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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乞人轶事-第2部分

小说: 乞人轶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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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烨因为那枚大队长袖章丢了被训的时候,我正好去办公室抱作业本。
    他穿着蓝色的短袖,诚恳地向老师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类情况,最后甚至主动提出写检讨。
    他本就是老师的宠儿,更何况那老师一看就是假意惩戒。我摇摇头,抱着作业本离开,无视办公室门口几个探头探脑的脑袋。
    看吧,不过是小小的一次老师谈话也能够兴师动众到一干人等保驾护航。
    我听到身后的人无所谓的笑,说老师很好,就是写个检讨。
    大惊小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替宁烨不平。我快步离开,觉得十分没意思,光说有个屁用。
    那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家,丑狗晃着尾巴在路口等我,估计是我太晚回来,肚子饿了。
    值得庆幸的是,就算我彻夜未归,我那疯子爹也不会打我了。当然这并不是他良心发现,发现孩子不该这么教育。他只是很少回这栋三层洋房,并且顾不上打我而已。
    我在校门口等着那两个高年级生,四点半放学直等到五点半才见人。我无所谓多久,只要等到就好。
    我跟着他们去了黑网吧,烟雾弥漫中那枚代表权利的袖章被拿出来炫耀。
    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削身材给了我很好的掩护,我就站在角落看着那枚袖章从一个人手里到另一个人手上。
    终于,游戏的诱惑超过了这没人佩戴就只能是死气沉沉的玩意。
    我顺手拿过那枚袖章,冷静的离开那个网吧。很幸运,没一个人发现。
    我告诉自己,就算我不拿,明天它也只能出现在某个水田角落,某个垃圾桶边,或者是那个充满秘密的厕所的某个蹲位里。
    你看,宁烨,我的确只能担上一半责任,就算那枚袖章还保存在我那儿,这事也不能全赖我。
    当然,我更愿意相信的是,其实宁烨写完检讨就忘了这事。那更符合他没心没肺的秉性。


    ☆、XX04年11月1日

    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提的,不过我是个善始善终的人,如果你看到了袖章,那检讨肯定也一并看到了。而且我猜测,可能袖章已经不足以让你想起这段陈年往事,如果不是那张有板有眼的检讨,你估计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年有过这么一桩事。
    不错,这事过去不久,我就在老师桌上看到了那张对于小学生来说绝对可以称之为典范的检讨书。
    此前一天,我进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正和拿着检讨书的老师说话,说是准备把这检讨拿到班上宣读。
    我觉得这绝对算不上荣誉,不过也甚是欣慰,看看,宁烨连检讨书都可以拿来当楷模,我奇异的隐隐兴奋,没来由的希望能听听别人朗读那封检讨。不可否认我带着点恶趣味的激动。不过班主任让我失望了。
    我没等到检讨书,直到我再次看到它被毫不怜惜的摆在一堆粉笔盒下。
    我没办法忍受昨天还被当做典范的东西今天就被如此粗暴地对待。这让我想到宁烨,但是宁烨怎么能发生这种事呢?
    后来如何可想而知,它舒服的和那枚袖章一起躺在我的宝贝箱子里。
    这事让我战战兢兢的观察了好几天办公室的气氛。
    很好,并没有人在意那张被压在粉笔盒下面的检讨书的不翼而飞。尽管他们曾经热烈地讨论过要不要拿到班上去做典范。
    这让我有点生气,果然都是些光说不做的家伙。
    这气想来实在不应该,不过我向来容易原谅年轻时候自己犯的白痴过错,谁还没点错呢?
    宁烨做了那么多表里不一的事,我不一样原谅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那是圣人的法则,我有这个觉悟,我觉得我应该对自己宽容一点。


    ☆、XX05年1月29日

    坝子村小,所以一有生人来,全村人都知道。更何况,那生人开了辆连镇上都没见过的阔绰车。
    那车我见过,我那疯子爹没破产之前有辆标志一模一样的。我短暂的记忆里,只坐过这车一次。
    平时只有更漂亮的车子出现时才会拉出来溜一圈的车,在我回坝子村的前几天,我那疯子爹破天荒的让我坐上了后面的位置,不过之后,我再没见过那车。
    这车出现的时候,我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证明,有时候不是只有女人的直觉才准确。
    很少在坝子村走动的宁烨和他漂亮的母亲上了车,呼啸着从一群人的围观中离开。
    李大婶多年之后又发挥了她的情报作用。
    王家姑娘在这乡旮旯住了几年男人才出现,哪个有钱的男人忍得了这么久,你看江柯他那疯子爹有两个钱了不就天天外面潇洒,我看啊,她这男人外面不定藏着几个人。
    李大婶说得对不对我当然不介意,不过把我爸作例子实在没有代表性。我从来就知道,能在人堆里找出和我爸差不多的人不多,所以她那话我也不至于信。
    只有一点,我不得不信。
    来接宁烨的人,很可能是他那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父亲。
    我忐忑地坐在芭蕉叶下。夏天这儿是个好地方,冬天就不见得了。
    那个下午实在有点难熬,从一点到六点,我没挪过地方,就连一开始盘踞在一边的丑狗都受不了,我还是等在那里。
    天已经黑透。一旦有车灯亮起,我就直起身子,屏息凝神的观察它路过时露出的标志。
    我失望的次数不多,坝子村能出现的车没几辆。
    直到丑狗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连狗都忍不住要吃的了。
    我没理它,任由它在我面前晃悠,就算是平时惯常使用的低鸣也没能撼动我分毫。
    我很少生气,毕竟没有人在意我的怒意,生气也只是自寻烦恼,可在那一刻,我明白我是在赌气。
    这实在很没意思。宁烨从来都不知道有个叫江柯的人,因为他有一天晚上没回来生了一场闷气,更没意思的是,宁烨根本不认识这个叫江柯的人。
    我到底失望而归,把剩饭热了给丑狗,哆嗦着躺倒在冰冷的床板上。
    我害怕了。
    我一直不想承认而又不得不承认的事情即将发生。
    从我看到宁烨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不可能属于这里。
    他要走了。
    宁烨你不知道,这让我绝望。


    ☆、XX05年3月2日

    庆丰镇望才小学的厕所给了我最后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新学期伊始,我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看到宁烨,我隐约知道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
    这么几年,我在坝子村看到宁烨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我们之间也没有山的这边和那边的距离,甚至不过是几栋乡下房子的阻隔。从前我不知道缘由,后来一想,宁烨能始终保持一身翩翩公子的气质,和这少见密不可分。
    我得承认宁烨妈妈是个有远见的人,杜绝了宁烨染上乡下娃儿种种习性的可能性。
    从小到大我都信奉不到黄河心不死,多亏我这少有的良好品质,到底没放过宁烨。
    我不相信宁烨真的走了,开学几天往办公室跑的次数比一学期更多。
    上天不会无视任何一个想要一个结果的人,不管结果好坏。
    这次,老天给了我一个不太好的结果。很不好。
    宁烨的转学手续甚至不是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来办的。当那个穿黑西装的人和曾经夸赞过宁烨无数次的老师握过手后,我觉得我终于走到黄河。
    我怀疑再也见不到宁烨,世界这么大,我能去哪里找人。
    老祖宗的话总是有道理的。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绝非为垂死挣扎的人找的借口,望才小学常年恶臭的男厕让我相信了老祖宗的话。
    二班的同学对他们优秀的班长不可谓不尽心,即便他们的班长根本没想过要告别。从他们激动的讨论中,我知道他们给宁烨准备了一份对方绝对一点不会在意的同学录,以及,他远去的城市。
    我想想,这一年我11岁,想的已经是四年后该去哪里。
    为什么是四年后,我想,即便做个童工,我至少也得有高中生的体魄。
    这是我想的最好的结果,至于命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确实没抱太大期望。这么多年,我从没发现这个东西偏爱过我哪怕一点点,以至于当他突然偏向我的时候,我怀疑一切都是假的。
    美好的像个梦。
    不管你信不信,宁烨,在此之前和之后不算短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设计过任何安排。我好不容易感激一次的命运,助攻得十分给力。


    ☆、XX06年4月8日

    这是我不愿意提起的一天。
    这天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人很难过。我也难过,不是因为隔壁村的王大汉烧马蜂赔了命,也不是因为镇上马大叔修房摔断了腿。
    只是因为一条丑狗,我和宁烨一起洗过澡的丑狗。
    丑狗让我挨了两次打,一次是我带它回来,另一次是我带了它的尸体回来。
    春天到了,我依稀记得丑狗昨天还在发情,被我嫌弃的赶出门,不过到了晚饭还是给了它一碗和我一视同仁的白饭。
    这天放学,没看到它在门口等着的时候,我没放在心上,似乎在心想它被哪条母狗勾去。
    这种淡定只持续到了晚饭时候。
    我得承认,我很重视这丑狗。
    直到晚饭时候它都还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诡异的直觉又出现了。
    我最先想到的是李大婶,万幸这是个百事通。
    我得到了明确的答复。
    你那条丑狗啊?中午被车撞了,没人领,让赵四捡回去了。我还说是江家娃儿的,他管都不管就拎着走。
    我能感觉到心慢慢沉下去的过程,无望而愤怒。
    赵四啊,我知道,村里的单身汉,三十几的人唯二的爱好就是喝酒打牌。他给我糖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是因为感激,只不过他是唯一给过我糖吃的人而已。
    我冲到赵四那间平房的时候,土味的风带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夹杂着动物身上特有的腥膻。
    这真是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我得说,此后的日子,再没有能让我疯狂至此的时候。不是因为我长大了,而是有一种绝望能够让所有的苦难都褪色。
    我只能用混乱来形容这段记忆。
    当我抱着那堆杂毛,那个被剐掉头皮的脑袋,以及一堆已经下过锅的狗肉回到家的时候,门已经从里面锁住。我那几天都不回家一次的疯子爹回来了。
    我不记得我哭没有,因为我真的很少哭,从我知道我哭得越凶,被打得越惨开始,我就很少哭。
    可如果没哭的话,那李大婶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又说不通。
    她说隔壁龚婶家的母狗又出了一胎,明儿再捉一条,说这狗本来就丑,换条漂亮的,说一条狗哪至于哭这么惨,又不是死了爹。
    我想我应该是哭了,还把邻居闹了出来。
    现在想起来有一句话她说错了,死了爹我哪会哭这么惨。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东西不可能被取代。比如说这狗,我从哪再找一条在我七岁的时候和宁烨一起给它洗过澡的狗呢?对了,还碰巧是一条这么丑的狗。这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啊。
    然后我就被打了。李大婶拉不住疯子爹,我确定这个时候我是嚎啕大哭的,不过不知道是为了丑狗,还是因为疼。
    那天晚上我没进屋,春寒料峭的天抱着死无全尸的丑狗在坝子边睡了一晚。我觉得这和在屋子里差不多,一样的凉。
    我到后山的橘子树边挖了个坑,从那个光滑无比的狗头上拔下丑狗最引以为傲的两颗尖牙,把它鸡零狗碎的尸体丢了进去。埋了。
    丑狗是没有了,那两颗牙还在。
    宁烨,如果你仔细翻过那个箱子,那你可能会发现这两颗很不错的犬牙,如果没有,那只能说你还是没太上心。不过没关系,这是唯一一个和你有关而你并不知道的物什,你不认识很正常。


    ☆、XX06年4月11日

    我第一次住院,因为一条丑狗和疯子爹。前者让我发了肺炎,后者让我缝了三针。
    宁烨和我第一次上床的时候,笑着问我肋骨上的疤怎么来的,我回答了什么?
    我忘了,毕竟不重要,胡诌的东西我总是转眼就忘。
    真相很简单,但不想告诉宁烨,我悲惨的童年,我自己知道就已经够了。现在看来,还是逃不过要说的命运,其实不过就是在我爹和李大婶的拉扯中,倒霉的我被我那疯子爹撞到了台阶上。
    尖楞楞的石头把我格外明显的肋骨咯出一条二指宽的口子。
    没有人发现我受伤,昏暗的夜晚大家只听到骂声和哭声。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浑身都疼的感觉让我忽略了涓涓的血液,混合在丑狗那堆肮脏的皮毛中 ,彻底被无视。
    直到我穿着黑色的短袖晕倒在课堂上,我那被吓破胆的老师才把我送到医院。发烧,发炎,失血过多,营养不良,以及已经有些端倪的抑郁。老师睁着一双同情的的眼守在我病床前,隔壁两床都是老人,却没人陪床,我奇异的感觉到一点安慰。
    尽管我现在连那老师叫什么都想不起。
    我第一次有记忆的看到疯子爹脸上露出近似于悔恨的表情是在10号下午,老师费尽心思联系到他时,他正在牌桌上大杀四方。
    对了,之所以说有记忆,是因为我不确定是否在我不记事的时候他曾有过这种罕见的表情。
    我从9号中午入院,11号下午出院,感觉度过了一个世纪。


    ☆、XX06年7月3日

    离开坝子村的时间来得早了点。
    我第一次觉得有个疯子爹没那么糟,是他离开时还记得带着我,慷慨地让我一起去C市。这让除了要学费和必要的生活费才能依稀有点存在感的我受宠若惊,也让我知道,我这疯子爹原来还记得他有个儿子。
    我想我有必要给疯子爹辩白一下。疯子爹当然不疯,我相信他比绝大多数人精明。精明的人多少有点癖好,我只能把他暴躁易怒的性情归结于此。
    我为数不多的在坝子村外的记忆还算不错。虽然我所谓的父母几天难得一见,不过那并不妨碍我活得很好。疯子爹有足够的财力给他的妻儿找保姆。
    这样的生活不长,很快我就发现家里越来越空旷,直到有一天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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