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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白日事故-第2部分

小说: 白日事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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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学校有事。”
  易辙想说,有事干嘛还非要回来,这么晚了开车多危险。
  “明天开学,我答应了唐蹊要送她。”许唐成接着说。
  还好没说。易辙这样想着,踢走了脚下的石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楼道走,路过垃圾桶,许唐成停下来,最后吸了一口烟,然后捻灭。
  他抬头时发现易辙在看他,一双好看的眼睛陷在帽檐投下的阴影里。
  “怎么了?”
  易辙摇头,没说话,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你跟我进来,就算不想去医院,也要简单处理一下。”许唐成抬手,点了点眼角,“这里发炎感染的话,很危险。”
  易辙的手刚刚摸到兜里,攥住那把凉凉的钥匙。他看着对面的大门,摇了摇头:“不去了。”
  “没关系,他们都睡了。”
  易辙还是摇头。
  许唐成没有再勉强,只是轻声说:“那你进去等我一下,我给你拿点药。”
  易辙握着钥匙站在那,楼道的灯灭了,他也没跺脚、没出声。
  “怎么不进去?”许唐成拿着药出来,奇怪地问。过后,又很快了然:“向阿姨在家?”
  易辙点了点头。
  “先抹白色的,再抹绿色的,”许唐成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易辙,“给你拿了棉签,对着镜子用棉签蘸着抹,自己小心点,别弄到眼睛里。”
  “嗯,”易辙接过来,把袋子攥得嚓嚓响,两秒之后才说,“谢谢唐成哥。”
  许唐成看着面前微低着头的人,嘴唇动了动,却也没说什么。
  有时候他会恍惚觉得,易辙像是定格在了那个夏天,别人都在来来往往,沾上了各色的尘土、各色的光芒,只有他,永远沉默地低着头,像是和谁都没什么关系。
  清晨,闹钟只响了一声就被许唐成摁掉,他掀开被子下床,踢踏着拖鞋开始洗漱、做早餐。等他端着早餐出来,看到许唐蹊已经穿戴整齐,乖巧地坐在餐桌旁等着。
  “哥,你回来了呀!”许唐蹊笑得眼睛都弯了,“你几点到的?”
  “十一点吧。”
  许唐蹊很喜欢吃煎蛋,特别是还带一点点溏心的那种。许唐成觉得今天煎蛋的火候刚好,所以在许唐蹊拿起筷子就伸向了煎蛋时,他难得的,没有命令她先吃口别的再吃鸡蛋。
  许唐蹊吃得一本满足,连开门的动作都是轻快的。可打开门,两个人却听到一阵尖锐的女声。对面的门大开着,两扇门的距离,许唐成能够清楚地看到易辙家糟糕的客厅——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连沙发垫都已经惨兮兮地飞到了地上。
  “又他妈找钥匙找钥匙,你脑子是喂猪了吗?大早晨的折腾个屁啊。”
  许唐成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他拎着许唐蹊的书包,碰了碰她的肩,示意她继续往下走。走了几步,许唐蹊停住,回头看了看。
  “走吧,要迟到了。”
  许唐蹊叹了口气,迈下一阶台阶:“向阿姨又在骂易辙哥哥了。”
  许唐成家和易辙家是对门,但很可惜,他们和易辙家并不存在那种亲近和睦的邻里关系。更确切地说,在这栋已经斑驳了墙壁的六层住宅楼里,大家的关系都还算过得去,唯独除了易辙家——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易辙有个说话极尽刻薄挑衅的妈,把每家每户都得罪了个遍。许唐成的妈妈就是因为她一句“要早死的小病秧子”,彻底记恨上了她,断了来往,连同易辙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照顾。
  易辙没再进过他家的门,更不曾去过别家。
  许唐蹊一直想不明白,向阿姨长得那么漂亮,四十岁的人却一点都不显老,明明是那么让人羡慕的先天条件,为什么非要说话这么难听。
  “你又打架了?”
  “他妈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屁,跟你那个死爹一幅德行,一脸的穷酸相。”
  许唐成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隔着楼梯的栏杆朝上望了望,因为已经转下了楼梯,他只能看到一条窄窄的门缝。
  “哥?”许唐蹊见他没下来,站在楼道口喊他。
  楼上的门突然被“砰”地一声关上,没有了女人唱独角戏的声音。
  这是许唐蹊升入高中的第一天,她下车前,许唐成还是不放心,拉住她的胳膊叮嘱:“刚开学,如果要打扫卫生的话,要……”
  “要去跟老师说明情况,身体不舒服就联系你或者爸爸妈妈,不要逞强,赶紧回家休息。”许唐蹊一口气说完,然后一偏头,很无奈地瞥着许唐成说,“我的哥哥,你和妈妈都已经说了八百遍了,你们是不是太夸张了。”
  “所以我就说,让我直接去和你老师说明一下,免得以后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不,”许唐蹊干脆地拒绝,“我自己可以。”
  许唐成点点头,松开手,最后问:“喷雾带了么?”
  “带了。”许唐蹊点头。
  “那自己小心点。”
  许唐蹊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关上车门时还心情很好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挥了挥手。
  许唐成看着她进了学校才掉头回去。开车到小区门口,远远地,刚好看到骑着红色山地车的易辙。
  少年套上了校服,摘掉了帽子,耳朵里也又挂上了永远不离身的耳机。他把车骑得飞快,拐弯时人和车子都倾斜着,划出很漂亮的弧度,耳机线兜了一个圈,也兜起了一缕阳光。
  许唐成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闪了个神,他看着少年校服上的黄杠,想,已经高三了啊。


第二章 
  许唐成想在第一年把博士的课程都修完,所以这学期的选课很多。他往常都会至少隔一周回家一次,而这次回来以后,竟然有一个多月都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待在学校里。直到许唐蹊要过生日,他才翘了一节课,回了家。他买了蛋糕,又特意到一中旁边的蛋糕房去买许唐蹊喜欢的那一款蜡烛。
  顺着花丛边的小路往蛋糕店走,许唐成忽然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下来。男生屈膝落地,悠了一下‘身子站起来,低头掸了掸袖口蹭上的尘土。
  猝不及防,男生抬头,与许唐成对视上。
  高三的校服,熟悉的一张脸。
  许唐成把刚刚含到嘴里的烟拿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挑了一眼那围墙。
  “我……”易辙含糊地出了声,看到许唐成的神情,懊恼地吸了口气,“我肚子疼,去买点药。”
  话音刚落,一个书包飞了出来,不给面子地砸在了易辙的肩膀上。
  “靠……”
  许唐成“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夹着烟的手都在轻颤。
  易辙咬着唇低头,在许唐成的目光中更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到了极致,满心想的,只有赶紧离开这。
  “我先走了,唐成哥。”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飞快地扯起书包,跨过保护带,大步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落荒而逃。
  许唐成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无言地摇头轻笑。
  跑什么?他又没说什么。
  他又朝前走了几步,仰头看了看易辙刚刚跃下来的地方——可真是不低,起码就他自己而言,会怕自己摔断了腿。
  一中是有晚自习的,许唐成给许唐蹊发了消息,让她和老师请假,晚自习前去接她。许唐蹊欢欢喜喜地背着小书包出来了,回到家看到摆着的大蛋糕和一桌子菜,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一家人一直聊到晚上十点钟,许唐蹊说高中生活很有趣,课不算难,还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临睡觉,许唐蹊偷偷摸摸地蹭到许唐成面前,伸着一根手指问他,她可不可以再吃一小块。
  许唐成亲自切了很小的一条,端给许唐蹊。许唐蹊勉强接过这一点蛋糕,还不忘吐槽许唐成真是刀工精细。
  正吃着,却见许唐成又切下了一大块。
  “高三的几点下晚自习?”
  许唐蹊歪头想了想:“九点五十吧,高一高二的走读生是九点二十可以走,住宿生和高三的要再上一个小自习到九点五十。”
  许唐成点点头,小心地把那块大蛋糕放到一个新的纸盘里,把叉子叉在了空白的地方。
  “去给易辙送过去,”他把蛋糕递给许唐蹊,看着表自言自语,“应该回来了吧现在。”
  许唐蹊迈着小步子,托着蛋糕去敲对面的门,可半天都没有动静。她侧耳贴在门上,里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正准备回去,刚好听见楼道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挪了两步,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了易辙。
  不过她被他吓了一跳。
  易辙一边往上走一边扯着胳膊上的绷带,心想赵未凡这个女的真的很不靠谱,好好一只手让她包成了大白肘子,还是个系着蝴蝶结的肘子。
  “易辙哥哥。”许唐蹊瞪圆了眼睛,小声地叫到,“你没事吧?”
  易辙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被昏黄的灯光照得温柔的草莓蛋糕。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小叉子吃蛋糕。往常给人过生日,他要么是不吃,要么就只是象征性地吃一小口。这次他郑重地看了那块蛋糕好一会儿,然后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握着小叉子,笨拙地一点点叉着地把它吃完,又刮干净盘子底蹭上的奶油,仔细地去辨认那里凸起的字。
  好利来。
  易辙在第二天拖着“蝴蝶结肘子”,骑着车绕着小镇转了整整一大圈,可串遍大街小巷,都没有看到那个叫“好利来”的蛋糕店。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许唐成特意从北京买了,带回来的。
  他从前一直觉得,在哪里、做什么,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同,可这块小小的蛋糕却让他忽然想,好像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2008年,易辙到北京上大学。他的第一笔开销,就是到许唐成去过的那家“好利来”,买了一小角草莓蛋糕。
  许唐成听许唐蹊说了易辙受伤的事,在心中叹气,想着今天碰上他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他拎走,起码能让他少打一场架。他一直都知道易辙不算是个好学生,但他没打过架,也想象不到易辙打架的样子。直到他亲眼看到易辙用淌着血的手朝别人脸上一下一下砸拳头的样子,才突然觉得,好像不能让这个男孩再这样下去了。
  那天许唐成的一个朋友从云南回来,刚好,几个曾经混在一起的同学刚好周末都在家,便约了出来聚一聚。吃过饭,几个人奔了附近的一家台球厅。
  周末的晚上,台球厅异常火爆,老板带着他们到了提前定好的桌位,许唐成的目光转了个圈,忽然看到了易辙。
  那边有几个一看就是未成年的学生,发色夸张,穿着大胆,还有几个都叼着烟。易辙倒没混在里面,而是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坐在角落里,靠着椅背打PSP。
  只不过……许唐成眯着眼睛望过去,这小子竟然也抽烟。
  易辙两只手都占着,只从唇缝里挤出一团烟雾。一个穿着黑色热裤的女生走过去,笑嘻嘻地伸过手去,却在刚刚要碰到易辙的烟时被避开。易辙抬头,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自己拿下嘴边的烟,弹了弹烟灰。
  还挺有范。
  旁观了这一幕的许唐成不知该做何感想,该欣慰自己对门家的孩子气场强大,还是该痛心他竟然小小年纪,一身匪气。
  他两手插着兜,闲在在地溜达了过去。
  “哥们,借个火。”
  台球厅里很吵,易辙也只是将将听清了这句话的内容,并不能辨认这话的主人是谁。他对于这句话没什么意见,却十分不满意搭在自己肩上的这只手。
  他腾出一只手,不耐地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头也不回地向身后递过去。没想到背后的人却不接,那只手也丝毫没有要放下去的意思。
  GAME OVER。
  一只手打不了游戏,屏幕里的小人死得惨烈。
  易辙因为那只搁在他身上的手而产生的不耐立刻爆了,他“腾”地站起身,却在看到后面的人时,瞬间偃旗息鼓,灭了火。
  易辙哑了一下,才叫到:“唐成哥。”
  烟还叼在嘴里,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半截烟“啪嗒掉在了地上,形容惨烈。
  许唐成懒洋洋地歪歪头,在摇晃的吊灯下朝他笑:“要打我?”
  易辙拧了眉,有些颓丧。
  “没有。”
  他弯腰把地上的烟捡起来,在旁边小茶几的桌子上摁灭。长长的手指捏着烟犹犹豫豫地杵了很久,甚至已经把还没烧到的烟丝都挤了出来。
  烟丝零零乱乱地散了一摊,看得人心烦。
  “先借个烟吧,我看看你抽什么。”
  易辙没有马上动作,他看着依然挂着笑的许唐成,摸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不是不高兴了。
  有个一起来的男生挑着眉凑过来,看了一眼许唐成,警惕地问面色不佳的易辙:“怎么了?”
  “没你事。”易辙推了他一把,让他该干嘛干嘛去。这一回头才发现,刚才玩得正嗨的几个人也不打球了,都冷冷地盯着这边,像是随时准备干架。
  易辙更觉挫败。他朝前走了一步,递出了一盒烟。
  软包中华。
  许唐成瞥了一眼,还挺讲究。
  他不客气地把烟盒攥在手里,从里面抽了一支,又朝易辙勾勾手,言简意赅:“火。”
  这次易辙没听他的——他没把打火机给许唐成,而是自己凑过去,给他点着了烟。
  许唐成垂眸凑火时,易辙一直盯着他的脸。还是第一次,易辙连他的睫毛都能看得这么清。
  很长,很好看,特别是眨眼的时候。
  易辙一直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低眉顺眼,直到许唐成朝他挥挥手走了,顺便带走了那包软中华,易辙才从旁人惊愕的目光里,察觉到自己刚才大概太不像大哥了。
  许唐成一整晚都在手指间摆弄着那包中华,时不时瞥瞥易辙。易辙多数时间都在玩游戏,偶尔上台打两杆,都会引来一阵欢呼。
  许唐成侧头看着,心想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易辙没有存在感呢?
  十一点钟,台球厅里的人不增反减。大门被撞开时,许唐成正弯着腰,瞄准桌上的最后一颗黑球。
  “砰”,黑球进袋。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鼓掌,他听到了一阵惊呼声。再一回头,他几乎整个人都懵了。
  易辙的肩膀上插满了碎玻璃碴,两波人已经迅速叫骂着涌到了一起。
  谁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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