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2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贤德王陛下的私玺,那是七海公主莫琼瑶殿下的御批,像您这样见识广博的前辈,定然一眼就可以分辨真伪的,不是吗?”朱光熹一边努力均匀着呼吸,一边缓缓把纸张重新放入锦囊,面容肃穆地道:“不用再说了,我相信你的话,若老夫连‘天敌’柳轻矦和‘海神’轩辕天之痕的嫡传弟子都不信任的话,也妄活这几百年的蹉跎岁月喽!”言罢他轻轻牵动了三下身畔空中垂下的墨绿细绳,向舱外某人传递着某种信息。这时,我脑海中马上联想到了一个人。果不其然,片刻后堂外传来三个人的脚步声,仅凭足音判断为首者正是朱翊均,身后跟随的分别是安德鲁和海妍璧。朱翊均必恭必敬地说道:“八旗大人万安,卑职朱翊均奉命前来,请指示!”朱光熹淡然道:“你一个人进来吧!”说完轻轻一挥手, “咿呀!”一声“破壁堂”口的两扇厚重木门嘎然开启,漏入一片灿烂阳光。不知不觉间,雾气消散殆尽,天空居然晴朗了许多,只是阳光乍一进入堂内,即被一种诡异绝伦的黑暗吞噬掉了,所以安德鲁和海妍璧仍旧看不清堂内的虚实。我怕安德鲁要再次冲动地闯进来,连忙出声道:“安德鲁,你在外面等一下吧,我很好!”“是,卑职遵命!”安德鲁躬身施礼后,右手虚按着漏影刀柄,整个人像一尊门神般凛然屹立门前,纹丝不动。堂门再度缓缓关闭,当最后一线阳光也被阻隔在堂外的时候,朱光熹那一把平淡冷漠的嗓音悠然响起,说道:“翊均,我已经与柳兄谈妥,‘赤眉军’余部将倾力辅佐他,实现统一高唐八岛,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的宏图伟业。你以后要好自为之啊!”此言一出,城府深沉如朱翊均也不禁大吃一惊,失声道:“叔叔您……”而我也被吓了一大跳,怎么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交待遗言似的呢?只听朱光熹侃侃而谈道:“你不要打断我的话,耐心地听我说完吧!”言罢面上露出向往神色道:“想我朱光熹十六岁名动天下,二十五岁继任金瓯岛朱家家主,三十六岁拜入神道无念流门下,四十九岁继任第九代大日贤者,一直苦心参悟天道生死的奥秘迄今,已经足足有一百三十一个春秋……唉,想不到仍旧一事无成,妄自辜负了师门重托啊!”他顿了顿,唏嘘不已地继续说道:“遥想当年,其实我也曾有一个机会臻达深蓝三大宗师的玄妙境界,可惜一念之差毁了道基,此生无望再一窥天道啦!”朱光熹一边轻轻地叹息着,一边缓缓地逐次抚摩着七面明黄瑰丽的宝玉屏风,呢喃自语道:“嘿嘿,谁能料到魔宗传承数千年之久的‘屏风七扇门’魔功,居然流落在道宗地位至高无上的大日贤者手中?谁还能料到,大日贤者不但私自藏匿了这些本应尽数销毁的魔宗至宝,还携带它们抛弃了往昔的无上尊荣,而远走他乡觅地修炼,甚至不惜背负绝代凶人的一世骂名啊?”他的声音如泣如诉,讲述的内容更加耸人听闻,一时间我和朱翊均都听得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和朱光熹神情的异常。朱光熹幽幽冷冷地道:“我曾经自诩是不世奇才,妄想通过道魔双修,突破人类体能与精神的极限,创造出一番经天纬地的成就。想不到功亏一篑,反倒走火入魔,若非借助无休无止的杀戮释放魔气和三件镇派秘宝护体,此时此刻早非是仅仅付出不老青春那么简单,而是早已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吧!哈哈哈……这就是贪婪必须付出的代价啊!”“嗡!”堂内倏然产生一股剧烈的精神波动,千百道强大能量在影月之袍下充盈鼓荡起来,随时都可能产生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再看朱光熹双眸中的猩红凶芒笔直透出半尺有余,活象地狱修罗重归人间,那副情景简直触目惊心到了极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手疾眼快地一把将吓得呆呆发楞的朱翊均扯到身后,同时迅速思索起应对之策来。要知朱光熹现在明显是心魔难泯的征兆,搞不好整船人都要在他自爆后跟着下地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千钧一发之际,我目光无意识地掠过屏风,脑海中蓦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急声道:“我知道你练功走火入魔的症结所在啦!那绝对不是你天资愚鲁,或者练功不得要领,而仅仅是因为你取得的‘屏风七扇门’魔功,内容是残缺不全的。”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双眼一眨不眨地瞪视着朱光熹,生怕他想不开自尽了事。万幸的是我说的话似乎起了作用,朱光熹全身凝滞了一下,继而双眸中的赤焰减弱了少许,随后用一种最嘶哑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我连忙详细解释道:“晚辈曾经在平羌王手中,得到过七面几乎一模一样的屏风,并且根据上面记载的图形修炼过一段时间。根据晚辈的记忆,那七面屏风上的图形及文字,好像与这七面似是而非。如果说世间真的只有一套七屏风的话,那毫无疑问两者中必有一份是赝品。您听懂我说的了吗?”朱光熹眨了眨眼睛,浑身能量波动倏然开始慢慢减弱下去,继而他似乎记起了什么往事,冷静地道:“不,不是赝品,只是一个观念上的错误罢了。当年我们是在一座平羌族供奉的神庙里得到的这七面屏风,故理所当然地以为数量仅此而已,而实际上它应该有十四面屏风才对。嘿嘿,原来是残缺不全,难怪总是无法灵活运用,一旦用道宗心法勉强驾驭,则立刻走火入魔,万劫不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着说着朱光熹潸然泪下,继而号啕大哭起来。我不禁心中暗忖道:“他***熊,您老人家就别再玩我脆弱无比的小心肝了行不?要是再演一出自爆的游戏,哥哥我一定会精神崩溃的啊!”想到这儿,我赶紧大喝一声道:“前辈,缺失的七面屏风眼下就在南疆总督府邸寄存,您需要的话,快则十日,慢则一月定能送达您手中,何必伤心难过呢?”我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只希望能够挽救这个老头再说,至于十四屏风聚集到一处后有何不良后果,那都是将来需要头疼的问题了,现在根本没时间予以考虑。岂料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朱光熹却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他满脸愁云惨雾地道:“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如果是十年前或许还能有万一的希望,现在我濒临油尽灯枯的境地,随时都可能灰飞烟灭啦!呵呵,谢谢你,能让我在最后关头解开一个心解!只可惜……”我连忙接口道:“可惜什么?前辈若有什么未了心愿,晚辈愿竭尽全力替您完成!”话音才落,我就后悔不已,因为刚巧从朱光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狡狯神色。朱光熹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可怜兮兮地道:“唉,朱某平生有三件未了心事,若不完成即使死于九泉之下,也必然不能瞑目啊!第一件未了心事就是我相依为命的侄儿翊均,他本来可继任金瓯岛朱家家主的,却随着我颠沛流离数十年,致使家道旁落到一个外姓女人手里,还背负赤眉军盗匪头目的骂名。所以我打算把赤眉军多年收敛的财宝,全部奉献给新高唐帝国充当军费,只求他能够功成名就,不愧对朱家列祖列宗的威名。”我断然道:“前辈请放心吧!我柳轻矦现在就以新高唐帝国三军总指挥的身份代殿下宣布,朱翊均为新高唐帝国工部相,此项任命即刻生效。另外金瓯岛朱家家主之位,也定将重新回归到朱翊均,或者其嫡系亲属名下,我将以新高唐帝国倾国之力完成此事。”朱翊均听罢赶紧单膝跪倒施礼,却被我一把搀扶起来,聆听屏风后的朱光熹继续道:“第二件未了心事就是魔宗‘屏风十四扇门’的奥秘,我希望你能凭借天下无双的潜力,在有生之年将它完全破译出来。”我点头道:“晚辈一定尽力而为,不辜负前辈您的期望。”朱光熹欣慰地笑了笑,忽然变做一脸诡异奇怪的表情,犹豫不决地道:“这第三件未了心事嘛……这个不太好说啊!”我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嘴上却恭恭敬敬地道:“前辈但说无妨!”朱光熹沉吟片刻后,正容道:“这第三件未了心事就是,我想临终收录一名弟子继承衣钵!他将领受影月之袍、星辰之冠、苍穹之链三件镇派秘宝,继任为我神道无念流的第十代大日贤者。不过这人选就……唉,一个字难啊!”我微微一愣,目光投向朱翊均道:“朱兄不是现成的人选嘛!”朱光熹苦笑摇头道:“柳兄因为不知道神道无念流的来历,所以把一切都想得太过儿戏了。要知高唐道宗源远流长,除从恺撒流入擅长符咒法术的净土宗外,本土也有三大门派,其实一点也不逊色于前者。它们分别是感悟自然之道的镜心明智流,信奉生死轮回的神道无念流,以及崇尚武力至上的北辰一刀流。这四大流派道行最高的元老,就被世人尊称为四大贤者,即净土宗的慈航贤者,镜心明智流的席林贤者,神道无念流的大日贤者,北辰一刀流的深渊贤者。”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四大贤者圆寂之前,通常都会预先寻觅到下一代继任者。而选择继任者的程序说简单就非常简单,说困难也非常困难,那就是必须让其凭借超人的意志力,继承上一代贤者遗留下来的所有法器。一旦试炼失败,后果就是……魂飞魄散!”我目瞪口呆地听着他说着道宗秘辛,半晌才懂得回答道:“您不会想要我继承大日贤者吧?”朱光熹再度摇头道:“非也非也,柳兄的精神力量之强,确实足够承担大日贤者的衣钵有余。但是道魔殊途,明眼人一眼即可辨识你的出身来历,将来根本就无法执掌神道无念流掌教之位。若要做到珠联璧合完美无缺,那就必须找到一名自幼修炼道宗上乘心法,拥有至精至纯道胎的天才少年才行。这个人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眼神溜往堂外。我幡然省悟到个中关键,心中暗骂道:“好你个老奸巨猾的朱光熹,原来表面上装模作样地推三阻四,说这个不行那个也不符,其实背地里早就瞄好了安德鲁·;欧奈啊?嘿嘿,我一定要破坏……咦,等等,我为什么要破坏他的计划啊?如果安德鲁继承了朱光熹的衣钵,他马上就变成神道无念流第十代大日贤者了。那……那岂不是一步登天,稀里糊涂地就掌握了高唐道宗四分之一的力量嘛?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有我在一旁坐镇,这明显属于回光返照的老不死,根本耍不出任何花样嘛!”一念及此,我暗暗下定决心要应下此事。但是想归想,话可不能直接那么说。我不置可否地淡然道:“嘿嘿,敢问神道无念流的总坛位于何处,各级门徒若干啊?”朱光熹愕了一额,坦言道:“本门总坛位于库州岛白头山巅的悬空观,门徒绝大多数在‘大将军’金破天帐下身居要职,小部分在高唐八岛各地游历积攒修行经验,高级长老和元老级人物则隐居在后山禁地中参悟生死轮回之谜。呵呵,要知我神道无念流在高唐军方的影响力,真可称作是举足轻重,包管任何人不敢小觑啊!”我欣然点头道:“如此甚好,看来我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啦!安德鲁,你进来一下!”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刻意在声波中蕴涵了一丝精神能,使其笔直穿透墙壁,传入了卓立门前的安德鲁耳中。这一刻,朱光熹也低声吩咐了一句,朱翊均识趣地乖乖退去,恰在“破壁堂”两扇木门开启之际与安德鲁擦肩而过,一出一入。安德鲁稍微适应了堂内的黑暗后,连忙向我躬身施礼道:“主公,请问您有何吩咐?”我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刚要张口说话,就听脑海里响起一把充满焦虑和烦躁的声音,急促地咆哮道:“贫道剩余的时间不多了,请柳兄速速配合。镇龙头、埋虎翼、揽雀尾、封玄机——出手!”话音未落,我就感应到一股比刚才更猛烈万倍的能量波动迎面扑来。不知何时,屏风后竟然冒出光芒万丈,整座“破壁堂”都被浸成一片猩红色的海洋,情景有如阿鼻地狱般狰狞可怖。更有甚者墙壁、地板、屏风、蒲团所有物品都扑簌簌颤动不已,继而一件件挣脱束缚漂浮到半空中。电光失火间,我清楚看到了一张苦苦忍耐非人痛楚的脸孔,那是朱光熹正以疯狂爆发前最后一丝理智,拼命克制着浑身即将分崩离析的道魔真气。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我再无半点犹豫的间隙,唯有依照朱光熹的嘱咐倏地出手,同时击中安德鲁身上最关键的四大隐穴。刹时间,四股庞大无匹的潜能,一举封杀掉了安德鲁与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之间的联系。修行者与普通人的身体构成有天壤之别,他们必须无时无刻都得吸取四方灵气,一旦被断绝掉灵气来源,轻辄短暂昏迷,重辄永远沉沦。我一招偷袭得手后,即使道行精纯如安德鲁者,也立刻人事不知,浑身没有半根骨头般软绵绵地倒向地面。“帮我护法!”朱光熹的咆哮有如一道道晴天霹雳在我脑海里炸响的同时,身躯早化作一团血雾鬼魅般出现在安德鲁身侧,一把将他拎起,就像一对热恋情人般紧紧地拥抱到了一处。顷刻间,朱光熹身上汹涌澎湃的能量洪流,恍若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永无休止地冲进了安德鲁体内。在两人置身之地上方,半空中赫然形成了一个诡秘莫测的能量漩涡。起初它只有拳头大小,继而一寸寸慢慢扩大体积,直到能够吞噬掉两个人的程度才停止生长。那团猩红色的能量漩涡不是静止不动的,它每时每刻都在疯狂吸噬着周遭能量,不但从朱光熹和安德鲁身上吸取,而且连“破壁堂”内的游离能量和我佩戴的“十方俱灭”魔剑都不放过。万幸的是“十方俱灭”魔剑预先警觉,剑身倏地分离出一层能量护壁自成天地,把它和我囊括其中,躲过了被抽精吸髓的命运。渐渐地我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那团能量漩涡竟对“食物”异常挑剔,它吞噬时居然只选择凶横暴戾之气。尽管朱光熹和安德鲁近在咫尺,也仅仅是被剥削到魔气而已,对道宗传承却一点影响都没有。但见朱光熹身上的影月之袍、星辰之冠、苍穹之链上的猩红色越来越淡,越来越薄,逐渐趋近于无,露出了本来面目。影月之袍清亮皎洁,纤尘不染;星辰之冠熠熠闪光,璀璨夺目;苍穹之链杳杳冥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