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吊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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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冬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第12章 012
明天早上就走，陆冬脑子里无限循环着这句话，一直到两个人回了家，陆冬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
甚至都没问一下石客几点走，怎么走，走……走哪儿去。
石客就像一个过路人一样，来了之后让他眼前亮了一会儿，然后还没等自己好好看看这亮是从哪儿散发出来的时候，就走了。
陆冬叹了口气，他好久没有对人有过这种感情了，舍不得，上一次是还是两年前。
陆冬从来都不会回避自己的感情，对上眼了就是对上了，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他对于自己的感情有着很清楚的认知，他不会像那种狗血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样，纠结自己的感情就能纠结一个多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陆冬对自己有着清晰的判断。
石客从一开始就挺入他的眼，从他摘了口罩的那一刻起陆冬就隐约的有点儿心跳加速，这种感觉不亚于知道自己喜欢男人那时候带给自己的冲击，毕竟从了解了自己对着女人硬不起来之后自己也没有过什么看得上眼的男的。
就冲这一点，陆冬才在当初石客跳上他的车子的时候没有一脚把他掀下去。
虽然陆冬知道看脸是不对的，但是除了脸，自己也不知道他别的什么事儿了，再说了，还不许他背地后里看看小帅哥的颜么？又没猥。琐到拿来撸了。
但是现在，小帅哥要走了，尽管陆冬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但是想起来还是有点儿……
舍不得啊舍不得。
留不住啊留不住。
不能留啊不能留。
会坏事啊会坏事。
陆冬在脑子里都快要写出一首诗来了，而且这种句式想收都没收住。
“算了吧啊算了吧！”陆冬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快十二点了，该洗澡睡觉了。
看时间的时候陆冬手指头不小心碰到了相册，陆冬愣了一下。
这几天里他没拍什么别的照片视频什么的，所以最上面还是两个视频。
石客的欠条，还有那句你真是个好人。
陆冬差不多能想起来那天石客说这话时候的样子，但是手还是没忍住的去点开了那两个视频。
“我石客，今欠陆冬五百元整，现视频为证，日后兄弟有钱了归还……”
“你他妈这跟不还了有什么区别？”
“哦……那年前一定还上！”
陆冬不怎么想看了，把视频划了过去，点开了另外一个，就几秒，但是比上一个更有冲击力一点儿。
“冬哥，你真是个好人。”
石客的眼睛很勾人，那种用一种感激不尽无以为报的眼神看着屏幕的时候，路东有一瞬间觉得他正直直的看着自己，甚至有一种能从他眼球里看到自己的错觉。
“真要了命了。”陆冬烦躁的把这个视频也给划了过去。
倒霉的是下边儿这一张还他妈是石客的。
这张是第一次见石客的时候照的。
照片是随手拍的，根本连角度光照什么也没调，但是石客照出来却很好看。
照片上的石客半张着嘴，口罩挂在了一边儿，看着跟呼个气儿就能刮掉一样，眼神里的迷茫和懵没有掩饰的表现了出来，最有趣的还是头上的两撮呆毛，跟不服管教似的翘着。
“你干嘛？”
“留个证据。”
那种当场懵了的状态看着特别想让人上去欺负欺负，使使坏心眼。
陆冬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妙，低声操了一声，连划过去都没顾得上，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床上，扭头去了浴室。
喷下来的凉水浇在陆冬身上，暂时熄灭了刚才还没来得及烧起来的火，要真有点儿什么问题，那自己刚才说的猥。琐的事儿可就坐实了。
“真操蛋啊真操蛋！”陆冬使劲锤了一下墙。
这边儿的冬天还是很有实力的，陆冬浇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把水温调了调又冲了一遍身上这才堪堪洗好了澡。
洗完澡躺回床上的时候，陆冬还是给石客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走，石客也没睡着，很快就回了过来。
…早上尽快去吧，我记得那个城郊线不就一趟吗，早上去晚上回来的那种。
陆冬想了一下，应该是9点多。
…行吧，那你早上早点儿起，哥给你饯行。
…好嘞！
陆冬看着这条消息笑了笑，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早就睡了，今天还没睡，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你还不睡？
…睡，刚才不困，现在困了，我马上就睡。
…那晚安。
…晚安冬哥！
陆冬收了手机，翻了个身准备培养一下睡意，可惜没成功，这一睁眼就到早上，最后快五点的时候陆冬才迷糊了一会儿，感觉刚闭了没一会儿的眼就被闹铃给吵醒了。
陆冬叹了口气，强忍着脾气把闹铃关了。
就迷糊了半个小时还做了个梦，石客没回家，在他家过的年，过年的时候跟石客一起放鞭炮还挺高兴，结果被炸醒了。
陆冬揉了揉眼，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知道这是个梦，但是还是乐了挺长时间，但是随即又想到这是个梦，顿时又觉得没那么高兴了，连跑步都没什么兴致跑。
看着快七点了，陆冬犹豫着要不要给石客打个电话，刚响了一下陆冬就给挂了，觉得有点儿早，九点多的车，都是大小伙子也没多少东西收拾，可以让他多睡会儿。
谁知道刚挂了电话就响了起来，陆冬拿起来一看，石客。
自己刚才吵到他了？
“醒了？”陆冬轻声问。
“嗯。”石客声音有点儿哑。
陆冬被这声嗯弄得嗓子有点儿不舒服，使劲儿咳了几声。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石客哑着嗓子问。
“嗯，想叫你来吃饭来着。”
“吃好的吗？”石客清了清嗓子，来了精神。
“昨天的肉。”陆冬说。
“哥你就拿这个给我饯行啊？”石客那边有了动静，应该是起床了。
“废他妈什么话，吃不吃？”
“吃！”
陆冬笑了笑，“那我现在去接你，来这边儿吃吧，离车站也近。”
石客那边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成。”
陆冬放下电话，瞄了一眼陆希的房间，轻声的出了门。
石客对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愣了好长时间才进了卫生间洗漱。
昨天晚上失眠了一会儿，吃了晚饭之后石客一直觉得有点儿事儿没干完，翻来覆去的在床上就是睡不着，但是看到陆冬的消息的那一瞬间立马就来了睡意，挡都挡不住，打着字就一直打哈欠，最后说了晚安之后就俩眼一闭没了意识。
自己也觉得有点儿舍不得他冬哥了。
陆冬说的对，自己遇见的人的确有点儿少，也可能是受虐都快成性了，猛地碰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都不想撒手。
石客叹了一口气，他又想到了昨天的那个短信，小姨告诉他他姥病了，让他回来，石客心里清楚，可能自己回去姥姥的病说不定会更严重，但是他还是得回，小姨给他发了消息，必然是经过老太太同意的，不然不可能叫他回去。
可是回去之后又能怎么样呢？互相看着膈应还添堵。
但是他得回去。
不管现在说什么，他都得回去一趟，哪怕回去了之后再跑出来。
对，再跑出来，这才是石客本来的计划，如果可能的话，在外边租一个房子都比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好。
这次回去得去拿钱，还得收拾一下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衣服什么的还在箱子里装着都没来得及打开就跑出来了。
外面的门响了一声，石客以为是有人来住旅馆，擦了擦脸出去，发现陆冬已经来了。
“这么快？”石客愣了一下，陆冬裹着一件大厚羽绒服，戴了一个帽子，脸还用口罩捂住了，装备的严严实实的，石客把目光移到了陆冬肩头，“下雪了？”
“嗯。”陆冬拍了拍肩膀上落的雪花，“下了点儿，不大，应该车不会停，再大点儿估计就该封路了。”
“哦……”石客看着陆冬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吃火锅去吧，我收拾好了。”
“拿上包吧，直接在那边送你上车。”陆冬说。
“啊。”石客应了一声，扭头回了屋里，关上门的那一刻石客鼻子有点儿酸，就算知道他回家不会呆太长时间，说不定还会回来，但是还是有点儿不想走，相比姥姥那边的人，陆冬简直像个天使一样，人就不能过舒坦日子，要是过惯了，一脚再踏回那种灰暗里的时候可能会窒息。
石客使劲搓了搓脸，又去卫生间拿凉水泼了泼，才拿上包出了门。
陆冬抬眼往那边望过去的时候，石客的脸上还在滴水，眼睛还有点儿红，陆冬不明显的错开了眼神，从前台抽了几张纸抽递给了石客，然后也不看他转过身往外走，“收拾好了？擦擦脸，一会儿要不都给你冻上，你那口罩呢？戴上，外面挺冷……”
陆冬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被石客锁了喉。
石客从后面单手搂住了陆冬的脖子，脸埋在陆冬的背上蹭了蹭。
“哥，谢谢你。”
第13章 013
陆冬给石客也带了一个外套，石客衣服都薄，平时还好，下了雪就挡不住冷，落在衣服上都湿了。
石客接过外套来的时候鼻子又是一酸，使劲揉了一把。
这是石客第一次来陆冬家，本来以为会见到他神秘的爸爸妈妈，他来这儿这么长时间，陆冬都是跟他姑姑姑父生活在一起，但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石客隐约有点儿猜测，但是不敢明说，进了家门环视了一圈，也只发现了一个陆希在刷牙，听到门响了之后伸出头来喊了一声石客哥哥好。
“叔叔阿姨没在家？”石客试探着问了出来。
“他们去世了。”陆冬轻描淡写。
“啊……”石客没想到陆冬说的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不好意思啊冬哥我……”
“没事儿。”陆冬在中间支了一个小桌子，已经加好水的锅放到了上面，又熟练的把东西都拿出来，一气呵成。
“我又买了点儿东西，应该够咱们三个吃了。”
石客没再说话，坐下来看着陆冬忙前忙后，他现在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不知道陆冬家里的事儿，还拉着人家跟人家说了那么多自己家的事儿，不知道他冬哥听见这些事儿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想起他爸妈，那要是想起来了，得多难受啊……
石客这么想着，感觉连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陆冬看见他这模样，以为他是吃不惯这个味道，他调的料味有点儿重，但是还算好吃，这大概是他唯一一个弄的好吃的饭，但是现在看着石客的样子好像也没多好吃，“不合口？”
石客摇了摇头，“没有，特别好吃，比昨天的好吃多了，就是……”石客抬起头看着他，“就是心里苦。”
陆冬心里一紧，忙问是不是家里出事儿了。
石客叹了口气，“不是，我是在想，冬哥，你是不是因为你……才会这样劝我，让我好好跟家里谈谈，我是不是对你特别残忍，当着你面儿说这些，让你触景生情，然后你心里其实特难受，但是还不能说出来？”
陆冬脑子不太够使，转了好几个弯才想明白石客什么意思，顿时有点儿想笑，但是石客那种看起来特别认真特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又让他觉得不能笑，想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措辞，“你还真是……心直口快啊。”
陆冬看着火差不多了，把东西往里面放着，然后叫陆希出来吃饭，“不是因为这个，他们……我印象不是那么深，所以你别瞎想，还有，这件事儿就此打住，一会儿你要是当着陆希的面儿说，我就把这锅东西倒你头上。”
石客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吃了一顿火锅，窗外飘着雪，屋里却慢慢热了起来。
石客走的时候陆冬过去送他到了车站，路上有点儿雪，车开的也慢，比之前晚了快一个小时，两个人幸亏穿的厚，不然早就冻成干了。
石客在路边儿上蹦着，老远就看见一辆车跟爬似的往这边开，刚看见一个车头石客就喊了出来，“我操！终于他妈来了！我还以为它死半道了呢！”
陆冬也朝那边瞅了瞅，什么也没看见，“你眼装了八倍镜吧？还是我瞎了？”
“我眼神天生就好，羡慕不来，嘿嘿！”石客笑了两声，灌了一肚子凉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石客揉了揉鼻子，“谁想我呢？”
“陆希说不定正。念叨你呢，我都没跟她说你走，前两天没去她姑那边就整天说石客哥哥在干什么呀！”陆冬笑了笑，又看了两眼，看到了一个车身子。“小姑娘就喜欢帅哥。”
“那回去把微信给她吧，我和小希视频。”石客从自行车上拿起来书包，作势就打算把身上那件陆冬的衣服脱下来给他。
“她没微信，再说吧，衣服你穿着吧，车上也冷。”陆冬摆了摆手。
石客想了想又穿了回去。
车开过来的倒是挺快，感觉都没说几句话就到跟前了，石客挥了挥手，转头对着陆冬说道：“我走了啊哥？”
陆冬笑了笑，看着他的样子，“是不是还要来个依依惜别啊？”说着抬了抬胳膊。
石客一点儿也没犹豫的抱了上去，使劲勒了勒，又觉得还不过瘾，在背上又拍了两下，“谢谢哥！真的谢谢你！”
陆冬愣了愣，慢慢的把胳膊环了上去，“行了啊，以后别跟你家里吵架了，小孩儿一样。”
临上车了，石客又跟抽了风一样，猛地回过身，站在车门口对陆冬说，“那个，冬哥，你抽空去看看你屋里，我怕我没收拾干净，你好好检查一下。”
陆冬笑着挥了挥手，“知道了。”
“一定得检查啊！”石客嘱咐着，倒是司机不耐烦了，使劲摁了两下喇叭，“还走不走了？我这都赶不上点儿了！”
石客也不好意思再耽搁着，赶紧上了车找了个地方坐下。
陆冬看着车开了之后跨上自行车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石客还专门把头凑了出来，拉开窗户喊了一声：“记得检查啊！”
“唉！”陆冬也喊了一声，“知道了！快把窗户关好！”
直到视线里看不见班车了，陆冬才慢慢双脚划着自行车往回走。
这就走了？
陆冬一边往家里划着一边想，他没送过谁，最多也就是去送送武祺上学，那会儿都恨不得他快去学校省得烦自己，可是就今天这种算不上送别的送别居然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