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把子叫我放学别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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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一苇一眼望去就看到宋晨的一个背影，宋晨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被外面微弱的灯光映出一道身影，杭一苇刚想叫他，他就看到宋晨对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一只手捧着宋晨的脸，另一只手按着宋晨的后脑勺，那样真挚诚恳，又那样小心翼翼，方寸大失的。
那是在接吻？
杭一苇脑子里面刚刚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就看到宋晨侧过脸，赵思涵模糊的脸显露出来。
一瞬间，像是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从杭一苇脑门往下劈去。
劈的他全身发麻。
杭一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他不排斥同性恋，但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所谓的同性恋。唯一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同性恋的，只有萧胤吧。
可那也是听说，他从来没亲眼目睹。
男人跟男人亲吻。
那天晚上，被刷新了人生观的杭一苇失眠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又在路口看到gay本人了。
“儿子，没车还起这么晚？”萧胤摇摇晃晃的踩着单车在路口溜达着，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杭一苇看着萧胤的脸，然后又想到他跟另一个男人亲在一起。
哎哟，简直了！
杭一苇本来走左边这条道的，侧了个身就往右边跑了。
萧胤眼睛微眯，脚下一踩轮子就把车大大咧咧的踩到了杭一苇前面，“上车。”
言简意赅，不容反驳。
杭一苇皱紧眉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别他妈烦我。”
他现在正在三观重建呢。杭一苇看都没看他，就从他旁边绕过去想往前走。
萧胤捏了捏车把，扭了一下脖子，长臂一伸就勒住杭一苇的脖子，将他用力给捞了过来。
杭一苇被这突然的袭击给勒的猝不及防，嗓子眼一下就被勒到了，顿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咳……你他妈，咳咳……”杭一苇伸手就去抓萧胤的手。
冰凉的手一下摸到萧胤的手背，萧胤几乎是在一瞬间变了脸色，他猛然把手给缩了回去。
杭一苇捂着自己的脖子，弯着腰在那咳了好半天。
萧胤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之后才慢悠悠的笑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再说脏话，我让你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不喜欢杭一苇张嘴闭嘴就是他妈的，杭一苇的长相就不适合说这种话。
干什么不好，非得崩人设。
杭一苇咳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不耐烦的看向萧胤，“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真的闹不懂萧胤作为一个学霸，他为什么要管那么多闲事。
杭一苇那双眼睛，泪眼朦胧的，眼睛亮闪闪的特别好看。
萧胤看着他，对上他视线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轻描淡写的将视线移开，“说脏话多不好啊，爸爸这是在教你。”萧胤踩了一脚轮子，“上车，要迟到了。”
杭一苇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你走你自己的。”
“杭一苇。”
杭一苇压根就不理他，捂着脖子就气势汹汹的往前冲。
“杭一苇。”萧胤踩着单车跟上去。
杭一苇往旁边走。萧胤扭着车龙头就跟过去了。
第22章
22
杭一苇他们踩点到了教室。
实验一班的教室在最里面，萧胤这一路算是直接把杭一苇送到八班教室了。
在教室门口，杭一苇别扭的跟萧胤说了一声走了。但是他没来得及走两步，就被萧胤一手拽住衣服领子给拉了回去。
八班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睁大眼睛。
“大杭怎么又跟萧胤混在一起了？”
“自古学霸学渣出cp！”
杭一苇皱紧眉头看向萧胤，“又干什么？”
萧胤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直接塞到杭一苇手上，“早饭我忘买了；咳，第一次，你担待着点。”
手上的牛奶应该是热过，躺在手心里还是温热的。
杭一苇当时就有点没反应过来，牛奶是莫名其妙的，萧胤说的话更像是幻听。等到赵仙仙咋咋呼呼的从外面冲进来一拳捶在杭一苇肩膀上的时候，杭一苇才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抬起脚走了进去。
当天一中的贴吧上就多出了一个帖子。
‘那些年，一中出过的学霸X学渣。’
乔卓一来就听说了萧胤给杭一苇‘送早餐’的事件，他甚是着急想提醒杭一苇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过因为他迟到了，也就失去了跟杭一苇面对面交谈的机会，只能采取小纸条策略。
老婶在早自习的时候，喜欢自己看点书，每每也注意不到他们在下面的小动作。杭一苇坐在老婶右手边，这会正看着英文书，嘴里乱嚷一通呢。
估摸着除了他自己，也没人听得出来他读的是哪一段。
乔卓坐在第四排，自己写了纸条就让前面的人给杭一苇一个一个传上去。结果坐第一排的李文文害怕，不敢给杭一苇递，第二排的张雅手一抬，一个小纸团直接砸到老婶眼镜上。
周遭连空气都寂静了。
杭一苇看着老婶面色难看的将纸团捡起来，心里还在想是哪个傻/B这么蠢，老婶的眼神就杀过来了。
“杭一苇，你跟我出来！”
杭一苇瞪大眼睛，完全莫名其妙。
老婶将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拍，直接往教室外面走了出去。杭一苇暗骂了一声，扭头就看向坐在后面的人。
乔卓正把英语书盖在自己脑门上不敢见人呢。
这傻/B不是他是谁。
靠！
“你跟谁早恋了？”老婶在教室外面脸色阴沉的看着杭一苇。
早恋这件事对于高中生来说，无疑是最严重的事情。
那个年纪的孩子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老师认定了早恋影响学习，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心只想棒打鸳鸯。
等到长大之后，孩子们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人将爱情这件事看的那样重要，重要到他们不认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能担得起爱这个字。没有见识过人间，怎么能明白什么叫爱情？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当你历经沧桑，见识过大风大浪，你能驾轻就熟的应对人生中一切变故，但是你还是为一个意外，自乱阵脚，并，甘之如饴。
杭一苇被老婶这句话给问的一头雾水。
“我早恋？”
老婶深吸了一口气，“你问我？”
杭一苇眉头拧紧了，“我没有。我肯定没早恋。”
大乔那蠢蛋到底是写了什么？
老婶盯了他半天，也没看出他脸上有演戏的痕迹。
就算早恋也不会蠢到把小纸条往他脑门上砸吧，老婶挥了挥手，“行了，进去。”
杭一苇抿唇，点了点头。
“杭一苇，杭一苇，这个给你。”
杭一苇刚刚走到门口，林风雅突然从楼梯口跑过来，将一封信硬塞到杭一苇手上，然后一边后退一边朝他笑，“你记得看啊。我走了。”
老婶亲眼目睹早恋在他眼前发生，顿时怒道，“哪个班的！”
杭一苇跟林风雅一起进办公室了。
原因是因为早恋。
办公室里，沈学初看着那封信，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你们，没早恋？”沈学初尴尬的放下信，看了一眼林风雅又看了一眼杭一苇。
林风雅疑惑的皱起眉头，“老师，你怎么会觉得我会跟学校里的这种小屁孩早恋呢？”
杭一苇：“……”
沈学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封信就是林风雅她爷爷写给杭一苇，特意夸奖杭一苇写的字。可谁让他当时正收到‘小纸条’，上面正大光明的写着，‘杭杭，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吗？你真想跟他在一起啊。’
“行了，林风雅同学，你先去上课吧。”
林风雅点了点头，她正准备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就朝杭一苇看去，“杭一苇，你跟我哥——”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萧胤轮廓分明的侧脸先露出来，随即他微微侧身，视线从林风雅身上扫过之后，才落到沈学初身上，“老师，我来拿作业。”
沈学初点了点头。
林风雅看到萧胤就眨了眨眼，然后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哥，我帮你。”
萧胤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多半的作业本压到了她手上。
“抱好。”
林风雅点头。
“走吧。”
林风雅赶紧小跑着出去了。
萧胤这才抱起剩下的几本作业本，悠闲的朝沈学初弯了弯腰，“老师，我出去了。”
“嗯，出去吧。”
萧胤现在的个头都冒到185了，他走起路来总是漫不经心，给人一种潇洒风流的既视感。杭一苇看着他走到门口，突然萧胤转身朝他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杭一苇当时就愣了一瞬。
萧胤勾起唇角就将门带了过去。
“杭一苇，不是老师跟你传播负能量，只是你看看也看到萧胤了。”沈学初叹了口气，“有些人从出生就注定高人一等。”
杭一苇全身一震，咽喉好像被一只手给用力掐住，让他突然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有些问题总是现实到让人难以想象，恨不得退避三尺。可逃避永远不能让现实变成假象，只能让自己越缩越狭窄。逐渐，整个世界的光芒都彻底消失。
暗无天日。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你应该多为你妈妈想想。”沈学初说到这里顿了顿，“以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去想。”
杭一苇低着头，将唇抿成一条线。
“你要真懂事，就应该好好读书。考一个好大学，以后才能找到好工作。这样才对得起你妈。”
“嗯……”
沈学初叹了口气，脸上有些疲惫，“行了，出去吧。别早恋。”
“好。”
杭一苇低着头，两只耳朵都好像耸拉了下来。
他迈着步子，走的有些举步维艰。
“出去把门给带上。”沈学初在后面说。
杭一苇应了一声，走出去之后又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轻声的嘭，像是压在杭一苇胸口的一块巨石。
“你跟谁早恋？”
耳畔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杭一苇惊了一下，茫然无措的抬眼循声看去。
萧胤那张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神色映上他的眼眸。
杭一苇看到他之后又垂下头，伸手就将他推到一边，“别在我面前晃，我烦着呢。”
“多大的人，还知道烦了。”萧胤一手摸在他头上，“这脑袋不大，想的还挺多？”
杭一苇艰难的抬手将他的手给推开，“我去上课了。”
“你这个样子还有心情上课？”萧胤走到他身边，“出去玩吗？”
“不去。”
“走吧。”萧胤又是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喂！喂……”
萧胤是一个强势的人。他总是很霸道的将别人的一切都给谋划好，一旦事情超出他的预期，他会尤其不爽。
他自己非常明白自己的性格，所以他很聪明的让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让所有人都走在他的计划之内。
杭一苇也看出来了。
可他对此无能为力，他反抗不了萧胤。因为萧胤的强势，也因为他本身就不愿意在教室里待着虚度光阴。他学不到任何知识，不如多出去想想赚钱的法子。
从学校后门翻墙出来，萧胤拦了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址之后，司机就带他们逃离了。
杭一苇坐在位置上，从后视镜里看着逐渐远去的校园，突然从心底升起一阵浓烈的愧疚感。
“萧胤。”杭一苇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读书？”
萧胤将手撑在车窗上，漫不经心的说，“想改变世界。”
杭一苇偏头像是看傻/B似的看他。
萧胤笑起来，“想赚更多的钱。”
杭一苇眉头皱起来。
萧胤看着他的样子，下意识的伸手在他眉心之间戳了一下，“怎么总皱着眉？”
杭一苇将他的手抛开，“习惯了。”
萧胤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为什么？皱眉是因为有烦恼，你这个年纪有什么好烦的。”
“你不懂。”
“钱。”
被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像是杭一苇这样爱财如命的人也突然觉得钱这个字很俗了。
明明对其他人他都可以说他们是假高尚。
可是面对萧胤的时候，杭一苇打从心里觉得，钱这个字在萧胤眼里就是俗不可耐的。
第23章
23
可能是因为，萧胤他不缺钱。
“你现在看到的世界太小了。”萧胤在旁边沉声开口，“以后你会发现，精神上的贫穷才最可怕。”
杭一苇不明白。
开着空调的车里，空气不流通，温暖的气体熏得萧胤的脸有点红；杭一苇虽然不能理解什么是精神上的贫穷，可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离萧胤很近。
“到了。”
大概二十多分钟左右，司机将车停在了一个人群密集的广场边。
广场上应该是在办什么活动，上面搭建着简易的舞台，舞台上有几个女生穿着短裙在上面跳着街舞。
杭一苇看着那光/裸/的手脚，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来这干什么？”杭一苇看向萧胤。
萧胤将外面穿着的羽绒服脱下来，他个子高，手又长，从上往下就将杭一苇圈在了自己臂弯，顺手就将黑色的羽绒服披在了杭一苇身上。
“你干什么？”杭一苇下意识的想拒绝。
萧胤一把按住他的手，“帮我拿一下，我有事。”他说着又把自己穿在里面的校服也给脱了下来，这样萧胤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衣。
“你要去跳舞？”杭一苇接过萧胤递给他的校服，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刚刚远远看见的那些在台上跳舞的女生。
穿的也少。
萧胤挑眉，“你想看我跳舞？”
杭一苇朝他看去，只看到那清秀的眉眼，像是带着光。
他愣了半晌才轻咳一声，“肯定很娘吧。”
萧胤伸手就在杭一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我不跳舞。”他说到这兀自笑了一下，“到前面来看。”
萧胤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带着他穿过拥挤人潮。
耳边是人群嘈杂声。他跟在萧胤身后，身上套着萧胤的羽绒服，手上抱着萧胤的校服，感觉空气里都是萧胤温热的味道。
“挤什么啊，不要挤啊。”
“别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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