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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大唐风月续徐贤妃-第6部分

小说: 大唐风月续徐贤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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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慰藉。这些个礼数,杨若眉便也并不放在心上。
  牵着徐惠坐下,眼神凝望在女子和润眉目,仍不禁怅然:“妹妹,可还习惯吗?”
  徐惠一怔,微微垂首:“这儿比着香苑不知好上多少,怎有不惯?”
  杨若眉浅浅一笑,意味了然:“愈是这样说来,便越是不惯,妹妹乃极聪慧的,怎不知我所指为何?”
  徐惠涩然持笑,唇角的颤动,却无端颤动了心房,一朝荣宠,旁人眼里看似风光无限,可这风光,却未免来得太过唐突,太过疑云密布。
  纵是不惯,又能如何?
  见徐惠眉间似有疲惫之色,只听闻前日夜里,她伏案而眠,想也是累了,杨若眉便没再多呆,临走之时,只叫徐惠闲时便去芙蓉苑走动。
  繁碌却又闲散的一天,终于看清了四名新添侍女的模样,除香冬总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其余三名铃兰、含珍、巧蝶皆是适度神情,不温不火、不远不近,想来是在这宫中已有几年,徐惠并不叫她们侍候,还是习惯了韵儿一人,闲时说说话,烦闷时静静陪伴。
  静夜凉星,薄雾微冥,孤月如一潭洁净的湖水,冰凉的洒下一片清华……
  这一整天,徐惠再未曾言语,心中感觉莫名清晰,眼望琳琅流迷的殿宇宫阁,却知道,这原本定不该是自己的。
  若问缘由,亦不能言,只是这感觉,如针刺一般,分外强烈。
  “陛下驾到。”
  正自思想,尖细的一声通报,倏然打断沉思,回首刹那,韵儿已是低身见礼,天子凌云阔步,已然向这边走来。
  “参见陛下。”徐惠亦低身见礼。
  李世民伸手扶起,手指却未在轻薄纱衣裹着的臂腕上有些许停留:“不必多礼。”
  说着,径直走至窗边精雕细制的躺椅前,韵儿奉上香浓碧茶,然徐惠却只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帝王抿唇细品,那茶中滋味,想定是极清口的,君王总是聚拢的眉心,微微舒开些纹路:“明日,叫人送些衣料来,你选上一选。”
二  纵有笙歌亦断肠(10)
徐惠微微侧目,本应千恩万谢的一句,却令心中莫名抵触:“谢陛下恩赏,妾心领。”
  心领!李世民手中茶盏倏然一紧,本是低着的眼,猛地抬起,女子淡漠容颜,映入龙目之中,这才发觉,她的脸上,竟没有半点得迁婕妤的喜悦之情,有的,竟只是漠然。
  李世民随即会意,放下茶盏,轻道:“你心中定有许多疑惑吧?”
  徐惠垂首,不语。
  李世民轻轻站起身来,踱步至徐惠身前,只及他胸前的人,却有倔强莫名坚决。
  李世民环视四周,奇珍贵物、琉璃明光,整个殿宇布置果如自己吩咐一般,无分毫差异。
  不禁笑道:“这里,可还喜欢吗?可还缺了什么,尽管与朕说来。”
  徐惠望一眼帝王挺俊身躯,坚俊脸廓、如夜深眸,岁月似给予了太多深远意蕴,令那双眸更生璀璨、*众生!
  可为何这样的人,令人人崇敬向往的天可汗,却只令自己感到深深压抑?
  微敛清眸,语声淡如冷烟:“谢陛下恩典,妾,无功不受禄。”
  俊眉紧紧一蹙,李世民转眸而望,只见女子侧首之间,愀然分明可见。
  若说突地晋封婕妤,多有不惯,却怎么言语中,竟会有这状似夺人之势?
  “无功不受禄?”李世民脸上,倏然覆下整整一片阴影,沉暗的脸色,似乎隐匿了夜空零星的冷光,凝望徐惠的眼,目光深不见底:“难道……朕宠幸自己的嫔妃,还需要个理由不成?”
  君王口吻已携了几分责意,徐惠目不举,仍以平静对之:“‘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1)实不相瞒,妾之所以得见陛下,实乃事出有因,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2),陛下如此厚爱,恕妾实不敢当。”
  李世民龙目紧紧一收,君王情绪一瞬变换:“事出有因?何等因由,便令你竟敢如此?”
  甩袍坐于殿堂中央,目光鹰锐非常,徐惠终举眸望去,烛火曳动,自君王目光中,烁烁辉宏,修眉紧致威凛、龙目聚凝明光,自那目光中,依稀可见当年沙场驰骋、纵横捭阖的一代英主,高峨、挺俊、又神秘莫测的帝王,怎不令人心向往,心海生澜,只是这其中凭空多了些枝节,令徐惠怎也不能心安的承此重恩,生怕日后若有所求,自己又当如何处之?但,事未查明,又怎能凭的说出太子来,叫他们父子生隙?
  复又垂落了眼睫,慢声道:“只是妾心里的结,与旁的无关。”
  “心结?”李世民更感疑惑,语音沉且冰凉:“哼,刚就说出许多道理,却不知‘位法天地、蔼睦谦恭’(3)吗?朕赏你稀奇珍馐、绫罗绸缎,不知恩谢也便罢了,竟还这等恃才傲物,真道朕恩厚于你,便可任你妄为吗?”
  一语惊颤,赫赫天威的一国之君,气魄如鸿震慑,徐惠敛眸,声音仍旧清灵净透:“陛下,所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tin)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4)故,珍馐绫罗于妾看来,不过浮华。”
  李世民倏然站起身来,龙袍随之飘展如风:“你……竟敢讽刺于朕?”
  徐惠随即跪下身去:“妾不敢,只是妾惯于宁淡日子,富贵荣华于妾不过如此。”
  宁淡日子?李世民眼中划过一丝怅然,心中一处柔软骤然陷落,宁淡日子,那至心深爱的女子,又何尝不是这般想法?可自己,却终没能给她!
  缓缓垂眸,望着眼前跪着的女子,心中怒气渐渐平息,是他,太过急切了,而忽略了她心里真实的感受,是他,太想要将一切没能给予无忧的,统统给她,而无视了她亦非媚俗女子,这些之于她,如何不令心中暗生抵触?
  是自己太过唐突了!李世民微微闭目:“起来吧,是朕冒然了。”
  微哑的嗓音,柔和下许多许多,适才皆无所畏惧的徐惠,此时心中到漾起一阵波澜,只见李世民缓缓回坐在精雕木椅上,似有无声叹息滑落唇际。
  “陛下……”徐惠欲言,喉间却莫名一涩,终究无语。
  李世民这才侧首,望徐惠一忽,方才轻声道:“你所言极是,万事有由,只是,有些缘由却是说不得的,亦如你所言,你的心结,朕亦不再过问。”
  徐惠一惊,天子突而凄痛的眼神,仿于一息,便划破了眼中脆弱的隔膜,语塞在唇,竟令一时无所适从。
  李世民起身,步履沉缓:“‘夫妻匪易,契注朱绳’(5),其实又哪里来得那许多缘由?”
  语毕,便掠身于徐惠身旁,还殿而去……
  徐惠回首,不及施礼,那背影便已隐没在深夜浓冷的月光中,孤伤而独立!
  …………………………
  (1):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出自《论语》,大家都讨厌他,要去明察一下,大家都喜欢他,亦要明察。
  (2):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出自《孟子·尽心上》,不干我不该干的事,不追求我不该追求的东西。
  (3):位法天地、蔼睦谦恭。——出自《闺训千字文》像天与地一样,定分了男女,妻子对丈夫要和蔼、亲近、谦让恭敬。
  (4):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tin)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出自《道德经》,缤纷的色彩叫人眼花缭乱,动听的音乐合奏令人无法辨别,*甘美的食物让人食不知味,纵情围猎让人内心狂躁不安,珍贵之物会妨碍人的操行,所以圣人只求生活安定而不追逐声色之娱,因此他们摒弃物语的诱惑,而满足于恬淡的生活。
  (5):夫妻匪易,契注朱绳,——出自《闺训千字文》,成为夫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是命中注定的,月老早已用红绳栓在了一起。
  
三 干戈未定欲何之(1)
之后几日,李世民闲来便往含露殿与徐惠品诗论棋,徐惠时常记着那句“夫妻匪易,契注朱绳”,尽量略去心中丛生疑虑,只以平和之心,重新看待这突如其来的恩宠,纵有时仍会思忖其中缘由,却再不会以此拒绝他时有的心意。
  夜色如墨泼洒,月似冷玉,丝丝雾云渺然隐匿起漫天凉星,一缕一缕广玉兰香,清新如流,拂入殿阁中来。
  女子倚窗静立,遥望夜空一番清冷,心中竟有几分焦急。
  “娘娘,这些茶点要不要撤下了?”身后韵儿声音小心轻细,徐惠转身,望一眼色泽鲜酥、浓香腻人的点心,一叹:“搁着吧,陛下入夜总会要吃些的。”
  韵儿低下头,迟疑道:“可是……可是今儿个已这样晚了,陛下……该是政务繁忙吧?”
  徐惠心中一颤,回眸,再望夜空冷月高悬,竟不禁有些自嘲,怎么?不过几天日子,他只今夜未来,便已是不惯了吗?他可是帝王,是这天下之主,莫说政务繁多,便是闲时,亦有后宫佳丽三千,如何便定要往含露殿来?
  轻轻一声叹息,回身道:“撤了吧。”
  韵儿应声,收拾起桌上细点,临行,徐惠言要歇息,吩咐不必伺候,韵儿点头,令殿内侍女尽皆退去,一时大殿空阔,亦如心一般。
  研磨铺纸,玉笔沾湿,烛火曳动精白纸张,女子纤指盈握,笔触轻轻,“由来称独立,本自号倾城。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 腕摇金钏响,步转玉环鸣。纤腰宜宝袜,红衫艳织成。”
  墨迹清秾,挥笔成诗,徐惠望着,想当年李夫人隆宠后宫,亦不过几个春秋,女子红颜易逝,以色侍人终不得长久。
  轻轻搁笔,再望窗外夜深露重,睡意全无。
  于是,披上件薄纱轻丝绣纹披风,转殿出门,夜色深浓,翠树如荫,浓香桐花馥郁芬芳,习惯于人终究是可怕的事情,如今殿阁深深,亦不见有姐妹来往,是啊,自己才刚晋封婕妤,从前的姐妹如媚娘,相隔,怕不仅在殿阁之间。
  默默垂首,却突见银月清光下,人影倏然一晃,心中猛地一抽,回身望去,却只见树摇风动,叶影筛碎一地月光,风如诉,缕缕拂过青丝飘扬。
  是自己一时恍惚,看错了吗?徐惠静静立在当地未敢动弹,心中乱作一片,那丛树后,若真藏匿了谁,该早会对自己不利或是飞身逃走的吧?可是许久,皆再未有丝毫动静。
  暗暗镇定下心神,想如此深宫内院,又有谁可如此来去自如?定是自己看错了!
  正欲挪动脚步,却见树丛一抖,徐惠慌忙驻足,一颗心,仿已悬在了喉间。
  紧紧攥住薄丝衣袖,伫立在当地,任月光流过,再过许久,风渐平息,树影亦缓缓静止,徐惠方才挪动了脚步,迅疾向宫中而去。
  进殿,紧紧关掩上殿门,气息由未调匀。
  “你去哪了?”身后一男子声音,令徐惠怵然一惊,轻吟一声,惊颤回首,只见李世民长身挺立,正站在桌案前,诧然的望着自己。
  徐惠心中一颤,正欲言语,却见君王眼神似笑非笑,唇角微牵,修逸俊眉,疏朗而带着温和,心中无端沉静许多,适才慌乱的心绪,在这样威且温脉的目光下,渐渐平息,亦笑道:“妾以为陛下繁忙,不会来了。”
  李世民微笑还身,徐惠只低着眼,见深朱色下裳,衣角翻飞,面对他,心中总有莫名敬畏与紧张。
  “这是你所作?”李世民双手展开桌案白纸,娟秀青墨的字迹,隐约在幽幽火光中,愈显隽美。
三 干戈未定欲何之(2)
李世民望着,不禁赞道:“真好诗好字!”
  徐惠缓步走至帝王身边,谦然道:“陛下谬赞。”
  眼神不期然一侧,菱花窗格、枝叶飞摇,一人影,风似的自窗前一掠而过,徐惠一惊:“陛下……”
  不觉抓住君王衣袖,李世民望向她,但见女子秀眉微蹙,一双水眸楚楚盈动,便似夜空隐约的星辰,时现清幽夜芒,李世民望望她抓着自己的手,纤纤玉指,凝雪白皙:“怎么了?”
  眼神亦随着徐惠目光望去,只见窗影摇枝,隐隐风动,月光打在窗纸棂格,便如一副灵动水墨,漾人心神。
  徐惠凝眉,难道又是自己眼花了吗?怎么今晚,总会有这样的感觉飘忽眼前?
  门口突有人声响起:“陛下,刚来报,十九公主又睡不安了。”
  “什么?”李世民放下手中诗句,阔步走至门边侍人面前:“怎么回事?刚好容易才睡下了?还叫你们小心侍候着,务要弄出声响,怎又将公主吵醒。”
  侍人甚是惶恐,颤声道:“陛下息怒,是……是公主似乎一直做着噩梦,惊醒时,身上还是大汗淋漓。”
  李世民满面焦急,正欲还身而去,却突的顿住脚步,回身,只见女子疑惑的眼神,正直直凝望着自己,见他回身,慌忙拜倒:“妾,恭送陛下。”
  李世民眼睫一落,轻道:“不必了,你随朕一起来。”
  徐惠一怔,但见君王脚步匆急,背影已然转出殿口,然那口吻虽柔,却是不可忤逆的意味。
  夜*温,到底是夏日的夜晚,宁静中有一丝淡淡草花香气,沁人心房。
  太极殿,金煌恢峨的殿宇,在夜的凄茫下,愈显得肃穆孤立。
  徐惠随在李世民身后,深深感到君王脚步匆急,心怕亦是急切的,十九公主!自己早有耳闻,便同九殿下般,乃陛下亲自抚养的一双儿女,先皇后所出,李世民甚是疼爱。
  今日看来,此言着实不虚,李世民才一进殿,小女孩清白身影便如一只展玉蝴蝶,扑倒在李世民腿上:“父皇,兕子好怕啊。”
  身边侍人宫婢跪了满地,李世民低身抱起女儿,温笑道:“兕子又不听话了,是不是?”
  小女孩使劲摇头,撒娇的趴在李世民肩头:“才不是,是有坏人。”
  李世民蹭蹭女孩额头,在女孩小脸儿上轻吻道:“哪有坏人?那是梦,有父皇在,有哪个坏人敢欺负朕的公主?”
  小女孩乌溜溜的眼珠儿一转,正与身后徐惠对上,眼神在交汇刹那倏然停滞,徐惠亦是一怔,这女孩儿……不正是御花园中跌倒的小女孩吗?
  “你是徐娘娘。”不待徐惠开口,兕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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