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续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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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思索片刻,取过笔墨来,向夏荷招手,道是:“你便随意写个字给我瞧瞧。”
夏荷把金宝递过去,接了笔,握笔的姿势倒还标准,但却颤颤巍巍地不太敢下笔。半晌后,他提笔写了个“勤”字。写完后,夏荷摇摇头,道是:“一直用树枝子在沙上划,着实不习惯这软绵绵的笔。”
李慕有一点倒是没猜错,张家那家境,哪里是买得起笔墨的模样。
夏荷不知道这笔用完了该如何处理,便一直握在手中,奇怪李慕到底盯着自己写的这一个字瞧些什么呢。直到林婶来叫两人了,李慕才将手中那张纸放下,工工整整地铺在桌子上,没有要扔的意思。
夏荷瞧了瞧自己写的那个大字,又看了看摆在一旁的李慕的习作,尽管他没见过什么名家墨宝,习字一直看的都是张十一在细沙上所画,但他也瞧得出自己同李慕之间的差距,把这样的两幅字摆在一起,夏荷觉得脸有些烧红。
这么一耽搁,夏荷便落在了后头。只是还未等李慕走远,金宝的哭声就忽然地划破了小院似的传了过来。夏荷也顾不上瞎想了,连忙赶过去,把金宝接过来哄。
李慕看着夏荷,夏荷则一心一意地在看小金宝。忽然,李慕说了一句:“我才刚算了算,还有八日,我便该回书院了。”
“哦。”夏荷说。
“我不在家的时候,如果你想看书,可以到我的书房来。”
“好啊。”
“再过十八天,到时候你让林婶去四叔家找四叔,让四叔赶车去书院便是。这些林婶熟,她都知道。”李慕继续说。
“哎呀!”夏荷忽然叫了出来,接着点了点小金宝的鼻子,道是,“坏东西,尿这么大一泡,到我身上啦!”
小金宝浑然不怕夏荷佯装出的气氛模样,咯咯笑了起来,小脚丫一瞪,踩在夏荷的胸脯上。
李慕只是顺眼一瞧……怎么觉得,自家新妇这胸上,仿佛凹下去了一块儿?
第9章 〇玖旬休
李慕怔在了当场,盯着夏荷瞧了一阵,猛地觉得这不合礼教,赶紧扭过头去。再看夏荷,却跟没事的人似的,假装凶了金宝一下,抱着金宝去换尿布,然后让林婶接手,自己去换衣裳。
再出来,李慕忍不住又瞄了一眼,那被金宝小脚一踹出的凹陷倒是没了,只是两边都仿佛是平白小了一圈似的。
李慕忙给自己找借口,大概是这件衣裳更紧一些。
夏荷茫然不知李慕心中的错愕纠结,先喂饱了金宝,再去吃饭,却见早就坐在了桌子前的李慕居然没有动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相公,怎么不吃东西?”
“无事。”李慕憋了半晌,没好意思直白地问夏荷什么。
夏荷“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李慕食不知味地用完了饭,将这白日熬过去了。
李慕这一晚睡得极不安稳,总是还惦念着夏荷的事。在夜半时分却猛地想起,夏荷明明是他的妻,他有什么不能问的?最终定下了明日要好好去问问夏荷才是,等到第二天见了夏荷,却又憋着话,问不出来了。
李慕自小念的便是之乎者也,诗书礼仪,对于男女之事,只在同秋月成亲的那一夜,被李老太太耳提面命一番,才得知晓,说得他面红耳赤。与秋月行过房/事,也是黑灯瞎火,匆匆结束。好不容易有了金宝,就仿佛是给李家先祖先辈有了交代似的,再也没惦念过这事。至于同夏荷,两人之间更不曾有过亲昵,叫李慕去问他那般私密之事,他哪里问得出口。
这一个疑问足足憋到李慕去了书院,期间他倒是有偷偷在观察夏荷,渐渐发觉,似乎夏荷那里的确与常人有异,有时挺拔,有时又只是略有起伏,有时一边比另一边要高,往往是清晨的时候更为突出,瞧着比秋月还要大一些。
平素里哪有人去盯着女子的那部位去看,是以夏荷这漏洞百出的装扮,还是头一次被人察觉出异常来。夏荷自己浑然不知自己身上这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秘密即将被发现,只感觉自家相公这几日总是神色复杂,问他怎么了,却又不肯说。问过两回后,夏荷也懒得去问了。
李四叔亲自驾车将李慕送走,一同带走的还有夏荷打好的包裹,里头放着吃的用的,但凡夏荷能想到的,都教李慕带上了。收拾好了包裹之后,夏荷颇有几分自得,觉得自己真是个体贴的妻子。
志得意满的夏荷跟李老太太说了一声后,抱着金宝回张家看看。刘兰娘闻说小女儿回来了,忙从地里赶了回来,正要下厨做饭,夏荷没让,让兰娘逗着金宝,自己操持了起来。
瞧夏荷在灶间忙活,兰娘颇有些感慨道:“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般了,我们的小夏荷,都稳重起来了。”
这么想着,兰娘眼角一湿,生怕被夏荷瞧见,连忙用衣角揩去。夏荷未曾注意,倒是小金宝瞧见了,伸出胖胖的小手来,在兰娘眼角边挥了挥。
兰娘被金宝这贴心的动作弄得心都化了,忙把脸贴到金宝脸庞,使劲儿亲了两口。
夏荷在天黑之前才回的李家。
李慕不在家时,李家便只有李老太太、林婶、夏荷和金宝了。李老太太担忧这老的老小的小,除了才四个月大的金宝,又都是女流之辈,怕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盯上,总是早早便关了大门。这一日由于夏荷未曾回来,老太太把林婶叫去望门。夏荷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半晌才得以打开,门后的林婶面色不虞,倒还是唤了夏荷一声:“夫人,您在外头忙活了这一天,也该累了,不然少爷教我抱着吧。”
虽是这么说,林婶可没伸手接金宝的意思。
夏荷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金宝也困了,林婶也去睡吧。”奇怪林婶怎么说话阴阳怪气地,不过金宝已经困得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小孩儿觉多又浅,夏荷怕金宝被打搅了,不与林婶多说什么,只是轻声说道。
虽则是李慕不在,日子却还是要一样过。夏荷早就学会了估摸着老太太什么时候起,然后去陪她用饭。李家人丁凋落,李老太太其实是很怕寂寞的性子,得见到夏荷和金宝才能乐呵呵地,然后就从李慕走的那天起,开始跟夏荷絮絮叨叨地数,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夏荷就在一旁听,时不时地应几声。李老太太也不需要他多么专心致志,是以夏荷还能及时察觉到金宝又饿了,去厨房热了碗米汤回来。
他一直都是一手揽着金宝,一手拿着小勺子喂的,这姿势抱得时间久了,胳膊都会酸,尤其是如今金宝愈发沉了,稍微抱一会儿,夏荷都得把碗放下,换个胳膊抱着,再喂。
他换了三次边后,颇有些不耐,干脆把金宝侧着搁在了腿上,本打算用胳膊勒住了再喂,却忽间金宝颤悠了两下之后,小手拽着夏荷的袖子,居然就坐稳了。
夏荷眨眨眼睛,这才赶紧喊还在絮叨的李老太太:“母亲!金宝会坐啦!”
李老太太“哟”了一声,顾不得自己年迈,三两步赶了过来,瞧金宝果然稳当当地坐在夏荷腿上,只需要夏荷虚虚一扶便是,乐开了花:“哟,金宝这才四个月多一点呢,慕儿当时是五个多月才会坐的,我的小金宝,比你爹亲可还要强呢!”
小金宝茫茫然,呜哇地叫着想要去够夏荷撂在桌子上的米汤,全然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壮举,叫小姨姨和祖母这般高兴。
金宝会坐了,原本夏荷以为自己能轻松一些,后来却察觉自己是想得太简单了。不再被整天抱在怀里的小金宝瞧什么都新鲜,想要去戳碰,只要夏荷一不留神,他就会去摸摸碰碰周边摆着的引起他兴趣的东西,不小心就会翻个跟头,栽下去。
夏荷又想跟从前似的,将金宝抱回摇篮里去,让他好好躺着,这样就不怕他栽跟头了。但金宝又不肯老老实实地在摇篮里呆着,时间一长,就准得大哭。
夏荷有些犯愁,只好仍旧到哪里都把金宝抱着。
等到李慕要回来的头一天,李老太太拍着巴掌说道:“夏荷,明日你叫林婶去请老四,接慕儿去,顺道给慕儿带句话,就说咱们小金宝,能坐起来了!”这几天老太太恨不得见了谁都炫耀自家金宝的聪慧,只可惜她素日里接触的人并不多,村子里的旁人,也多怕李家人,只是奉承两句,不会同老太太多说什么。
夏荷想,等李慕回了家,估计会被老太太拽着,絮叨上两三个时辰吧。
没等多久,林婶回来了,一脸愁样,道是:“老太太,李老四病了,李家再没旁人会赶车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老太太愣道:“那,这可怎么办……这些年咱们一直都用的老四家的驴,这村子里,可还有旁人家有养牲畜的?”
林婶答道:“村长家里头还有头牛,要不我去问问?”
“快去快去!不然明儿个没车去接我慕儿,可怎么办。”李老太太忙道。
夏荷皱眉,道是:“这段日子家家都要犁地,好多人家都去村长家借牛用,每年都要挨着次序来呢,怕咱们不是那么容易把牛借出来吧?”
李老太太不知农时,听夏荷这么说,更犯愁了:“那可怎么办,回回都是咱们租了车去接慕儿的,总不能教慕儿走回来吧?”
夏荷眼珠子一转,忽道:“要不,母亲,您跟我说书院在哪里,我赶车去接相公吧。上回相公有教我怎么驾车。”
李老太太有些不相信,忙摇头:“那哪儿行,你这才学会了,赶车能安全么,可别出了什么事儿,让我老太婆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夏荷忙拍胸脯保证:“放心吧,连相公都说过我有天分,学这个上手极快。”
“那……要不,要是林家的没借到村长家的牛,就让她一会儿去把李四家驴车牵来,你先驾着,绕着村子转一圈儿给我看看,得叫我安心才行。”
林婶自然没能把牛借来,村长早就安排好了借牛犁地的次序,贸然让李家借去用上大半天,他可没法跟村里人交代,只能连连向林婶告罪,让她回去好好跟老太太说,体谅自己一番。
夏荷如愿以偿地赶上了驴车,李老太太甚少出门,这一回却倚着李家大门,盯着夏荷,生怕他出事。过了半晌,老太太见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才能放心得下。
但她又不愿夏荷一个人跑去书院接李慕回来,李老太太还是先让林婶去村子里问问,谁会赶车又近来无事,实在是没找到,才无可奈何地向夏荷点了头。
夏荷便高高兴兴地早睡去了,第二日起了个大早,驾着驴车,往饶南镇郊青君书院赶去。
第10章 壹拾调戏
旬休日这天青君书院的门口难得热闹。夏荷赶到那候,正值人最多的时候。他瞧着前头挤作一团的车马,自觉将驴车在稍远一些的地脚停住,并没有下去,只是踩在车上,张望着瞧李慕出来了没。
还未等到李慕,夏荷却等来了一个登徒子。
那人瞧着人模人样,见了夏荷独自坐在车上,旁边也没个人照看着,就立时变了张脸,露出个自以为令人倾倒的笑来,朝着夏荷款步而来,一脸关切地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怎么独坐于此?”
夏荷皱了皱眉,心知搭理了这人,他定会蹬鼻子上脸,干脆不予理会。
那人却不管夏荷甩的冷脸,继续献殷勤道:“小娘子可是寂寞了,不然,让我来陪你?”
夏荷心底里烧起怒火,眼珠子一转,干脆抽了驴子一下,教它疼得扭了个身,正往那登徒子身上撞去。那人被唬了一跳,一屁股仰坐到了地上。夏荷倒是也不想真闹出什么人命来,赶紧把驴子叫停了,见那人被吓成这般模样,得意洋洋道:“这是哪家爷们,这么不知礼仪,连这畜生都晓得男女大防,不教你靠我太近呢。”
他故意把嗓门亮开。除却家里派人来接的,也有不少书生得自己步行回家,此时瞧见了半路有这么个热闹看,都远远站着呢,夏荷可不就是说给他们听的,暗指这人书可白念了,别提人了,连头牲口都赶不上。
那人跌坐到了地上,这才瞧着身后远远缀着的一圈同窗,一个个似乎都没往这边看,却又都偷偷在瞄,还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笑,便知道自己这一回是丢人了,气恼起来,呵道:“你这小蹄子怎地不识好人心!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这可是青君书院的门口,你一概同窗可都在看着呢,做这等龌龊事,你就不怕被你们先生知晓,把你赶出去,再也不能科考?”夏荷哼了一声,道。
饶是夏荷也是知晓的,这青君书院虽说是坐落于饶南镇,却因曾出过五位京官,在整个县城都是赫赫有名的。不少人家也不怕远,都乐于将子弟往这里送,这些人家非富即贵,互相掣肘,倒使得书院的地位颇有些超然,谁的面子都不爱卖了。
谁想到那人却不怕似的,鼻孔朝天:“我叔父可是为县令大人做事的,这书院还能脱了县府所辖不成?”
“不过是有个叔父在县府当差,瞧这架势,像是这青君书院要改姓康了似的。”许是这人所言终于惹了众怒,这回还没等夏荷驳斥,就有胆子大的书生大声笑了起来。
“你!你们敢惹我,小心……”那人跳脚。
“小心什么?小心你到你叔父那里哭,你叔父再到县老爷那里哭?哈哈哈!”说话的书生倒是有些人来疯的性子,瞧许多人围着自己看,他说得更起劲了。
夏荷在那姓康的身后嗤笑一声,幽幽道是:“我倒是听说过,有个典故,叫做狐假虎威。我瞧你这样儿,怕是连那狐狸都算不上,该叫……耗子假狐威?”直接连那人挂在嘴边的叔父也给骂进去了。
夏荷这一说,不少人就被他给逗乐了,数的刚刚那个人来疯笑得最放肆,还问了起来:“这是谁家女子,口齿伶俐?”这人瞧夏荷的衣着打扮,以为他是谁家的仆人,不然也不至于自己驾车出来,还没个人陪着。
谁料夏荷却眼尖,瞧见了李慕刚从门口出来,绕过堵在那里的车马,正往这边走呢,赶紧招呼: