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_师缨-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陶醉反问道:“事情都办好了,为什么不走。”他顾向甘秀道:“谢谢。”
甘秀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认为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被对方多次感谢,耿直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陶兄,你留一下地址,我改天去拜访。”
甘秀递给他画馆记录画家地址的册子,陶醉提笔写下几个字,中规中矩,也是拜这两个月练毛笔才有的。
陶醉作揖道:“那么再会了。”
甘秀恋恋不舍地道:“陶兄,我们会再见面的。”真是一见如故。
宇文兢等得无聊,道:“夫人,该走了。”
☆、邀请
“我没有想到,夫人居然还是一个画师。”就在陶醉不说话,踏出门时,宇文兢道。
“你没想到的太多了。”陶醉不以为意地说。宇文兢听他这么说,也并无恼意,倒是态度好多了。有几分对待人才的感觉,让陶醉更加打不准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说真的,如意画馆的那几个老头子眼光一年不如一年了。夫人,我虽然觉得你那四君子也不错,但是私以为……”宇文兢顿了一下,高傲的眉宇冲淡了几分。
陶醉听着,反正又不会少块肉。且听他怎么说。
“你用炭……炭笔作的画实在新奇,就好像那人从画里走出来的。”宇文兢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真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大概都比较猎奇。
陶醉如此想着。
“这个叫做素描。怎么,感兴趣?”不会是想学吧!陶醉看他一双眸子的幽光。
宇文兢摆摆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夫人,你可就饶了我吧!这种风雅的玩意儿,玩玩就好,我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太浪费了。”宇文兢并不介意露出自己花花公子的作派,事实上,他有这个资格。
他唯一的优点也就在这里了。陶醉欣赏着他的坦诚,把被风吹到肩膀上的发丝拢到肩后,道:“我也有这种看法。”但是很遗憾,如果不学这个东西,前世的他估计会过得很艰苦。
一向良家子的陶醉表达出这个态度,让绿思有些惊讶。
宇文兢听到他这讨喜的话,大声地笑,手一下不规矩地放在了陶醉的肩膀上,道:“对对对,夫人,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陶醉蹙眉,丹凤眼淡漠。“但是,身不由己。”
宇文兢无法理解。“夫人,此话何解?”
陶醉笑一笑,并不作答。
宇文兢老鸟一只,这时候了也并没有放弃泡美人的想法。
“我很欣赏夫人的素描。若是夫人现在还有空,可否为我画一张。”如果成功,那便是一箭双雕。既满足了新奇,又可以和美人多呆一会儿。
如果宇文兢这话是在陶醉还没有上画馆二楼就说,那么他一定会拒绝。但是眼下,陶醉或许会考虑。毕竟光凭那四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银两,如果他的素描也能卖去,才好。
陶醉道:“宇文公子相邀,我怎么会拒绝。只是……”陶醉咬唇,有点为难。宇文兢问道:“只是什么?”
“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夫人尽管说。”只要不拒绝,那一切都好办。宇文自信地想着。
这么大方。他不是还不好意思了。陶醉如是道:“第一,必须要在画馆当中。第二,我从来就不为人免费作画。”
宇文拍掌,笑道:“没问题。只是,夫人一定要在如意画馆里作画吗?”他倒有更好的去处。
陶醉摇头,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如意画馆门口了,便如他来时般幽静,往来的都是高雅之人。
“最好不要。”他嫣红的唇说出冰冷无情的话来,陶醉然后微微一笑,白衣黑纱,予人一种神秘之感。“既然他们没有欣赏这个眼光,我又何必为难他们看呢?”
宇文兢着迷地看着他,他自信的样子好像凌驾于九天之上,万物都入不了眼的高傲尊贵。
“夫人都这么说了,这如意画馆我以后也不必来了。”宇文兢轻言两语,便把一间在长安有鼎鼎之名的画馆给判了死刑,一直在他们身后静静听着的绿思脸色不怎么好。
“夫人,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就是不知道夫人瞧不瞧得上眼。”难道宇文兢兢说话这么谦虚,陶醉都有些好奇是什么地方了。
“宇文公子说的是——”
宇文兢一字一词地道:“天心雅居。”
天心雅居,最近长安新兴而炙手可热的画馆。陶醉曾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说过,这个天心雅居的创办者在幕后的身份十分高贵,甚至于就有人说,它背后的老板就是摄政王爷。
陶醉有些猜测着,不会就是眼前这位。
虽然不知这位宇文的字是什么,但是以他的作派,又挂着皇族的姓,简单不哪里去。
陶醉道:“这个画馆我最近听说过,大多是溢美之词,不过从没去看看,也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宇文兢这时说的话,带着点维护。“非常好你要是去看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的。”虽然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但是绝对不错。
宇文兢闲着无聊,和他的那帮贵族老爷们办了这么个风雅的地方,主要还是讨他哥哥摄政王宇文业的开心。
阳光正好,也不是很热。门前客如流水,来去匆匆。柳腰瘦,垂细叶,青青又一岸。
陶醉若有画笔,定会画下。
陶醉出来时,乘了洛府里的马车。他问道:“天心雅居离这里有多远。”
宇文兢道:“不远,也在这朱雀街内,往那边走过去就到了。”他随手指着一座拱月形的石桥。
这初夏,日头正好,洒在身上也暖洋洋的。陶醉提议道:“宇文公子,既然也不远,不如我们走过去?”
宇文兢对这个问题无所谓,既然美人这么说,当然是最大条件满足他了。
宇文兢看了一眼旁边低眉顺眼的绿思,想起了什么,说:“绿思,你就先回去吧!我和夫人有些事要说说。”
陶醉看着他支开人,当然,他觉得有人或者没人,宇文兢都是那个样,也就从来没想过避讳。
但是绿思就不这么想了。最近一年来,他都是王爷跟前最宠爱的人,王爷去什么地方都会带上他。即使王爷对洛夫人这么感兴趣,也是次次都带上了自己。
但现在,王爷却避开了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他马上就要失宠了?
绿思不甘心地捏起拳头,长袖里无人可以留意。“公子,绿思知道了。”
宇文兢语气温柔地道:“我会尽快地回来的。你好好准备者在落梅居等着我。”
闻言,绿思双颊染上了桃红,眉里眼里的喜色是人就能看出来。“公子。”
“去吧!”宇文兢无情地转身,正好对上察看他的陶醉。
陶醉暗想,这人也不是绣花枕头,都是从前自己把他看太轻了。不过,陶醉自己爱阴谋诡计,却讨厌别人诡计多端。
如果要他说,还是洛素音那样的男子更加居家,宇文兢玩玩还好,一旦动情,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
但陶醉正是因为看太清了,也太容易小心翼翼,也太容易忽略自己的真心。
桥边红药,朱雀携来四月花。
桥下清波,鸳鸯戏水。
陶醉一边敷衍着宇文兢,一边看这好风光。
他们所去之地,幽僻深远。
芭蕉叶绿,海棠花红。
安静的地方,少有游人。
宇文兢走上青石台阶,道:“夫人,就是这里了。”
不得不说,这里还挺像那么回事。就是偏僻了一点。
陶醉走上石阶,突然而来的风吹了他的发,一双丹凤眼因为风沙而半阖,他丹唇微闭,竟然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纤细的腰身,贴着衣。
宇文兢无意看到这一幕,他目光炽热,双拳捏起,喉结微动。
居然产生了欲望。
一定要得到他。
宇文兢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进了天心雅居,也就是那么回事。
里面的设计跟如意画馆没什么不同,这也是长安大多画馆的特点。
陶醉的目光是在壁上的画,与如意画馆相比,这里的画倒是亲奇得多,也不难理解,宇文兢带他来这里的原因了。
陶醉和宇文兢被人迎进了雅室里。
依旧是熏香,和在如意画馆里闻到的差不多。应该只是换了些配料。陶醉也猜到,这个应该是防蛀虫保护画卷的熏香。
陶醉走到案前,打开了窗,清新的空气一下涌入。青涩的味道,那是竹子的气味,陶醉发现,着窗下居然也是一片竹林,跟洛府他住的房屋如出一辙。
“这个地方很好。”
宇文兢倚着房门,懒懒散散,全奈高大俊美才没有显得猥琐。“这个雅间,只有我住过。若你喜欢,以后只要跟前台的说一声,尽管来就是了。”
陶醉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必了。”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跟这个人扯太多的关系。
但是宇文兢好想没听出他这个意思来,眉宇里豪气如是,“这个有什么要紧。我难得来。夫人既然是画师,在天心雅居有这么一个画室,说出去多叫人动心。”
“也是。”他都这么说了,陶醉再拒绝,就是不懂脸色了。“那么真是太谢谢宇文公子了。”装一本正经太久,陶醉一下都找不到自己了。
“宇文公子,你别动。”
宇文兢有点懵懂,他不知道陶醉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
陶醉摆出一张宣纸,拿起宇文兢让人准备的炭笔,微磨了一下笔端,抬头看向宇文兢。
“当然是为你素描。”
陶醉认真地看着他,目光敏锐,让宇文兢感觉对方好像用目光剥他衣服一样。
☆、意外
宇文兢人生第一次觉得有点紧张。
陶醉一边看着,一边描着轮廓。目光很直率地扫着他,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不在看他。
宇文兢维持着一个动作久了,难免有点僵,他刚都了一下,就遭到了陶醉的冷斥,“不要动。”
宇文兢是有点生气,但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就这样站着,日光深了,竹林幽了,陶醉手慢慢地放慢,目光也收了回来。
终于,陶醉把炭笔扔在了旁边,他拿起宣纸,显然已经画好了。
宇文兢脚有点酸,他倒是想走过去看一看这么久陶醉到底画了些什么,但是遗憾的是抽筋的脚,结束了他的这个想法。
陶醉抬头道:“宇文公子,我画好了。”
宇文兢挪动着脚步,一双眼睛直往案上去看,那一副好奇地样子,让陶醉无语。
不过,陶醉看了他的动作。嘴角微勾,毫无疑问是幸灾乐祸地笑容。对,他就是故意去整他的,不知道这个宇文公子有没有看去来。
“宇文公子,你这是……?”疑问的表情,陶醉接下来好像是明白了,他抱歉的目光看起来温柔得如一泓秋水,那一双狭长的凤眼也凝在一起,宇文兢心漏了一拍。
他都不好意思讲自己是站久了,腿站麻了,只敷衍他道:“没什么,夫人,你的画,画了这么久,一定把我画得很好吧!”
当然好了。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陶醉从来就拿自己的作品来毁。
陶醉把画递给他,雪白的纸在突然而来的风里如同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抖着,淡淡幽幽的熏香洒了进来,宇文兢从陶醉手里接过画时,就看见了画中熟悉的人。
那人像是他,又不像是他。
他倚着朱门,嘴角挂着轻佻的微笑,却有着一种别于端庄美的气质,让女子忍不住投入怀抱。
“你把我画得太好了。”宇文兢收起画卷,“夫人,你有没有想过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师?专门供笔于皇亲国戚或是百官士族,成为一个像吴淑那样的名师。”
不得不说宇文兢的画很有诱惑力,特别是用那低沉如美酒的声音说出来的时候,更加让人想入非非,陶醉其中。
陶醉眼下最渴望的莫不如是。但是天下哪来的免费的午餐,陶醉从来就不喜欢轻信他人。
宇文兢看出了陶醉的防备,解释道:“夫人,我的意思是说你愿意在天心雅阁供画吗?只要画你刚才画过我的那种素描便可以了。”陶醉喔了一声,有了点兴趣。
宇文兢再接再厉,继续道:“夫人,不瞒你说,其实我也算是这里的主人。你别一口拒绝,想想再答复我。”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天心雅居随时欢迎夫人。”
陶醉没有想到宇文兢居然这样推崇自己,如果说只是贪图美色,不至于,毕竟以宇文兢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看来,他还是对素描更有兴趣。
若是宇文兢是皇族中人,更利于陶醉打开口碑,银两也多啊。
“我愿意。”陶醉红唇吐出这三个字,他含笑地说:“宇文公子以后可要多照顾我啊!”
宇文兢鬼迷心窍,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什么话。
宇文兢带陶醉认识了天心雅居里坐镇的几名画师,陶醉一一礼貌地回问,最后离开之时,日上高空,显然已经是午膳的时间了。
宇文兢让人端了红漆木盘,什么遮着红布。宇文兢道:“夫人之前要的画工费用。我觉着画得很好,按行情应当给夫人一千两。”
宇文兢挑开了红布,嘴角仍然带着邪气的笑容。银子的色泽十分美好,陶醉也是人生头一次见这么多的银两,他努力地使自己有着平淡的神情。
“宇文公子太多了,我那一副画实在是当不了这么多。”这倒是大实话。要是宇文兢真买了,还真有点大冤头。
如果是在他的前世,卖这个价格,多半是冲着他的名声。在这个世界嘛,一点名也没有,而且还是素描,简直就是坑。
“我觉得值。”宇文兢扬眉道。
陶醉笑道:“那多谢宇文公子慧眼识英雄。”
陶醉想了一下道:“宇文公子,一千两我不方便带在身上,可否换成银票?”
宇文兢道:“这个可以。”他随手从衣袖里拿出以叠银票,非常大款地递给他,“你数数,不够我再给你。”
陶醉窘,但还是接了过来。
但是在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宇文兢兢的手指,对方忍不住摸了一下,气氛有点尴尬,但是陶醉还是非常淡定地接了银票,若无其事地道:“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告辞了。”
撩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