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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亲密恐惧-第9部分

小说: 亲密恐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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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叙的目光擦过陈束,落在丁阑身上。陈束靠近他,轻声咬耳朵:“丁阑的男朋友来剧组找她,发生了点矛盾,刺激到了丁阑,哭了快半小时了,不肯出门也不肯说话。”
  靠得太近了,微微的热气拂过周叙耳梢,有点痒,周叙偏开头看了陈束一眼,陈束一脸无辜。
  房门又被打开了,银边眼镜进来招呼小彭一起拿几件道具。
  “什么矛盾?”周叙问。
  陈束嘴唇嚅动,欲言又止。
  “你去医院,和医生也是这么含糊其辞吗?”周叙给了他一个形式上看十分促狭,却毫无情感内容的眼神。
  陈束眨眨眼。
  陈束想了想,扒着周叙的肩膀凑上去,抵着耳朵小声说了一句。
  丁阑的高跟鞋歪倒在沙发跟前,整个人缩进被子般的大棉服里,只露出额发凌乱的脑门儿,蓬乱的羽绒尖颤动不止,却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周叙坐在她右边:“丁小姐。”
  棉服堆里露出一双惊惧犹存的眼睛。
  “我是曹优才医生的助手,那天在文东咨询见过面,你还记得吗?”周叙的声音低而温柔,不似他平日里冷冷淡淡。
  丁阑把帽子向后拨了拨,嘴边一截布料印着濡湿的牙印,整张脸都被泪水浸透了。看样子是一直咬着衣服克制着不哭出声。
  丁阑看着周叙,眼里还在不断涌出泪水,说不出话来。
  周叙在她眼前竖起食指:“双眼凝视我的手指,听清楚我的话——现在回想半小时前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事。”
  丁阑瞳孔皱缩。周叙的手指开始缓慢移动,丁阑下意识要转动头部,被周叙钳住下巴:“深呼吸——1,2,3……”
  丁阑的眼球跟着周叙转动,痉挛般紧攥棉服的手指慢慢放松,呼吸节奏也逐渐放慢。
  “……18,19,20——现在再次回想半小时前发生的事,感觉好一点了吗。”
  丁阑啜泣两声,终于发出声音:“好、好多了。”
  “这是一套眼动脱敏速疗,有助于缓解你的应激状态。”周叙收回手,从沙发上站起来。
  “谢谢……”
  小彭出去把丁阑的助理换进来,小姑娘拆开一包纸巾给丁阑擦脸:“阑阑姐,导演刚找你来着,我跟她说你还在休息。”
  丁阑点点头,鼻音很重:“外面人多吗?”
  陈束说:“我和周老师先出去吧。”他用食指在自己脸上花了一圈,示意丁阑妆花了。
  丁阑眼眶通红:“谢谢你……陈束。”
  陈束叹了口气,和周叙一前一后离开道具间。
  外面围堵的工作人员已经散了,小彭还守着门,陈束让他跑去给黄导说明缺席情况。
  辛洪低头斜靠对面墙壁,指尖夹着一支细长香烟,目光沉沉地在陈束和周叙之间来回打量,像在等一个解释。
  陈束无奈道:“那家伙是丁阑的男朋友,别人的家事……”
  辛洪显然不买账:“家事闹到剧组来?而且你还……”辛洪笑了笑,看陈束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鲜事物:“你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揍了人家一顿,难道是和丁阑的男朋友争风吃醋?”
  陈束正色道:“又不是什么好事,辛老师就别拿来开玩笑了吧。最好也别说出去。”
  辛洪双手投降:“好的好的,都听你的。”
  陈束转身送周叙出剧组。休息区走廊里的人比周叙来时少了很多,也不再偷偷摸摸交头接耳。
  周叙走在陈束身边,向后一瞥:“他在看你哦。”
  这个“他”自然是指辛洪。
  周叙很少主动和陈束搭话,有关推理综艺话题的除外。陈束受宠若惊:“不不不,也可能是在看你。”
  周叙:“嗯?”
  陈束给他分析:“虽然他是在看我们的方向,但我并没有被注视的感觉。”
  “被注视的感觉?”
  “你要知道,出于职业缘故,我有很丰富的在各种场合被各种注视的经验,已经锻炼得很敏锐了。而且,不是有研究说,人的目光是有温度的吗?谁在背后看我,我都感觉得出来。”
  周叙颇觉有趣地盯着陈束的发顶,意外发现陈束比他稍微矮一点。
  漂亮文气的男生,个子还不高。
  他们来到一处民国风建筑的墙角,那是剧组搭的外景。再向外走就到街上了。两人在这里站了站。
  “你们做演员的,还挺有意思。”他说。
  陈束意外,没想到周叙这种看上去并不具备关心能力的人,会觉得他挺有意思。
  “情绪都崩溃了还要坚持在工作岗位。”
  哦,原来是说丁阑。
  陈束说:“倒也不是非要留在剧组。”
  “不是吗,”周叙挑眉,“那大老远的把我叫过来。”
  呃……陈束哑口无言,周叙的语气让他觉得这个人在有意给他挖坑。图什么呢,好玩儿吗?
  “而且,我并不是丁阑的心理咨询师。”周叙的表情很淡然。
  “哦,那是曹医生的……”
  “也不是曹优才的助手。上次只是碰巧出现在文东咨询。”
  陈束惊讶地发现周叙对他露出一个难得一见的、意味狡黠的微笑:“我今天是义务劳动,你搞清楚了吗?”
  有不知是探班的粉丝还是狗仔发现了陈束,远远地举着相机偷拍。陈束没有说谎,他确实对别人的注视很敏感。陈束不着痕迹地调整站姿,在镜头前挡住周叙,一边没怎么经过大脑思考地含糊说:“那你要什么报酬吗?”
  陈束这一调整,两人靠得更近,乌黑柔软的发顶快要挨上周叙脸颊。
  周叙:“……”
  墙角后冒出来一个脑袋,推推银边眼镜框,幽幽道:“喂,陈束,黄导在找你。”
  陈束:“!!!”
  陈束被吓得向后一跳:“辛洪老师你走路没声儿的啊!!”
  辛洪隔着镜片短暂地和周叙有一个对视,转头再次嘱咐陈束:“速速返回。”
  “好的好的!”陈束拉着周叙的袖口飞快往街角走。
  拍摄地远离市区,没有出租,只能叫车。
  等车来的间隙,陈束戴上口罩,拉起外套的帽子,把脸藏进阴影里。
  其实没有太多话题,沉默占据了大多数时间。
  最后,周叙告诉他下次来上课,就可以切身体验一下催眠了。根据周叙分析,陈束应是易感体质,说不定可以进入深度催眠。
  “错觉和幻觉是深度催眠的特征,记忆回溯也是,曾有记录表明记忆回溯最远可达到胎儿时期,”周叙说,“而且细节十分详尽真实,仿佛过往重现。运气好的话你就能体验到,有什么想回忆的时期吗?”
  尽管陈束揣测,周叙说这话的意思,可能是在暗示他回忆一下当时录制推理综艺的思路。但他还是出于好奇与期待,诚实说出了真实想法:“如果真的可以,小学时代说不定是我最想重现的过往。”

  ☆、第 10 章

  想回到小学时代的原因,陈束后来告诉周叙,因为可以见到阔别已久的母亲。
  陈束的家庭背景很普通,远不如周叙听闻的网上有关他出身隐形富豪家庭的一二猜测。陈束的母亲是一名一线燃气工人,工厂建立在深山老林,常常是连月地待在外地工厂,放假回家休息十来天,又要启程,基本错过了陈束从读幼儿园开始的珍贵成长时光。
  陪读陪玩的任务就落在了父亲肩上。然而陈束的父亲是一名退役军人,行事作风都带着十足的部队遗风,带孩子像教官军训,要求令行禁止雷厉风行。陈束小时候没少挨父亲的揍,母亲回家的短短十来天对他来说就像灌下中药后的奶糖,甜丝丝美滋滋,谁抢跟谁急,奶糖本糖也不行。
  直到小升初的那一年,天然气工厂发生硫化氢泄漏事故,母亲永远地成为了记忆中不可重温的一个符号。
  LCD屏幕中出现陈束的脸部特写,视线微垂,浓密的睫毛半掩住瞳孔,看上去有点紧张。
  周叙专注于调整镜头,把躺椅整个框进来:“放轻松,相信我。你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回去就可以告诉你那位朋友,催眠不是什么巫蛊邪术,劝她安心接受治疗。”
  陈束动了动脖子,找了个尽量舒服的姿势躺下,侧头看周叙调整相机:“可是问题的根源在她的渣男友,不把她男朋友解决了,岂非治标不治本?”
  周叙越过镜头看了陈束一眼:“你想怎么解决?找他单挑把他打服?”
  陈束:“……”
  之前在剧组道具间,辛洪也说没看出来陈束长得文文气气,干起架来这么生猛。陈束还以为周叙根本没听见。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陈束盯着周叙露出相机的半张脸。周叙的帅气很合陈束眼缘,眼角深邃唇线笔直,在专业领域自带令人信服的权威光环。
  让他想起了学生时代的数学老师——总是用高深的学术素养嘲笑你的无知,但你又像个斯德哥尔摩患者而愈发臣服在他的权威之下。
  “丁阑不是我的患者。”周老师冷酷无情地宣布。
  连接手机的外放音响传出舒缓的瑜伽音乐。
  “人体脑波在清醒时达到每秒八至十二赫兹,催眠时的状态类似禅定或静坐,脑波在每秒四至七赫兹,”周叙就在陈束身边,“现在闭上眼睛,放松全身,放空头脑。”
  失去视力后,其余四感会变得格外敏锐。陈束嗅到书房里,来自书柜方向的纸张与陈墨气息,房间的温度被暖气控制在令人舒适的范围。周叙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响起,舒缓而温和——
  “想象自己身处一片海洋之中,温暖的海水包裹着你,失重与轻盈令人身心愉悦……”
  陈束紧闭的眼皮极缓慢地放松。
  “你的面前出现一条水道,沿着水道慢慢走下去,你会听见一些熟悉的声音……”
  双肩也松弛下来。
  “水道尽头是一扇门,慢慢推开,你会发现自己变回了十岁的模样。现在,3……2……1,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作业本前放着一本台历,小孩的目光离作业本已经很远了,笔尖总在台历页面上打晃。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一个月前就被勾了出来,画着巨大的红色爱心。一整个月,小孩就像守着定时发放惊喜的扭蛋机,而今天终于要开奖了。
  房间外好像有敲门的声音。小孩的耳朵立刻竖起来。
  笃笃笃。
  作业和台历都不要了,小孩把笔一甩,冲出房间去开门。
  妈妈!
  书房暖黄的灯光下,陈束的表情很柔和,唇角一点似有若无的弧度。周叙看着他,想到自己每次梦见窗纱后母亲的身影,可能也是这样的心情。急切而思念,怀着一触即碎的悲怆。
  “你在做什么?”
  陈束:“……写、作业……”
  周叙:“???”
  合着挺难得一次记忆回溯体验,你就用来回忆小学生写作业?周叙一时间心情难以形容。
  周叙:“描述一下你身处的环境。”
  陈束:“在我自己的……房间……和母亲一起……”
  周叙了然。
  陈束忽而一皱眉。
  周叙轻轻问:“发生了什么事。”
  陈束略有犹疑:“……作业本上、有涂鸦。”
  “什么涂鸦?”
  陈束的声音变得很小:“……同学的。”
  周叙灵机一动,有点明白陈束为什么会下意识回到这个时间点:“涂鸦都是什么内容?”
  陈束撇撇嘴角:“……讨厌鬼,死娘炮。”
  “同学为什么写这些?”
  “因为……我可以经常请假,不来上学……”
  周叙猜,大概是因为从小拍戏的原因。
  “你的母亲呢?”
  陈束皱起的眉心又平复了:“……在安慰我。”
  催眠造成的记忆回溯并不都是真实场景,个中蕴含的象征意义往往代表着强烈的主观愿望。陈束选择回到这个场景,除了单纯地怀念母亲,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动机。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周叙提高音量,准备唤醒陈束:“当我数到三,你就会醒过来,并且清楚记得现在看见的一切。”
  “3、2……”
  陈束的眼球在眼皮下转动频率加快。
  “1。”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起了一层极淡的水汽,有些空茫。
  周叙到书桌旁倒了一杯水,茶水盘终于承担起除了教学道具以外的职能。周叙看着气泡在杯壁上浮了一圈,玻璃杯壁倒映出陈束在偷偷抹眼睛。背身站了一会儿,周叙走到陈束身边坐下,递水。
  “感觉如何?”
  陈束闭眼轻轻舒了口气,良久,才开口:“像是醒着,又像在做梦。我能很清楚地听见你的声音,但梦里却无法主动控制自己的行为。”
  “这正是催眠与睡眠的区别,”周叙说,“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广泛的抑制状态,而催眠时,起码对施术者的暗示保持了高度兴奋性。换句话说,催眠只是一种大脑局限的睡眠,这个睡眠并没有扩散到脑的低位部分。”
  陈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周叙顺着他的视线看见平滑如镜的杯中水面。
  “你小的时候,受过校园霸凌吗……”周叙问。
  陈束握着水杯的手指动了动,关节处浮起一层青白:“那已经是上了中学后的事了,而且也不是在作业本上涂鸦这种幼稚园把戏,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学的记忆里。”
  被暖气驱散到只剩淡淡一缕的热气沿着水杯壁升腾到鼻尖,有股暖和的温柔,陈束听见周叙轻声说:“是因为你的母亲吧。”
  陈束抬起头。
  “因为中学时候母亲已经不在自己身边,所以潜意识里希望经历坎坷时能得到母亲的陪伴与安慰。”
  不知是不是陈束的错觉,周叙的表情变得很恍惚,好像通过自己在看着别的什么人,竭力克制着不断被海浪推离岸边、永远也抓不住礁石的眷恋的眼神。
  陈束默了默,突然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你难道是在安慰我吗,周老师?”
  周叙静静看着他。
  “其实也不算校园暴力啦,几个心智不健全的毛头小子罢了。那时候我经常跑剧组,和他们根本没见过几面。再说了,你知道现在我有多少粉丝吗,这种往事要是曝出去,都够集结百万大军网暴征讨他们了。追诉永不过期嘛,”陈束无所谓地耸耸肩,“人生际遇跌宕起伏,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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