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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一路向阳-第38部分

小说: 一路向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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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心室”的铁门被重重关上,挡去了昏暗压抑的光亮,也将阮阳彻底与外界隔绝。
  室内阴暗逼仄,唯一的微弱光线来自于头顶一扇排气窗,身处其中,辨不清白昼和黑夜。
  两侧的墙壁因潮湿生出霉斑和黑黄水渍,偶尔有蟑螂蚂蚁在冷硬的地面攀爬穿梭。
  屋内唯一的摆设是一床发黑的破烂棉被和方便用的木桶。
  棉被半铺半盖勉强盖住半个身体,冬日的高冷沿着水泥地面刺入骨髓,刺地阮阳瑟瑟发抖、浑身青紫。
  书院每日派专人送来一顿“午饭”。“午饭”日日相同,是一碗只有红辣椒点缀的发馊的米饭。
  阮阳在“静心室”待了整整七天。
  七天里,他真正忍冻、挨饿。没人注意的时间里,他伸手摸着缝制在内裤里的微型录像机和录音设备,确保其正常运转。
  饶是信念坚定,七天后当铁门终于打开时,阮阳仍是精神恍惚,身体机能的退化让他差点在走出第一步时跪倒在地。
  接他出去的仍是当日押他进门的黑衣男人。男人愈发狠厉,将阮阳的衣物狠狠扔到他身上:“一分钟内穿好!”
  阮阳几乎咬着牙才忍受着全身酸痛和僵硬穿上了衣服,然而当天被拿走的手表却没还回来。这意味着他只剩下一个微型摄像机。一旦最后一个设备遗失或损坏,他将无法取证拍照。没有有利的证据支撑,铁定无法扳倒拥有强大背景的玉章书院。
  完成“静心室”的所谓“森田治疗”后,阮阳正式开始了玉章书院的课程。
  他被分到“大专预科班”,班内全部是年满十八周岁的“网瘾少年”。除此之外,书院还设有“修身初中班”、“心理教育班”等不同的班别,其中学生以8—18岁为主。
  书院的生活堪称地狱。
  每天五点起床,学生身着统一“校服”进行劳动:手擦厕所、徒手搬砖、打扫教室……劳动形式多样,但个个超出孩童的体力范围。
  劳动过后是简单的早餐时间和全天课程。课程宣扬“服从”、“性恶”……用填压和强迫的方式对学生进行洗脑式教育。
  进入“大专预科班”第三天,阮阳第一次目睹了传说中的“龙鞭”。
  一根一米长的细长金属,表面没有花纹,闪烁着玻璃钢特有的枪色光泽,坚硬、无情。
  被点名受“龙鞭”之刑的是“大专班”一名18岁的女生,受刑原因只是她在上课时间与身旁男声说了一句话,最终被教官认定为“男女关系过于亲密”。
  “龙鞭”执行被安排在深夜举行,所有学生被要求围观。
  冬日的深夜,夜凉如水,却抵不上行刑的院落令人心寒。有幼小的少年被吓哭了声,被教官直接用戒尺惩罚,直到少年不敢再哭泣出声。
  领头的教官一声令下,行刑人员高举“龙鞭”狠狠抽下。
  金属抽打皮肤,发出沉闷的皮肉崩坏声。受刑少女尖利的叫声划破夜空,给夜色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几天来,阮阳始终冷眼旁观,用最服从的姿态和最客观的角度记录下书院的一切。
  然而这一刻,当他眼前的少女浑身被冷汗湿透,整个人抖动震颤时,一颗热血心肠再也无法作势不理。
  他上前一步,脆亮的声音如惊雷炸响院落:“住手!”
  玉章书院存在数年,从未有人敢反抗,尤其在全校观摩的“龙鞭”执行之时。
  教官们几乎在一瞬间转移目标,把愤怒狠厉的目光和龙鞭通通转向阮阳。
  有围观的学生发出一声轻微的喊声:“我们反抗吧?”引来乌压压一片响应。
  然而学生年幼,更饱受了长期洗脑和体罚,几乎在反抗的最开端就被轻易镇压。
  除阮阳之外,所有学生被教官押回宿舍,包括被行刑的女孩。
  半小时后,教官们在小院集合。小院中央是被缚住手脚的阮阳。
  领头教官一声令下,一米长的龙鞭被最魁梧的教官狠狠抽下。
  颈部、背部、屁股、大腿……凡是能抽打的地方都被龙鞭狠狠抽过,黑暗的夜色里甚至能听见皮肉豁开口子、淌出鲜血的声音。
  教官们插着腰站在一旁,有人洋洋得意:“刚死了两个,没想到这么快又来找死的。”
  身边有人附和:“这次把学校的洗洁精全部没收,以免这小子走上前人老路,喝洗洁精自杀。”
  “没事,喝了就给他洗胃。用纯净水桶直接罐,死不了!”
  阮阳的头发被拽住,他被迫向后仰起脖子,有一轮残破的月亮滑入眼眸,呼唤着他最后一丝神智。
  大腿内侧的微型摄像头和录音设备发出微热的温度,在天寒地冻的夜晚熨帖着他的身和心。
  在痛晕之前,阮阳用最后的力气仰望空中残月。他的大脑被黑暗包围侵袭,唯一的一点亮光又远又缥缈,但他清晰地听到光亮处传来一道始终醇厚坚定的声音。
  “阳阳,等我回来。”


第47章 勇士
  路致远到达美国后,马不停蹄开始处理骁骁与前经纪公司的合约纠纷。
  当初,骁骁单方面宣布回中国发展,在尚未完成与国外经纪公司的合约义务时擅自中断国外演出活动,并私自回国,给其经纪公司完成了巨大损失。幸亏路氏集团及时出面,才避免了骁骁被告上法庭的命运。
  此次赶往美国,路致远与对方公司就骁骁违约金额、经纪关系终止、骁骁创作歌曲的版权归属等问题进行一一谈判。
  等所有问题解决完毕,已经是两周以后了。期间,路致远多次联系阮阳,都被秦柯告知:阮阳正在进行封闭式培训,在此期间,任何人的电话都不接。
  路致远没多想,秦柯确实有对学生进行封闭式培训的机会,且他怕自己越联系越想念,干脆全身心投入工作,以期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纠纷,第一时间回国见阮阳。
  两周后,路致远归国。
  到达机场时正值清晨时分,他风尘仆仆,直接让司机开去了秦柯的四合院。
  四合院大门紧闭,没有阳光投进去,也没有声音传出来,静谧地好似空置已久的废弃屋舍。
  路致远心头“咯噔”一下,他脊背绷直,双眼蒙上一层淡薄却化不开的阴郁。
  天边有闷雷声传来,片刻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在压抑的雷声里风起云涌。大片泼墨似的灰色仿佛染缸漂染布锦,搅动着云层翻飞。云层被墨迹晕染、上色,成了暗黑色的乌云。
  乌云缱绻勾绕,像是一只巨大的灰色蚕蛹罩住天际下的人群,把阳光隔绝在了灰暗之后。
  秦柯的电话始终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嘟嘟嘟”的忙音如同燥郁的催促声,鞭挞着焦虑的心脏。
  胡同的银杏树晕染着乌云的灰色,光泽不再,只在风声里猎猎作响,张牙舞爪恼人心扉。
  路致远站在紧闭的木门前,冷峻的脸部映着榕树枝丫和银杏叶片的影子,眉宇间树影婆娑,阴影叠生。
  他抬头望一眼风云变幻的天际,声音比闷雷更沉:“去警局。”
  ☆ ☆ ☆
  秦柯人没走远,他去了玉章书院。
  书院内高墙丛立,同时放置多台信号屏蔽器,为的就是防止院内学生向外发出消息。
  根据此前的计划,阮阳进入玉章书院两周后,秦柯将再次扮演“老父亲”角色,以“辍学影响文化课”的理由重新接出阮阳。
  接待秦柯的仍是办理入学时的接待人员。同样热情周到的笑、信誓旦旦的保证,对于秦柯的要求,一切都好谈,唯独不能接阮阳出去。
  接待人起初态度热情,手握着秦柯语重心长:“老爷子,您家儿子已经开始适应书院的学习生活,网瘾戒除也很顺利。只要再坚持几个月,保持还您一个健康、乐观、彻底戒除网瘾的好儿子。”
  这是再拖延了。
  秦柯心头疑窦丛生,脸上却不动声色:“主要是我家老婆子不舍得和儿子分开。您看这样,学费我们也不要了,就当是对老师们这段时间的感谢,我就把儿子带回去就行。”
  ……
  最终,秦柯也没能把阮阳接出玉章学院。
  学院方的态度很坚决,当初签了入学协议了。根据协议,学生在书院戒网瘾阶段,书院对其拥有绝对管理权。家长不得擅自接出学生,以免影响学生戒除效果和学院正常教学秩序。
  学院的说法冠冕堂皇:按协议办事!
  至此,秦柯几乎可以确定阮阳出了事。他未做纠缠。出了书院后,第一时间联系苏言义。
  苏言义刚在警局被路致远拦住去路,此刻接到秦柯电话。所有线索一对,终于弄清事由。
  三人在警局旁的咖啡厅会合。秦柯和苏言义并排坐,对面是面沉如水、比天气更阴郁的路致远。
  天边闷雷已进化成惊雷,乌云猛烈翻涌,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路致远不闻风雨声,一双眼只盯着秦柯。
  “说吧。”他音色低沉,浓郁的嗓音压制着喷薄的怒气。
  秦柯摘了眼镜,面对路致远的恶劣态度,没有跳脚和反抗,面部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担心和后悔:“小阮他……恐怕是出事了。”
  苏言义性子急:“他真去玉章书院卧底了?”
  “嗯。”秦柯没敢看路致远,闷闷地点头看苏言义:“我去报警,你做好准备带队前往玉章书院。”
  先不论苏言义带队搜查的请求能否得到批准,即使警局批准前往,也很可能打草惊蛇,导致玉章书院销毁前两名少年遇害证据的严重后果。
  但眼下别无他法,苏言义点点头,抬手给警队打电话。
  “等等。”
  沉默的路致远突然发声:“不要打草惊蛇,毁了阳阳的心血和付出。”
  苏言义浓眉紧皱:“玉章书院上头有关系,阮阳在里面多待一天,危险就增加一分。一旦出事,说不定连调查的机会都没有。”
  一道闪电划过咖啡厅的落地窗,在路致远脸上划出一道亮闪闪的口子。
  他缓缓抬头,音量不高,却比惊雷更具气势:“我带人去救阳阳。”
  苏言义急了:“玉章书院有背景。”
  路致远抬头:“我的背景,一定比他们深。”
  ☆ ☆ ☆
  玉章书院位于城市北边的郊区位置。此地经济滞后、交通不便,几条纵横贯通的柏油路串联起整个郊区的沟通联系。
  暴雨将至,乌云熙攘,本就荒芜的道路更显空旷,长长的柏油路一眼望不到头,通向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天空中惊雷穿越云层,连绵不绝。
  惊雷闪电之下,五六辆黑色轿车鱼贯行驶,绵延如黑色缎带,直通道路尽头的玉章书院。
  为首车辆刚停稳,后座的路致远走下车辆,身姿映衬着乌云和雷电,如煞神现世。
  身后几辆轿车门陆续打开,走出清一色黑衣挺拔的健硕男人。
  老林和刘力杨跟随在路致远身侧,两人挥挥手,带领大队黑衣人走向玉章书院紧闭的大门。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能震慑问题制造人。
  看门人战战兢兢打开铁门,眼睁睁看着路致远带人闯入地盘。
  接待处的接待员蛮横油滑惯了,看见一群来势汹汹的“客人”,腆着笑脸迎上去,不仅不怵,还很兴奋。
  但他的笑没能维持太久,才刚成形的笑来不及彻底绽开就被路致远一拳击溃。
  路致远的拳又快又狠,对方瞬间流了鼻血,嘴角也缓缓沁出鲜血淋漓。
  “平和”氛围瞬间被击破,接待室后涌出数名打手,与路致远一方对峙。
  老林招招手,将路致远护在身后,直接对手下下了命令。
  两队人马在狭小的接待室相逢、交锋,家具翻倒声夹杂肉体相博声,动静大地压住室外突至的磅礴大雨声。
  玉章书院的打手和教官们没受过专业训练,平日里面对的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男少女,此时面对训练有素的路致远手下,很快败下阵来。
  身后仍在喧嚣打闹,路致远撇开人群,径直穿过接待室,走入玉章书院内部。顺着一名被打倒的教官的指引,踏入一条既幽暗又肮脏的狭长通道。
  通道逼仄晦暗,散发浓重的腥臭和发霉味。路致远微弯腰,一路往前进,一双眼在黑暗里亮地摄人。
  几百米的通道尽头,是一道虚掩的铁门。铁门上一张破落的纸张摇摇欲坠,“静心室”三个字在幽暗里显地格外刺眼。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幽风,带动铁门咯吱晃动,晃动间可以看见铁门内一具横陈的身体。
  路致远向来自负,极少有事情会脱离他的掌控,他也从来运筹帷幄、坚定果断。然而推开铁门的一瞬间,他竟有点站不住。
  右手撑在斑驳发霉的门柱上,他伸出左手缓缓推开铁门,一颗心随着铁门敞开越跳越慢,如失了魂的舞者,缓缓折翼落地。
  “静心室”顶部的排风扇无声地吹进冷风,唯一的一条棉被在墙角堆叠,如一滩肮脏的烂泥瘫倒。
  棉被旁,蜷缩着一具瘦长的身体,身体头部埋进高举的臂膀内,呈现应激状态下常有的防御姿势。
  蜷缩的身体穿着单薄的衬衣单裤,如囚服加身。蜷起的背部和臀部隐隐有干涸的血迹林落在“囚服”之上。
  室内阴冷晦暗,地上的躯体却一动不动,安静地如同尚在子宫的婴儿,瘦小、纯粹,没有杂质侵扰。
  路致远缓缓蹲下身,伸出的右手有微不可见的颤抖。
  他手指修长有力,五指微张拉开地上弯曲高举的手臂,覆上手臂之下枯瘦憔悴的脸……
  脸庞冰冷干瘦,路致远的手指以极慢的速度往下移。及至到达颈部动脉处,路致远深呼一口气,才敢按压下去……
  “咚”、“咚”、“咚”,动脉处同样微凉麻木,但有极微弱的跳动透过肌肤传递到指尖,瞬间滚烫了指尖和心脏。
  路致远俯下身,用最虔诚和小心翼翼的动作抱起昏迷的阮阳。
  走出铁门时,一道暗淡的光线透过重重遮蔽射了进来。光线下,一滴热泪滚落在阮阳脸庞,划出的光芒挥映着缱绻时光。
  一星期后,“为民发声”公众号于凌晨突然发布图文并茂的微博长文,点名曝光玉章书院打着“戒网瘾”旗号,非法拘禁、虐待、甚至杀害院内学生的事实。
  秉承“为民发声”的一贯作风,曝光并非空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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