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装乖-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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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话归放话,做是不会做到底的。他回到寝室里, 看到苏未在预习功课,跟着看了一会书。不到十分钟,他就开始玩手机。
他把那所谓“帖主对陆青折下了降头”的帖子重新翻了一遍,这帖似乎有魔力,他越看越精神,三番二次笑出声来。
感受到了秀恩爱的乐趣,或者说是被认可的开心,他觉得自己也得回些什么。
其实陆青折说得模棱两可,是为了他留有余地。要是他不愿意出柜,这是陆青折独自作出了引人遐想的回应,随时可以改口为开了个玩笑,以及轻而易举地把他撇清。
他知道,但他不需要有余地。尽管不是直截了当地打开柜门,可也不能让陆青折一个人吱声,像是他躲在陆青折身后似的,还容易被有心人发散为陆青折在单恋。
于是方饮不假思索地登陆账号,回复陆青折的留言,把余地给堵死了。
他回::P
虽然都没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但两位话题中心人物都有了回应,这下大家算是能心知肚明了。
只要理解能力正常,都感受得到他俩彼此的双箭头。
这么一来,朋友们知道方饮的状态已经恢复过来,一个接一个过来调侃他。他们不敢去和陆青折搭讪,男神往日的高冷形象使他们望而忘却,现在跟方饮聊得起劲。
有个女生道:“上午我见你脸色不错,就想打听的来着,怕你没这些心思。散场的时候好多人看到你笑了,也还是不敢多问。”
顾忌着方饮之前发的动态,与他加了微信的同学们之前确实安静得仿佛不看论坛。
方饮淡淡地说:“已经过去了。”
“好不真实啊。”女生感叹,“没想到你追人有一招,抽空给我们分享下宝贵经验!话说回来,你追了多久?”
方饮好奇道:“你怎么就默认是我先动的手呢?”
感觉到女生陷入沉默,方饮顿了下,和人实话实说:“确实是我先动的手。”
女生在电话那端哈哈大笑:“记起来军训的时候,大家在管院面前走正步,你忐忑到同手同脚那样子,就觉得你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能找出一堆线索,就是大家那时候联想不到。”
“我也忘了追了多久。”方饮若有所思道,“高中毕业开始喜欢的,军训开始追,追到了我住院那会。”
“哦,一年多了呀。”女生以为是前段时间住院。
方饮纠正道:“大一开学那会的住院。”
……似乎连两个月都没有。
女生差不多怒摔手机,对这快到不可思议的下手速度表示咬牙切齿:“拜拜。”
·
兴奋了写了日记,再在桌上趴睡了一会,方饮一时忘记设定闹铃了,梦到自己要去上课时,忽地惊醒过来。他把同样在休息的苏未给叫醒,手忙脚乱地出了门。
教学楼离得远,而很快就要打铃。他们没及时赶上校内摆渡车,时间也容不得他们走过去,只好匆匆忙忙骑了公共自行车。
方饮在楼下的自助售货机买了瓶矿泉水,风一样地跑去教室。在老师走进来前,他把口袋里的胃药给吃了。
看到那老师和后面跟着的学生时,方饮差点把药给吐出来。
赵禾颐也很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导师正好会教方饮的本科课程。他撇开脸,眉心的那颗美人痣本该把脸衬得柔和,此刻却显得有些凶。
他和方饮算是积怨已久,不过最开始的时候,他的主要矛盾并不在方饮身上,而是方母。
赵禾颐的妈妈曾有意向复婚,他满怀期待过,没想到他等来了爸爸领他见方母,并且挽回失败的妈妈远走他乡,同样重组了家庭。
因为被爸爸叮嘱过不可以翻脸,他不能把对方母的厌恶表现得太明显,往日见了面只能忍着。
某次他的家长会正好和方饮的撞上了,叔叔和方母都去了方饮那边。加上之前同学得知了他家的情况,说他爸爸是小白脸,再婚不过是为了抱方母的大腿。这在学校里传了许久,让他承受了不少恶劣猜测。
如此,他忍无可忍,背后和朋友说着自己的嫌弃,不料被方饮听了个正着。两人的脾气都不好,当场撩起袖子打了一架。
然后让赵禾颐没想到的是,那时候方母把方饮狠狠教训了一顿,却全程没有指责他。
从此往后,赵禾颐对方母的态度稍缓,和方饮算是结下了梁子。偶尔会当着家长的面逢场作戏,实则关系就没好过,谁也不给谁好脸色看。
几乎在赵禾颐撇开头的同一瞬间,方饮也侧着脸,不愿意多瞧赵禾颐。
尽管对这位老师领的学生有极大的抵触心理,方饮并没由此去讨厌老师,听课倒是比以往更认真了。
中途下课期间,苏未问:“你是不是和那个学长有过节?”
方饮摸了下脸:“有那么明显?”
苏未轻声道:“就差站起来和人呛了,老师好几次想点你名,看了你的表情,又找了别人回答问题。”
方饮说:“他是我继兄,一个傻逼来着。寒假里互殴过,他被我打破相了。”
现在赵禾颐嘴角的伤早好了,几个学妹正围着他,他在解答有关课程以及实验室里的一些问题。
他总是摆着一副轻蔑神色,看上去是个自傲的人。长相因那颗美人痣而显得艳,有几分古典感。
可惜方饮和他的矛盾不可调和,永远也不可能放下以往成见。不管方饮什么时候见到他,心里对他的评价只有欠揍二字。
同处在一个教室都感到难受,方饮坐立难安。
有同学对赵禾颐有些亲近:“学长,那接下来你会来带课吗?”
赵禾颐没好气道:“怎么可能,我不会再来了。”
对方听出了他语气不善,当他搞科研搞久了,压力太大,脾气随之变得古怪,也没多计较,笑笑便过。
一旁的方饮心里松了一口气,巴不得以后和赵禾颐再也碰不上面。
下了课,赵禾颐和方饮前后离开教室,顺着人流走,一时没关注对方。好巧不巧,大家下楼后陆续分散开,各自去往不同方向,而他们两人都要去东门,是同路。
这时候能憋着不阴阳怪气几句,赵禾颐就跟方饮姓了。他抱着胳膊正想给人添堵,余光中却看到陆青折站在东门前面。
陆青折手上拿了瓶喝过的矿泉水,手上还握着一杯没开封的牛奶,正看向方饮。
突然记起了什么,赵禾颐堪堪把话咽了回去,边懊恼地说着自己不长记性,边与方饮像陌生人那样擦肩而过。
在今天之前,他和陆青折见过一面。
他们被分在一起布置迎新场地,陆青折是收拾桌子,赵禾颐的任务是挂气球,可是他个子不够高,有几个弄不上去。负责人见了,让陆青折去搭把手。
对方饮的男朋友,赵禾颐连带着有几分偏见,抱着气球不太配合。
陆青折也不尴尬,直接把底下放好的气球给拆了,挪到上面去,一言不发地要把边上歪歪扭扭的桌子靠到墙边去。
赵禾颐的手摁在桌子的另一边,拦住了陆青折。他问:“我的便宜弟弟好玩吗?”
陆青折直起身来:“不要这么说。”
赵禾颐耸耸肩:“我的评价有哪里不对?”
陆青折说:“如果你的教养会让你这么口无遮拦,那是没什么不对。”
提到教养,赵禾颐的脸白了白。他道:“比起没教养,谁有方饮爱发疯?”
陆青折记起方饮揍人的往事,联系前因后果,即便方饮过于冲动,可也是赵禾颐挑事在先。
他冷淡地回答:“是吗?该让你爸瞧瞧你的德行,估计他看到你这副样子以后,反应得更大。”
赵禾颐这人性子比较狂,不过弱点在他爸,被他爸一批评,他就算不能彻底改正,也会维持表面功夫。
方饮顾及叔叔的面子,他们的事情大多在两人之间解决,不会告状。被家长插手了,他也只是和妈妈诉苦,没跑去叔叔那里细数过赵禾颐干的坏事。上次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才在饭桌上撕破过一次脸。
可陆青折不会管那么多,破坏了这对父子的和谐又怎么样?对他来说,远不及方饮来得重要。
“我对他很认真,所以,”陆青折反感道,“你不要找他的麻烦。”
说完,手上用了些力气把桌子朝前继续推。赵禾颐本想挑刺,发现自己根本挡不住陆青折,往后踉跄了几步。
他活动了下手腕,嗤笑了一声要回去折腾气球。陆青折道:“听到了吗?”
赵禾颐说:“谁想理他。”
·
“老师是不是拖堂了?”陆青折接过方饮的书包,把自己的课本放在他的包里,再自己背起来。
方饮拆开牛奶喝:“第一次见我们,说着说着激动了。”
之后他没再和赵禾颐有过交集,有几次在实验室远远见过一道相似人影,也没任何交流。
方母那边不再和他联系,真如彻底断了关系似的。有天,保姆给他打来电话,没聊太多,说他们搬家了,住进了外公外婆出国前留下的洋房里。
方饮对此略有印象,外公外婆在他三岁时移了民,去了个常年气候温和的地方养老。在那之前,他去他们身边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如今记忆模糊,他倒是还记得那洋房大得仿佛迷宫,进门就有一番弯弯绕绕,不知道向来没耐心的方母去了那里,是否住得习惯。
保姆没邀请方饮去,只是通知了一声。方饮也没过去的打算,甚至没在意那里是否还有自己的房间。
托搬家的福,方饮搁在家里的东西全收拾了出来。有些证件不太适合丢掉,干脆把衣服一同打了个包,由管家送到了方饮手上。
管家提了句那边一切都好,方饮淡淡地应声,看着自己的东西被物业派来的保安一箱箱搬进陆青折的家里。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爷爷算是看着方饮长大,现在这情况,他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对方了,不禁多看了两眼。
临走前,他叹气:“这些年辛苦了。”
方饮送走了管家,事后对陆青折讲:“确实辛苦,但是不辛苦也不行啊,我当时没长大,就算有想法,也没勇气离开我妈。”
把衣服整理进空出来的衣帽间,护照这些证件收拾起来放进了柜子里,还有好多块手表,被方饮挨个细细地擦拭干净,核对了走针的准确度,摆进了保险箱。
之前方饮还嘴硬过,说自己对手表无所谓,此刻东西回到他身边了,一个个宝贝得要命。
陆青折道:“要不然把你卖掉的那些全买回来吧?反正也不多,好像就四五块。”
方饮立即摇头:“真不需要!这些保存好就行了。”
说完,他抱着保险箱感叹:“管怎么说,这回真是谢谢我妈,我现在有种终于拿到嫁妆的踏实感。”
他回忆了下这些手表的售价,还有最近的收藏行情,心里更加暖了。
往箱子里又随手一捞,方饮的手掌心里躺着一块玻璃镜面碎开一条缝的机械腕表。
方饮猛地想起了什么:“……”
陆青折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学开学前的那个晚上,他们俩还属于各自别扭的状态,心里都藏着小心事。
陆青折的手表在一次争执中被弄坏了,纪映拿去修,在那天给到了方饮手里,让方饮到时候转交给陆青折。然后方饮转着笔敲了敲镜面,把陆青折的镜面弄碎了,搞得他连夜补救了通宵,和自己同款的手表镜面调换了下。
幸好他动手能力强,这点修补做得几乎完美,至今没让陆青折发现端倪。美中不足的是,他眼睛疲劳长了麦粒肿,是戴着眼罩走进大学的。
得知了这件事情,陆青折诧异:“我是真的看不出来。”
方饮把那块表戴上了,欣喜道:“我那晚上一边修手表,一边开小差,想着我对你那么好,你以后也要对我好。”
当时属于自讨苦吃,但方饮还有神游的精力,这时候哼哼唧唧地嘚瑟,陆青折也配合着他。
陆青折道:“那你满意吗?”
方饮欢快地说:“还可以!”
周末和银行经理约了个时间,他去把副卡给还掉了。经理查了下,表示这张卡没用停用,如果方饮需要,能够再刷。他依旧不假思索让经理到时候交给方母,到时候是注销还是转给别人,那就随方母的心意了。
银行旁边有一座百货大楼,他顺便去那里的地下一层买了晚上的菜,挑了两只番茄和一块牛腩,还有土豆和胡萝卜这些,打算炖汤喝。
他拎着塑料袋,穿过熙熙攘攘的长街,沿路有许多品牌店和餐厅,装修得颇有格调,展示出这座城市的优雅一面。
漫不经心地张望着,他在珠宝店前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橱柜里展示的戒指,有些挪不动步。
男款戒指整体很低调,在戒环侧面镶了一颗明亮如星的钻石。设计得中规中矩,不算亮眼,但不妨碍好看。
光看这么一眼,方饮就浮想联翩,幻想着陆青折戴着它的样子。
他提着菜走进去问了柜员,柜员把这款宽版婚戒拿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一枚同系列的窄版,比起来稍微细一些。
一打听价格,勤俭久了的方饮还以为耳朵听错了。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有点想掉头去把副卡讨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买了再说。
第80章
可他即便对婚礼这方面不熟悉,也知道这个珠宝品牌, 是许多新郎和新娘的梦想。他思来想去, 还是想给陆青折买这个。
之前医院给他退了一笔钱, 数额不菲。这是他之前充在卡里给奶奶用的, 大概能用上好一阵子, 可惜还没花销掉一半,奶奶已经去了。
还有自己的存款,大不了再卖些手表。方饮琢磨着,又觉得不该再砸锅卖铁似的凑钱。
回了家,方饮炖了四个多小时的番茄牛腩汤。番茄浓汤将锅里其余食材的入味,肉类煮得酥嫩,土豆一戳既软。连自己最讨厌吃的胡萝卜,都是酸甜口味的, 他都吃了几筷子。
配上油盐适当的炒小青菜,肉饼蒸蛋, 两个人吃一顿绰绰有余。
他做了饭, 然后陆青折洗碗。收拾完桌子和厨房,两个人挤在一张沙发上,大多是方饮有滋有味地看电影,陆青折在边上安安静静地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