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红梅坡下 >

第2部分

红梅坡下-第2部分

小说: 红梅坡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漾和孙小二对看一眼,摇摇头。

  孙小二说:“我娘不让我爬树,她说爬树太危险了。”

  蔺寒利落地从墙上翻下来,道:“不让你娘知道就得了呗。我们男孩子怎么能不爬树。”

  蔺寒起了劲,带着秦漾和犹疑不决的孙小二找树。他们走着走着就偏离了镇子,走到了田野。蔺寒在那儿找到了一棵参天老树,人宛如一只猴儿,三五下子就爬到了树上。

  蔺寒坐在老树粗壮的树枝上,跟秦漾和孙小二招手:“你们试着爬上来啊!”

  秦漾和孙小二鼓足勇气尝试了,结果两个人都只能蹬起腿,抱住树干,死活爬不上去。蔺寒坐在树上指点他们,一会儿喊“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一会儿喊“对对对,就这样爬上来”,急得满头是汗。可他的这两个弟弟不争气,就是爬不上来。

  最后夜晚降临,他们走了许久的路才回到秦家。秦家院子在的那条路上满是鞭炮红屑,秦漾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劲儿地往挂着大红灯笼的自家院门口跑去。

  蔺寒和孙小二从后边追上来。

  蔺寒疑惑地问他:“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秦漾喘息着说:“新……新娘子。”

  院子里挺热闹,街坊四邻都在,桌上一片狼藉。有人起哄还劝着秦雪文喝酒。穿着红喜服的秦雪文像是已被灌了几杯酒,面颊是红的,身形也有点儿摇晃。

  蔺寒的娘走到门口来,扭着他的耳朵:“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啊?带着弟弟去哪儿鬼混了?”

  蔺寒闭起一只眼睛,斜着脸,连声喊痛。他娘揪着他的耳朵,他踮起脚跨过门槛,被带进院子里去了。

  秦漾问:“姨,新娘子来了吗?”

  蔺寒的娘看向秦漾,目光和声音温和了下来:“新娘子来了,花轿抬来的,方才已经进屋了。”

  秦漾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他能亲眼看到新娘子进门呢。

  蔺寒他娘说:“你们快进来吃饭,再迟一点饭菜都要凉了。”

  这天晚宴很丰盛,秦漾吃完快要冷掉的饭菜后,还跟孙小二和蔺寒玩闹了一会儿。他们念着孩子王蔺寒,蔺寒要走了,他们还颇有些依依不舍。

  客人散去后,秦漾跟着秦雪文将盘盘碗碗的都收进灶房。邻家再帮着秦雪文把两张圆木桌子抬送了回去。

  秦漾从邻家回来,将院门合起,落上门栓,对抱起大笤帚的秦漾说:“不用清扫了,阿漾。明天清早我会打扫的。”

  他的面颊微红,人看上去还有些醉态,眼睛却是黑亮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干瘪的袋子给秦漾。

  秦漾双手捧过,打开袋子一瞧,眼睛也亮了起来,道:“阿爹……这是白糖?”

  秦雪文揉了揉他的发,温声道:“邻家都分了过去,我给你留了一小袋。”

  秦雪文带着秦漾进屋,对他道:“灶房里有热水,你洗漱过后就赶紧睡。”

  秦漾点点头,先回自己的小卧房将白糖放进柜子里,再端木盆倒热水洗漱。

  或许是因为他白日里玩得太疯了,躺上床好半天都没有睡意。他回想起白日里去过的地方,想起他新认的表哥蔺寒。他觉得蔺寒真是厉害,不仅打弹弓打得准,还能爬上那么高的树,仿佛是无所不能的。

  他裹着棉花被子翻来覆去。不大牢固的床随着他的翻身而晃动。

  白月光透过糊纸的窗户落在地上。

  他想着月光真是亮,于是翻了个身,面向土墙。他如虾一般弓起身子,枕着手臂,又胡思乱想了一番,渐渐地才有了困意。

  半夜时他醒过来一回,他很少在这个时候醒来。惨白的月光似乎是更亮了。

  夜里似乎是下过雨,窗外传来嘀嗒的声响。雨滴从屋顶上滑落下来,敲在墙根的石头上。夜里还有人低声细语的声响。

  是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软声说了句什么,急促地娇吟。接着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在温声宽慰。那是他阿爹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秦漾听得不真切,只当是他的阿爹和养母在夜话了。

  困意再次袭来,他沉沉睡去,这次再也没有中途醒来,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邻家的公鸡“喔喔”地叫着。秦漾穿好衣衫跑到院子里时,秦雪文已在打扫院子了。烂泥裹住了地上的红屑和尘埃,秦雪文得时常弯身把红屑从泥泞中捡出来。

  方梅知在灶房忙活,煮好了面来院子叫他们。

  秦雪文放下笤帚,先进了屋子。秦漾是后跟着进的,被方梅知拦了下来。方梅知弯身扯着他的衣衫看了看,皱着眉道:“哎唷,你这衣裳是怎么了,都被勾破了,还这么脏,昨天去哪儿疯来着吧。”

  方梅知领着他进门,对秦雪文道:“阿漾这身衣服太旧,我待会儿上街买块布,给他做身新衣裳……你这衣裳也旧了,正好也给你做一身。”



03 珠玉

  秦漾打小就没有娘亲,冷不丁地有了个娘亲,还有些不适应。

  他不必再跟着秦雪文起早贪黑。从前秦雪文担心他在家里没人照顾,才带着他去馄饨摊子。方梅知嫁过来后,留在家中做些绣花的活,会做好一日三顿,打点好一切。

  养母待他不是很热络。秦雪文在的时候,她才稍显殷勤。大多数日子的午后,她搬了藤椅,慵懒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偶尔同秦漾闲聊几句,以此打发无聊的日子。

  而秦漾也不是常留在家里的。他的孩子王表哥总是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嘴里发出奇怪的“呲呲”声引起他的注意,再邀他出去玩儿。

  方梅知每回见到蔺寒来,都要他进去。而蔺寒每回挠着后脑勺,边走边不好意思地喊着“小姨”。

  方梅知时常跟蔺寒要唠几句家常,笑骂两句“混小子”,拍了拍他的屁股才放他走。

  蔺寒给秦漾使一个眼色,他们就出门去,叫上孙小二和几个镇上的小屁孩,满大街乱走乱逛。

  年岁无聊,方梅知也就走家串户,去邻家院子坐着,跟妇人说起闲话来。

  这些妇人当中有个她顶顶讨厌的,那就是孙家的寡妇。那女人刻薄又多嘴,说起话来可难听了。她俩明明是新认识的,孙寡妇却处处挤兑她,从不给她好脸色看,还当着她的面说她男人,存心是要她下不来台。

  方梅知满腹怨气地回去,吃晚饭的时候跟自家男人叨念了两句。秦雪文觉得是小事,淡笑着宽慰了两句。到底是新婚燕尔,接下去方梅知貌若温婉,羞涩地垂下眼去,再也不絮叨什么了。

  可孙寡妇实在过分,不断在她背后跟其他妇人说她的坏话。她本就是后来这处地方的,与邻家妇人们的感情不算亲厚,孙寡妇一挑拨,她似乎是再也融不进她们了。

  方梅知憋了一肚子的话,无人可诉,哪天就拉着秦漾,说给秦漾听。

  秦漾坐在水井上,低头躲着日光,百无聊赖地拔着井边的杂草,道:“她以前想嫁给我阿爹的。”

  方梅知“啊”了声,没反应过来:“什么?”

  “孙小二的娘,原来想嫁给我爹。”

  方梅知瞪圆了眼睛,从藤椅上坐起来,抓着秦漾的手臂问道:“她想嫁给你爹?你说的是真的?”

  秦漾说从前孙大娘就常来家里看他爹,给他们塞蔬果。方梅知的一只脚横搁在藤椅上,一脚荡下,她极认真地听秦漾讲,她将她想知道的,一点一点都从秦漾嘴里挖出来。她听罢掩住唇笑得前仰后合。

  方梅知单手叉腰,拍着胸`脯说:“哟,现在我也知道她那点破事了。可算是解气了。”

  后来孙寡妇跟妇人谈天时见到她来,开口戏谑了一番,方梅知不气不恼,斜斜地站着,有意无意地说起从前孙寡妇做的那些事,孙寡妇气得脸绿,她回家关起门来笑得开怀。

  她就见不惯孙寡妇那趾高气昂的样子。

  有一回孙大娘从家里出来,路过秦家院子前,方梅知正好端着水盆出来。孙大娘别过头去走自己的路,丝毫不理会她。方梅知将大盆水往门外泼,就泼在孙寡妇的脚跟后面。

  孙寡妇一下子惊起来,提起裙子踮起脚跳到一边去,活像一个跳梁小丑。孙寡妇抬头恼火地看向她。方梅知道一声“真不好意思”,袅袅娜娜地拎着盆子回院子,用脚把门踹上了。

  邻家妇人不跟她好,她也识趣了,去镇北找自家亲姊。姊妹还是亲的最好。

  她大姊嫁给了知县,府邸离家稍远,她极少过去。而二姊两年前没了丈夫,带着儿子蔺寒孤苦地住在镇上,她时常过去与二姊相伴。

  二姊问:“妹夫待你怎样啊。”

  她握着二姊的手,连声说“好”。方梅知说:“日子是苦点,好在一切都好。”

  二姊听了笑骂:“你自己一根筋要嫁过去过苦日子呀,又没有谁逼着你嫁,你怨不了谁。”

  方梅知先是笑笑不说话,后来又凑过去跟二姊聊起旧事和小事。

  日子就是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秦雪文待她好,她提起秦雪文也是满心甜蜜。她年幼时就对秦雪文有着朦胧的心悦,多年后嫁给他,也算是得偿所愿。

  夏至之后,方梅知像往常一样走去镇北找二姊,却忽然晕倒在了街上。镇上的人将她送到了明德药铺,有人认出了这是秦雪文的媳妇,赶紧跑去秦雪文的馄饨摊告诉他。

  秦雪文也被吓着了,赶紧把摊子交给熟人,不管不顾地拖着瘸腿去了明德医馆。

  到了医馆,他的老岳丈已经在给方梅知把脉了。方梅知躺在铺了软绒褥的藤椅上,唤了声“相公”。方老爷子看了眼行色匆匆的秦雪文,皱着眉头慢吞吞道:“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

  秦雪文听到那句“有身子”半晌没回过神来。老岳丈一个劲地叨念着要开什么样的药方,要怎么让她进补。

  秦雪文脑子里“嗡”了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看着方梅知的肚子,缓缓地跪在了藤椅边上。方梅知惊坐起来,秦雪文环抱着她的腰身,许久许久,抬起有些湿润的眼,重复那一句“有身子了”。

  方梅知怎么也没想到秦雪文会这样欣喜。

  方老爷子对秦雪文夫妇仍是爱答不理的,却还是给自个儿闺女包了安胎药,让她没事别老出来走动。临了还让秦雪文带了一只土鸡回去,给她补补身子。

  秦雪文带着方梅知回家,见到秦漾在院子里,当即将土鸡丢下,把秦漾高高抱起。秦漾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了那里。

  秦雪文把秦漾抱在怀里,进了屋子才把他放下来。方梅知手里提着那只褪了毛的土鸡跟着进来。秦雪文说:“你娘有身孕了。”

  秦漾望了眼满面笑容的方梅知,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

  方梅知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她对秦漾说:“阿漾,你就要有弟弟了。以后就有弟弟陪着你一块儿玩了,你高不高兴?”

  秦漾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胡乱地点了点头,又轻“嗯”了声。

  秦雪文笑着揉了揉秦漾的发,对方梅知说:“你别逗他了。这孩子内敛又腼腆,说不出什么的。”

  方梅知笑着打住了,说自个儿做饭去。秦雪文不让,握着她的肩让她坐到椅子上,自己带着秦漾去灶房了。

  自从方梅知怀孕后,秦雪文百般爱护,不肯让她再做脏活累活,隔两三日就买些新鲜的鱼或鸡鸭回来,还炖汤给她补身子。

  秦雪文自己不舍得吃,总是让方梅知和秦漾多吃。而秦漾也很少动筷子加肉,只顾埋头吃绿菜萝卜。

  秦雪文后来发觉了,于是笑道:“你是兔儿吗,怎么只吃菜叶。”他说着边往秦漾碗里夹鱼肉,秦漾默默地吃了,却说自己不爱吃肉。

  秦漾知道秦雪文卖馄饨赚钱不容易,有时候就瞒着秦雪文去乡野的湖里捞鱼。其实秦雪文是不肯让他去的,入夏水流湍急,他生怕秦漾一个不小心就跌进水里出不来了。

  秦漾偷偷去,跟着蔺寒和孙小二去。他们抓着篮子,挽起裤脚下水,却总也捞不到什么鱼,傍晚回家时腿都冻红了,打湿衣服回家又不免被说一顿。

  蔺寒和孙小二的都是亲娘,拎起棍子直接开打。秦漾的毕竟是养母,打骂不得,只得跟秦雪文叨念一番。秦雪文晓得后自然是生气,说教了一回,见秦漾乖巧的模样,也就作罢了。可秦漾第二日第三日仍是执着地往水边去。

  秦雪文想打骂他,举起木棍来。秦漾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不像是要认错求饶的样子。秦雪文一棍子下去,秦漾曲了腿,又站直了。秦雪文又落了两棍子下去,他咬着嘴唇低着头,愣是没吭声也掉眼泪。

  最后一棍子秦雪文感觉到是结结实实地打到了他的膝盖骨,终于红着眼睛蹲下去揉他的膝盖,问了声:“疼吗?”

  秦漾摇摇头,两条腿却疼得颤抖。

  秦雪文把他抱起来,走进他的卧房,把他放在床上。秦雪文脱下他的两只鞋子,让他脱下裤子给自己看看伤口。秦漾还是咬着唇摇摇头。

  秦雪文抱起他,让他站在床上,温和道了句:“乖,听话。”

  秦漾总算是乖乖地把裤子褪下了。他的腿上肿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秦漾心疼着,出去拿了药箱回来,给他上了药。

  秦雪文说:“阿爹打你是为你好。你别怪阿爹。”

  秦漾“嗯”一声,将裤子穿上,再把裤腰带系好。他坐下来穿布鞋的时候,秦雪文揉了揉他的发顶,道:“吃饭去吧。”

  秦漾被打了一顿之后,下水小心了些。他很早就爬上岸,等衣物被晒干了才回家去。他跟着蔺寒和孙小二捞了几天鱼,他们总是见到鱼的影子却抓不到,有一天他不知是走了什么运,终于抓到了一条。

  回家后秦漾提着鱼交给秦雪文。他什么话也不说,就是提着鱼看着秦雪文,眼睛亮晶晶的。秦雪文见他认真的神色,实在不忍心再打骂他,终是叹了口气,道:“放进灶房的水桶里吧。”

  之后秦漾算是掌握了抓鱼的诀窍,隔三差五地就能抓几条回来。秦雪文不要什么鱼,他希望秦漾就乖乖待在镇上玩,别到水边去转悠。秦雪文管不住秦漾,但放不下心来,总是不断叮嘱秦漾小心再小心。



04 分别

  麦子成熟后,蔺寒带着秦漾和孙小二往麦田里跑,玩累了就躺在麦浪里,用草帽盖住脸,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