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止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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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个失踪了20年的女人会再次出现在这里？这20年她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报复？而最后，又为什么她会选择自杀？如果这个女人不出现，这个案件会怎么发展，也完全是个未知数。
程明有些不能理解，可是遗书上所描述的内容却和案件完全的吻合，甚至还有一些他们所没有留意到的信息，如果不是凶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详细的了解案情。
凶手真的是这个女人吗？这个凌夜失踪了20年的母亲，夏煊。
程明再次看了一眼那个被霜覆盖的女人，那张即使已经不再年轻却依旧美丽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没有生机紧闭着眼睛的样子，和凌夜重叠在了一起，仿佛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的是他，无法控制的从脚底窜上了一股寒意，拼命摇头甩开了自己脑中的意象，可是心脏却忍不住的狂跳。
尸体被运回了警局做进一步的尸检，程明询问了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空气冷的吓人，不断有雾气从嘴里冒出来，“师傅，您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晒的黝黑的男人冷的不停的搓手，“早上的时候，船正在装货，我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飘过来，本来也没注意，可是等近了才发现是个人，这么冷的天就算没被淹死也被冻死了，所以我就直接报警了，这条江经常有人自杀，长的这么漂亮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
程明皱了皱眉，听到这种说法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早上几点的时候您还记得吗？”
“记得，我特意去看了下时间，正好是9点。一般像这种的都是怀里揣着遗书自杀的，唉，真是可惜了。”
程明没有回答他的惋惜，他更担心的是应该要怎么和凌夜说起这件事比较好，这起案子和崔横的案子串在了一起，虽然很多地方都吻合，包括当时那个已经死掉的酒保所说的眼睛旁边的泪痣都吻合，可是这夏煊的脚，显然没有那么大，而且身高也很明显的不过只有1米7左右，这10厘米的差距，又是怎么回事？需要核实的地方还有很多。
夏煊的死看起来是让催横的案件结束了，可是却让程明有一种更加混乱的感觉，理不清头绪，就如同一团乱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可惜，死人不会说话。
自从王曜的事情发生后，办公室里就安静的可怕，程明暂时代替了王曜的职位，话虽如此可是程明却依旧待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虽然一直以来王曜都总是一副邋遢的模样，可是程明知道，组长的这个位置没有人比他更合适，敏锐的观察，出人意料的猜测，以及对人能力的评估以及运用都恰到好处，都是作为一个组长所不可或缺的。
尸检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确定是溺水身亡，身体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用过迷药的痕迹，再加上手写的遗书，几乎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此时办公室里的空气如凝结了一般的沉重，程明一次又一次的研究着遗书上的每一句话，却让他的心越来越冷。
死者的每一句话都是斟酌后写下的，让人找不到任何的出入，前后也很有条理，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遗书中所说的线索了，一旦核实是真的，那么凶手是夏煊将变成事实。
遗书分为两个内容，一个是交代案情的，而另一个是写给凌夜的，虽然很短，却让人唏嘘。
从那次的电话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虽然想念，可是不曾想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再次见到这个人。
程明一次又一次的做着深呼吸，最后终于拿起了电话。
☆、暗无边境8
暗无边境8
搁浅的鱼，只在自己的浅滩里挣扎的活着，每少一分的水，它的生命也就流失了一分。而此时的程明就像这挣扎的鱼，想要离开这片浅洼却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深陷其中，离开这里等待他的不是大海，而是他生命的终结。
“没想到再次见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凌夜放下手中的红茶，语气平淡的听不出波澜，低着的头让褐色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凌夜的一只手被坐在一旁的凌啸握在手中，这也是第一次凌夜在他的面前毫不遮掩的展现了他和凌啸的关系，顿时让程明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当所有的猜测都变成现实，即使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认清，可是当真相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程明发现他还是无法接受凌夜不属于他的事实。
还是他们初次见面的会客厅，同样是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放置手脚，同样是作为警察强迫自己挺直腰杆，也同样是因为死人来拜访他，这个冬天还没有过半，凌夜就接连遭遇了三个人的离世，而这次为他带来夏煊死去的消息的依旧是他。
“对不起，因为你母亲的死而来找你，我感到很抱歉。”
“你在电话里说你手上有她留下的遗书。”
“恩，但是因为涉及到崔横的凶杀案，作为证据无法将原版的遗书给你，这个是复印件。”程明说着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份遗书。
伸手接过，纸张上传递过来温温的属于程明的温度，凌夜抬起了头，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从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可程明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就如同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会面时一般，只是少了慵懒，多了冷冽，他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眼前的人。
凌夜没有打开看里面的内容，而是小心的将它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一如平常的优雅，从容不迫，可在程明的眼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孤独的王者，环绕着他的华贵只不过是他的装饰，冷漠的面容是他的盔甲，而那背后的心酸和落寞却只让凌啸看见，那份脆弱的伤口只让他认可的人舔舐。
“我们去过她生前住的地方，她住的很简陋，房间一望到底，除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其它东西基本都没有，问过周围的人，她似乎是一个人住，从2年前搬进了这个地方，总是带着口罩，不爱和人交流，也没有见过她和任何人有过接触。”程明小心翼翼的说着这些，还不断抬头看凌夜表情的变化，可是凌夜除了抬手喝茶以外，没有任何别的表情和动作。
“我要见她，把她的尸体带给我。”
凌夜的开口让空气明显的一滞，“现在尸体还在警察厅，由警方保管，她现在是嫌疑犯，而如果查证是凶手，会由警方直接送往火葬场进行火化，如果你想见她，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警察厅。。。。。。”
“你没有听清楚吗，我说了，把她的尸体给我，现在。”冷冷的语气，让程明心底发憷，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我做不到。”分明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可是程明却低下了头，不敢去直视那双眼睛，害怕那眼里闪过对他的失望。
“好，我知道了，既然你的东西带到了，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的吗，程警官。”
依旧是凌夜那好听的声音，只是那种的冷淡，那对待陌生人的语气，让程明的胸口如压了大石一般的难以喘息，一句程警官就将他打回了原点，可是他没有忘记，他是警察，而这是规定，他无法违抗。
“对不起。”
“哼~~”轻视的鼻息让努力坐的笔直的程明弯了腰，凌夜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还没有习惯突然之间变的如此冷漠而高高在上的人，这样的凌夜让程明感到了陌生，那个总是被温柔环绕着的男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吗？
“既然程警官没事的话，就请先离开吧，我还有事情要忙。程明，你知道吗？你就像是个死神，从你靠近我开始，我的身边就不断有人死去，所以……能不能请你离我远一点。”
凌夜说完转身对着凌啸，那冰冷的声音却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仿佛那个温柔的人又回来了，语气里的疲惫却也不经意的泄露，“啸，你让卫管家去打个电话吧，剩下的他知道怎么做，我有点累了。”
凌啸点了点头，凌夜才离开，单薄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只留下一脸呆滞的程明。
至始至终程明都无法相信，他准备好了他的哭泣，准备好了他的抱怨，甚至准备好了他的拳头，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冷漠，程明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放在桌底下的手越攥越攥紧。
挣扎着，可是水却被不断的抽走，窒息的感觉在不断袭击着他，艰难的呼吸着这还残留着凌夜味道的空气，那关上的门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凌夜离开了，可是凌啸没有。
“难过吗？”
凌啸低沉的嗓音在这空荡荡的会客厅里回荡着，程明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怕自己不小心发出的声音，会泄露自己内心的痛楚。
“想哭的话就出去，不要在这里丢脸，要是想替他做点什么的话，就去之前你们第一次去的那家店，给他带杯奶茶就好了。”
程明抬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凌啸，一双发红的眼里满是疑惑。
“我知道你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我从来我不是想帮你或是什么，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人插足的地步，只不过是这件事情，除了我以外你是第二个知道的，而我现在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程明苦笑，他明白了，其实从他看到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的时候，他就明白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他插足的地方，那种信任是他无法给予的，可即使如此他也愿意为他做一些什么，哪怕只是作个跑腿的，“我去买，你好好陪着他吧。”
搁浅的鱼，渴望水，即便那一瓢水只是在拖延它死亡的时间，他也甘之如饴。
他知道他爱的卑微，可是却早已无法抽身。
☆、暗无边境9
暗无边境9
熟悉的路线，即使只走过一次，那每一步的路他都还清楚的记得，那在阳光下的笑脸，闪亮的琥珀色眸子，吸着冰吸时红肿的双唇，他的每一个发丝都在跳动着，充满灵气，那时的凌夜更像是个孩子。
这座城市绝对不缺这样的奶茶店，不起眼的角落里，最普通的装潢，可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承载了他们的回忆。
那家破旧的奶茶店还是在原来的位置，这个时间店里的人不多，曾经这满墙的照片里也有他们的笑脸，只是不知如今是否还在，也是在这些多的吓人的笑容里他们找到了薛言。
“你好，我要两杯奶茶，一杯冰的，一杯热的。”程明还记得当时凌夜点的奶茶，却不知道他喜欢哪种温度，那时凌夜偷偷在腰上吃豆腐的触感还残留着，那唇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现在想起来还在眼前，只是现在那人却不再对他微笑，冰冷的驱逐，冷淡的视线，每一样都在不停的告诉他，他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好的，您只要两杯奶茶是吗？我们这里。。。。。。咦~~我记得你，你不是和那个长的超级帅的叫做夜的男生在一起的警察吗？”
“啊？”一直低着头的程明这才发现店里的服务员还是原来的那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这个呱噪的声音听起来特别亲切。
“你不记得了吗？不是吧，这么无情，我好伤心啊，不过你是瘦了吗？你看起来很没精神啊，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你这么久了你都没有来过，不过那个男生有来过好几次哦。”服务员一边做着奶茶一边回头和程明聊天。
“你是说，当时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吗？他那之后还来过几次？”
“对啊，我绝对不可能认错的，那张脸见一次，这辈子都忘不了，”服务员一脸花痴的捧着搅奶茶的棒子傻笑。
嘴角扯起了一抹苦笑，自己在凌夜的眼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呢，只是个恋慕他的人罢了，是不是如果当初他不表白他们就可以这么一直相处下去，是他太贪心了吗，居然妄图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你们难道不是一对吗，前几次我看他带别的男生过来，哇，那个男的也好帅，那眼睛好像一看就会陷进去一样，两个男人点三杯奶茶，就那么坐着，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你懂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三杯？”
“是啊，可是明明每次，都剩下一杯没有动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点三杯。”服务员无奈的耸了耸肩。
如果程明没有猜错，那个和凌夜一起来的人应该就是凌啸，那他们为什么总是点三杯呢？他还记得，当时他们来这里的契机是因为李雪贞经常来这里。
程明的脑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另外一杯是给李雪贞的，他们是在祭奠她。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窜上了全身。
那个服务员没有发现程明的异样，还在自顾自的说的很开心，“。。。。。。可是啊，你知道吗？我本来也打算给他们拍照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叫做夜的，就是不同意，明明你们也拍过照片的啊。”
“当时我们拍的照片还在吗？”
“在啊，一直贴在那里，前不久他还自己来过一次，不过那次他只点了两杯奶茶，然后一直看着你们两个的照片，一个人坐了很久，我以为他在等人，可是过了很久也没有人来，也没有见他给谁打过电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不敢让人打扰他。”
“那他那一杯奶茶没有动过。”
“对啊，所以我才以为他在等人。”
“奶茶好了吗？”
“哦~~好了，给。”
程明提上奶茶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那杯放在桌上没有喝掉的奶茶，一定是给他的，程明非常的确定，也许他并不是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一点点就好，只有一点点也无所谓，只要有那一点点就好，只要有这一点点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飞快的在来时的小巷里穿行着，兴奋的他却没有注意到，背后一直有个人在尾随着他。
在一个转弯的出口一双大手突然伸出，紧紧的捂住了程明的嘴，虽然没有立刻发现那人，可是多年做警察的习惯，让程明立刻就反映过来，警觉的迅速转身就是一个飞腿，却被那人闪过，反而那踢出的腿却被抓住。
这个人的身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