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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观生镜-第10部分

小说: 观生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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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无比的焦灼,那些令我心痛的往事一幕幕突然无比清晰地在我眼前再现。
  他最后一次抱着我入眠时随口一句“你太瘦了,骨头咯着我胸口疼。”;偶尔几次他回兰断居拿文件,都是冷着一张脸,对我视而不见,我为了不惹他心烦只好躲进浴室里拉起浴帘。当我好不容易熬完重感冒,红着眼圈、鼻尖,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时,发现他竟意外地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站在落地窗前食指刮着钢化玻璃,他扭头第一句话只是“以后工作时间处理私事,记得请假。”没有担心,没有关心,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如果是我一开始地一厢情愿,那么他后来对我的冷漠背叛和落井下石我都可以忍受,可以原谅。但他却是画了一个童话的开头,直到结局我才发现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悲剧。
  我全身开始隐隐发烫,在纠结下去想我可能会走火入魔,黄泉路上之所以耽误三个月,可能就是我怨气太重化不开,一直渴望倒回去掐死他,一同万劫不复。
  “公子且宽心,再等些时日,在下定送你出去。”
  清亮平和的嗓音一下将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纹着沧海孤月的屏风上投下清减修长一道人影。
  那一句许诺让我瞬间热血沸腾,心激动得像马上就要跳出来,我止不住地颤抖,一把攥紧了拳头,手腕上转来细碎的“叮当”声,几不可闻。
  如同电光一闪,裴桢身姿笔挺地立在我榻前,锦衣华服,面如冠玉。
  我吃力地仰起头再去望那面屏风 ,却发现薄纱后面是面小轩窗,空空荡荡的,刚才的人影、人声真如黄粱一梦。
  裴桢蹲下来,拉过我的手腕,在他脸上轻轻摩挲,闭着眼睛嘴角轻扬,摆出一副令人作呕的享受模样。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地狱飘出的魔音“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是让你不要乱动么?我晚来一步灵蛇就缠上来了。”
  曙光乍退,心境会比没有看到希望时更绝望,我转过头愣愣地看着他,吐息都是滚烫的,脑子里无数声音在吵吵嚷嚷。
  他睁开眼,欣喜若狂地把我搂在怀里,十指缓缓顺着我已经半长的发丝“你终于舍得看我了。”
  他的胸膛宽阔坚实,说话间胸腔小幅震动,我止不住地想象用冰锥将它洞穿,用斧头将他的如簧的巧舌剁烂。
  我猛地从他怀里挣脱,一拳砸在他颈侧,狠狠把他按在榻上,用挂在手腕上的铁链在他脖颈上飞快绕几圈,膝盖跪在他脊背上,拼命地勒着绞在他脖子上的铁链。
  我紧咬着牙关,用力得太阳穴阵痛,手心开始出汗,甚至剧烈地摩擦出黏湿的血。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呼喊,我心里有些慌张,但坚定地不放手。
  为了结束他野蛮地纠缠和决绝地伤害,我别无选择,我甚至无所谓逆天弑神!
  当我手臂几乎脱臼,指节发软,整个人虚脱力竭时,铁链从我无力握紧的掌心滑了出去。
  裴桢一动不动地趴在榻上,如瀑墨发铺在背上,落在锦被上的手苍白如纸。
  我屏住呼吸伸手费力地将他翻过身来。他闭着眼睛,满脸泪痕,颈项上横着狰狞刺目的勒痕。
  我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堂堂冥帝勒死了,颤抖着手指,去探他鼻息,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终于杀了他!我无法自制地狂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呛咳不止,眼泪却止不住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滑落。
  他突然睁开眼,面目冷峻,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坐起身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脖子上的勒痕变浅变淡直至消失。
  我的笑凝固在脸上,如醉冰窟,我拼尽全力的挣扎却仍是被他戏耍。
  他指尖顺着沾满我掌心鲜血的铁链往下滑,眼帘半合,周身散发着冰冷的煞气。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乱动,这次就当我陪你玩!”
  他发狂一般捧着我的脸,强行把我眼皮撑开,用拇指慢慢擦着我的眼球“否则我会把你冻在万年玄冰里,你既不可以呼喊也不能眨眼,你眼珠子前面就是坚冰,寒气刺骨,痛得钻心断肠。”
  他翻着我的手掌查看我掌心渗血的伤口“小何兆,你还记得我在人世死前吞下的安眠药吗?总共四十八粒,按它的药性,二十四粒就可致命。其实那另外的二十四粒我是给你留的,我很早就有了和你同归于尽的念头!生不能同心那就死后同穴!但我不忍心,我一次次地给你机会,总奢望着我们还能够尽释前嫌,重归于好……”
  尽释前嫌,重归于好?我再也听不下去,抽出手掌向他脸上大力扇去,给他脸上重重印上血淋淋的五指印。
  他偏了偏脸,紧紧拽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将我骨头捏碎,眼神阴鸷骇人。
  “这是我挨的第二巴掌,我真恨自己记忆力这么好,我提醒你一句,你如果害的我灰飞烟灭,按天条律法你会被扔进炼火池里,那是诸天神佛都奈何不了的极刑,千年万年不得解脱,受尽煎熬。”
  是么?诸天神佛都奈何不了。
  我被他紧拽着的手腕,渐渐发紫,骨头咯吱咯吱地响,我痛得咬破了下唇,嘴里满是咸涩的血的味道。
  他另一只手一把钳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嘴。“求我!”
  我心里直犯恶心,轻蔑地吐了他一口唾沫“呸!滚!”
  手腕顿时传来灭顶的痛,像是所有血管突然爆开,皮肤一寸寸炸裂,我惨叫了出来。
  我的手掌耷拉下来,几乎与麻杆样的小臂平行,关节处诡异地高高凸起,我的腕骨被他活活拆开来。
  他平静淡漠地轻轻拨了拨我死气沉沉的手指。
  “你这手,总不安分,乖,我们不要了。”他语气温和平淡竟和曾经他劝我喝他熬出的奇葩药汤一模一样。
  接下来几天我都表现得十分乖巧,任由他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每次他去处理公务,我都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抱着废手蜷在软榻上。
  手腕上的伤既没有发炎也没有恶化,就只是痛,像是有把尖刀在皮下一寸一寸细细地割。
  裴桢抱着我站在大开的轩窗前,外面罩着浓重的黑雾,火焰从白骨堆中高高蹿起,暗紫的火舌猛烈地肆虐攀爬。
  地府戒备并不森严,没见着几个披甲的阴兵。黄泉路上不断有魂跟着漂浮的纸灯笼踏上奈河桥,有的饮完孟婆汤就宛如新生一般,东张西望地赶着去见判官,乐呵呵地走上轮回道;有的痴念难解,便化成森森白骨,被过客来来往往碾成飞灰;而生前丧尽天良、穷凶极恶的,多半是被阴兵押着抛进炼火池,从此往后永不见天日。
  裴桢在我耳后喃喃道“看到那束天光了吗,那里是冥殿,我办公的地方,你不听话时,我就是从那里赶过来教训你的。”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你最近真乖,是不是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他又扬了扬下巴“那条飘着花瓣淌着黑水的河是忘川河,连通着阴阳两界,永不干涸,你还在黄泉路上晃时,我常常逆流而上来找你。”
  我眨了眨眼,他说什么我都不想搭理,我无力地摇了摇完好的那只手,银铃铛“叮叮当当”的响。
  “我不要再挂铁链。”嗓子很干涩,几个字颤颤地吐出来,自己听着都觉得可怜。
  裴桢下巴蹭着我的后颈,“不挂铁链,你哪有这么听话。”
  我咬咬牙,算是揣着忍辱负重的心,低头做出副战战兢兢地样子,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拇指“我不会乱跑,再说,再说地府都是你的耳目,我又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我眼中泛起泪花,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裴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紧紧搂着我磨着我瘦骨嶙峋的背“小何兆,你就爱装可怜。死了一次,我还是就吃你这一套。”
  他爽快地打了个响指,我身上的铁链霎时就消失了,只留下手腕和脚腕上的铁圈穿着脆响个不停的小铃铛。
  “铃铛,也不要。”
  他扳着我的下巴,凑过来轻轻嗫了一口“不可以,我把雄黄缨络给你束上,忘川水里的灵蛇不敢靠近,而铃铛声可以驱恶魔散邪灵。”
  “是不是只要带着铃铛,你就能感受到我在哪?”
  裴桢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后脑勺“你这小脑袋瓜还是这么聪明。”
  我悄悄回头,却被他的眼睛逮了个正着,他眼里像是转着一汪破冰春水,亮晶晶地闪着灵气。
  气氛正好,也许我可以再进一步。
  “我,我想自己出去转转,这里,太闷了。”
  他明显地愣了一下,干笑一声“觉得闷,我可以带你出去。”
  我一把将他的手打开,狠狠地横了他一眼“滚开,我要睡了!”
  裴桢微微蹙眉,抿了抿嘴唇“好,我答应你,但你不能踏入冥界禁地,还有,不可以走远。”
  闻言,我立马点了点头,耳朵尖都兴奋得发烫“嗯嗯!”
  裴桢眼睛弯弯笑盈盈地伸指点了点我额头“你这只小狐狸。”
  

  ☆、第 18 章

  空气里浮着纸钱灰和甜腻的花粉,地面铺着菱形的青石,我一路“叮叮当当”地走过去,立在颗枝繁叶茂的桑树下,望着奈河桥。
  孟婆依旧着华裳,插着满头珠翠,肤白胜雪,站在桥头笑得花枝乱颤。
  奈河桥上度过形形色色的魂,每一缕魂魄都有处归宿,生前种因,死后结果,只有我受得都是飞来横祸。
  无论人世还是冥界都看不到公平,裴桢总能在我身边只手遮天,操纵我的命运,我不甘心!即使魂飞魄散我也要讨回公道!
  我耐心地等着。
  不多时,两个阴兵押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士不多做停留,直接从孟婆身边掠过。
  那位先生戴着金丝边眼镜,西服挺括,从头到脚一尘不染。看着倒是温文尔雅,刚正不阿,没想到竟是罪孽深重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我一下联想到裴桢,裴桢是真好命,死后不用清算生前的欠债,甚至还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冥界之主。
  我远远地跟着他们。既然没喝孟婆汤,也没化成垫脚的枯骨,那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炼火池。
  溶洞四周古老的冲击岩已经被熊熊燃烧的地狱炼火炙烤成红褐色,热浪一股股地迎面涌来,烫的指尖几乎脱水干裂。池中岩浆状的暗金液体翻滚不止,黑晶石的池壁上爬满狰狞的裂痕。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惊悚恐怖的,每一粒砂石都写满罪恶,热气里飘着破碎的怨灵。
  滚烫的火星飞出来,溅在年轻男人脚下,他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掸了掸衣角,扯着微微勾起嘴角,极有修养地递给来路一个嘲讽的浅笑。
  他被阴使用铁链抽进了炼火池,甚至连一声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沸腾的暗金池水淹没。
  阴使利落地五指一抓,收回铁链,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轻飘飘地退出了湿热的岩洞。
  我一步步地靠近炼火池,伸出手掌挡着刺目的火光。
  铁圈上的铃铛像是惹怒的小兽,吵吵嚷嚷互相碰撞。
  离池沿仅差一线,再进毫厘,我就万劫不复。我怔怔地看着池中汹澎湃的金浪,脑子中回闪过我和裴桢乱成一团的恩怨纠葛。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用力抠着掌心,热气在眉毛上凝成亮晶晶的水滴。
  我从来就清楚自己不是完人,有小毛病,也有阴暗面,我很小气很记仇,我知道我这个决定会引起天怒人怨,但我就是不愿妥协,我忍气吞声、温顺乖觉的活了三十多年,现如今无牵无挂,是该好好放肆一次,有仇报仇、有冤伸冤!
  我在池沿猛地甩了甩手腕后,轻手轻脚地溜到了刻着烫金咒文的断龙石后。
  不出所料,华光一闪,裴桢出现在了池畔。他玄袍上金丝蟠龙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急匆匆地赶来,头上还戴着华丽的冕冠,额前悬着的金色冕旒颤动不止。
  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悲喜,也许他无所谓我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只是来看看,如同狗主人要弄清楚自己的死狗到底埋在哪,并不心痛纯粹是好奇。
  但好在他来了。
  他负手沿池畔缓缓踱步,目光平静地投在依旧咆哮着的水面上。
  一步一步,离我越来越近,我把自己掩得严严实实,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掌心汗湿,把断龙石抓得滑腻腻的。
  他慢慢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高挑的背影。宽肩窄腰,颈背挺直,蝴蝶骨在暗纹布料下微微凸起,长发如墨如瀑。
  我曾经迷恋他的一切,只背影就足以让我抓狂,但我现在心是冷的,只想远远逃开,落个眼不见为净。
  我猛地扑了过去,伸出两掌向他推去,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我没丝毫保留,带起的风甚至将他披在背后的长发高高卷起。
  电光火石间,我触到了他的背,我紧咬牙关,手背的青筋鼓起,小臂的肌肉爆发力释放到极致,拼命地将他往炼火池中推。
  我仿佛看到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尘埃落定,从此不复相见。我甚至尝到了这段畸形感情终结的快感,狂笑声几乎就要冲出喉咙爆发出来!
  然而他却立在我跟前,像是屹立的石雕一样纹丝不动。
  我红着双眼发狂地不断施力去推他,甚至抬脚向他膝弯猛踢,丧失理智地撕咬他的肩膀,披散着头发涕泗横流地呜咽着。
  裴桢转过身来,把我的脑袋按在他他胸前,他的胸膛温热而坚实,像是这世间地裂山崩都无法摧毁的所在,我不该妄想着除掉他,一只小小的蚂蚱翻不了天!
  他的手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平稳的吐息徐徐拂过我的耳际“何兆,我说话算话,我会把你永远困在万年玄冰里,你不要怕,我会常常来陪你。我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俩都该不得好死,我笨,你狠!”
  孤注一掷却落得一场空,我像是一张薄薄的纱布,软绵绵地滑了下去。裴桢立即揽着我的腰,将我横抱起来。
  浓重的黑云又挤挤挨挨漫了上来,等烟消云散后,眼前是圣洁得令人心惊的冰天雪地,寂寂无声、沆瀣一气。
  前方是冻结的湖泊,鹅毛大雪簌簌的落,湖畔支着几簇挂满剔透冰凌的枯树,四角耸立着巍峨的雪白石兽,张着巨口,尖牙锋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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