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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桃花汛-第6部分

小说: 桃花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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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是该更放得开才是,小蔺的做法也没错,不在年轻貌美的时候享受欢乐,难道像他这样等到老了才后悔吗?他本来决心要改掉这个想法,有时还是受旧思维影响。
  楚汛把蔺焰尘的头发大致吹干,忽然低头亲他一下。
  蔺焰尘愣了下,立即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他,亲他的嘴唇、脸颊、鼻子,胡乱亲,不色情的亲法,甜蜜像是翻了的蜜罐一样泼出来。
  楚汛被他亲的傻眼,糊了一脸口水:“你怎么这么喜欢这样亲?”
  蔺焰尘笑说:“我就喜欢这么亲。”
  楚汛摸摸他的头,问:“真是只小狗,不对,是大狗。”
  蔺焰尘两只手拉着他两只手,笑弯了眼睛,歪头:“汪汪。”
  楚汛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
  笑完,和他说:“好了好了,不玩了,不和你胡闹了,快点好好穿衣服。”
  蔺焰尘说:“你给我吹了头发,我也要回报你。”
  回报什么?那什么?楚汛想摸摸腰,他是真想禁欲两天,屁股受不了,他心有余悸地问:“什么?你先说来听听。”
  蔺焰尘一副要给他个惊喜的模样:“等我换好衣服带你去。”
  蔺焰尘换好一身休闲装,牵上楚汛的手兴高采烈出门,又有另一辆名车在门外恭候。
  楚汛:“你车提前租好的?”
  蔺焰尘点头:“是啊。”其实是从车库开出另一辆车。
  直接到了机场。
  楚汛问他:“别卖关子了,你带我到机场做什么?”
  蔺焰尘揭晓答案:“你说想去拉斯维加斯,我现在带你去啊。”
  楚汛怔忡片刻,有点生气,又有点好笑:“你订到机票了?这有什么好卖关子的,你不早说,行李都没带。”
  蔺焰尘说:“证件带齐,钱带够不就好了?我最不耐烦出去玩还带一大箱子。”
  楚汛居然被他的歪理说中心思,这话真的有点道理,挺好,挺好,他就当是把过去的自己塞在那旧行李箱里,留在旧地方,只带上新的自己,和这个崭新的年轻英俊的男孩子去一个新的地方,逍遥快活。
  蔺焰尘补充:“我……我恰巧以比较便宜的价格联络到一架本来今天就要飞拉斯维加斯的私人飞机,可以捎带我们一程。”
  这么幸运?楚汛挺开心,他快死了,运气反而变好了啊。
  他不指望这是什么好飞机,能早几天去目的地就好,他的人生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用来等待。
  他走特别通道,上了私人飞机。
  这私人飞机内部金碧辉煌,楚汛震惊:“你怎么联系上的?”
  蔺焰尘哄骗他说:“我人缘广,而且算我们运气好。”
  楚汛心生疑惑,小蔺未免神通广大过头。但,他是将死之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小蔺能带他见识以前未见过的事物,是他的幸运。
  他第一次搭乘私人飞机,小心翼翼坐下,都怕把地方弄脏。
  蔺焰尘拉起他:“坐这干什么?我带你去看看别的房间。”
  楚汛兴奋地问:“可以参观吗?”
  蔺焰尘说:“当然可以!”这就是他自家的飞机,怎么会不可以?
  这飞机内部像是个小型公寓,客厅,卧室,浴室,一应俱全,装潢豪华,摆设昂贵,楚汛大开眼界,又问:“我……我可以去机长室看一眼吗?就一眼,我保证远远地看,绝不打搅飞机正常工作。”
  蔺焰尘其实想直接答应下来,但是这样未免暴露了他的权限,假装去问了问服务人员,再去告诉楚汛可以。
  兴致勃勃的楚汛被领着去了机长室,在门口看,飞行员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脸蛋没有小蔺英俊,但穿着制服,挂着耳麦,腰背挺直,目光坚定,也别有一番魅力。
  看得楚汛两眼放光,一不小心脱口而出:“好帅……”
  蔺焰尘没料到是这样的发展,心里咯噔一下,半抱着他拉出去:“看过了,不能再看了,不可以打搅他们工作吧。我们回去吧。”
  “好吧。”楚汛嘴上这么说,眼神却舍不得离开,恋恋不舍地回头再看两眼,蔺焰尘后悔不已,他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楚汛被他引回卧室,一张大床。
  蔺焰尘从后面抱住他,在他的后颈落下吻:“路上要飞十余小时,我们不如睡会儿。”


第10章 
  楚汛有时觉得小蔺像是十八九岁,没到二十几,不然为何如此精力旺盛,犹如个高中男生,满脑子塞着黄色废料。这点叫他又爱又怕,他喜欢小蔺这样年轻活泼的感觉,满心满意地需要他,可岁月不饶人,他的病体老躯跟不上年轻人的快节奏。
  他才不要什么都配合蔺焰尘,应当是蔺焰尘来配合他,不然,这到底算谁在嫖谁呢?
  楚汛装作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坐飞机那么累,我得睡一觉,为接下去的旅行养精蓄锐。”
  蔺焰尘颇为失望,他以为楚汛会比他感兴趣,昨天晚上在车里玩不就是楚汛提出来的?在飞机上不是更有趣?楚汛竟然无动于衷?蔺焰尘眼睁睁看着楚汛脱了外套和鞋子,在床上躺下,盖上毯子。
  他静默片刻,悄悄走近,发现楚汛真的睡去,安然自若。
  搞错没?蔺焰尘服了气。
  他还不至于猴急到对睡着的人出手,你情我愿才是最好。
  气流的颠簸和高空中的压强把这场觉睡得很不安稳。
  楚汛做了场梦,据说做梦是浅层睡眠的表现,所以会越睡越累。
  他梦见自己在少年时代,他绞尽脑汁给季天泽写情书,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却怎么写都不满意,急得满头大汗,终于写出一封字字斟酌的告白,但他不记得具体内容,就记得自己偷偷藏在贴近心口的衣服内袋,焐到发热才送给季天泽,季天泽看了以后却笑话他:“楚汛,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却在用下流的眼光看我吗?没想到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怪物。”
  他身边突然冒出许多看不清面孔的憧憧人影,嬉笑着附和:
  “真是令人作呕。”
  “没想到楚汛是这样的人。”
  “早就听说楚经理是同性恋,他该不会想潜规则我吧?我可得当心。”
  “他是男同性恋,一定私生活混乱。”
  “说不定患有性病。”
  “哈哈哈哈,他得了绝症说不定就是因为私生活太过淫乱。”
  楚汛百口莫辩,只想逃跑,一路跑回家,想要找个地方躲躲。
  爸爸却不许他进门:
  “你这孽子!伤风败俗!”
  “最好死在外面,一了百了!死了也休想我把你葬进我们老家的祖坟!”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害得我也丢尽颜面。”
  楚汛被赶来赶去,天下之大,竟然无他可立身之地。
  他着急、茫然、伤心、绝望。
  为什么呢?他是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他生而为男人,又天生就喜欢男人吗?就因为这样他就得受尽折磨、不得好死吗?
  忽地有人抓住他的手,唤他的名字:“阿汛,阿汛……”
  楚汛终于被唤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蔺焰尘的脸映入眼帘,有些模糊。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满面泪水。
  蔺焰尘握紧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畔,去温暖楚汛冰凉的手心:“你做噩梦了,哭起来没有一点声音,就默默掉眼泪,我才看到,枕头都被哭湿了一片。”
  他小心翼翼,没敢问楚汛梦见什么,怕触及楚汛的伤心处。
  平生第一次,有人哭起来叫他觉得心疼,楚汛看上去那么脆弱无助。
  楚汛坐起身,做了一场噩梦,非常疲惫,说:“小蔺,你抱着我。”
  蔺焰尘抱住他。
  蔺焰尘滚烫的胸膛和宽厚像给了楚汛一个可归之处,让他安置下漂浮不定的心。
  起码此时此刻,有人愿意抱着他。他没说话,就安静地抱着蔺焰尘,蔺焰尘则抚摸着他的背,像是在哄着一个婴儿,使他呼吸逐渐平稳。
  他觉得身上发凉,然后意识到是因为冷汗,说:“还是别抱了,我一身汗,脏。”
  蔺焰尘不肯放开:“不脏。”
  小蔺对这个情人岗位真是尽职尽责,楚汛起初欣慰,仔细想想却觉得更加寂寞,可惜演的再真也不是真的,是他花钱买的,世上根本无人爱他。
  他见过有人花钱买年轻的肉体,结果无法自拔,求着小情人留下,继续扮演真爱游戏里的角色,大抵就是遇见了小蔺这样的高手。幸好他行将就木,才能保持脑袋的清醒,否则说不定也会一掷千金,去讨小情人的欢心。
  楚汛轻轻拍他的肩膀:“你让我换件衣服,我衣服都湿了,再穿着要感冒的。”
  蔺焰尘这才松开手,望着他的眼底全是担忧,仿佛一片真心。
  楚汛脱了衬衫,被他那样看了一眼,忽然想被下了降头、迷了心窍,脱口说:“还是做吧。”
  小蔺炽热的肉体随即贴了上来,他发冷的身躯像是自顾自地抱了上去。
  蔺焰尘在他的耳边喁喁细语:“你真的很瘦,以前有在好好吃饭吗?”
  当然……没有,工作忙碌、压力大,有时顾不上吃饭,有时又塞一肚子油腻酒肉,回去抱着马桶都吐出来,他自尊心高,无论如何也不能放纵自己变成秃顶凸肚的老男人,瘦总比胖好。
  ……
  蔺焰尘没有说话,只抱着他,用手抚摸着他的后颈和脊背。
  不知过了多久,蔺焰尘才踌躇地问:“我可以问吗?我真想问问你,可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资格……你到底梦见了什么伤心事?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看。”
  楚汛觉得自己很丢人,这么大的年纪,还哭成这样。
  从小爸爸就教他,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假如他哭,都会被爸爸妈妈用失望的目光盯着,他们会让他别哭,却不会上前安慰他,受伤了就自己爬起来。
  蔺焰尘不问还好,一问,楚汛忽地哭更厉害。楚汛从不在认识的人面前哭,大抵因为小蔺算半个陌生人,在他面前哭也不算丢人,他一口气发泄出来。
  叫蔺焰尘手足无措。
  除了给他拥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楚汛哭了一会儿,说:“我因为喜欢男人,和父母决裂,五年没有见面。”
  蔺焰尘满心怜惜油然而生,他想了想,自然而然地说:“……我妈妈在我小时候去世,我和我爸爸也吵架,关系很差,也有三年没见面。”
  安慰别的不幸,就是晒出自己的不幸。
  这两个可怜人萍水相逢,惺惺相惜。
  楚汛叹气,他还想说季天泽的事,但不知为何,没办法在蔺焰尘面前开口:“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蔺焰尘慢慢回过味来,楚汛说因为男人和父母决裂,绝不会仅仅是个性取向,那个男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能再深入仔细去想,光是随便一想,蔺焰尘就觉得心口堵塞,郁闷难当。


第11章 
  飞机飞了大约十四个小时,终于平安降落在麦卡伦机场,这边慢十五小时,他们出发时是黄昏,到这里还是下午。
  蔺焰尘和楚汛说:“我们这都不止一日千里,这是一日万里了。”
  X城到拉斯维加斯的距离恰好万里有余。
  可,楚汛还是拿不准,想了一会儿,问他:“你是在说实在话,还是在和我讲黄色笑话?”
  蔺焰尘笑得好险没打跌:“你真可爱。”
  楚汛:“……”真是搞不懂年轻人!总是傻乐。
  他们先入住酒店,自然要豪华酒店,楚汛打算在这里玩个痛快,不做什么计划,玩开心了再去想接下去去哪玩。
  在飞机上暌别已久的一场大哭,楚汛把憋了多年的伤心难过一口气发泄出来,心境又有了进一步的变化。之前他觉得就算得了绝症也不该哭哭啼啼,显得难看,没有个男人样子,现在他觉得那也是他还困囿于旧自我的体现。
  太不潇洒了。
  为什么要忍呢?开心就笑,难过就哭,生气就骂,来了性致就开个房间脱裤子,多么简单明了!
  楚汛哭过之后,心情清清爽爽,还饱睡一觉,下飞机时精神奕奕,原地满血复活。这反复无常的,又让蔺焰尘一头雾水。那时候楚汛哭完累了倒头就睡,他担心楚汛又做噩梦,没睡觉,就在边上守着他,现在反倒是他觉得有些疲惫。
  他们整顿一下,在酒店吃了自助餐,然后就准备去看表演。
  楚汛在路上说:“我以前没上大学前都没离开过家,读书时爸妈严令禁止我追星,说那是歪门邪道,我那时候还是听磁带,网络也还不发达。”
  蔺焰尘问:“你喜欢什么明星?”
  “我喜欢的明星和你肯定都不同时代了,我以前很喜欢迈克尔·杰克逊。”楚汛怀念地说,“我还买了碟片来看,我爸爸看到《dangerous》里的舞蹈,气得当着我面把碟片掰断,臭骂我一顿,罚了我半年零花钱,出门连买支笔都没有钱。罚零花钱倒没什么,我现在想到他掰我买的碟片还是有些气,我托朋友从海外购来的正版,现在能卖多少钱啊?”
  明明是很悲惨的事,楚汛说的却逗人发笑。
  奇怪,蔺焰尘觉得楚汛有时候有点抠门爱财,可他现在又在豪掷金钱,实在矛盾。
  蔺焰尘兴致勃勃地说:“我学过MJ的舞蹈,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风格。”
  楚汛问:“那你以为我喜欢怎样的?”
  蔺焰尘沉吟:“唔,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还一身整齐西装革履,衬衫下面穿背心,打扮那么保守,我以为……我以为你是不追星的类型,非要喜欢音乐的话,要么就听听古典音乐。”
  楚汛摆摆手,严正声明:“不不,我也喜欢古典音乐,真的,睡不着的时候最喜欢,听不到三五分钟就昏昏欲睡,格外好眠。”
  蔺焰尘:“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蔺焰尘同他一起唏嘘:“我学过跳舞的,我以前还组过乐队,年轻的时候尤其叛逆,赤橙黄绿头发都染过。”
  楚汛都不知道该先笑哪处,蔺焰尘才几岁,说什么“年轻的时候”,还组乐队呢!但他才不煞风景,毫不吝啬地夸奖:“是了,是了,你还组过乐队,真是厉害!你长得这样英俊,合该你进娱乐圈,受闪光灯疯狂照射,万千少女在台下欢呼,才不枉费老天爷赐你的美貌。”
  蔺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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