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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风城雨季-第17部分

小说: 风城雨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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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向你道别。”常徊有些局促地揉着手里的帽子说,“……还有一直没机会道歉,害你差点丢了命,很对不起你。”
    陶郁没接话,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慢慢挪到床边坐上去,指了指沙发说:“你坐。”
    常徊把沙发上的薄毯推到一边,坐下后随口问:“我哥还睡这?”
    “嗯,过两天就出院了。”陶郁看着对方胸口的“U。S。 Navy”说,“您这是splay还是玩真的?”
    常徊说:“我已经通过考试,签合同加入海军了。明天开始两个月的Boot Camp ,训练地点就在芝加哥,但是应该没有机会出来。训练结束后分到哪还不知道。”
    陶郁问:“你不上学了?不是还有半年才毕业吗?”
    “办了休学,前几天就是跟我爸回Ithaca办手续。学籍保留,以后不当兵了,也许会回学校把剩下的学分修完。”
    “你这是……”对方这次来得突然,出场又太震撼,陶郁的脑子一时有些跟不上,“……怎么想起当兵了?”
    常徊苦笑一下说:“爸妈觉得只有两个地方能约束住我,军队和监狱。我也想换个环境,也许能让我找到自己的位置。”
    陶郁原本对这小子有怨气,此刻被冲淡了许多,对方也不过是个大男孩,想想自己在这个年龄未见得比他强多少,只不过国内的环境没机会太出圈而已。
    他又想起两人经历生死的那一晚,面对好像变了个人的常小弟,终于能语气平和地说:“我还是得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常徊把手里的帽子打开又卷起,卷起又打开,半分钟后才开口道:“当时我很害怕,以为你要死了,我只想赶快离开。可跑进车里我又想自己一个人回去,我哥一定会抽死我!当时枪声很乱,我不敢下车,就开车冲上隔离带,把你拖进去……”
    陶郁默默听完,心里想阴差阳错,如果常徊当时真的背上自己跑,说不定到不了车里两人就被打成筛子了,开车回去救他,反而是比较明智的做法。
    “……我是个懦夫。”常徊低着头说,“也许去军队锻炼是个不错的选择。”
    陶郁想,在那种情况下其实不能苛求对方什么,远离危险是人的本能。
    “换个位置我不见得比你做得好,你保住了我的命,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常徊没有回答,手无意识地捏了捏沙发靠垫,忽然起身走到病床边,有些忐忑地对他说:“我能拥抱你一下吗?”
    陶郁张开手臂,常徊小心避开他的伤处,附身抱住他。
    “谢谢你对我的关照,陶郁……哥!”
    陶郁看到拿着病历的常征从门口经过,走过来靠在门框上,微笑地看着他们。
    拍了拍常徊的背,陶郁想,这是最好的结果。
    第三十章
    这一年放寒假的时候,陶郁的伤已经大致痊愈,偶尔会有腹部不适的感觉,去医院拍片子却没发现任何问题。人的身体就像是用无数精密零件组合而成,有些零件破损,即使修补好了也比别处脆弱。陶郁自己能感觉到,这年冬天他格外怕冷,羽绒服早早穿上了,家里暖风也一直保持在二十几度。
    学校里的每一堂课都有同步录像,用学号登录Remote Class平台就可以看到自己本学期选的那几门课的视频。陶郁养伤期间落下的课都补上了,没耽误期末考试。然而最让他担心的是污水厂的项目,按照计划冬天这轮采样又该开始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光是搬着那个三十斤的空气采样箱爬楼都很费劲,更别说还有其它设备。夏天的时候还有两个帮手,可骆丰寒假回台湾了,另外那位陶郁不敢招惹,自从上次把常徊从她家带走,Anne见到他就没有好脸色。
    和老安德鲁商量后,陶郁从低一级的学弟里找了个硕士,也是中国留学生,叫宋辛鸣,本科毕业就过来了,没有工作经验,但人挺热情,陶郁对他印象不错。
    从宋辛鸣的角度,作为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硕能有机会参与项目,简直是被馅饼砸了,压根儿没想过还有报酬。中国留学生受国内招工市场的影响,觉得有个实践机会不给钱白干都乐意,纯为混经验。但美国人不这么想,找你干活自然要给你工钱。你不要钱?是不是这活干不了?要干不了别浪费时间浪费资源,还是找能干的人。宋辛鸣不知道自己这“中国特色”差点让老安德鲁换了人,还是陶郁替他解释了,老头才同意留下试试,工资按照伊利诺伊州最低时薪计。陶郁心想这傻师弟一谦让,工资少了三分之一,按老头本来的预算肯定是比最低时薪要高的,当然这事他没跟宋辛鸣讲,免得打击对方积极性。
    双方都同意后,老安德鲁作为负责人和宋辛鸣签了合同,同时要求宋签了污水厂的保密协议——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任何参与项目的人不得泄露任何相关数据和信息。
    老安德鲁坚持签合同的时候,陶郁心里对美国人的教条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一个月的“临时工”而已,干完活开张支票就是了,哪用这么麻烦。那时他没有想到,几个月后正是这份合同和保密协议起了大作用。
    圣诞节前一天,常征起床的时候,陶郁正在客厅里看头天没来得及拆的信,信用卡广告,天然气电费账单,几张朋友寄来的贺卡,还有一封来自“U。S。 NAVY”训练营的信。(注:A和V中间本来没有符号,但不加个符号就口口了,各位懂的。)
    常徊已经在训练营里待了一个月,和国内的新兵集训一样,这边也不允许用手机,只有礼拜天可以打一个不超过三分钟的电话。那小子散漫惯了,这次大概憋的够呛,不得已只能回归到原始的联系方式。常徊的中文水平还不如他哥,信自然是用英文写的。和前几封一样,开头又抱怨了一通训练辛苦、队友是猪、教官是怪物,然后开始自夸现在身材健美肌肉有型特别扛揍云云,可惜不能用手机,只能等训练结束离开基地再给他们发玉照。
    常征站在陶郁身后,看到这忍不住笑道:“以后打架要揍不动这小子了!”
    常徊信里讲下一周他们要做职业选择,决定以后从事什么工种,新兵训练结束后会被送到基地参加专门培训。常小弟还在犹豫,没做出最后决定。
    “美国军队这么人性化?”陶郁惊奇道,“还可以自己选择工种,不是哪缺人补哪吗?”
    常征说:“军人也是职业的一种,就像工程师、医生一样。除了战斗工种,军队还有很多职业可以选择,比如常徊在海军,可以选择做导航、机械维护、操作核动力潜艇或者飞机,或者更外围一些的做媒体报道、信息支持,甚至可以选择做神职人员。这个选择和他们入伍笔试成绩相关,对战斗人员分数要求一般比较低,分数越高可以选择的高技术含量的职业越多。”
    “军队还有神职人员?”陶郁莫名其妙联想到穿僧袍的大和尚,战争结束给亡者念经超度什么的,莫非美军也搞这一套?
    常征解释说:“很多军人也是教徒,当他们的信仰和从事的工作发生冲突,尤其是那些战斗人员,随军牧师会帮助他们,减轻他们精神上的痛苦。”
    陶郁以前没接触过美国军人,和国内相比,这边的理念给他新奇的感觉。同时他也有些担心常徊,美国人不讲韬光养晦,在这个国家当兵随时有上战场的可能。
    “你弟不会选择战斗职业吧?”
    “他的入伍考试分数很高,上周末他给家里打过电话,听我妈说他想上潜艇,但是他教官建议他做飞机塔台控制。”
    “飞机塔台控制?”陶郁纳闷儿地问,“他去的不是海军吗?”
    “航母……”常征在洗手间含着牙刷呜噜道。
    “什么?”
    常征没再答话,洗漱完坐到餐桌边,才一边吃早饭一边解释说:“海军是进行远征作战的主要力量,有陆战队也有航空队,航母开出去就是一个移动基地,飞机在航母上起降跟陆地上一样,也需要塔台指挥,常徊的教官就是建议他做这个。不要以为这个工作简单,它对入伍分数的要求是最高的。”
    陶郁对美国航母的心情比较复杂,不同立场的人对它有爱有恨。在国内时他听过愤青们叫嚣“击沉美国航母才能解决南海危机”,想想可笑,人家的航母又不是只有一艘,又不是沉了就造不出来。没有这个大家伙,远海任务都是浮云。
    回到常徊职业选择的问题上,陶郁这个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已经忘了常小弟从前的顽劣,也忘了自己吃喝拉撒都靠管子的痛苦,眼下他只记得常徊去当兵有自己的关系,很怕他选择危险的战斗工种。越想越担心常徊热血小青年想上战场,万一被送到阿富汗伊拉克,出了什么意外他得自责死。想到这,陶郁找了纸笔开始回信。
    “你今天还出门吗?”常征问。
    陶郁头也没抬地说:“上午去看Mary,今天她店里客人多,给她帮帮忙。”
    Mary是陶郁以前打工那家礼品店的店主,北京人,很照顾他。后来虽然不在那干了,也一直没断了联系。
    常征回想起来:“去年的今天你还在给她打工,后来咱们去了Sears Tower ,今年还想再去吗?”
    陶郁心里一动,他总觉得早上起床时想起什么事,后来被常徊的信一打岔给忘了。常征这么一提他又记起来,明天是他们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看了看常征,对方表情如常,似乎没意识到。
    “看你几点下班吧。”陶郁故作不在意道,“晚了就关门了。”
    “下班前给你电话。”常征背起包上班去了。
    第三十一章
    这一年圣诞节前夕,Mary店里的生意依旧火热。和其它廉价品小店不同,她卖的东西做工精良、中国风十足又有趣味,虽然价格不菲,但质量和设计都属上乘。Mary出国前是美院毕业的,很多商品都是她自己设计、找国内熟人的工厂制作、再运到美国销售,这种独一无二的特性也是她的小店受欢迎的原因。
    陶郁坐在柜台后面吃着隔壁买来的油条豆腐脑,身上捂着羽绒服,搞得老板娘不停查看店里的暖风温度。
    “你觉得很冷吗?”只穿一件单衣的Mary忍不住捏了捏陶郁的外套,“还是你这衣服自带空调?”
    “姐您别寒碜我了,我都快赶上七老八十的了。”陶郁把前一阵受伤的事讲了一遍,没提常征的弟弟,只说自己倒霉,晚上回家中了冷枪。
    Mary听完一个劲儿后怕,说什么也不肯让陶郁起来招呼客人,只让他坐柜台里收银。又出主意让他吃中药调理,还推荐了一个扎针灸的老中医。
    陶郁收好针灸师的联系方式,搁以前他是不怎么信中医的,但自从中枪差点见了阎王,他就特别怕死,再加上身体一直恢复得不好,总担心自己英年早逝,时不时要把四方神佛念叨一遍。此时听Mary把针灸吹得风湿脑瘫无所不治,心想传了上千年的东西,怎么也得有点用处。
    “你父母还能放心把你留在这?”Mary说,“要是我出了这事,八成书都不念了,学位能比命重要?”
    陶郁低头吃豆腐脑没吭声。
    Mary看他的神情,怀疑道:“你不会是没告诉父母吧?”
    “他们又不管治病。”他装作不在意道,“告诉他们有什么用,跟着瞎着急。”
    “你主意够大的,这都敢瞒着家里!”Mary啧啧两声问,“住院的时候谁照顾你?”
    陶郁吱唔道:“……朋友。”
    “女朋友?下次带来让我见见。”
    陶郁还没答话,柜台外有人“扑哧”一乐。这边两人光顾聊天,都没发现有客人在等着结账。陶郁抬头一看,呦,还是个熟人。
    “Tony啊,进门也不说一声。”Mary招呼道。
    来的人就是常征那位“家里在中国城开牙医诊所”的朋友。
    陶郁对Tony的态度始终不咸不淡,一看见他就想起白色卡宴,虽然常征后来解释那只是在给他看牙口,但对方假洋鬼子的气质也让陶郁热络不起来。
    “老规矩,熟人都按进价算。”Mary交代一声,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陶郁口头答应了,自作主张在进价上加了百分之五十——不坑他一下心里难受!
    交钱的时候,Tony似笑非笑问陶郁:“’女朋友‘今天还上班?”
    “是呀,住院医是劳工,跟您比不了。”
    Tony不以为意道:“改天一起吃个饭,过完新年我要走了。”
    陶郁随口问:“去哪?”
    “苏丹南部一个医院准备建牙科,但是没有牙医,我过去帮忙一阵子。” (注:当时南苏丹已有自治政府,但还未公投独立。)
    陶郁惊讶地看着他:“你没事吧?自己家有诊所,干嘛跑去苏丹……苏丹在哪?”
    “非洲东部一个内陆国。”Tony解释道,“我加入了无国界医生组织,这是我的第一个任务。美国不缺一个牙医,但那里只有一个——就是我。”
    陶郁感到不可思议,在他印象里Tony从来不是个大公无私的形象,开卡宴的年轻牙医,找他看个牙龈发炎还要斤斤计较诊疗费的东西,突然成了无国界医生!这感觉好像小时候看戏说乾隆,四爷突然变皇帝那样闪瞎无知民众的狗眼!
    “你要在那里待多久?”
    “很难讲,也许一年也许几年,要在当地培训接班人,或是等到组织再派一个牙医过去。”
    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简直超过了常徊去当兵,陶郁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想起做无国界医生?”
    Tony说:“今年我和几个朋友去了耶路撒冷,之后穿过约旦去沙特阿拉伯。在约旦时一个朋友染病,司机送我们去了当地一个急诊医院。在那我们遇到一个香港的麻醉师,他是无国界医生组织的成员,已经在那家医院做了三年。我们看到很多贫民,还有小孩子,在别处得不到医疗救护,送去时已经重伤难治。那时我就很想留下,但那里暂时没有计划建牙科,毕竟那些伤者连命都不一定保住。回来后我也注册了无国界医生,我爸爸一直不同意,担心我的安全。我答应他不去正在发生战争的国家、五年后回来接班,他才肯放绿灯。”
    陶郁心里对Tony的印象大为改观,一时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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