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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沉落_初禾-第4部分

小说: 沉落_初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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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7基地破坏了1023丘陵里的蛹虫洞穴?”沉驰缓缓道。
  谁都没想到少将会在重要的会议上提到区区一个蛹虫洞穴。这种小事情,军队根本不会出手,交给佣兵们去干就行了。
  林舛有些莫名,“是的,先生。”
  沉驰的眼尾很长,睨着眼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清理一个蛹虫洞穴,佣兵最多能得到多少报酬?”
  “这……”林舛回答不上来。
  “不超过400金。”另一位与会的中校道:“绝大部分只有350金。”
  沉驰语气平静,“那如果在战斗中牺牲?”
  中校说:“一无所有。”
  沉驰笑了声,“真残忍。”
  “以前,当一名佣兵战死时,他的队友有资格平分他的佣金。但这有一个弊端——有的佣兵会为了侵吞佣金,而杀害队友。您知道,当生存都成问题时,道德会被人们踩到脚底。”中校说:“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规定。”
  会议结束之后,沉驰款步离开。他有不少事情需要忙,却去了“炽鹰”以西的猛兽基因研究中心。
  这里饲养着许多健康的猛兽,它们中的许多,将在必要时成为寄生手术的载体。
  沉驰走到一个巨型笼子边,里面关着的是一头矫健的猎豹。
  “先生,您又来看它。”一名年轻的研究员走了过来。
  “嗯。”沉驰只应了一声,向猎豹招了下手。
  猎豹就像受到什么驱使一般,乖乖靠近,喉咙发出示弱的声音。
  沉驰朝猎豹伸出手。
  研究员担心道:“先生,它会伤害您。”
  猎豹却只是温顺地坐着,将右前爪从笼子里伸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沉驰手上。
  沉驰眼尾微弯,似乎笑了一下。
  097基地。
  霓雨拒绝了陈的邀请,在佣兵管理处转了一圈也没有接到合适的任务,索性抱着花掉他大半身家的挠痒抓,回住处睡觉。
  赚钱虽然重要,但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玉雕挠痒抓的手感果然比那个16金的便宜货好多了,霓雨有点高兴,没有急着往背上滋,而是握在手中反复把玩。
  玉是凉的,但在手心捂久了,就有一丝温度。
  霓雨忽然怔了下,下意识伸出自己的右手。
  玉被捂热的触感似曾相识。
  少将的指尖微凉,握着就是这样的感觉。
  那只爱干净的豹子是少将饲养的宠物,手术之前,他曾经看到少将逗豹子,豹子欢喜雀跃,将爪子放在少将掌心。
  他却夺走了豹子的生命。
  有一次,少将在沙发上小憩,他走过去,蹲在沙发边,少将醒来,目光在他脸上停驻,然后向他摊开右手。
  鬼使神差地,他像豹子一样,将自己的手搭在少将的手心。
  他看见少将笑了。


第6章 结婚
  “便民广场”上卖什么稀奇古怪玩意儿的都有,但棉花糖铺子只有一个。
  霓雨斥巨资买了挠痒抓之后,一直未能接到合适的任务,为了节省开销,每天都严格按照最低开销生活,但过了几日,他实在是想念棉花糖那甜甜软软的滋味。
  人类优于动物的特性之一是拥有强大的自制力,寄生人本质上是半人半兽的怪物,当兽性占了上风时,连食欲都难以克制。
  霓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已经站到了广场边缘的棉花糖铺子前。
  陈今天没有套佣兵的行头,胸前像以前一样挂着条围裙,熟稔地打招呼:“来了?今天想吃什么口味?挑个形状吧。”
  霓雨皱了下眉。
  上次在佣兵管理处,陈对他说了不少入伙的好处,他压根儿没怎么听,只觉得烦。
  刚来到097基地时,他之所以对陈有几分好感,是因为对方给小孩们编织了一个个关于云朵的梦,而且身上没有佣兵臭熏熏的气味——豹子嗅觉灵敏,他闻得很清楚。
  陈看上去很穷,连一个像样的摊位都租不到。为了支持陈的生意,他多付了不止一次钱。
  结果这些都只是表象。陈比他有钱多了,卖棉花糖只是闲来无事随便找个乐子。
  猛兽本性记仇,若不是其他地方买不到棉花糖,霓雨不会再和陈打交道。
  制作棉花糖的旋转机旁边摆着一架子模型,霓雨指了指其中一个星形的,“这个。”
  机器轰隆作响,陈说:“那天跟你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霓雨盯着变魔术一般膨胀的棉花糖,“我不加入任何佣兵团。”
  “为什么呢?”陈说:“我来猜猜……是还抱着回到003基地的愿望吗?可是你的军衔已经被剥夺了啊。”
  霓雨瞳孔登时变成冷色,唇线悄然一抿。
  “来到我们这儿的,大多是亡命之徒。”陈耸了耸肩,笑道:“比起回到海边的首都,加入反叛军还现实一些。你是寄生人,寄生人反叛军你总该知道吧?”
  这时,棉花糖做好了,霓雨接过,毫不犹豫地离开,又听陈在身后说:“对了,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新闻?
  霓雨很少看新闻,这一点倒是与手术前保持一致。
  军人分两种类型,一种为战争而生,一种为权谋而生。他显然属于前者,新闻里那些虚虚实实的东西,他不爱听。
  棉花糖仍旧很好吃,是草莓和香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的心情因此好了一些,决定再去佣兵管理处找活干。
  这次必须要接个任务,不然就真的没钱了。
  和往常一样,佣兵管理处外面的空坝上聚集着许多人,他们一面等待为生意豁出性命,一面用污言秽语交换着各自的情报。
  这阵子,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霓雨。
  ——那个“炽鹰”的精英。
  ——那个从首都来的寄生人。
  ——那个被统治阶级抛弃的可怜虫。
  霓雨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目光,但走近之后才发现,今日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异样的兴奋。
  干燥的风将他们的讨论吹到他耳边,他才明白陈说的新闻指的是什么。
  昨天晚上,军方发布了一则消息,少将沉驰与“天尾”基地权贵之子路易完成结婚登记。
  霓雨眼眶一胀,耳边的声音好似全都凝结成了块状,争先恐后往他双耳里面扎。
  有几分钟的时间,他失神般地站在原地,嘴唇张了几下,像是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但喉咙似乎被铅块堵住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这恐怕是这个远离“焦岸”核心的边城,最接近统治阶级八卦的一次。
  霓雨用力咽下一口唾沫,点开终端的新闻头条。
  灾难刚降临的那一百年,地球几成废墟,国家瓦解,家族崩溃,没有人在意“结婚”,所有军事集团考虑的都是“繁殖”。女人成为生育机器,女人不够,就研制人造子宫。直到最近五十年,人类与灾难终于寻找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平衡点,女人不再只为生育而存在,“结婚”的概念、“伴侣”的概念,才重新出现。
  按“焦岸”的规矩,东桓军事高层的婚配情况必须向公众公开。
  头条里,滚动播放着沉驰与路易登记时的视频与照片。
  其中有一张,是沉驰握着路易的手,偏过头看路易。
  霓雨知道那个角度的沉驰是多么迷人。
  少将的五官无可挑剔,面部线条冷厉,瞳孔是无尽的黑,但其中又闪烁着冷色调的光,好比夜空与夜空里的寒星。
  大多数时候,少将的气场都是冷漠到近乎残酷的。可是当少将微侧过脸,低下眼皮看身边的人时,目光却会变得温柔,偶尔还会弯起唇角。
  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
  不,应该是没有人知道。
  因为能够那么近距离站在少将身边的,过去只有他——霓雨——一个人。
  现在被少将温柔注视着的是另一个人了。
  金发,碧眼,权贵。
  人类,真正的人类。
  霓雨毫无征兆地轻笑一声,终于从那种凝滞的状态中抽离,周围的声音也再次流动。
  他从佣兵中挤过,肩膀擦过肩膀,胸膛撞着胸膛——顾不上躲避他们的臭气,直直走到管理处的光屏前。
  今天被投放到光屏的任务比往常多,也有可能是佣兵们忙着关心八卦,没有心思抢任务。总之,他能够挑到平时赶不上的优等任务。
  但前提是他看得清光屏上的字。
  眼睛没有花,也并非不识字,但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都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
  脑子像被扔进了一片滚烫的沙子,烧得他连最简单的思考都做不到。
  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吗?
  最难的日子——被剥下军装,被扔进军事监狱,接受审判,被强制离婚,被驱逐——这些最伤人的事分明已经过去了啊!
  少将会再次结婚,“炽鹰”会有新的队长,而他也已经有了新的身份。097基地的宿舍虽然小得如同集装箱,但到底是个足以栖身的地方。在来到097基地的路上,他花光了所有钱,可好歹,他还能接任务。只要不死,日子就能过下去。
  寄生人是最接近死亡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寄生人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对寄生人来说,能活着,不管是如何苟延残喘,如何丑陋不堪,都是值得庆祝的事。
  为什么要为一桩早已注定的事难过?
  他不明白。
  后背的寄生纹路痛得厉害,他一时间无法辨别,这种疼痛是烫还是冷。
  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双眼血红,面容狰狞,和放肆杀戮时一样。
  他杀过那么多变异生物,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们总是惊恐万状地看着他。
  可见他的确很可怕。
  但其实,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光屏,不可怖也不凶悍,只是瓷白的脸变得惨白,淡红色的泪无声无息地淌了满脸。
  这是一个可怜,而委屈的姿势。
  直到此时,他才真切地意识到,沉驰是真的不要他了。


第7章 感染
  003基地,病毒隔离中心。
  霓雨睁开眼,所见是一片惨然的白。他下意识眯眼,想要抬手挡住那些刺目的光,却发现身体像不是自己的,脖子以下全无感觉。
  脑中响起蜂群乱撞的声音,一些木钝,一些尖锐,像有无数把生锈的刀在他头部劈砍。
  “嗯……”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喉结在脖颈上颤动,随着这一声,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是从他自己口腔里发出来的。
  只是如此微弱的一声,气流从喉咙闯过时,就如烧过了一把烈火,他的整个气管都痛得难以承受。
  他转动眼珠,感到汗水正从他额头上落下。
  大脑中传出的噪音逐渐减弱,他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为什么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
  他被感染了。
  三个月前,北方061基地爆发罕见的植物疫情。
  起因是一队佣兵前往基地西北的高寒森林获取20种土壤样本,用于科研。任务本身是成功的,但其中一名名叫“盖依”的佣兵在森林里发现了一株开花时会涌出神秘气泡的植物。
  单就外形来说,这株植物无疑非常美丽,气泡细小发光,乍一看像粉色的雪沫。
  盖依的妹妹出生在基地,自幼身体不好,从未离开过基地。
  为了给妹妹一个惊喜,盖依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擅自取走了这株花的种子——他们接的是科研任务,所以随身携带着取样工具、储存工具,种子混在土壤中,若非专业人士,根本发现不了。
  瞒过了基地外围的军队后,盖依非常得意地将种子种在妹妹的阳台上。
  只花了一周的时间,种子就开枝散叶。“粉雪”在房间里散开,蒲公英似的飞向基地的各个角落。妹妹开心极了,每天都叫伙伴们来家里看那精灵般的花。
  那时谁也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整个基地的上方。
  花开后的第七天,妹妹全身皮肤突然溃烂,无数条血管像坚韧的藤条一般从身体里撕扯而出,顷刻间洞穿盖依的心脏、眼睛,以及头颅。
  直到死亡,盖依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何其混账的事。
  短短三天时间,061基地的平民与军人八成被感染,其中小部分直接死亡,大部分成为浑身爆出血藤的变异人。他们疯狂地屠杀,在突破军队的防线后,冲向离061基地最近的地下避难所……
  “炽鹰”一队接到清缴任务后,立即前往北方。
  最近十年,战士们几乎没有和植物类变异人对抗过,战斗前期还算顺利,但在任务即将结束时,为了营救陷入包围的科研人员,霓雨带领一支小组冲入重围。
  血藤布满了整片天空,破碎的肢体像雨一般翻飞,霓雨护着一名博士撤退,在即将跑出血藤的包围时,左肩传来剧烈的痛感。
  那一刻,他的身体陡然变得滚烫,五脏六腑仿佛正在融化,视野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轰鸣。
  他知道,病毒已经经由伤口进入了他的身体。
  在残存的意识下,他发狠将博士推开,胸口又中了一根血藤。
  接着,是腹部、大腿……
  后面的事他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一醒来,就躺在一个透明的隔离器中。
  医生告诉他,他很幸运,虽然被感染,却没有立即死去,也没有成为变异人,而且受侵入身体各处的病毒之惠,那些致命的外伤没能夺走他的性命。
  换言之,只要通过了基因配对,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与他契合的动物,他就能接受寄生手术。
  如果手术最终成功,寄生纹路出现在他身上,他便能以寄生人的身份活下去了。
  只是在这之前,他只能被固定在隔离器中,除了头部,哪里都不会有知觉,像个不生不死的怪物。
  得知这个事实时,他感到很荒唐。
  他问医生,能不能选择死亡。
  医生白发苍苍,奇怪地看着他,说:“孩子,你才22岁。没有哪个22岁的年轻人希望结束自己的生命。”
  并不是每一个活下来的感染者都能立即找到供自己寄生的载体,为了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等待,隔离器以外接器官的形式“供养”着他们。
  待在隔离器里,生命消耗会被降到最低。在这种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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