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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微君之躬-第21部分

小说: 微君之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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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流程式地低了低头,说:“请您节哀顺变。”
  他打发两人走后,回复了美国方面的邮件,订了一张最近的机票,匆匆离开了。
  过了大半年,乔昀突然找到他,问他是否知道高沭黎的下落。他看向窗外步履匆匆的行人,他们没有一个可能是高沭黎流落在国外的同胞兄弟,他道:“地震之后,他没来找过我,我也没等到他。”
  乔昀端起咖啡灌了一口,又看了一眼表,问道:“你知不知整件事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还有点时间,我跟你说清楚这件事吧,哪天他联系上你你就转告给他。我爸拿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没有问题,问题在于高董事长本身,他身上存在两种DNA——可能在胚胎期子宫中的两个胚胎融合成一个,所以一个的基因负责表达四肢躯干的部分,另一个则散在于身体各部分,可能表达的子宫、生殖器,因此嵌合体产生的精子或卵子可能与身上其他DNA内容不一致,从而出现了亲本关系拒绝的结果。我前几个月才得知整件事情,注意到CIP的异常,说服高总做了检查,结果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
  乔昀忽而又有些泄气:“可是无论是高家还是我,都联系不上高沭黎了。难道他死在地震里了吗?”
  “没有,”路识珺苦笑了一下,“地震后我见过他。高家有去沭阳找过吗?”
  乔昀摇头道:“沭阳一个市有五十来个镇,上千的村落,又不知道确切的地点,怎么可能找的到?”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路识珺的室友是一个汉语说得非常地道的banana,打着独立门户的名义搬出来,靠父母的推荐与他一同进了Landscape。路识珺喜欢叫他的中文名“萧载”,因为发音很像“小子诶”,对着空房间或者曾经的某个人犯中二病的时机被楼下涮锅炒菜的声音淹没,连电视屏幕里真正能撞上美国人腰杆的梗也逐渐成了食之无味的口香糖。
  萧载眼看朋友要猝死在电脑屏幕前,劝道:“Sinjon,我晚上定了pub,有好几个美女模特哦,要不要来玩玩。”
  路识珺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顺带着看了对方一眼:“嗯,不用了。”
  “不要那么食素嘛,偶尔也要出门放松一下身体。如果没有意思跟女孩们交个朋友也好啊。”
  路识珺:“哦,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喜欢男的。”
  萧载眼睛瞪得抬头纹都出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路识珺埋头赶工:“我又不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所谓。”
  “什么叫有什么所谓……我们在这间房子一起同居,啊呸,同住了那么久。不,我是说,我把你当兄弟,还积极给你推销美女,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你的性取向?”
  路识珺微笑道:“大概是因为,如果跟一个男人说自己是gay,就相当于在同他表白。”
  “Whaaaaaat,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啊?”
  “一个人告诉我的。”
  萧载翻了个白眼:“那他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路识珺手指暂停,抬头笑道:“我觉得吧,pared to整天叫嚣‘suck my d*ck’的你,人家可是相当upright了。”
  房门被萧载带上的那一刻,路识珺绷紧的意识突然松弛下来,疲倦感将自我在皮囊里压榨成一小团,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出言为高沭黎正名,哪怕是一句无心的调侃。他一直以为的陪伴的情感,在孤身一人的溪流里,开始解冻复苏,以新的面貌滋长壮大,流淌在他的生命里。喝啤酒的时候会想起他,用闲侃故事当下酒菜;吃西餐的时候会想起他,故作姿态却又十足地道地完成餐桌礼仪;看到虎斑猫会想起他,一人一猫转头看向他的瞳眸里盛满了阳光。本来只以为是无可救药的习惯,但有一天看到落叶在眼前打着旋儿飘过时,他竟被定住了身子涌出眼泪来,想象着对方围着驼色围巾仰头静默着欣赏凋亡的情景,这时他才明白,一直折磨自己的不是孤寂和虚无,只不过是那个人而已。从他订机票的那刻起到以后偶然见到那人的身影,他花了三年多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而不是像对方那样花三年去淡忘一次的痛彻心扉。
  “地震之后我去了美国,去年回国,前阵子在济泽遇到了他。”路识珺简单讲述了两人相识的过程和在高旌的经历,至于中间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他马马虎虎略过了。
  钟母又戴回手套:“看来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呢。”接着俯下身去洗碗,又道:“识珺,你们住在一起的时候,饭是你做的吗?”
  路识珺莫名有点紧张:“早饭一般是下楼买的,晚上回家,如果不下馆子的话,基本是我做饭,他有时候打下手。”
  “碗呢?我记得他的家务做得还可以。”
  “洗碗一般是两个人轮流洗,不过,也有赖账的习惯。”
  “平时家里的卫生呢?也是轮流负责的吗?”
  以前打扫卫生通常是他被brief折磨得抓耳挠腮转移注意力的last choice,回国后依然不喜欢动手打扫,而是定期请钟点工,自钟沭黎搬进来后,房子仿佛一直都挺清洁的。他心虚道:“卫生应该是沭黎在我不在的时候打扫的,我不太注意这个事。”
  钟母点了点头:“很好。那么令尊令堂是什么样的人呢?”
  “乏善可陈的普通人罢了,”路识珺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他们都在保险公司上班,我爸最喜欢打麻将,可是逢年过节才会聚上一桌,我妈喜欢听歌,自己唱得却不好,所以平时只是在厨房里哼哼。他们曾经约定等退休后就四处旅游,把年轻时候的遗憾尽数补上。”
  “真令人羡慕。”钟毓莞尔道,从别人的故事里看到曾经的未来,仿佛是按着既定的剧本演到了序幕。
  第二天钟毓领着两人约见了自己的网友,是个看着还算正派的英国人,但听到对方说自己因为工作调动的关系要在中国住上半年,钟沭黎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打听并确认了Edward的身份信息,又跟踪考察了一天,钟沭黎才勉强相信了对方不是处心积虑的国际诈骗犯或招摇撞骗的老鳏夫,方同路识珺回去了。
  九月份到来的时候,钟沭黎的打印店转让合同正式生效,和各家培训机构的合约也圆满解除,因此全身心地成为帕拉维纳项目的一个freelancer。一天,打印店的新老板打电话过来,说是他有些东西还落在店里,请他回去取一趟。
  钟沭黎来到店中,新老板冲他抱歉一笑:“钟老板,对不住了,你没什么东西落下了。只是有个孩子求我叫你回学校一趟,我才撒了个谎。喏,他在那。”
  他看到坐在一角的程思承,笑着伸手招呼道:“你要找我为什么不直接说?走吧,我们出去说话。”
  程思承走在他身后,突然加快了脚步,在他面前站定道:“老板,我花了一个暑假去思考你说的那句话,这阵子我想明白了。”
  钟沭黎皱眉思索道:“嗯,我说了什么来着?”
  对方显露一点失望来,咬了咬唇,道:“你同我说,成全才是对一个人人生的负责。”
  钟沭黎正在搜肠刮肚地回想自己说这句话的缘由和情境,程思承竹低声道:“老板,我听慕明说了,你是他的亲哥哥对不对?”
  钟沭黎听到“慕明”两字,首先浮在脑海里的是他打印店门口张牙舞爪冲着自己喊“高沭黎,我恨你”的样子,微微颔首道:“不敢当不敢当,钟某不过和他沾了一点血缘关系罢了。”
  程思承见状连忙补充道:“他从小就知道你。他很小的时候见过你,后来他妈妈也一直在他面前提起他有一个长他九岁的兄长,而这个高家独子样样都好,无论吃穿还是学习教养,每每被他妈妈拿来与他比较,所以他打小便对你有心结。”
  钟沭黎停住了脚步:“这些是高慕明同你说的?”
  “有天晚上他喝多了,我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
  钟沭黎觉得这大概就是一个整天被别人家的孩子的阴影笼罩的成长剧本,类似的广告文案他有印象,是关于家教机一类的。
  程思承接着道:“他说他很想讨厌你,可是讨厌不起来,所以只好恨你,尤其是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追赶不上你的时候——你随随便便跑到国外念中学,他却拼尽全力甚至是送礼才进了市重点;你拿漂亮的高考成绩去了英国,他来济泽的时候却只有母亲来送行。所以当他知道你和陆思婕有接触的时候,他觉得是你抢走了她。”
  钟沭黎有些无奈,当初去英国念书是因为父亲得罪了一个涉黑的商业对手,为避祸才将他送出国的;至于高三回国,挑灯夜读自不必说,三个家教和母亲一个比一个凶恶,一气之下才选择再回英国。他承认阶级分化的存在,而他也确实享受到了天生优渥的好处,但他并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被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成为所谓侵占他人人生的铁证。他道:“所以,程思承同学,你想说明什么?”
  对方直视着他:“慕明他,不是恨你,他需要你。”
  他闻言笑了笑:“看来你很在意他。”二十年素未谋面的人需要自己,那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不认识的人在仇恨自己呢?
  程思承道:“是你说要成全,所以我想成全他真正的念想和愿望。自开学以来,他不吃不喝好几天了,一直在宿舍里谁劝也不听,你去看看他吧。”
  钟沭黎无奈道:“他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孩子饿了渴了自然会吃饭,再说有舍友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我去了又能如何,他不是谁劝都不听的吗?”
  程思承低了头:“他是你的亲弟弟,难道你不顾念手足之情吗?”
  “血缘关系难道意味着必然的亲情么?如果这二十多年,他在我身边长大,或者至少,与我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葭莩之亲也许能转为稍微牢固一点的牵绊。如今各自安生便可,又何必相互记挂。”
  程思承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心中一紧便想起当晚高慕明憔悴的形容,他细数着自己母亲的不是,甚至将多年充耳不闻的脏话也用在了对方身上,骂着骂着便哭了:“思承,如果你妈破坏别人的婚姻,没经过你的同意便把你生下来,整天和街坊四邻吵架,贪小便宜爱逃票,打骂体罚随心所欲,她含辛茹苦养育你,你则战战兢兢长大,你还会爱她吗?”
  “会的。”他将上次发愣未回答的话补充上,钟沭黎因他的驴唇不对马嘴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趁机抓住钟沭黎的手臂,郑重道:“我求求你去看看他,无论他有多么厌恶自己的母亲他都爱她,同理对你也是。”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钟沭黎走进灰暗的宿舍,一把拉开窗帘,窝在书桌前的人眼前骤痛,抬手遮光向窗台方向看去。轮廓被天幕啃食得混沌不清的男人在视野里逐渐沉静下来,背光的深邃面容浮现在眼前,高慕明意识尚有些昏昏沉沉,直到音游耳机里传来一声巨大的爆鸣,他才意识到来人是谁。
  他摘下耳机,声音许久没开口而有些粘滞:“你怎么在这?”
  钟沭黎看了一眼他桌边脚下的零食包装,道:“程思承要我来找你。”
  “你自己有手有脚,他要你来你就来?”
  “我不往宿舍楼方向走他就不放手,只能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钟沭黎走近,看着游戏界面的紧张情势,指着电脑屏幕道:“不立即撤退吗?”
  高慕明一把合上电脑,又警惕地看向他:“你来着有什么目的,奚落我吗?”
  钟沭黎随手搬了把椅子坐下,正对着蓬头垢面的高慕明:“既然被逼着上来了,那我就说几句话,你不想听也无妨。爸再过几年也要到退休的年龄了,无论你是否有意接手高家的业务,都要对将来有个打算,别让他担心。你未来的竞争对手会越来越多,但应该不会是我,你我终究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也无意成为你的阻碍。”
  高慕明像是呛进一大块冰,胸腔里又冷又痛:“钱雯雯,你的前未婚妻,你还记得吗?”
  “嗯,怎么了?”地震前两个月她刚好去了国外度假,这几年也一直没有联系。
  “你说你我是不相干的人,那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你为什么要出现呢?”趁着元旦的假日回桑都,到家之后依然是面临母亲整日恶毒的抱怨和嫌弃,于是他只好跑到网吧,大半夜才头昏脑胀地往家走,没想到前方一辆神出鬼没的车突然擦身而过,带得他摔倒在地上,耳边“砰”的一声,方才那辆车撞进了一侧的墙边。他费力起身,本想骂两句出口气,却见车上出来一个神情恍惚的男人。对方尽管双臂都在流血,却似乎浑然不觉,时不时抽搐两下,摇摇晃晃朝他走来。下一瞬间这人伸出双臂钳着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按回地上,温热的血液不断地涌到视野的边界,耳边传来女人的尖叫,他拼命捶打挣扎,但那人似乎力气极大,岿然不动,而自己如同承重墙崩溃的大厦,所有的机能都纷纷塌落。在自己快要气绝的一刹,那人松了手,喃喃道:“得找个石头,把脸彻底砸烂。这样谁都认不出是我干的了,得找个石头,石头……”他晕了过去。
  “你是,当时出车祸的那个男孩?”在排除了所有的选项过后,钟沭黎迟疑道。
  “你当时为什么流泪?”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钟沭黎沉默了几秒,发现自己很难说清流泪的原因,只觉得去医院的路又黑又长,怀里满脸血的少年似乎在逐渐变冷,有东西伏在背后大口蚕食着自我,大抵是神经被嚼得痛了,才会有流泪的反应。
  “那晚天气很冷,又有风。”
  高慕明不屑地嗤笑了一下,又道:“如果当日我半路上告诉你我的身份,你还会送我去医院吗?”
  “我觉得没有这个可能,当时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情况又很紧急,我应该没有心情听你在讲什么。”
  “不是第一次见面。”
  钟沭黎靠向椅背:“什么意思?”
  对方眼神闪烁了一下又熄灭了,反抿着嘴角道:“如果,车祸的时候我只有五六岁,或者十来岁,你会不会也像那次一样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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