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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潦草-第7部分

小说: 潦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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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超的手指终于被张潦松开了,少年修长的手指又轻轻搓着自己的耳朵,两个人面对面,张潦低低地说,“今年这么冷,小心耳朵也冻住。”
  空调的热风吹着,吹得顾超面红耳赤,他的心弦动了动,自从妈妈去世后,似乎很久没人对自己这么温柔过了。
  张潦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松开了顾超红得透血的耳朵。
  两个人并排坐着,监控器里各个班级都熄灯睡觉了,张潦抽出冻疮膏盒子里的说明书,将它裁成个正方形,几番对折翻转灵巧地折出了四叶草。
  “顾警官,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不过你的是幸运草。”张潦把四叶草放在顾超掌心,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监控器里的时间一秒秒地跳动,最后显示出一排零,张潦俯过身抱住顾超,说,“新年快乐,小菩萨。”
  顾超整个人愣住了,任由张潦抱住他,两人似乎抱了很久很久,因为这个温暖而踏实的拥抱横跨了新旧两年。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后,张潦一整晚没睡,他用手指摸索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正字,想着顾超说他也睡过这张床。


第17章 天台
  跨年夜之后,张潦和顾超之间又熟络了不少,两人像是砂锅上煮着的粥,用文火慢炖着、焖着,煮得咕噜咕噜地冒起小气泡。顾超是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地,张潦对于他而言,似乎是这辈子第一个彼此相互信任的人。
  顾超没拿张潦当犯人,他拿他当朋友、当兄弟。
  两人默契到只要顾超在背后勾一勾手指,张潦就会跟着他沉默无言地穿过楼道,赶在熄灯前找个地方说几句话,最后互相道一声“晚安”。
  顾超值班的晚上,他在监控器里总会格外留意三班靠门的上铺,但那时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关心似乎已经超出了朋友与兄弟。
  某天夜里,顾超来到三班宿舍时,下垂的手指间还夹着根香烟,他平时不常抽烟,但别人敬的香烟还是会收下抽几口。张潦跟在顾超身后,看他夹着香烟的手指不安分地翘上翘下。
  两人停在了教室门口,皎洁的月光洒进来,黑板上还留着老师白天讲课的数学题,整整写了一黑板。
  顾超靠在门框边,拿起香烟吸了几口,在烟雾中羞赧地说,“不好意思我抽几口啊,这烟还挺贵。”
  他像是怕人经过,时不时左右张望着漆黑的楼道,顾超长相本来就正气,此刻东张西望的样子像是个偷干坏事的好学生。
  张潦手插兜站在顾超对面,偏头说道,“顾警官,借我抽抽。”
  “那可不行,你还没到十八岁呢。”顾超笑眯眯地说,“叫声哥听听。”
  张潦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脸不愿意。
  顾超吞吐着烟圈,若有所思地说,“你才十六,还两年才到十八岁呢,到时你就从这里出去了。一定要好好地学习,考个名牌大学,再找个好工作。虽然说你有案底了,公务员有点难,但进其他单位都没问题。好好赚钱,买车买房,日子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再讨个媳妇…”
  顾超自顾自地说着,没发现张潦脸色愈发难看。
  他正要往下说,张潦突然之间俯身凑近他,冰凉的指尖拂过他的嘴唇,极快地从他嘴里抢走了那根香烟。
  少年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彼此的视线,他说,“顾警官,别替我想这么多。”
  顾超愣了下,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张潦不开心了,但他还是识相地闭了嘴。两人面对面地靠在教室门口,一根香烟在彼此手指间传递,你一口,我一口,沉默着,交替抽完了这一根香烟。
  虽说张潦让他别想这么多,但顾超还是忍不住要去想、去琢磨,他对着规章制度一条条地看减刑的条件,思考着怎样让张潦看起来符合“遵守监规,接受教育和改造,确有悔改表现”的要求。这段时间,一二三班的学员明显感觉到顾警官黑眼圈重了起来,整个人打着哈欠时常无精打采。
  这天顾超轮休,一大清早他就骑着辆电瓶车进城去了,临近农历新年,顾超赶去镇上的信用社给姑妈汇了笔款。怕他那个赌棍父亲拿着钱胡来,顾超都是把钱汇给姑妈,让姑妈帮着照料点父亲生活。
  “姑妈,还有点钱你帮忙给乐乐买点玩具,当新年礼物。”顾超打了个电话给姑妈,乐乐是姑妈的小孙子。
  “小超这么客气干嘛,对了,今年春节你回来吗?”
  “轮到值班,我不回来了。”顾超单身一人,轮到这种全家团聚的日子自然多帮着同事一些。
  “这都多少年没一起吃过年夜饭了。”姑妈语气有些失落,停顿了一秒,突然又高昂了起来,“对了,哪天抽空回来趟!姑妈给你介绍对象,我们小区里…”
  顾超一听这个头都大了,匆匆忙忙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最近不知是怎么的,都来给自己介绍对象,因为上次相亲黄了的事情他还被程国庆狠狠说了一顿。
  顾超回来时,张潦他们正在操场上放风,他见着离集合吃晚饭时还有一段时间,就把张潦叫走了。
  张潦跟着他一级级爬上楼顶的天台,血红的夕阳映照着大地,极目远眺,远处是空旷的原野和收割完的稻田。成堆的稻草垛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农家屋前场后,等着冬日喂牛或是铺猪圈。
  土狗懒散地在院落里摇着尾巴逛来逛去,这几天气温有所回升,难得暖洋洋的。
  两个人并排席地而坐,背靠着巨大的蓄水箱。顾超裹着宽大的棉质警服,领口处还有圈黑色的毛,他得意地抓起张潦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是一只热乎乎冒着香气的烤红薯。
  “我捂了一路没想到还热乎呢。”他怕烫地剥着红薯皮,焦黑的外皮下面是黄澄澄的红薯,看起来香甜软糯。
  顾超喂了张潦一口,又撕下一块连着红薯的焦皮,上头还粘着亮晶晶的糖水,对张潦说,“你尝尝这块的红薯,特别甜。”
  他把红薯给了张潦,又换了只口袋掏了掏,拎出一袋糖炒栗子。
  张潦看着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顾警官,你是机器猫吗?口袋里这么多宝贝。”
  顾超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你尝尝,这家我排了很长队。”
  说罢,顾超剥起了糖炒栗子,连剥了五颗总算是剥出一颗完整的,他得意洋洋地把它塞进张潦嘴里。
  两人看着远方稻田外蜿蜒流淌的小河,惬意地肩靠肩坐着,张潦漂亮的手指灵巧地剥着栗子,每一颗都是完整的。
  他一颗颗地送到顾超嘴边。
  红薯很甜,栗子很甜,心里也很甜。
  不一会儿,两人身边就残留了一堆破碎的栗子壳,顾超孩子气地用脚把它们踢到天台边,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全都踹到楼下去了。
  “靠!哪个混蛋?”楼下不知道是谁被栗子壳砸到,破口大骂了一声。
  顾超拉着张潦躲到蓄水箱后面,弓下/身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单纯善良,眼睛清澈明亮。张潦看得愣了神,却见着顾超又拉开自己警服大衣的拉链,从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他说,“给你个宝贝,我可是帮王涛值了一个星期夜班才换来的。他老婆是高中老师,这个说是今年期末试卷,是五校联考的卷子,含金量很高。你做做看,做完了我拿去给他老婆批改,他老婆水平可比咱们所里的强多了。听王涛说他老婆是什么优秀…”
  傍晚突然起风了,风呼呼地吹在张潦耳边,顾超的话渐渐模糊起来,他发现自己想对顾超做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拥抱。
  两人在天台呆到了集合吃晚饭的时间才下去,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杨帆的视线,杨帆盯着两个人的背影看了很久,脸上露出狐疑和失落的表情。
  只是他没想到,三班宿舍当晚就住进来一个人,一个真正对他有威胁的人。


第18章 换床
  那天晚上推门而入的是何小飞,是蒋云峰领着他进来的。何小飞身材瘦小,囚服松松垮垮地套着,在医院养了段时间,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何小飞跟杨帆两人一样的矮个子,一样的细皮嫩肉,一样的尖下巴桃花眼,只不过何小飞眼神阴郁晦暗了许多。
  三人之中获得减刑一年的只有常磊一人,何小飞是他开后门带去一管区养在身边的,出事后,服刑未结束的何小飞又回到了二管区。
  何小飞回二管区前到重症监护室去看过常磊一眼,常磊意外地睁着一双大眼,机械地转动着滚圆的眼珠,只不过双目毫无焦距,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模拟咀嚼和吞咽。
  护工熟练地在替他擦拭身体,何小飞突然觉得病床上的这个人非常陌生,陌生到有些可怕。
  常磊这段时间竟养得白胖了些,他的呼吸机已经摘了。但何小飞听人说,摘了呼吸机就错过了放弃治疗的机会,你没有办法再去剥夺他的生命,常磊只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活着,而他恢复意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报应,何小飞的脑子里蹦出这两个字。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知道是谁害了他跟常磊。何小飞在医院里住了多久,就想了多久,他不相信常磊怎么就会平白无故地撞在那根钉子上。
  三班的宿舍就余下一张床,蒋云峰替他把一包行李放在床上,交代了三班几句转身就走了。知道何小飞被人断了命根子,三班的人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地促狭起来。何小飞懒散地坐在床边,囚服领子敞着,露出瘦削的锁骨,他冷冷地扫视了宿舍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常石身上,他乖巧地说道,“常哥好,以后还要哥多关照。”
  常石半眯着小眼,招招手示意何小飞过去,正巧张潦推门而入,他跟何小飞对视了一眼。
  只见何小飞转了个身朝张潦走去,轻言轻语地说,“帅哥,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说。”
  一旁的杨帆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自打何小飞进来那刻起就看他不顺眼,杨帆硬插进两人中间说,“你这搭讪的套路也太老了吧?”
  何小飞轻蔑地笑了声,换来杨帆一句恶意的“死太监”。
  “嘴巴放干净点。”何小飞冰凉的手指拍了拍杨帆的脸。
  “切,我说的是事实,谁身上少块东西自己清楚。”杨帆回嘴道,走过去拎起何小飞床铺上的包,对着张潦说,“哥,我睡你下面。”
  何小飞伸手挡了他的道,冷笑着说,“童子鸡,你睡过人下面吗?知道怎么睡吗?”
  “你!”
  这时熄灯号突然响起,隔了十几秒,顶灯啪地熄灭了,一片漆黑之中,常石粗着嗓子说,“都他妈睡觉去。”
  张潦也没说什么,一个人沉默地爬到上铺躺下了,他手心里还攥着小菩萨给他的一颗奶糖。
  杨帆狠狠地踩了下何小飞的脚,不服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铺。
  蒋云峰到了晚上家中又有事情,又是麻烦顾超值了个夜班。再年轻的身体也挡不住这一夜夜地熬,顾超用左手托着头,眼皮重得跟灌了铅似地,脑袋小鸡啄米一般往下掉。寝室里虽然熄了灯,但操场上的大射灯照得通亮,每间宿舍每个人在干啥监控器里一清二楚。
  顾超迷迷糊糊间瞥了一眼监控器,然后一瞬间见鬼似地清醒了,他死命地揉着眼睛,只见监控器里三班靠门的上下铺,下铺爬上了上铺的床。
  靠,顾超一把抓起电警棍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何小飞轻手轻脚地,没惊动三班任何人,他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地坐在张潦身边,一低头只见张潦正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眼神毫无温度。
  这样近的距离,五官无限放大,何小飞真的觉得在哪里见过张潦。
  “下去。”张潦面无表情地说。
  何小飞用桃花眼斜看着张潦,抓起他的手塞进自己裤子里,压低声音说,“哥,这个真的和你没干系吗?”
  两人还没说上第三句话,只听见电警棍哐哐敲在门板上,突然之间宿舍顶灯大亮,一瞬间的强光激得每个人都清醒了。
  顾超急赤白脸地站在床铺下面,电警棍一下下地敲着床栏,气急败坏地说,“都给我下来!你俩干啥呢!”
  斜对角的杨帆瞪大眼睛看着那两人,突然穿着短裤窜出去,跟猴子似地爬上床铺,硬把何小飞连拖带拽地拉了下来。
  “你个不要脸的!”杨帆真是气坏了,自己再喜欢张潦也没爬上过他的床,这个小贱/货第一天居然就!
  杨帆跟何小飞在地板上拉扯着。顾超跟张潦对视着,胸膛剧烈起伏着,额角青筋暴起,最终他放弃似地垂下头。
  大半夜三班宿舍里炸开了锅,吵吵嚷嚷得顾超头疼,只见他眼底通红,猛地把电警棍砸在地上。
  哐当一声,顾超手指哆嗦着,气着说,“再吵全班给我关禁闭!”
  “顾警官,是这个狐狸精先蹿铺的。”杨帆急了,咬着何小飞不放。
  何小飞咬着唇不说话,杨帆又猛地把他床铺上的被子枕头统统推到地上,拉着张潦的手说,“哥,你让我睡你下面,我就要在你下面。”
  三班其他人发出一阵哄笑,常石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歪嘴笑了下说,“张潦,看不出啊,这么多人争着在你下面。”
  “什么上面下面,乱七八糟。”顾超脸一下子变了,横眉指着张潦说,“你给我搬下来,你睡下铺。”
  “这床我不换。”张潦说道。
  “为什么?这床是镶金了,还是裱花了?”顾超也气糊涂了,忘了跟张潦说过自己睡这床的事情。
  “不换,没为什么。”
  顾超被噎得脸通红,眼睛里渐渐蒙上雾气,指着这一屋子人说,“有床不睡都他妈给我睡地板上。”
  杨帆还不知好歹地拉着张潦说,“哥,我比他强多了,起码我是个全乎的人。”
  顾超发狠地碰上门,临走前用手指着张潦,让他跟着出来。大晚上这动静大得整个楼道都探出头来看,顾超怒火中烧,靴子踩得地板噔噔响。
  两人最后停在走廊的最尽头,微弱的月光照着两人的脸,顾超喘着气,说话时声音沙哑,“张潦,你就不能学点好?”
  “顾警官,我跟他没什么。”
  “没什么他爬你床上?”顾超指着张潦说,“学好不学,尽学些乌烟瘴气的。”
  两个人脸红脖子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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