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收的覆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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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想回早点，还没洗澡呢……”
“我送送你。”刘衍川说罢便站了起来。
“不……不用了吧，你等会应该还有事把？”路卿宇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也不差这几分钟，走吧。”
刘衍川已经走出了几步，路卿宇不好拒绝，也跟上去了。
他们正好碰上退场的高峰期，虽然说没有学校平时里课间操和集会那么多人，但是在只剩下两个出口的足球场，也显得十分不够用。
不知道为什么，刘衍川今天总是刻意和路卿宇保持距离。路卿宇被人挤过来一些，刘衍川就要硬是往旁边挪一下。
人多出口少，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磕磕绊绊。
“哎呀……”路卿宇身旁的一个小姑娘下阶梯的时候走不稳，脚崴了一下，便撞到了路卿宇。
路卿宇也被这突然地一撞失去了重心。
“小心。”
他觉得自己本来能自己稳住重心的，但还没来得及就被自己身旁的刘衍川扶住了。
路卿宇感觉到刘衍川接触到自己的手臂凉凉的，还有些黏。至于他球衣上那些能拧出水来的汗，已经蹭到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上。
“哎对不起对不起！”旁边走不稳的小姑娘赶紧道歉。
“没关系的……”
只短短几秒，路卿宇已经感受到了尴尬。
刘衍川的这一扶，从背后来看就像是从旁边把他搂住了似的。他的头靠在刘衍川的胸前，脊背也紧紧地贴着刘衍川。
路卿宇赶紧自己站好，匆匆地对刘衍川道了声谢就快步地朝着出口走去。
太丢人了，妈的……
“不好意思啊宇哥，时间太紧我衣服没来得及换，汗蹭你身上了……”刘衍川说道。
路卿宇的头微微一侧，便能从余光看到刘衍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路卿宇心说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啊我才该不好意思呢差点在大庭广众摔了……蹭点汗也没啥虽然我有点嫌弃但是我准备回宿舍洗澡了……
刘衍川当然是不清楚路卿宇的心理活动的，以至于从学校里走到学校对面的公车站刘衍川都没好意思开口说话。
两人之间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气氛萦绕着。
“那个……”
“那个……”
在公车站牌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你先说……”路卿宇本着尊老爱幼的心先礼让了这么一下。
可刘衍川刚才只是冲动之下开了口，根本没想到这么神同步，自己根本没想好要说些什么。
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那个……宇哥谢谢啊，这是我高中最后一场球赛了，你能来，我很开心……”
公交车站牌的旁边就有一盏路灯，向地面下撒着明黄的光线，完全掩盖了刘衍川那不知是因为刚剧烈运动完而泛红的脸还是因为紧张害羞而泛红的脸。
刘衍川那一张平时里又欠揍又狂的脸在此刻有了几分羞涩之意，微微低着头，眼神毫无焦距得向下到处乱瞟。一只手有些用力地抓着书包带，另一只手抓抓头发。
“没什么，你今天踢得很好。”路卿宇朝刘衍川笑笑。
但其实路卿宇也因为刚才差点摔了还倒进刘衍川怀里尴尬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微妙的气氛，只能接着刘衍川的话应下来，就连自己被他骗了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嗯，谢谢……”
刘·话题终结者·衍川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就在路卿宇觉得自己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为尴尬而死亡的奇人之时，终于来个件能勉强续命的事——公交车终于来了。
“车来了，你回去吧。”
路卿宇迫不及待地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公车卡，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久一些就真的要尴尬而亡了。
“嗯，宇哥我们明天见。”刘衍川朝路卿宇挥挥手。
“你记得作业和背作文！”路卿宇已经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朝着还站在公交车站牌的刘衍川喊。
“知道了，明晚你随便抽！”刘衍川的脸上恢复了平常一脸欠揍的笑容。
真是令人头大，在走的时候居然才找到话来说……
刘衍川从走了路卿宇，转身回去找球队里的人。他们约好了今晚要聚会。
球队的人都已经聚在了校门口，就等着他走过来了。
“喂！我的川哥，你送女朋友呢这么磨叽？”许宇霖向着走过来的刘衍川挥挥手，喊到。
刘衍川走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许宇霖的背上留了个火红的巴掌印，“啪”的一声清脆到能传到远处的实验楼。
“杀同桌啦！！！”许宇霖跳开来，嘴里倒吸着冷气发出猪一样的惨叫，“刘衍川不是人！！！”
“滚滚滚，都说是我哥！”刘衍川瞪了那群不搞事儿不舒服的人一眼，“不是说聚餐，赶紧走。”
“川哥那真是你哥啊？真不像……”小南，也就是刘衍川吩咐着球赛中负责陪着路卿宇的学弟不怕死地凑上前。
“我表哥，怎么，有意见？”刘衍川扬起手来就要一巴掌拍下去，小南像只猴子一样灵活地跑开了。
Z大附中球队的聚餐选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摊。
就是最普遍的那种烧烤摊，在路边支个烧烤架，烧烤架后架着几台矮桌小板凳。
老板把五张小方桌拼成了一桌，刚好够这浩浩荡荡的快三十个人坐。年轻人吃烧烤总会来点酒，他们也不例外，烧烤还没上，一打打的啤酒就已经上了。
“刘衍川你不喝酒？”坐在刘衍川旁边的许宇霖一脸惊愕地看着往被子里倒大叶茶的刘衍川。
刘衍川摆摆头，喝了口茶润润口才开口：“不了，等会回去我还要写作业。”
“哎哟我的川哥，转性了？平常作业你不都抄我的吗？”许宇霖作夸张样，喊得很大声。
“呵。”刘衍川不打算再理许宇霖，在烧烤上来之前点了根烟。
许宇霖那个刘衍川根烟，点上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才凑近刘衍川小声地和他说话。
“说说吧，我的川哥，今天那个小哥哥是个什么情况？”
许宇霖的声音压得很低，即使靠得很近，刘衍川也只能听了个大概。
“我都说是我哥。”刘衍川不以为然。
“你骗谁都骗不了我啊，你以为那些小姑娘说你是学霸攻痞子攻什么的是谁传出来的，啊？”许宇霖朝着刘衍川挤眉弄眼。
“瞒不过你……”刘衍川嗤笑了一下。
“不不不，只是我女朋友喜欢这些，承让承让。”许宇霖给刘衍川满上了茶。
“别乱说。”刘衍川也知道他这个快三年的同桌什么都知道。
“明白，放心吧。”许宇霖用手肘撞了撞刘衍川，“怎么报答我？”
“包你一个星期的英语作业。”
“成交！”
其他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许宇霖和刘衍川的小动作，还在喝着啤酒侃大山。
“川哥，这真是你们最后一场比赛了吗？”小南酒量不是很好，被几个高三的老油条灌了好几听啤酒，已经半醉，有些迷糊地问刘衍川。
“是。”刘衍川一点幻想也不留给他们。
“别啊川哥，你们走了我们这就青黄不接了，准备其他队虐……”小南耷拉着脑袋，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狗。
他旁边的几个老油条纷纷把咸猪手伸过来要么揉着他的头发要么搂着他的脖子。
“小南你怕什么，虐虐你就厉害了，哥几个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啊是啊，来，喝！”
“今天不把这些干完我就不姓程！”
……
刘衍川摇摇头看着这群人。
哎，怎么办，还是喜欢自己安安静静的宇哥……
第24章 第 24 章
聚过这最后一餐，高三这一届的足球队就基本上是散伙了，所以这天晚上，烧烤摊的客人换了一群又一群，而他们却一直待到了快十一点才结束。
很多人已经喝得很醉了，程西理喝大之后甚至已经红了眼眶，拍着高一高二队员的肩让他们别有太大压力。
刘衍川和许宇霖，这两个平时喝得最多的人今晚都只喝了半杯不到，许宇霖是因为女朋友不让喝，刘衍川是因为还有作业要写。所以这两个人肩负起了送走这堆醉汉的重任。
回到桃源小区时已经接近午夜。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也只剩下匆匆而过的零星几辆，只剩下两旁的路灯还在孤零零地发着光。
沿途走回去，小区里昏黄的路灯把刘衍川的影子拉得长了又短，短了又长，交替不断。
已经失去了春季里的花香，走在路上只有偶尔能听见野猫在嚎叫，更显得午夜的小区凄凉渗人。
楼道的照明灯前几天刚坏掉，刘衍川是摸黑走到家门口的，他良好的视力在这种黑暗下也只能勉强让自己看清楚而不至于摔跤，若是换了个胆小的人，也许就要被吓破胆了。
打开家门，走进去，也是一片黑。
刘心慧又去出差了，家里又恢复了他独自一个人的状态。不过他也习惯了，从小到大，也都是这样的……
他只打开了壁灯，没有打开客厅中央的吊灯。
壁灯昏黄的灯光把客厅里的一切都映得十分模糊，茶几上还放着几个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奶茶杯饮料瓶，餐桌上还留着昨天中餐和晚餐留下的外卖垃圾，地面上已经好几天没有打扫了，满出来的垃圾桶旁扔着一团团的纸巾和包装袋。
刘衍川今天刚踢完了球，又在外面聚餐了这么久，即使一身黏腻也不想动，把书包茶几上之后便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可乐瘫坐在沙发上。
聚餐的时候太吵，手机的铃声就算是调到最大也没用，依旧听不到。
此时，刘衍川打开手机，看到自己的微信和QQ上堆了一大堆的未读消息。
他随手点开微信，在一群未读中一眼就看到路卿宇的消息，是一张图片。
“刘衍川，今晚帮室友做个PPT 才发现上周给你讲的一个知识点错了……”
“可以跟同位语从句的名词那个words的意思是消息，而不是词……”
“【图片】”
图片上是路卿宇从PPT上拍下来的图片，上面是可以跟同位语从句的名词“news，idea，fact，promise，question，doubt，thought，hope，message，suggestion，words（消息），possibility；decision等”，words的地方还特意用括号扩出来表明是消息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谢谢。”
刘衍川的心情本来因为这个空荡的房子而有些低落，可是路卿宇就是有一种魔力，即使是在讲课，还是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路卿宇没有回消息，想是睡觉去了，不过刘衍川也不介意，一打开手机就能看到路卿宇的消息，他很开心。
刘衍川回复消息之后，没打算马上去洗澡，还想瘫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这间房子太空了，平常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要是能来个人陪陪自己就好了……
刘衍川闭着双眼，但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
想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动动手指头都能知道……
那个人个子没有自己高，身材略显得单薄，头发是细细的软软的，脸上永远只有面瘫和笑两种表情，眼睛很亮，鼻子有些小巧但是很挺巧，在面瘫的时候唇线有些向下弯，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双唇永远能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皮肤比自己白很多，声音也很好听，无论是讲课时候没有什么起伏的略有些催眠的声音，还是在把自己当成小朋友时那种故意放软了的声音，或者是佯装生气时候的声音，都很好听，当然，笑起来是最好听的……
那是我的……宇哥啊……
刘衍川想着，想着……就靠着沙发背睡着了。因为半夜差点倒下来才突然惊醒过来，一打开手机，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卧槽！！！”
刘衍川猛地从沙发上蹦起，赶紧跑回卧室拿睡衣，脑子还在飞快地转动着，列着因为这一个瞌睡，自己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做。
打扫卫生不然明天宇哥过来的时候太脏了，背作文啊写作业啊宇哥怎么布置这么多作业啊……花洒的水冲走了身体的黏腻感，不过此时刘衍川根本没有心情享受，要是明天在路卿宇来之前没有完成的话那就很尴尬了……
毕竟是前一天的晚上刚刚经历过一场九十多分钟的剧烈运动，说不累是假的，刘衍川洗完澡出来已经很疲倦了，但是又记挂着自己的任务。
于是，打扫卫生已经被刘衍川扔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时间表上。
真·摸鱼·高三生刘衍川在凌晨两点五十四分，打开了房间的台灯，摊开一本本英语资料书和试卷，试图挑灯夜战。
但是刘衍川是真的低估了他懒了这么多年积蓄下来的能量，作文背了不够两句，他便开始低头打起瞌睡来。
“After acplished this unit； I realized that parents……”
背着背着，后面的单词已经模糊成了一片，头慢慢垂了下去。
“哐”一声，砸到了桌面上。
刘衍川一个激灵，被坚硬的桌面给撞醒了。甩甩头，打算继续背下去。
可是困意就犹如洪水猛兽，无论你如何逃离，终究跑不出它的范围，接着，便是完完全全地被它包裹在其内……
刘衍川的头被撞了三四次，最终也只能背到后一个词，sometimes……
离书桌不远的床还保留着今天起床后的凌乱，被子堆成一团，身下的垫被也因为翻身而弄得乱乱的。可就是这么乱的一张床，对此时的刘衍川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刘衍川终于受不了了，拿起手机走向床边，打算调了明天早晨六点钟的闹钟起来打扫卫生写作业，反正路卿宇的课是八点钟的。
就在刘衍川调好了五个闹钟，正准备关掉屏幕睡觉的时候，他一眼就瞟到了桌面上的日期。
四月二十六日，星期六……
星期六……。星期六……现在居然才是星期六凌晨？？？
刘衍川因为太累而把昨天记成了星期六，闹了个想睡不能睡的大乌龙。
“我艹！！！”
刘衍川重重地把五个闹钟都按了删除，手机扔一边，蒙上被子就睡了。
“我是个傻子吧？？？”他的心里呐喊着。
于是，这个刘·世界第一傻子·衍川一睡就睡到了星期六的大中午。
迷迷糊糊起床时还是依稀记起昨晚的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踢了掉在床边的无辜的手机一脚。之后便叫外卖，打扫房间一气呵成。
终于，这件房子打扫成了能住人的样子。其是刘衍川也不清楚路卿宇又没有洁癖，但是能让路卿宇看到的，必须都是要好的。
下午接近五点钟时，门铃准时地响起来了。
路卿宇看到刘衍川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