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逍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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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鹿鹿慌了,又想哭——人倒霉起来,真的是喝口水都塞牙缝!
顾宁和心塞,原来喜欢我,在你看来是一件倒霉的事情!
滕鹿鹿给前台打了电话,说自己丢了手机,服务人员温柔地安抚她,并表示一定留意,这样的话语并没有让她觉得安心。
她开了电脑,上了游戏。
【私聊】呦呦鹿鸣:曦曦,你快给我打电话。
【私聊】呦呦鹿鸣:我手机丢了,什么时候掉得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倒霉!
【私聊】呦呦鹿鸣:你在不在的呀!曦曦,我怎么办啊!我还在外面呢,没有手机,我怎么办……
泥牛入海,没有回复。滕鹿鹿眼圈又红了。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身边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她平时懒,不愿意去记手机号码,现在需要求救,脑子里也只是隐约几个数字,拼凑起来是自己的手机号。
欲哭无泪。
【私聊】柠℃:鹿鹿。
滕鹿鹿不想搭理,都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跑那么远,才会把手机弄丢了,才会把眼睛哭肿了的。
这个混蛋王八蛋。
【私聊】柠℃:听话,进队伍。
不进不进,你让我进就进,太没面子了,我才不进!
滕鹿鹿使劲摇头,也不知道对方根本就看不见她摇头。
【私聊】柠℃:你是不是生气了?打电话也不接。
接什么电话,我手机都掉了,都怪你!都怪你!滕鹿鹿直撇嘴。
顾宁和无奈极了,却也担心,她发了张照片在朋友圈,背景是兰州横跨黄河的大桥,她从上海去了兰州吗?电话也不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和谁一起去的?
他有那么多疑问,可是她却不理不睬。发生了什么?
【私聊】柠℃:你在兰州吗?和谁一起去的?
策划书出了问题,他是总监,监督不利,挨了批评不说,连着熬了几个通宵才改好,昨天下午回到家,他狠狠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这厢,滕鹿鹿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兰州?
【私聊】呦呦鹿鸣:你怎么知道我在兰州?
得,连自己正在生气都忘记了。
顾宁和舒一口气,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换上笑容。
【私聊】柠℃:我去过兰州,你照片的背景是黄河第一桥,中山桥。
顾宁和趁热打铁。
【私聊】柠℃:嗯,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不接我电话?不是说回家的嘛,我就加了几天班,你怎么去兰州了?和谁一起去的。
滕鹿鹿盯着他发来的那段话,鼻子酸酸的,不由自主地嘟了嘟嘴。双手放在键盘上慢慢地回复。
【私聊】呦呦鹿鸣:我一个人来的,手机丢了,现在在酒店。
我是来把你忘记的。
☆、生根发芽3
黄土垒成的墙,黄沙堆就的土,眼睛所到之处是连绵起伏的黄色,干燥而厚重。
骆驼卧倒在黄沙上休息,当地居民带了帽子,蹲在阴凉处等待着生意。
太阳挂在正中央,炙烤着这片土地。唯有头顶那方天空,碧蓝碧蓝,和脚下的黄土黄沙形成鲜明对比。
导游拿着话筒,声音温柔而随和:“月牙泉享有天下沙漠第一泉的美称,位于鸣沙山中,却一直没有干枯或是被流沙淹没……”
“等一下大家可以做着骆驼往深处走一走看看一看……”
滕鹿鹿抬手擦汗,嗯,谁说春末夏初来不热的?
她喝了一口水,和同行的一个姑娘一起走到树荫底下,当地人用方言在交谈,听不懂。
她临时找了个一日游的旅行团,团里就她们两个小姑娘,自然而然地组合到了一起。
不多会,有个大叔过来询问她们要不要坐骆驼,还从竹编的小箩筐里拿了几个黄橙橙的杏子递给她们吃。
也不推辞,滕鹿鹿戴上大叔递过来的帽子,这种帽子是竹编的,围了一层白纱。
“小姑娘戴好咯,防晒哩。现在看着不太晒,日头还是狠毒的。”大叔将中山装的衣袖放下来,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歇了一会,导游招呼大家启程,当地人牵起骆驼,挨个帮助游客上了骆驼,一声吆喝,一声笑,他们踏上了行程。
他们一行人坐在骆驼上,慢慢往深处走去,驼铃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广袤的沙漠里。黄沙覆盖,偶尔会看到零星的绿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
绕着沙漠慢慢走了一圈,他们又到了月牙泉边,众人围上去看弯弯月牙状的湖泊——水很清澈,不见半分黄沙的浑浊。
“……相传主持方丈拿出了雷音寺祖传的圣水,放在寺庙门口……直到碗的周围堆成了一座沙丘,碗内的圣水安然如故,道士无法,转身离去,却听一声响,圣水化作一弯清泉,而作恶的道士也变成黑色的顽石。”
听完娓娓道来的故事,导游宣布自由活动时间,滕鹿鹿脱了鞋,踩在黄沙上,一踩上去,脚就往沙里面陷进去,软软的没有着力点。
太阳晒下来,黄沙烫烫的,又软软的。她不由想,骆驼到底怎么做到走得那么稳的?
有人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她以为是同行的姑娘,也不回头,眼睛眺望远方,笑嘻嘻说:“这儿可真漂亮,你看,远一点的沙子是不是红色的,可真鲜艳呀!我家在杭州,满眼都是绿色,这儿呢,满眼黄色,粗犷原始……”
身后的人轻笑,附和她说的话:“嗯。杭州婉约,这里豪迈。以前这里是边防重地,张掖以前有集市,往来贸易都在那里,十分热闹……”
滕鹿鹿惊吓,诶,怎么是男的?拍我肩干嘛?
她疑惑地转身,藏在白纱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顾宁和。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你怎么在这儿?”她还生气,退后一步,凶巴巴地问。
顾宁和往她倒退的地方,前进一步,他腿长,两个人的距离瞬间缩短,他自然地伸出手正了正滕鹿鹿头上的帽子,怡然开口道:“我来抓你回去。”
说话间,他身体前倾,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滕鹿鹿的右手。
滕鹿鹿挣扎,当然挣脱不开。
她小脸通红,发丝凌乱,眼睛瞪着,声音有些急:“顾宁和,你干嘛呀!”
顾宁和嘴角继续上扬,眼睛也亮亮的——很好,不叫大神了,喊名字了。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嗯,真好听!娇嗔娇怒。
顾宁和不说话,嘴角含笑,她们面对面站着,他拉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他们距离的很近,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笑,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须后水的清香。
“诶,鹿鹿,你男朋友找来了呀?”同行的姑娘奔跳着过来,看到一个好看的男人正拉着滕鹿鹿的手,脸上是包容的笑,滕鹿鹿则是又羞又怒的表情——一定是小情侣吵架了。
“他不是……”滕鹿鹿急了,又开始挣扎,脸上表情也很着急,听我解释呀!真的是误会。
“你好!我是顾宁和。”顾宁和却不给她机会,笑着伸出手和来人打招呼。
“你好,我叫赵小艺。和鹿鹿是在大巴车上认识的。”赵姑娘自来熟,“我跟你讲呀,我俩都报的这个一日团,我早上一上车,我去,放眼全是叔叔阿姨,吓都吓死了,好容易等着鹿鹿上了车,我那个感动呀……”
“小艺,他不是……”
“嗯,谢谢你今天对我家鹿鹿的照顾。”顾宁和继续不给滕鹿鹿说话机会。
赵小艺双手扭在一起,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没有,都是鹿鹿在照顾我。我太闹腾了,导游都嫌烦,好几次掉队了,都是鹿鹿找着我的,嘿嘿。”
“哎,对了,帅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找小艺眼冒八卦之光,眼睛在他们牵着的手上飘来飘去。
顾宁和笑着不回答,赵小艺脸皮不厚,笑着打过招呼,就灰溜溜跑了。
滕鹿鹿鼓着嘴,满脸都是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生气了的表情,顾宁和笑笑,松了手,滕鹿鹿赶忙把手背到身后,气呼呼地走了。
顾宁和也不生气,带着笑意,一直跟在滕鹿鹿身后——她去看泉水,他跟着;她去雷音寺周围转,他也去;她买了当地的小吃,他掏钱。
太阳一点一点西沉,温度降了下来,滕鹿鹿拿掉了兜头兜脸的帽子还给牵骆驼的大叔。
蔚蓝的天空颜色一点一点深邃,太阳落下去的地方,出现了红彤彤的的晚霞,和远处的红沙相互交映,一片火红,似海一般无边无际又动人心魄。
滕鹿鹿惊叹不已。她从没看过如此漂亮的夕阳,如此夺人眼球的晚霞,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蔓延开,张扬却不艳俗。
她双手拉了拉顾宁和的衣角,满脸兴奋,一边拉一边跳跃:“你看,你看,漂不漂亮。”
顾宁和顺势而为,又捉住了她白嫩嫩的小手,握紧。
滕鹿鹿看了一眼被他牵住的手,小脸红扑扑,和晚霞一样明艳。
他怎么这样,又拉我的手!滕鹿鹿腹诽,心却如同泡进了蜜罐里,甜丝丝的。
“他们都去爬鸣沙山了,要不要一起去。”顾宁和指了指远处。
滕鹿鹿若有所思,最终点了点头。
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爬上了鸣沙山,那是流沙堆起来的小沙丘,此起彼伏,踩上去很松软,滕鹿鹿有点怕陷进去,紧紧攥住顾宁和的手。
爬到顶上,滕鹿鹿出了一层薄汗,整个脸蛋红扑扑的。顾宁和趁着她不注意,拉着她就往下滑。
“啊!”滕鹿鹿大叫,双手紧紧环抱住顾宁和的手臂。耳边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似战鼓雷动,震慑心魄。
等到了下面,滕鹿鹿腿软得起不来,坐在黄沙上,双眼瞪得大大的,满脸愤怒地看着顾宁和。
顾宁和只是笑,先是嘴角微翘,慢慢地裂开嘴,笑出声音来,且越笑越大声。
滕鹿鹿无法,抓起一把黄沙就朝顾宁和扔去,起了风,沙子到处乱飞乱舞——滕鹿鹿眼睛里进沙子了。
她闭着眼睛,眼泪不停往外流,顾宁和赶忙蹲下来看,着急道:“迷眼睛了?疼不疼,张开我看看。”
滕鹿鹿觉得又被他连累了,双手不停挥舞,就是不让他靠近,不让他看。
顾宁和沉着一张脸,一只手握紧滕鹿鹿手腕,不让她动手,滕鹿鹿瘪嘴,他也不搭理,另一只手去撑开她的眼皮,小心看了看。
嗯,沙子已经没了,眼睛还有点红。他叹息,轻声在滕鹿鹿耳边说:“笨蛋。”
滕鹿鹿手动不了,抬脚轻踢了顾宁和一下,顾宁和也不生气,松开他,一把将她拉起来,用力过猛,滕鹿鹿一下就摔进了他怀里。
铺面而来的须后水的味道,整个口鼻都萦绕着他的味道,滕鹿鹿不觉红了耳朵。
顾宁和觉得可爱,抬手轻捏了她的耳朵。滕鹿鹿忍不住哆嗦一下,忙推开他,抬脚就跑。
驼铃声响起,清清脆脆,导游站在沙丘上挥了挥小红旗,示意归程。
滕鹿鹿回头看顾宁和,天色暗淡,晚霞如火如荼,周围的商贩看了灯,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缓步走来——她要做大巴车回去了,他呢?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问了,他怎么来了,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她咬了咬唇,满脸懊丧。
“怎么了?”顾宁和站定,看她一脸沮丧,低头问。
“我要走了,”滕鹿鹿指了指站在大巴车旁边的导游,说,“你呢?”你怎么回去,要不要和我一起?我还能看见你嘛?
顾宁和不答,大步走到导游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导游点点头,上车了。
☆、互相了解1
滕鹿鹿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顾宁和,满脸不可置信——就在刚才,这个家伙告诉导游她要跟他一起回去,于是她眼巴巴看着赵小艺站在车门口和她挥手,眼巴巴看着大巴车启动、离开……
然后呢,然后她就被顾宁和拖着上了这辆越野车,开车的是谁她不认识。
“哟,你这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这小姑娘呀?你这口味……啧,猥琐!”
她一上车,开车的男人就对着顾宁和挤眉弄眼,一顿调侃,说得她心虚不已,无地自容。
顾宁和呢,顾宁和还是很淡定,慢慢回头看了男人一眼,那男的就闭嘴了。
车子慢慢滑进黑夜,这里并不繁华,来往车辆很少,以旅游大巴居多,马路上除了路灯就是稀疏的车灯,在这片广袤的黄土黄沙里显得微不足道。
滕鹿鹿就着暗淡灯光,转头看窗外,看得很认真,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鹿鹿,你住哪里?”顾宁和的声音突兀得回荡在静谧车厢里。
滕鹿鹿回神,茫然地盯着顾宁和。嗯,他刚才喊我了嘛?说了什么嘛?
“住在哪里?”顾宁和重复,无奈却不厌其烦。
开车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滕鹿鹿,笑出了声音,他说:“宁和,你这小媳妇跟奶娃娃一样,你看她那眼睛,看你跟……”
男人停顿下来,皱了皱眉,思忖着什么,又继续开口:“嗯,她看你,满眼依赖,满眼孺慕,看你跟看爹一个样子。”
滕鹿鹿羞窘,低下头不敢看了,瓮声瓮气地说了一个地址。
“哈哈……”男人大笑,在收到顾宁和并不友好的目光后讪然闭嘴,脚下猛踩油门,车子和滕鹿鹿都猛的向前冲……
越野车停在酒店门口,滕鹿鹿扶着车门下了车——这个车坐的,好惊险!
顾宁和看她一脸惊魂未定,直拍胸口,眼刀子刷刷飞给好友,高衡摊手,一脸无辜,老子啥也没做!
顾宁和揽着滕鹿鹿走进酒店,进了电梯,眼神示意她按楼层,出了电梯又眼神示意她带路。
滕鹿鹿站在房门口,低头翻找钥匙,心里却翻腾不已:他要干嘛,他怎么就跟着上来了!滕鹿鹿你个缺心眼儿的脑残二货!
她手里攥着房卡,踌躇不已,顾宁和却伸手拿过房卡,刷卡进门,一气呵成。
“去把东西收拾一下。”他想帮忙收拾,又怕看见不方便的东西,只得嘱咐她自己动手。
滕鹿鹿惊讶,看着他的目光茫然而无措。
“晚上不住这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他解释,一脸坦然。
滕鹿鹿心底却如同煮沸的茶壶,不停翻滚着。她一个人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