不信。
白奚蒙又说：“可能和你上不了一个高中了。”
李绍擎不笑了。
21。
最后李绍擎和白奚蒙还是没能上同一所高中。
李绍擎说：“我每周日回来，到时候去你家找你。”
白奚蒙说：“李狗蛋，我学校全封闭的，一个月回来一次。”
李绍擎不说话了。
开学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李绍擎翻墙进了白奚蒙家，把白奚蒙吓够呛。
李绍擎说：“我还是想和你读一所高中。”
白奚蒙的神色冷下来，说：“李绍擎你别发疯。”
“嗯，我知道。”李绍擎又用手指戳白奚蒙的脸，“我就想想。”
之后两个人一个月见一次，交集变得越来越淡。李绍擎偶尔想起白奚蒙，都觉得嗓子眼堵的慌，心口发闷。他一点都不想和白奚蒙渐行渐远，可现实就这么赤裸残忍的摆在眼前。
两个人最后一次交谈，是白奚蒙搬家的前两个星期。
白奚蒙说：“李狗蛋，等我减肥成功让你看成效。”
李绍擎哭笑不得：“蒙蒙你真不胖，我小时候瞎，逗你的。”他掐了掐白奚蒙的脸，“再瘦就不能看了。”
白奚蒙当李绍擎在哄他呢，很敷衍的点头说：“那行吧，那等我长好看了再说。”
李绍擎觉得白奚蒙的这股认真劲太惹人疼了，他说：“蒙蒙，你别总这么傻啊，我担心你被人拐走。”
白奚蒙又很认真地回他：“拐个屁。”
22。
李绍擎发现自己喜欢上白奚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他永远忘不了初中毕业那天晚上，他说要亲白奚蒙时，白奚蒙那惊愕的眼神。
李绍擎比白奚蒙胆小。他怕白奚蒙讨厌他，怕的要死。
所以后来即使打听到白奚蒙的新家住址，李绍擎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行动。
时隔三四年又见到白奚蒙，李绍擎第一眼真的没认出来他。
青年的五官张开，个子也拔高了不少，但依旧冷着一张脸，见李绍擎没认出来自己，似乎在生闷气。
白奚蒙又问了一遍：“李狗蛋，我好看吗？”
李绍擎傻兮兮地回：“美。”
白奚蒙：“……”
深吸了一口气，白奚蒙又重复：“我好看吗？”
“美。”
“……”
白奚蒙自暴自弃：“我美吗？”
李绍擎笑了，“好看。”
“你是傻逼吗？”
李绍擎伸手戳了下白奚蒙的脸颊。
“白奚蒙。”
白奚蒙语气不善，“干嘛？”
李绍擎本以为过了这么久，自己对白奚蒙的这份喜欢早已变淡，可如今这个人站在他面前，他的心跳又开始加快。
李绍擎想，这句话被耽搁了这么久，也该讲给白奚蒙听了。
他笑起来，说：“我喜欢你。”
白奚蒙又瞪大眼睛，只是这回天色是大亮的，李绍擎很轻易就看清了白奚蒙脸上爬上的红色。
“我能追你吗？”李绍擎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