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叫爱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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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道：“好的，王总。提醒您半个小时后开季度营销会，下午两点半阳城承建单位……”
　　王子安对丁旭一连串的工作提醒充耳不闻，看似认真在沉思，其实脑子里都是刚才钱壹从车上下来，一手抱着整理箱一手提着电脑包，跟同事侃侃而谈的样子。
　　二十几层望下去，钱壹大概有他一个拇指那么大，可他偏偏就看清了钱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跨出的每一步……又想到了昨晚抱着钱壹送回家时，呼吸里淡淡的酒气，噘起的唇，浅棕色的睫毛……
　　丁旭沉默了好一会儿了，眼睛四处瞟了瞟，轻咳一声：“……王总？”
　　王子安呼出一口热气，一惯冷声道：“给恒锐的人准备餐卡，按照……部门经理级别标准发西餐厅卡。”
　　丁旭缓缓倒吸一口气：“钱组长和其余六人？…………好，中饭前我会让李晴把人带过去。”
　　华盛西餐厅餐卡——商务餐级别。是各部门经理专属卡，只用于总部商务宴请。
　　丁旭一时间想不明白，恒锐那组人里是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王子安摆摆手让丁旭出去，沉淀了一会儿不安分的心，起身去开会。
　　上午的季度营销会，几乎每个分公司都挨了批。第一季度销售目标不理想，且只完成了80％的销售额，意料之内王子安发了一通火，第二季度销售额出现了弥补份额。
　　因为急着赶去与某人不期而遇，会议总结王子安做的又快又狠，听的在座的分公司负责人差点当场哭了。
　　“未完成第一季度销售额的分公司17个，弥补销售额占比20％，顺延到第二季度销售额里，并且总完成率不得低于……”他转头看丁旭计算的比率是88％，“不得低于90％。累计两个季度销售额未完成的分公司，最新奖罚制度，请各位稍后查看系统公告。”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低声讨论。
　　第一季度未完成部分加上第二季度销售额，累计完成90％，这个要求未免不近人情，但在座的各位分公司负责人都知道华盛地产总经理就是个不近人情，只看业绩的领导。
　　“有问题可以找我单独谈，需要的支持着重提出，只要华盛能给到的支持……那么各位，第二季度营销会再见了。”
　　华盛地产第一季度营销会，在分公司负责人内心一片哀嚎，面上一派和谐以及欢快的掌声中结束了。
　　王子安大步流行往办公室走，身后跟着同样紧追的丁旭。
　　丁旭自己算的比率自己知道，像第一季度这种销售淡季，王子安往年会降低这个比率，从88％降到85％，更甚的有可能降到80％，这样就算第二季度营销会宣布奖罚时，个别被罚的分公司负责人面上也不会太难看。
　　夭寿啦！谁又惹这个炮仗了，这一炸，22个分公司简直哀嚎冲天，浮尸千里啊！
　　是方劲？
　　还是钱组长？
　　或者林小姐？
　　到底是sei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王子安前脚迈进办公室，孙远后脚跟了进来，文件袋往办公桌上一放，接过丁旭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看看是你要的么，快看啊，我儿子在楼下等着呢。”
　　王子安边翻兴恒的技术标边问：“怎么不带你儿子上来？”
　　孙远嘿嘿一乐，呼噜了一把自己的锃光瓦亮的光头：“华盛是不是又换前台了，我儿子看上你们前台姑娘了，非要跟小姐姐玩一会儿哈哈哈哈哈得我真传啊！”
　　王子安撩眼皮看杨远：“你知道你头发怎么没的吗？”
　　孙远瞪大铜铃般的大眼珠：“…………”
　　王子安：“从小浪到大，见个姑娘薅一根头发送人家，你以为你孙悟空……”
　　孙远上前要去抢兴恒的技术标书，王子安打开抽屉扔进去，“咔哒”抽屉锁了。
　　孙远拍着桌子叫嚣：“我浪？！比不过你骚！”他揪着王子安的衬衫，“范思哲新春定制款，您都奔三的人了，还穿范思哲真丝衬衫，名花暗花加回纹，谁骚的过你王子安！”
　　王子安嘴角勾起一个睥睨的弧度，缓缓往椅背上一靠，闭眼一副懒得搭理孙远的姿态。
　　孙远太久没见过王子安穿这么骚包，又是这么一副德行，揶揄道：“诶？你不会……有情况了吧？”见王子安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明显是承认了，“不是吧！你……找到了还是换人了？”
　　王子安脸上的笑忽地消失，起身往外走，冷声道：“都有。”
　　*******
　　李晴带着钱壹的组员去了华盛总部的餐厅，中西餐厅各参观了一遍。
　　钱壹坐电梯下楼，他约了周末无聊的孟夏出去吃饭。
　　刚迈出电梯门，钱壹冷不丁被撞了一下……还是个小孩儿。
　　“对不起叔叔。”小男孩儿是孙远的儿子孙栖。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小王子身上遗传自林栖蝶的优雅和贵气，是钱壹看一眼就忘不了的。
　　钱壹蹲下，视线与小王子齐平，微笑道：“没关系，你自己吗？”
　　孙栖挤出一个玉雪可爱的笑，道：“我要上楼找我爸爸，电梯键太高了。”
　　钱壹试图在小王子的脸上找到大王子的痕迹……没成功，男孩儿肖母太厉害了，几乎所有的优点都随了林栖蝶。
　　钱壹起身，伸手递给小王子：“我送你上去好不好？”
　　小王子笑得眼睛弯弯，可爱极了，小手递到钱壹手里。
　　钱壹心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大王子如此幸福。他理所当然的按了王子安所在的楼层——28层，而孙栖也确实是去28层找人。
　　电梯上行，一大一小都没有说话，小男孩儿出于礼貌不吵不闹，钱壹是真的不知道跟这个小王子说什么。
　　马上要到28层，钱壹再次蹲下，对孙栖笑笑，道：“出了电梯，自己能找到爸爸办公室吗？”
　　孙栖可爱的小脸上露出疑惑，但还是回答了：“能找到，我常来。”
　　钱壹摸摸小王子柔软的头发，起身按了1键。
　　电梯打开，孙栖迈出去又转身，对电梯里的钱壹微笑摆手道：“谢谢你叔叔。”
　　钱壹喉咙紧的不想说话，怕开口音调变了，只是微笑摆手。
　　从餐厅回来的李晴刚好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看见孙栖惊讶道：“栖栖你来了？咦？你一个人？今天谁看着你？”
　　孙栖皱着脸抹黑自己粑粑，气鼓鼓道：“我爸爸，他把我抛弃了。”
　　李晴佯装愤怒：“你爸真过分！等见到你妈我投诉他！栖栖吃饭了吗？不对啊，你自己坐电梯上来的吗？27层你怎么按到的？”
　　孙栖眯眼笑道：“超级帅的叔叔帮忙按的，送我上来又走了。”
　　正好这时王子安和孙远走了过来。
　　孙远听儿子说被一个超级帅的叔叔送上来的，抱起孙栖正色道：“儿子！爸爸帅，还是送你上来的叔叔帅？儿子你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我想想，下午我是不是要带你去游乐场……”
　　孙栖小眼瞪圆，兴奋道：“爸爸最帅！”
　　王子安扫一眼杨远，评价道：“无耻。”
　　李晴忍笑点头。
　　王子安问李晴：“恒锐的人过去了？”
　　李晴：“除了钱组长，都在餐厅。”
　　王子安的脸一下冷了。
　　李晴哆嗦了一下：“……”天呐！三月飘雪啊！
　　孙远早被炮仗炸习惯了，也被冻习惯了，嘴角斜斜一勾——继续骚呀！
　　只有孙栖还没忘了送他上来的钱壹：“粑粑，刚才送我上来的叔叔眼睛是蓝色的，看我的时候眼里有小星星，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对我放电呢？”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来了，王子安的发小是孙远，孙远的儿子是孙栖，之前孙远的名字是杨远，忽然想起来杨远是另一篇文的男淫，乱入来了o（￣ヘ￣o＃）

　　☆、长能耐的哼哼

　　下午三点，钱壹带着恒锐六个人，工程部刘君诚带着五个人，以及开发部负责报建的专员一人，一行人刚进会议室，王子安带着李晴也进来了。
　　刘君诚看王子安坐在了会议桌中段，惊讶道：“王总您……”
　　王子安没抬眸：“我旁听，不用管我，继续。”
　　钱壹顿时觉得会议室空气稀薄，刘君诚也算见过王子安旁听过各部门会议的场面，不至于连个讨论会都主持不好。钱壹带着人整理出的问题，刘君诚以及专项负责人一一回复。
　　钱壹面上镇定的指出被驳回技术标的问题所在：“施工环境保护，涉及到的环境管理流程，环境管理部门有新条例，这一项必须换新，否则过审太难，嗯……提醒一下，换新条例后，管理部门会实时抽查检验，所以……”
　　刘君诚汗颜：“懂！这个我向领导反应……”领导已经坐在这儿了。
　　王子安半眯着眸子，摄人的目光敛去一半儿的气势，他一直盯着钱壹侧脸，但没换来钱壹一次侧目。
　　王子安笔帽敲敲桌面，直至所有人目光看向他，但不包括钱壹。
　　钱壹垂眸翻看材料，整张脸被A4纸挡了大半。
　　王子安气劲儿突然就起来了，他冷声道：“换。”
　　一个字，活像抹脖子的刀。
　　刘君诚管不住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颈，开发报建专员下意识缩紧脖子。
　　技术标被驳回有被驳回的理由，经由恒锐几天的研究，不只是兴恒找了人压华盛的标书这么简单，华盛标书里不算关键的几个部分，确实过不了审核，可见工程部没干过这么细致的活。
　　钱壹转动座椅转过身，变成了整个人背对会议室众人，他拿激光笔一点投影文件，道：“还有一点建议。”
　　刘君诚痛快道：“钱组长尽管提。”
　　钱壹扭头看向开发报建与会的专员，问：“请问规划方案设计出来了吗？”
　　开发报建专员没想到真有开发部的事，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位钱组长的问题，话就被王子安接了过去。
　　王子安稍稍提高音量，音正浑圆，铿锵有力，莫名让听见的人端坐整齐，他道：“工程技术标，放规划方案和设计图，请问钱组长有必要吗？”
　　钱壹被点名的一瞬，先咬了下腮肉，他从背对王子安慢慢转身直视王子安坚硬冰冷的目光，微笑道：“有必要。”
　　王子安慢慢靠向椅背，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这个问题，本来是由恒锐专门整理规划设计的组员解说。
　　但王子安问的是钱壹，又指明让钱壹解释，钱壹只好起身，把投影资料换了，换上恒锐找来的兴恒的技术标，跟杨远找给王子安的那份一样。
　　王子安自知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但这个多余的问题能让钱壹在会议将要结束时面对他，看见他，那就不多余。
　　长身而立的钱壹身材比例堪称完美，灰色衬衫暗色条纹修出的身材挺拔，腰肢劲瘦，没打领带的领口敞开着，中西混血的五官，俊美精致，举手投足间散发出卓然天成的优雅。
　　他站在投影光束中，阐述自己的专业观点，侃侃而谈，给提出问题的人答疑解惑。
　　王子安沉迷这样的钱壹，却不难感受到站在不远处的钱壹是孤独的个体。
　　他是他自己。
　　不与这里任何一个人有关系，甚至是他。
　　钱壹把对手的技术标摆上台面，着重说明为什么华盛也需要在标书里添加这部分，并且把近半年能做分析的技术标，尽可能的展示了一遍。
　　刘君诚恍然明白，他们做的过于笼统了。
　　王子安即使意不在听钱壹讲这些枯燥的标书问题，但也看出来了，钱壹要比他看到的专业许多，难怪会在黄绮手下独挡一面。
　　会议赶在下午下班前结束，一群人抱着一堆亟待解决的问题往外走，因为时限较短，恒锐和华盛工程部十天无休假。
　　恒锐的行政帮着钱壹收拾他带来的材料，刘君诚的东西也是一大摞，两个小时下来他算知道为什么开发公司即使花双倍的价钱也要请恒锐出马了。
　　他客气道：“钱组长一起吃晚饭吧？”
　　正好这时，钱壹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亮了。
　　孟小妈：【我和芒果在楼下，等你哦。】
　　钱壹拿起手机对刘君诚摆了摆：“朋友过来找我，谢谢刘经理。”
　　刘君诚客气两句跟助理一人抱着一摞资料走了。
　　钱壹以为会议室里没人了，抬头一看还剩了一个——王子安端坐在会议桌中段，正沉着脸看着他。
　　恒锐行政见状抱起钱壹的资料出去了。
　　王子安开口先说正事，道：“钱组长对这次投标有几分把握？”
　　钱壹瞬间屏息，不假思索道：“五分。”
　　王子安鼻腔喷出一声冷笑，道：“只有五分，那我请你们恒锐来走过场吗？”
　　钱壹压下心理的暗涌，不以为然道：“王总如果对恒锐不满意，可以向黄总投诉，或者您现在就撤了恒锐，原因我向黄总解释，后果我来承担。”
　　他巴不得王子安撤了恒锐，赶紧离开华盛总部。
　　看不见王子安是一种煎熬，只是这种煎熬这么多年他习惯了。甚至把执念和思念熬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完全不同于习以为常的煎熬的是现在——王子安天天出现在他眼前。
　　那张脸，这个人，他的家，他的小王子，那个方劲……这些天的种种凑在一起对他造成的影响，要比这么多年所有的煎熬加起来，对他的影响更甚。
　　钱壹不合时宜的话并没有激怒王子安，反而让王子安笑了，一种意味深长又带点释然的笑。
　　“钱组长，如果我没听错，你这话里有怨气，是怨我？还是怨华盛？”王子安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不觉得你对我说话的口气，有点不合适吗？”
　　他们不同级，不同公司，如果不是有私交，哪怕是关系不怎么好的私交，都不会像钱壹这么说话。
　　钱壹无意间出卖了自己的心之所向，他想尽快在王子安面前消失，避开那两道摄人又读不懂的视线，就如他同样想让已经成家立业的王子安在自己面前消失一样。
　　钱壹一贯淡定的表情出现了破绽，他垂眸，遮住慌乱的深蓝瞳仁，但他管不住睫毛在颤抖，鼻息喷在人中也不是轻缓的节奏，他提起电脑包紧紧抓着，骨节突兀的泛着黄白色。
　　王子安豁然起身，挡住钱壹的路，低声逼问：“昨天为什么走了？”
　　钱壹一再巩固心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