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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白日事故-第55部分

小说: 白日事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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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同志。”那警察笑着叫住他,“抱歉啊,还得耽误您点时间,您得跟我们回派出所做个笔录。”
  派出所……
  笔录……
  易辙试图将脑海里那些曾经不愉快的过往挥去,可再怎么尝试都是徒劳。他仿佛又看见了那间小屋子,不仅桌上有灰,连空气都是灰扑扑的。他和许唐成挨着坐着,许唐成没有骂他,没有责怪他,只是说他很担心,只是问他:“要道歉么?”
  像是山谷里裂出一道惊雷,回忆往事,易辙才突然发现,他的那声“不”,好像正是一切不好的事的开端。
  他天真愚蠢,错把鲁莽当勇敢。
  如果说昨晚易远志的话使得他明白,这么多年,他不过是活在自已对于所谓亲情的臆想中,那么此时此刻,他便是明白了他对许唐成的食言。
  从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要保护他,可他其实根本没有做到。他对于困难没有感知,他不了解现实,看不清人心,一腔孤勇,却与现实格格不入。
  如今想来,更多的时候,其实是许唐成在处理着各种麻烦,包括由他引起的。也是许唐成一直在谋划着他们更为长久现实的未来,甚至,他还在不计牺牲,支持着他格格不入的勇敢。
  在等待回答的警察不知眼前这个男生为什么突然红了眼睛,他赶紧问:“同志你是受伤了么?”
  手上完全没了力气,易辙已经捂不住胳膊上被割破的地方,颓然垂下了手。
  人的成长很奇怪,在这么一个和成长着实无关,也没有他爱的人的场景下,易辙却忽然懂得了现实。
  “我不去做笔录。”他后退一步,说。
  “这……”
  风卷了浪头盖过来,再加上易辙的动作,方才歇下去的纷飞景象以更加恢弘的姿态回归。易辙眼睁睁看着从袖上那道口子涌出更多白花花的羽绒,成团成簇,像是迫不及待,要离他而去。
  “易辙!”
  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易辙在愣怔后回头,想确认自己是幻听了。
  等候进站的人太多,车站临时增开了新的检票入站口。广播声还未响过一遍,已经有大批排在队伍末尾的人朝那个很快排上了队的窗口奔跑而去。
  周围环境动荡得厉害,但隔着飘飘扬扬的白色羽绒,易辙分明看见了正望着他的许唐成。
  他跨过人潮,朝他跑来。
  “这是怎么了?”许唐成喘得厉害,一句话说完,使劲吸了吸鼻子,又呼出一口气。
  一只手覆上了他手臂上的那处破败,也捂住了那些羽绒的出口。
  “怎么了?嗯?”
  易辙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抱住许唐成。
  一直垂着的手动了动,在空气中朝上攀了一点,指节艰涩地朝掌心回拢。
  年轻的警察正以目光打量着他们两个,易辙瞥见,本在慢慢抬起的手又怯弱地退了回去,在腿侧成了拳。
  还是去做了笔录,耽误了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回到家时是下午三点半。
  “饿不饿?”
  许唐成给易辙耳朵上的伤擦了药,便转身进厨房搜寻有什么能吃的。
  “易辙,给你煮个挂面吃行不行?”许唐成蹲在冰箱前,找到了半包细挂面,“有西红柿,还有鸡蛋,你想要几个鸡蛋?”
  问过后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声,许唐成有些奇怪地走到厨房门口,探出身子,发现易辙还坐在刚刚的地方,望着一旁破了的羽绒服发呆。
  “易辙。”在走近他的过程中,许唐成又叫了一声,但易辙依旧恍若未觉。
  许唐成不知道易辙到底为什么突然从上海回来,此刻看到易辙坐着发怔的样子,他也没心思去追究,只是单纯地心疼。
  他走到沙发旁,弯腰拿起了那件羽绒服,易辙的目光便也随着衣服,落到他身上。
  “我没用过针线……”许唐成用手指展平那处裂开的布,试着将被裂成两半的地方拼到一起,“待会吃了饭咱们试试吧,看能不能缝上。”
  易辙本来一直盯着他,可等他看过去,易辙却又将目光闪开,低头看着地板。
  “嗯。”
  许唐成放下衣服,挪了一步。他将一只手插进易辙长得有些长了的头发里,带着笑,语调拐着弯:“这是怎么了呀?”
  他平时说话从不会用“呀”这个字,若是将它搁在末尾了,必是在哄人。语调拐着弯,所有的温柔便都能拐进这么一个语气词中,哄人利器,百试不爽。
  话是这么说,许唐成其实也就这么哄过两个人,一个是许唐蹊,一个是易辙。
  被一下下抚着,易辙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抬起手臂,攥住许唐成的手,慢慢拉下来:“别摸,不怎么干净。”
  本来昨天该洗澡的。
  易辙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忽然站起身:“我先去洗个澡。”
  “不行。”许唐成反手拽住他,“耳朵上有伤,今天先别洗了。”
  “没事,洗吧,昨晚……” 易辙动了动肩膀,还是如实说,“昨晚在候车厅待了一晚上,难受。”
  “你在候车厅待了一晚上?”许唐成闻言,立即皱眉。
  “嗯。”怕他再问,易辙应了一声就要走。
  见他这样,许唐成平平地说:“你甩开我试试看。”
  果然,易辙手上立刻就松了劲。
  两个人这个假期过得都不痛快,许唐成昨天以一个“被驱逐者”的身份回了北京,一晚上也没怎么睡。本来以为要自己待两天,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同样提前结束了行程的易辙。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这次的提前的重聚,却有说不出是喜是悲。
  许唐成静静地看了易辙一会儿,独自转身,把沙发上那件羽绒服叠好。
  没过几秒,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他被迫站直了身子,贴近后方的人。
  “你生气了吗?”易辙在他耳边小声问。
  “没有。”
  “昨天,我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怕你担心,又不想骗你,所以晚上没回复你。”
  方才在车站一直克制着,不敢抱,回家后又觉得身上有奇怪的味道,使得这个拥抱拖了太久。易辙把人牢牢地捂在怀里,那种一颗心被什么东西赘着,怎么使劲都跳不动的感觉才终于缓解了很多。
  许唐成顿了顿,叹了口气。他偏过脑袋,正好能看见易辙的肩膀。
  “知道。”
  他也是怕易辙担心,所以昨天没告诉告诉他自己回北京了。只是阴差阳错,竟然让易辙自己在车站待了一晚上,许唐成心里不是滋味。
  “好了,先什么都不说了。”许唐成回过身,摸了摸易辙下巴上长出的胡茬,“先吃饭,吃完饭你愿意洗澡我再帮你洗。”
  一锅西红柿鸡蛋的挂面,煮出来挺好看的。两个人冒着汗吃了一大碗,许唐成还给易辙卧了两个荷包蛋。
  洗澡的时候,许唐成不知从哪找了个一次性的浴帽给易辙带上,他让易辙自己洗了身上,又指挥着他躬身在洗脸池那里,小心地帮他洗了头。
  洗完澡,两个人把屋里的灯都关了,躲在留了一盏台灯的卧室。易辙坐在床边,许唐成跪在他身后,帮他慢慢地吹干头发。
  “头发该剪了。”许唐成说。
  和他的不同,易辙的头发偏黑偏硬,特别是脖子根剃短了的那里,像一排排小士兵,孤傲地仰着脖子立着。许唐成摩挲了好一会儿,才说:“明天一起去剪头发吧,元旦过去……也算新的一年了。”
  上了床,时间也还早。易辙没关灯,而是静静地侧躺着,看着许唐成。许唐成被他看得想笑,问他:“干嘛?”
  若是寻常时候,以许唐成对易辙的了解,他一定会说:“不干嘛,就是想看你。”可今天,易辙却在沉默后告诉他:“突然发现,于桉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
  许唐成微微拧起眉:“突然提他做什么?”
  易辙眨了眨眼,说:“就是觉得,我很蠢。”
  “他说你蠢?”许唐成的音量拔高了一些,“你不蠢,他才蠢。”
  易辙没附和,没反驳,而是伸手抱住许唐成,凑近了吻他。吻着吻着就变了姿势,许唐成乱着呼吸推了推身上的人:“把灯关了。”
  易辙少见地没听许唐成的话,他用一只手抚着许唐成的后背,然后缓缓下滑,顺着略微明显的脊椎骨,一直滑到许唐成的腰上。再往下,便是许唐成那个曾经碰都不能给别人碰的部位。
  易辙的手继续向下,许唐成仰了仰脖子,闭上了眼睛。
  “唐成哥。”易辙忽然叫了他一声。
  许唐成有些怔,这时回忆起来,其实易辙后来并不经常叫他“唐成哥”了。
  眼前的光突然消失,一片黑暗。
  许唐成闷哼了一声,掐住了易辙的一只胳膊。正要问他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又听见一声唤,像是裹着最柔软清凛的丝绸。
  “唐成。”
  这称呼,要更加陌生,叫得许唐成连答应都忘了。
  “我会改的。”
  易辙说完这句就已经动作起来,许唐成的一句“改什么”,终是没能问出口。


第六十章 
  那天之后,世界像是忽然静了下来。以前还有许唐蹊时常偷偷与许唐成联系,现在,倒真的成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这样的平静有些耍渍扌睦锊话玻扒昂蠛蠛托硖瞥伤倒复危仕灰丶铱纯础P硖瞥擅看味际浅聊∫⊥罚担骸盎夭蝗ァ!
  僵持一直持续到大伯打来电话,他并不知道许唐成在和男人谈恋爱的事,只是带着轻微的责备语气问许唐成,到底是有多忙,连家都不回了。许唐成无话可答,大伯又接着说:“唐蹊病了这么大一场,我都没看见你个影,你妈说你忙,新工作是连一天的休息时间都没有吗?”
  一句话,问得许唐成的心沉了几次。他在热闹的超市里停下脚步,易辙推着车,也停下来,回头看他。
  “唐蹊……”许唐成喃喃地,没将这话再说下去。
  “本来我没想给你打这个电话,你们都大了,忙,我知道。但是我看你爸妈熬得厉害,就想问问你。”大伯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唐成,男人,再忙也不能不要家了,唐蹊身子弱,你爸妈年纪也这么大了,你该多照顾着点、多想着点。”
  许唐成脑中一片混沌,他应了几句,挂了电话,转头就要给周慧打。但他从不会将家人的号码存进电话本里,从前都是打开通话记录,前面几条里总会有周慧,拨过去就是了。
  但这次,他习惯性地点开通话记录,才发现前面两页都没有那个熟悉的号码。
  怅然、失落,只是那一刹最直接的体会,许唐成来不及有所感想,咬了咬下唇,在疼痛感的催促下,一下下摁着数字。
  易辙已经走回他身边,轻声问他怎么了。许唐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唐蹊病了。”
  电话接通,六声后,被挂断。
  许唐成再拨,这次的挂断来得要更快一些。
  超市里的暖风很强,但站在冷柜前,看着不断屏幕上不断切换的界面,易辙还是觉得有点冷。
  第三通电话,在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后,许唐成没有立刻摁断,而是举在面前,静静地看着显示正在接通的界面。
  “还是没通么?”
  “嗯。”易辙一出声,许唐成才像是回过神。他慢吞吞地摁下那个红色按钮,将手机收到了口袋里:“关机了。”
  许唐成在那之后回了家,可是再回来北京,苦笑着同易辙说自己没有见到唐蹊,不过偷偷去问了医生,说已经在平稳恢复中,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易辙将许唐成的担心和无奈看在眼里,但除了说几句宽慰的话,又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有一天半夜起来,迷迷糊糊的,易辙发现身旁是空的,惊慌立刻将他冲得清醒,他掀起被子去找,连拖鞋都顾不及穿。
  他们房子的客厅与阳台相连,易辙寻出去,看到许唐成正站在阳台抽烟,睡衣外面裹了件半长的羽绒服。
  阳台的推拉门不算新,拉开时阻力大,还有持续的刺耳声响。许唐成听见动静,很快回头。看到易辙,他笑了笑:“你怎么醒了?”
  客厅没有开灯,相比起来,阳台上反而因为外界灯光的影响,要亮一些。易辙的背后漆黑,许唐成望过去时,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便刻在了他的视野里。那里面的情绪使得许唐成微微怔住,也没听清易辙到底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在干嘛?”易辙眨眨眼睛,走了过来。
  “睡不着,抽根烟。”
  阳台有几个空花盆,可能是以前的住户留下的,许唐成和易辙都没有养花的念头,所以几个花盆始终就盛着那点古老的土,孤零零地在阳台摆着。
  许唐成把烟按到一个花盆里,捻着转了一圈,插在正中央,又用手指拱了拱旁边的土,埋了烟蒂的根,让它直直立着。
  手上蹭脏了,许唐成将两根指头捏在一起,来回搓了两下。视线下垂,瞥见刚刚种上的烟,许唐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聊,轻笑了一声。
  “好看么?”他指着花盆,问易辙。
  没听见预想中捧场的声音,许唐成奇怪地转头,却看见易辙正在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
  许唐成将手在易辙的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易辙伸出一只手,拽住许唐成的,又用大拇指蹭了蹭他脏了的食指。在许唐成以为易辙不会回答他的时候,易辙却低着头,看着他的手说:“看星星。”
  许唐成愣了愣,咧着嘴笑了。他曲起手指,反过来挠了挠易辙的掌心:“骗谁呢,星星在天上。”
  他说着抬起了头,可是天上阴沉沉的,偌大的城市上空,竟没有一颗明亮的星子。许唐成不甘心,仰脖将脑袋转了好几圈,却仍是只能看见一轮亮堂堂的月亮,在和他相望。
  他有些失落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发现易辙还是低着头,在一下下擦着他的手。
  大冬天的,许唐成却觉得愣是被夜风吹热了眼角。
  易辙侧脸的轮廓很好看,特别是专注起来时,露出半只眼睛像是嵌在画里的宝石,眼睫乌黑,像在小心地擦去宝石的锋芒。许唐成用视线在他的脸上勾了个遍,才忽然轻声叫他:“易辙。”
  易辙抬头,看他。
  “你在害怕么?”许唐成问。
  刚刚他站在门口,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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